她终于绝望了她从來不曾像今夜这般这般强烈地盼望着他來。从來不曾像今夜这般希望看到他的冷峻的容颜。听到他温暖的声音然而。他却不來。他是狠了心不來了。他是狠了心要打下她腹中的胎儿了……
吩咐筱如拿來一把利剑。她眼中流着泪。咬牙切齿地将琴弦一根一根地铰断。然后。抱着那把古筝。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桃树下。桃树下。当日她埋葬苏子容的九霄环佩的琴塚。微微隆起。枯叶覆盖。
让玉奴和筱如将那琴塚挖开。泥土一点一点地移去。她终于看到了那把残破的九霄环佩。轻轻地将怀中的古筝放在九霄环佩旁边。然后抓起一把泥土狠狠地甩到筝上。她嘶哑的声音如泣血一般。愤怒地吩咐玉奴和筱如:“把它埋好。”
埋了吧。容姐姐。将我们所爱非人的错误爱情一起埋葬。将对那个男人的最后一丝眷念埋葬。将那些或者美好或者不堪的回忆一起埋葬。从今以后。我的身不敢死。但是。我的心将和你同在。从今往后。世间只有一具叫萧子灵的身躯。而洠в幸豢虐琶虾觎系男摹
一步一步地踱回寝室。只见桌案上还放着早已冷却的晚膳。她慢慢地在桌边坐下。然后。端起那白瓷小碗來。紧紧地抓着筷子。将碗中冷硬的白米饭一口一口地往嘴里扒。眼泪一滴一滴地从脸颊滑落。滴在碗中。那饭吃起來。有股淡淡的咸味。和着喉咙里淡淡的腥味。她终于忍不住跑到走廊上一阵恶心干呕……
呕完后。她筋疲力尽地坐下。靠在廊柱上。仰着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透过婆娑的泪眼。她看见夜空中群星璀璨。然而。却洠в幸豢攀撬鲜兜摹
慢慢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在心中暗暗地对她的孩子说:孩子。咱们都听天由命吧。如果你的父亲真的要铲除你。那么。你就乖乖地认命吧。母亲累了。很累很累。洠в心芰Ρ;つ恪'有信心将你平平安安地带到这人间。即使你真的來到这世间了。你也不会幸福的……那么。还不如……
夕花堂外。孟宏煜静静地站在黑暗中。身边一丛合欢花。被厚厚的白雪覆盖着。早已失去了春日的风情。洠в泻匣丁R矝'有花。他和萧子灵之间的爱情。亦是这般真假难辨的吧。此刻。他不知道萧子灵和展战之间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情同兄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原谅她。
他是想相信她。原谅她的。然而。一想到那夜她和展战灯下对坐谈笑风生的情形。他便妒火中烧怒不可遏。他可是高高在上的至尊天子。是万人之上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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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以“屡次”被他的妃子背叛出卖。怎么可以容忍这样的奇耻大辱
原本。他正在乾坤殿里心烦意乱地独自喝着清酒。忽然。他听到了一阵若有似无的琴声。他快步踱到窗前。一把推开窗。一阵冷风扑面而來。让他原本晕晕沉沉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一大半。侧耳细听。那琴声似乎是从冷月宫方向传來的……
站在窗前听了一曲。是萧子灵曾经弹过的《梁祝》。在这皇宫里。这曲子只有萧子灵会弹。琴声幽怨缠绵。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哀伤。直直地撞进他的心底。将他的心湖激起一阵一阵涟漪……摇曳的涟漪里。有悲伤。有气愤。有不舍。有犹豫。有倔强……
终于。他不知不觉地抬脚出了乾坤殿。一步一步地往冷月宫的方向走去。李昭和展战赶紧忧心忡忡地远远跟着他。望着他的落寞而孤寂的背影。
陆遥从不曾见他的皇上这般伤心过。即使当初发现了苏子容的背叛后。孟宏煜亦不曾这般失魂落魄。以往。无论多么难过、多么烦心。他都会勤勤恳恳地处理政事。以国家大事为重。以江山社稷为重。可这段时间以來。他却无心打理政事了。
他经常将自己关在御书房里埋头练字。或者是临风洒泪。对月长叹。把酒痛饮。暗自神伤。许多个夜里。陆遥看见孟宏煜起身披衣在走廊上长久地徘徊。边徘徊边低低地叹息。偶尔还会看着无尽的黑暗久久地发怔。
孟宏煜的悲伤。只有陆遥和展战知道。在外人开來。他只是有些许的悲伤和落魄。然而依旧威严、依旧雷厉风行、依旧一副凛然的模样。或许。这便是贵为天子得悲哀。是“高出不胜寒”的孤独。
走到夕花堂外。孟宏煜似乎终于缓过神來。抬头看着那落破的院门。那琴声更加清晰地从院子里传來。三曲毕。他始终静静地站在黑暗中。再也洠в星敖徊健こぞ镁玫挠淘ズ蟆K闹械钠藓突骋芍沼诨故钦绞ち诵奶酆筒簧帷K龆瞬蝗ゼ2蝗盟恰澳踔帧鄙聛怼
或许。他心中还隐隐地藏着一丝害怕。所以。他不敢推开那道木门。走进去见她。他害怕见到她哀哀欲绝的容颜后。就再也狠不下心來对她冰冷了。他真的害怕自己内心瞬间的慈悲。会让他在爱情面前败下阵來。会让他在她面前君威尽丧。
突然。乾坤殿的一个小太监神色匆匆地寻到夕花堂來。见到李昭后。他附在李昭耳边低声细语了一番。然后递给李昭一封信后又匆匆离去。
李昭神色凝重地走到孟宏煜身侧。然后俯身禀报道:“皇上……方才天牢那边传來消息说展战……咬舌自尽了……”
展战。咬舌自尽了。听到这消息。孟宏煜的心中略微震惊。虽然他早已决定要处死展战。但他并不想让他那么快就死。他要好好地折磨他。让他和萧子灵一样生不如死。如今。他竟然咬舌自尽了。这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吗。
李昭双手捧起那封揉揉皱皱的信。毕恭毕敬地呈递给孟宏煜。然后低声说道:“这是他的绝笔信……他特意交代天牢里的牢狱一定要将这信呈交给您。牢狱们也不敢怠慢……”抬起眉來偷偷地看孟宏煜。黑暗中。他的脸上似有不悦。
李昭赶紧又说道:“不想这脏东西污了圣颜。奴才这就将它烧掉……”
“不必了。”孟宏煜略微嫌恶地皱着眉头。冷冷地吩咐李昭道。“你拆开來念给朕听听。”他倒真的挺好奇展战的“绝笔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是表明清白。还是表明对萧子灵的爱意。
“奴才遵命。”
李昭赶紧手忙脚乱地拆开信來。然后将手中提着的灯笼凑到信上。认认真真地给孟宏煜读信:
“卑职展战。无视宫规。私会妃嫔。实乃罪该万死。然卑职与灵儿自幼相识。不是兄妹。胜似兄妹。卑职与灵儿。绝无半点逾情逾礼之处。兄妹之情。青天可鉴。日月可表。卑职愿以死明志。表卑职之意。还灵儿清白。望皇上毋加以责怪。与吾妹恩爱依旧。白头偕老。卑职虽死无憾矣。卑职展战泣血叩谢。”
听完李昭念完信后。孟宏煜沉默了许久。然后。他转过头去看着夕花堂的木门。冷冷地吩咐李昭:“你去夕花堂。将展战的死讯告诉萧子灵。”李昭忙将手中的灯笼递给陆遥。然后便往夕花堂走去。
“慢着。”孟宏煜忽然又加了一句。“将你手中那封绝笔信。交给萧子灵。”
第28章 御赐药
李昭听了孟宏煜的旨意往夕花堂走去。站在木门前轻轻地敲门。筱如和玉奴正在院子里埋首往琴塚里填土。听到敲门声。俩人都吓了一跳。不知这么晚还会有谁來。总不会是下午那群太监又來了吧。
玉奴提心吊胆地去开门。打开门來。只见李昭微微驼着背站在门外。见到李昭。玉奴赶紧俯身行礼:“奴婢给李公公请安。不知李公公暗夜前來。有何贵干。”玉奴真心不欢迎李昭。谁知道。他是不是奉了皇上之命又來想她家小姐腹中的孩子索命的。
偷偷扫视了李昭身后。并未见其他人。亦洠в胁睾旎ㄖ嗟亩鳌S衽派陨苑畔滦膩怼0蛋翟谛闹衅淼换噬匣嵘菩拇蟆7⒎殴约旱那咨砉侨狻
“奴才奉皇上之命來宣旨。不知萧答应可在。”李昭细声细气地询问。
“在。当然在。”小姐如今可是被软禁在夕花堂呢。怎么可能不在。“李公公请随奴婢來。”玉奴赶紧将李昭领到大厅。然后往寝室去寻子灵。
來到寝室门口。只见萧子灵倚坐在廊柱上。抬着头愣愣地发呆。玉奴赶紧一把将她搀扶起來。心疼地说道:“小姐。您赶紧起來吧。李公公來了。说是來宣皇上的旨意的。”
宣皇上的旨意。难道。孟宏煜终于肯放过她了。抑或是再次來对付她腹中的孩子。子灵无力地站起身來。任玉奴搀扶着往客厅而去。
到了客厅。李昭依旧是客客气气地向子灵行礼。行过礼。他抬起头來略微担心地看着子灵。迟疑了片刻。他终于还是慢声细语地开口了:“娘娘。展侍卫他……在天牢里……咬舌自尽了……”将手中的信笺递到子灵眼前。萧子灵却愣愣地不伸手接过。玉奴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赶紧伸手接了过來。
“这是展侍卫的绝笔信。皇上吩咐奴才将这封信送來让娘娘过目……”
萧子灵依旧面无表情地定定站着。不说话。亦不接过那封信“过目”。李昭站了片刻。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便俯身告辞了:“奴才先回去了……娘娘您……珍重。”
李昭慢腾腾地踱着步子离开了夕花堂。他一走。玉奴便迫不及待地将手中的信笺拆开來看。无奈她识字不多。只得心急如焚地将那信往子灵手中塞:“小姐。您赶紧看看……展大哥写了些什么……”
她的展大哥死了。在天牢里咬舌自尽的。虽然。孟宏煜下令将他打入天牢的那天晚上。玉奴就只知道他是必死无疑的了。但如今真的听到了他的死讯。玉奴依旧是心如刀割。泪水终于忍不住一滴一滴地滑落。
然而。子灵仍无动于衷地定定站着。也不急于看看展战的绝笔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她到底是一点也不伤心。还是伤心过度。无法缓过神來。玉奴忍不住催促她道:“小姐。您倒是看看啊。”
子灵这才缓过神來。抬手将手中的信摊开细细地看。泪水一滴一滴地滑落。滴在那粗糙的信纸上。因带了哭腔。她的声音更加沙哑了。简直是含糊不清。玉奴很努力地听才听到她说的是:“展大哥……是为我而死的……太傻了……皇上怎么可能会相信我们。”
玉奴眼中的泪水亦是决了堤一般。不住地滑落。她一般抢过子灵手中的信纸。将那信笺紧紧地握在胸前。嚎啕大哭道:“展大哥……展大哥……展大哥……”
玉奴的哭声越來越远。似乎是从遥远的天边传來。一点一点地渗进子灵的耳中。忽然。子灵眼前一黑。闭上眼睛便直直地倒下去……
幽幽转醒时。已是第二天近午时分。睁开眼便看到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