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玩这个奶爸时的最初想法,除了跟某人再也不要有牵扯,两不相欠以外,也有想风风光光地回归,以一个陌生的身份站在他面前扬眉吐气的类似观点。
所以某种程度上,她跟那个发帖人所说的“蓄谋已久只求华丽转身,深思熟虑只为重新上位”的主题,两者之间不同的,大概也只有最终的目的和最初的执念而已……吧?
是这样么?
是么?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很乱,说不出是低落还是惆怅,只是说不出话来。队里的金丝曲奇饼和竹炭肉松饼大概也看到了那个帖子,又或者是见他们都不出声,才跟着沉默没有开口。
她屏蔽了所有频道,对话框的保留时间很短,时间一过,那个人头上的那条密语也就消失不见,再也没有出现新的。
陆迟迟在原地僵了很久,直到发觉自己保持这种姿势停了半天,肌肉都被扯着发疼,才微微舒出一口气。她拿过一旁的玻璃杯,喝了口水润了润有些干燥的喉咙,便不由自主地握着它发起呆来。
坦白说,她根本猜不到发这个贴的人会是谁。对方对她跟宋景行之间的事情这么冷静,时间轴却是从她玩春日迟迟开始的,并且按内容来说,,应该不会是他们两个三次元里共同认识的人。
——如果是的话,她觉得自己的原料已经有很多能添油加醋的地方,帖子里的黑历史也不会出现那么多捕风捉影和夸张成分居多的内容。但不管到底是三次元还是二次元认识的人,她都完全想象不出那个发帖人到底是谁。
暗恋宋景行的人?一直对她看不过眼的人?恰好注意到两个id间的巧合、又不满其他人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纯路人?
不管哪一个身份和理由都站不住脚,有谁会花了这么大工夫只是为了揭穿她是人妖号这种事?
游戏里的人妖号这么多,区别只在于本人有没有说出口。她一没有骗谁感情,二没有骗钱,只除了曾经调戏过各路软妹子、还跟游戏里所谓的大神三次元里不死不休的对象结了婚。排除这些以外,她身上还有什么理由值得谁对她保有这么大的恶意,并且积存那么久,直到自己等到了适合的日子,才一口气喷发出来?
她一点都想不通。
思考的时间里,电脑右下方的数字不知何时已经慢悠悠地跳过了十一点三十分。只剩半个小时就要到第二天了,她握着凉凉的玻璃杯,再次吐出一口气。
陆迟迟并不打算将这件事拖下去,然后以默认的态度允许对方继续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毕竟,除了假扮人妖这件事以外,她并不觉得自己还有哪里对不起任何人。包括宋景行在内。
只不过……在站出去面对那些人和那些话之前,她至少需要一个过渡的时间。
至少让她整理一下心情,用一个更好的心态和表情去面对那些被人堂而皇之揭露开,暴晒在所有人眼睛底下的“历史”。尽管它们已经被修改得不成样子,尽管她其实不太愿意回头去看。毕竟就算是再老的伤疤,在完全痊愈之前被人恶意地揭开,也还是会觉得不适。
……也许她的不适,还因为好友列表和帮会列表的那些人。
她忽然揉了揉鼻子,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陆迟迟此时的大脑就像此刻的思维般混沌一片,她能够清晰记得自己可以暂时退缩,却完全不需要逃避,因为对于那个发帖人所说的所有事情,她都无愧于心。并且她唯一做错的也许只有没有选择好正确的暗恋对象,并且在深坑中一蹲近十年,临走时还被路边虎视眈眈的小石头绊了一跤——
可她其实,并不太想去面对。
如果仅仅只是人妖号的身份被揭开,根本算不了多大的事。可以的话,她甚至能在在帮会众人的打打闹闹中轻描淡写地翻过去。可对方偏偏选择了这种方式,把她自己都曾经揣度自己追问自己的问题,这样堂而皇之地展示给大家看。
这种粗暴的充满恶意的展示,真的令她非常非常地不舒服。
更令她觉得不适的,其实还有那些曾经在世界上支持她的人。
那些曾经的朋友,曾经一起组队推boss研究打法的队友,曾经开玩笑“君大神和君夫人萌萌哒”的人,原来都能这么轻易地改变立场。屏蔽前惊鸿一瞥的最后一眼时,他们都变了脸色,言辞犀利地追问她,你是不是骗了我们?
他们说你是骗子,变态,恶心。
他们说自己当初正是瞎了眼,好多人都这么说她呀。
可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其实真的有这么糟糕么?
这么糟糕呀。
……
陆迟迟忽然眨了眨眼睛,玻璃杯中的水纹仿佛很快地漾开,又好似一直都这么平静平静,毫无改变。
她想这些大概都没什么大不了。
即便是糙汉子怪力女,在一个人单独呆在安静的宿舍里,没有任何人陪的时候,她也会猛然间觉得,有那么一丁点点点的——委屈。
真的只是一丁点而言。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党的尊严……qaaaaaaaaaq
出门一天,码到现在已经困哭了……我等下或者明天早上起来修文捉虫嘤嘤嘤嘤嘤!!!
泥们是不是留不了评论qaq?
修文完成……明天起来再看一次tat困得睁不开眼睛……晚安嘤嘤嘤……
第37章 么么哒
陆迟迟坐在椅子上持续惆怅了好一会儿;也许是三分钟,也许是五分钟;揉了揉眼睛喝第二口水时;她的目光落到电脑旁那个绿色的仙人球上;呆了一瞬;不知怎么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仙人球没什么不对,这个还是上次易绿出门给她带回来;据说请高僧开过光,放在电脑旁边可以吸收好多辐射,一直到现在都长得十分健康积极向上。她盯着它看了好半天;好一会儿没看出哪里不正常。正在考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把玻璃杯放回原处时,突然感觉随着自己一伸胳膊;腰部往下的某处好像也被牵动着涌出一种……一种很是玄妙的感觉。
……矮油我去。
还在揉眼睛的陆迟迟瞬间惊呆惹。
难怪她刚才画风那么不对……原来理由是因为姨姨姨妈么卧槽!
心塞塞的逗比顿时连自己是什么表情都不知道,哭着从抽屉里翻出小天使冲去厕所,折腾了快十分钟后又拎着裤子把它扔进盆里泡着洗。
一边洗一边蛋疼,她本来就是这两天生理期,怪不得今天情绪波动那么古怪,矫情乱想又自己钻牛角尖……这个画风完全不符合她的人设好不好!估计是晚上吃了冰激凌,所以才提前了一天。
话说回来,抛开那些骂她的人是不是故意挑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不说,在她屏蔽对话频道的消息前,其实并没看见有帮会里的熟悉id出来骂她。
那些骂她的都是之前见过或者眼熟,但跟她接触不多的人。因为不熟,在另外一个人言之凿凿地拿出许多所谓“证据”,并且刻意引导风向混淆大众视线时,他们自然也会想当然地随大流站到跟她对立的那一面,这种事本身也不难理解。
至于跟她接触过的人,除开小部分人自觉主动帮助她在第一时间看清对方真正面貌以外,其他人都还没有开口说话。她所谓的“大部分人”都是在姨妈作祟下自己脑补出来……所以她当初到底是因为想到什么才开始纠结的?
啊她好像有点忘记了……
时间跑过十一点四十分,晾好裤衩给自己泡了一杯红糖水,陆迟迟重新回到电脑前。挪动鼠标晃亮沉寂的屏幕后,她再一次打开世界频道,并且心平气和地开始逐条查看自己收到的qq信息。
世界频道上有关她的事情大家仍旧聊得很热烈,队伍里的金丝曲奇饼和竹炭肉松饼不知何时已经退出了队伍。并不会因为队伍人数不足就解散副本,此时她的面前只有君子秉心一个人而已。
那个一根筋不知道是不是在周远的指导下照顾她的心情,以为她还在难过所以没吭声,总之见她一动不动,他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游戏不会刷新出现其他小怪,两个人就这么一站一坐一黑一白地带在只有二人的副本里,竟也有几分说不出的和谐。
她并没因为那两人的离开产生多大的情绪波动,大姨妈十分尽责地告诉她,情绪波动期接触到的所有事情,在眼见为实前最好不要先下判断。比如她起初刻意忽视的企鹅信息,此时真正将鼠标挪到右下方一看,她才发现给她发信息的人其实也不算多。
和之前一样,这一长列名字里没有和她接触特别多,真正被归作“好基友”的那类人。此时此刻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八卦,追问她事实真假的多半都是泛泛之交。
为了方便,陆迟迟三次元和游戏里的好友分开在两个q上。三次元只有宋景行的聊天窗口孤零零地留在那里,而游戏小号的对话框一点过去就刷刷出现了一长排。大多都是不太熟的马甲,反而帮会里的人基本上没有谁找她,好似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一样。
她懒得逐个回复,直接选择全部忽略无视了消息,随即切到游戏打开帮会频道。结果却发现自己屏蔽前还聊得热火朝天的帮会不知因为什么理由沉寂下来,根本没人提起贴吧那个帖子。
明明之前还在聊,怎么现在没有任何动静了?
不止帮会频道,连帮会群里都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对比起世界频道简直是天壤之别。她几乎以为自己穿越了,完全想不到有这么安静。
陆迟迟试着在群里发了一条信息,结果所有人都和之前一样欢脱愉快地跑出来迎接她。她注意到成员列表的人数似乎有所减少,翻开群里的聊天记录看了几眼,发现之前并不是没人提起那个帖子,只不过那些人在提过之后没一会儿,就被人踢出群外了。
这是……
她呆了几秒,豌豆绿的企鹅头像忽然闪烁起来。点出来一看,对方发了一个嫌弃的表情给她,后头跟着一句话:“大又又,你觉得你不应该针对某些事情解释一下么→ →~”
陆迟迟的脑筋还没转过来,她压根没想通帮会这幅一派升平的模样是什么意思,看见她这么说,傻乎乎地就跟在后头道歉:“哦,对不起,我是女的。”
发完这句话后,她莫名其妙生出一种自己是去别人家做客,没忍住手痒偷了那家一个小花瓶,第二天心虚上门道歉般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