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妤被他噎得微赧,缓了会儿才问:“你是说林雨琪是主谋?”
“怎么可能,她只是被人利用,对付像她这样弱点太多稍加利益就能上钩的女孩子,做些跑腿的替死鬼是大多对手都非常乐享其成的事情。对方打开了大门,将门卡递给她,同时把助燃的燃剂封存在箱子里,让林雨琪送进屋子的。”
红灯。顾元灏的声音也随着车胎的逐渐静止而消弭下来。
看他忧郁的神色,应该是还有很多情况并不明确。
“那林雨琪被辞退前,有没有提供一些更有价值的线索,比如说是谁将这些东西交给她的?”
“没有,所以我才觉得对方实在太过狡猾,应该是老手,按理说这样的老手应该不会贸然让一个嘴里藏不住事的实习生来完成这个任务。”
“也许是临时起意。”
顾元灏微微颔首,“有这个可能,比如他临时要去做别的布置,不得不出此下策,也有可能只是为了混淆我的视线。”
夏初妤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不再多问,仅是知晓这一星半点的面纱,她已经觉得有一股跗骨不去的寒气正从这个狭小的空间、从他抽丝剥茧的话里一点一点缓缓升起,袭上她的脊梁,再往里深入,就要缠住她的心脏。
顾元灏察觉了她的不安,沉默地继续开车,方向盘在手心里划过一圈又一圈,他的灵魂却像自由行走在另一个时空里,将已经获得的线索条分缕析地整理起来,分门别类归档整理。他总有一种直觉,自己好像疏忽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细节,可究竟是什么,又总遍寻不得。
“说实话,那扇大门的锁真得很难打开呢。”
夏初妤若有若无地感慨一句。
顾元灏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我记得当时我给一楼大门上了锁,因为钥匙难拔出来,我还特地检查了一下。所以在起火的时候我赶过来发现一楼大门是敞开的,我也很震惊。”……念晓的声音忽然在此时闯入脑际,顾元灏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那个被自己疏忽的细节,究竟是什么呢?
难道是。。。。。。钥匙!
忽然!方向盘离了控制,车一个急转弯偏离了预期轨道,眼看就要撞上高架防护网,夏初妤吓得立刻抓住了安全扶手,幸好顾元灏及时回过神来,立刻将方向盘往右急打。
可是,怎么会是她呢?
不可能的……
顾元灏的神色愈发凝重起来。
“我到了。”
车停在学校外面五分钟了,夏初妤终于按耐不住开口打破沉默。
顾元灏下意识地就倾过身去帮她解安全带,太过贴近的距离,近到都可以看到他眼角处极淡的细纹,还有青色的微短胡茬。夏初妤立刻逃下了车,“我走了!”可没想到驾驶座的门也紧跟着“啪”一声合上,那人迎风含笑,“再送你一段。”
树木茂盛的地方,往往密不透风。
可深秋来袭,树枝都变得光秃秃,劲风便也像遂了愿般更是眉飞色舞起来。
夏初妤被风吹得几乎迷了眼,好容易才见到“墨城舞蹈学院”几个烫金大字,她侧目看向他说:“真的到了,你回去吧。”
“好。”
“明后我已经跟Maggie请了假,我去李霖老师那儿。”
他笑一笑,“等等,初妤。”
“嗯?”
因回头太急,长发甩过一侧,半掩脸颊,只剩下她的月牙眼在秋光下熠熠生辉。
还没来得及询问,只瞧见他的手晃过一道光影,终点似是自己的头发。
柔软温暖的触碰,连抽取时都是小心翼翼的,顾元灏唇际扬起一道浅弧,将摘下来的东西平摊到她眼前,“落叶。”
夏初妤低下头,目光流连在他的掌心,那片落叶很快又被风卷起吹向他方,她就顺着它飘着的方向看了半晌,而他也维持着扶着她肩膀的动作,从远处看,就像是在进行一场舍不得松开的深情拥吻。
……
粗壮的树干之后,另一道身影深幽寂寥,少年的长睫像是无法控制颤抖的蝶翼,良久都无法出声。
陶晟林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楼道昏暗的吊灯被他沉重伤痛的脚步声震得摇摇晃晃,甚至有灰尘不断从中簌簌直落。
他看见向如清蜷膝靠在门边睡着了,脚边放着一个大大的塑料袋,里面装满了零食。
少年蹲低身子,视线与她的发梢齐平。
向如清被他的粗暴弄醒,她睁开眼睛见到是他,立刻委屈撅嘴:“陶晟林你怎么才回来!”
还来不及发表更多嗔怪,话语声便悉数被他吞下喉咙。
他的唇毫无预兆地印了上来。
初妤一定是在报复他,就像三年前的不告而别切断了所有联络和讯息一样,她总喜欢狠起心来让他崩溃到不知所措。
向如清的意识有短暂的清明,她制止他不安分的手:“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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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团缠住你我仿似每一步都行走在刀尖之上②
陶晟林几乎一夜未眠,醒来已是晨光高照。
已经不记得靠在那里对着窗沿发呆了多长时间,直到向如清动了动身子睁开眼睛,他才恍然回神。
“睡醒了?”他低下头问她。
向如清“嗯”了一声,揉揉头发又往他身边蹭了蹭,嘟哝着嗓音:“你在看什么呢?稔”
“看阳光。”
向如清愣了愣,而后就笑精神了,干脆也扯着被子盖住自己陪他坐起来:“陶晟林,你怎么忽然文艺起来了。俨”
陶晟林苦笑了笑,掀开被子下了床,“我去洗脸做早饭,你再睡一会儿。”
走出房间的这短短几步却像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他顺手带上了房门,而整个人就靠在门上仰头闭着眼睛:怎么就把事情演变成了这样……从早上清醒过来他就宛如被图钉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好像自己不去注意时间就会停滞不前,好像自己不回忆起一切便都如同没发生,昨夜的他整个人都陷进一种绝望的疯狂状态,无比沮丧,愤恨,简直如同遭到了摧毁性的打击,这十几年来的思念和爱恋全然分崩离析,碎如浮尘,在漫长黑暗里无法重新回聚,任由他脱离形销骨骇躯壳的灵魂困在狂痛不止的深渊,不断下沉。
向如清敲了敲洗手间的门,彼时陶晟林正将脸浸在盛满了水的盥洗台里。
他瞪大了眼睛死命憋着气,再呼吸困难也不肯抬起头吸一口新鲜空气,仿佛这样的痛苦可以缓解一下他心里的皱痕。
向如清敲门敲得更急了:“你没事吧陶晟林!”
……
陶晟林拉开门。
清清爽爽的干净面容,梳得整齐有致的头发,盥洗池里的水“哗啦哗啦”直流,而他的声音比水声更清澈,“你怎么起来了。”
“想你了。”
陶晟林默了半晌,忽然搂住她,“如清,我会对你好的。”
清亮、有力、更像是一个自己说给自己听的承诺。
向如清反手拥住了他的背,埋在他胸膛里的面容上绽放出一朵胜利骄傲的微笑,她点点头,翘起小拇指,“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
“初妤,没睡好?”
正在食堂打完早餐的水灵在她对面坐下来,见她不断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出声问道。
夏初妤搅了搅眼前的皮蛋瘦肉粥,没力气地点点头,“做了一整晚的噩梦。”
她面前的早餐确实几乎都没有动过,整个人也陷入了无比颓软的状态,尤其那双大眼睛下的一团乌青还在调皮,水灵摸了摸她的额头,“不是发烧呀,奇怪了。”
“你倒还学会望闻问切了。”夏初妤打趣她。
“还能开玩笑,看来没什么大不了。”
“本来就是因为没睡好,有些发虚,没关系的。”
可水灵还是不放心:“昨天上班太累了?”
“不知道。”夏初妤摇头:“就是心里特别慌,总觉得像出了什么事情一样。”
“呸呸呸!一大清早乌鸦嘴!快点吃吧,等会儿我还要陪你去李霖老师那儿呢,今天我要翘课去看你排演!”
“原来你真打算去围观啊。”
“废话,谁有空跟你开玩笑!姐姐我今天就是特地去围观时尚大师的衣帽间的!”
……
就这样,水灵成功地将话题频道从沉重的噩梦调到了令人期待的《魅》的倒计时排演中来,夏初妤也跟着她的手舞足蹈开始期待起即将要到来的全国巡演。
今天舞蹈剧组请来的是台湾著名团队,其中还包括一线时尚大师徐瑛。据说李霖曾在台湾演出的时候和她结交,两人维持了多年的友谊,这次徐瑛老师也是特地调整了档期,赶赴墨城陪着整个《魅》剧组走完最后的一段路程,而她将负责的就是全组上下台前总共一百一十五名的演出人员的服装搭配,其中光夏初妤一个人就占了十五套风格各不相同的服饰造型。
“有徐老师亲力亲为,这次的演出服肯定会特别出彩。”
“我已经找她合过影签过名了啊啊啊!”
训练场地中,四处都是叽叽喳喳兴奋不已的女生,水灵倒是个自来熟,很快就混进了工作组,在现场给工作人员打起了下手,又是铺地毯,又是搬投影仪,还跑去调了电线……而夏初妤则被叫走和李霖、徐瑛等人一起开了会,其间徐瑛大致阐明了自己对女主演的十五套服装的整体妆容概念,夏初妤一一翻阅设计图稿,只恨不得此时纸内的这些华美衣裳可以立刻显了形让她穿上,实在是美不胜收。
“大概可以多久拿到服装?”李霖边喝茶边问。
“英国那边的团队已经在全员赶工,一个礼拜之后会空运过来。”
夏初妤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水灵,那丫头第一反应就是:“丫的你要火了,一夜之间跃居全民女神!”还没说完立刻就大拍脑门,“不对不对,火了之后你就惨了,向如清见你这么风光一定会气瘫在床上,然后还指不定想出什么法子要来报复你呢!”
水灵原本只是玩笑,谁知听了这话的夏初妤当真不做声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捅了捅夏初妤,“喂,怎么又走神了!”
夏初妤皱眉,神色异样:“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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