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话你也信?没看见那位地产大亨的脸都要埋进她那两团肉里了吗?”同伴女的眼神更为犀利,直接越过摄像机的阻隔,戳中了重点。
“你说白冰能扛得住他的日夜折腾吗?我可听说这位大亨在床上有特殊癖好,专门琢磨一些不为人知的床头秘史。”
“看白冰跟耗子似的黑眼圈,怕是也压不远了。”
祁颜一口一口啜着杯中的柠檬茶,一边听着随风飘来的墙角,深深感叹一下狗血二字的威力。目光稍稍斜了过去,看着镁光灯下的白冰,以及比她矮了整整一个头,肥的跟头猪的男人,祁颜认得此男,国内知名地产投机者严松。此人年龄快过花甲,却生性浪荡风流。家中虽有老婆却性子懦弱,唯一的女儿也成了欢场上的纨绔女。祁颜还在厉家的时候,碍着厉浩天的关系,曾和严松有过几面之缘,算是有点认识。关于严松的几多秘闻,祁颜不知怎么,脑海里突然想起厉泽宁昔日对他的评价,忍不住轻笑。
华丽清香的香槟“嘭”的一声冲天开瓶,一阵阵热烈的欢呼声中,是关家鹏难得的慷慨陈词。祁颜保持着端庄的姿势,对着站在她左侧的白冰微笑致意,彼此都清楚对方的眼中闪烁的眸光意味着什么。她可没那么天真,以为和白冰的牵扯就此结束,尤其是白冰看向她时露出的霸气,还真和她的妆容和配,霸气外漏。
严松有美女环绕,虽见过祁颜几次,现下碰见,估计也没认得出来。只是那双陷在肉里的鼠眼在望着她的时候,总让祁颜倍感不舒服。那是男人对女人的欲望之色,让祁颜恶心之感噌噌冒出。
白冰也察觉到了什么,急忙搂着严松的粗腰一个劲儿往他身上蹭弄着,严松嘿嘿笑着欣然接受白冰的高超挑逗,二人之间的互动愣是便宜了当场诸多观众。
祁颜撇了撇嘴,刚好帅气的陆衍走到了她的身边,两人相视一笑,更多的是无奈。杀青宴慢慢结束,让祁颜头疼的两号人物竟然都没出现,松气的同时,又有什么叫她哪里不对劲。
“厉泽宁呢,他不是最爱这种热闹吗?今天竟然没来?”虽然和陆衍说这个话题太不适合,但祁颜也没其他途径了。
果然,陆衍挑起嘴角,那叫一个意味深长,“我以为这个你该比我清楚,那家伙对你可比对我真心的多。”
祁颜不语,她已经做好了被人砍一刀的准备了。等坎的人爽了,接下来总会有她想要的答案。
曲终人散,主宾尽欢,祁颜忘了被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忽悠着喝下多少倍,也忘了她是怎么走出酒店的,当关家鹏叫来陆衍送她回去的时候,外面的冷风将她的大半理智吹了回来。
“让他送我回去?”祁颜指着陆衍的鼻子,看着关家鹏的眼睛里充满审判,她说:“关导,难道你也走这种不靠谱的假绯闻手段,进一步宣传下电影吗?”
关家鹏胡子一吹,秉持着对女性的风度,以及一些其他因素,他都懒得拍祁颜一掌了。
“一晚上眼睛乱转,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你不就是想知道厉泽宁那小子干嘛去了?陆衍,你告诉她吧。”
厉泽航最为幕后投资人,现身与否,祁颜不敢暗自思量,而厉泽宁竟然也缺席,她早该猜到,能让这两个人同时动作的缘由,只能有一个。
那就是厉浩天。
陆衍说,厉浩天入院了,突发性心肌梗塞。
作者有话要说:太对不住大家了,咳咳,终于回来了,嗯,这章补齐了。下面会基本保持稳定更新,直至结尾。啦啦啦,求撒花求包养!!!!
、招惹18
对于厉浩天此人,很多人将他看成一个传说,黑白两道上众多年轻人的偶像,老者中的传奇。他手段狠辣,做事果决,目光独具,厉氏在他手上发展到前所未有的宏大规模,盛极一时。
很多时候,祁颜都在想,如果不是因为她突然失去家庭失去父母,或许她一生之中都不会和这等人物有何牵扯,可也因为厉浩天,她的人生几番颠覆,几番沉落。幸与不幸,从来没有固定答案。
秋季的夜晚已有了些许的寒意,祁颜裹紧肩上的璎珞披肩,坐在医院楼下的长椅上,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群,发呆。
她不明白在听见陆衍那句半开玩笑的话后,怎么脚抽筋顶着疲惫来到这里。她不是圣母,对于厉浩天的多年养育,如果曾经还有温暖和恩情,那么在真相知晓的那一天,也与之同归于尽。
养育她的人,也是摧毁她的家庭之人,那双给予她温情的双手,原来也同样是一双嗜血的侩子手。
多年后,那个人也躺在了冰冷的病床上,等待救赎。祁颜不觉得轻叹冷气,苦涩,萧瑟。
低着头翘着双腿,像极了玩耍中的孩子,祁颜这样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坐在那里,打磨生命,以至于有人看到她然后慢慢走向她,都没察觉。
阴影来的有点微妙,当祁颜意识到时,惊的站了起来,紧抱着双臂,想要看清来人时,她已然被紧紧抱住,落入男人的怀抱里。熟悉的薄荷味,带着淡淡的清凉,把她团团包围。
“让我抱一会儿。”沙哑的声音,压抑,低沉。
厉泽宁双手搂着她的肩膀,将脸埋进她的颈窝里,蹭了几下,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耳垂上,喘息,急促,“来了,怎么不上去?”走出病房后,厉泽宁沉默着离开,站在窗前夹着烟头吐圈儿时,视线不由下落,定在了长椅上那个蜷缩着的人儿上。他甚少抽烟,一是祁颜不喜欢,二是他也不喜欢烟味带来的堕落后的空虚,那会让他更加难受。此刻他不敢相信祁颜会来,自嘲升起,果然一抽烟就会产生错觉。
幸好,这次,她没有。
“叔叔还好吧?”祁颜被迫张开的双手僵直在空中,放也不是,收也不是。
等来的是安静,两个人相拥的安静,祁颜已经得到了回答,情况比她想象中的严重。
一夜之间,仿佛老去十岁,蔡新芳苍白的容颜似是被霜雪渗透,失了华贵和雍容。祁颜站在她的身后,眼睛在两者间穿梭,游移。重护病房里,厉浩天依旧沉睡不醒。
“你帮我把阿宁带回去吧,这里暂时不需要他。”没有见面,没有始末,蔡新芳的目光一直望着病床,又似早已透过那层玻璃,看的更远。
“厉泽宁他……”祁颜咬着唇,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表达,转而终是逼着自己迎向了她进来时那一道灼热的注目,厉泽航站在另一侧,和主治医生讨论着医疗事宜。医生一离开,他所有的注意里只有祁颜。
“没有学会冷静面对之前,他不需要在这里出现。”蔡新芳蓦地起身,向祁颜说出她的决定,毋庸置疑。
厉浩天有高血压,加上年龄增长压力的长久挤压,突如其来的震怒和情绪激动,导致心肌梗塞,送来医院的时候更是四肢休克,病情极为严重。
以厉浩天的经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能让他情绪失控,还真是少之又少。
走廊的尽头,光线昏黄,空气里弥漫着深夜的寒气,混杂着不知哪儿飘来的丝丝暖气,双方较劲着,直让人身上莫名生出股无力,想要逃离。
零落的烟灰自他的指间缓缓落下,打着转儿,有些飘在了她的脚边。祁颜扯着手腕,靠在墙壁上,她在等,等着厉泽航的开始。
“你不是和厉浩天断关系了吗?不是扬言不再回到这个家吗?为什么,这次会出现?”再三思量措辞,厉泽航的理智和智商,都在经历着一场考验,他在矛盾,和祁颜怎么打开他们之间的心结,又要怎么让她明白他的想法,以及让她再一次走进他的未来,“颜颜,你说过,你不会委屈自己,做善良的蠢事的。”
“厉泽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两股截然相反的空气,碰撞,形成一枚枚细小的刀刃状,刺进祁颜的皮肤里,生生的陌生,生生的疼,“我怎么不知道我说过要和厉浩天断绝关系?他今天躺在这里,就算是为了我自己,作为曾被他照顾过的小辈,来探望一下也可以吧?”
“祁颜!”
“那天,站在书房外的人是你吧?听到了我和厉浩天的对话,所以现在才能这样理直气壮重复着我曾经说过的话!”那次,厉泽航被厉浩天逼得无路可再选,隐约有了和秦美丽订婚最后的决定。年少祁颜心高气傲,自然不会第一次被打倒就放弃的懦弱想法,她一边缠着厉泽航,想说服他和自己一起离开,一边在计划着如何应对厉浩天,而结果偏偏那么狗血,继续加了点料,竟然让她得知了另一个真相。
原来她失去的家庭,失去的父母,从来不是天灾,是人祸,而那个制造者,不是别人,正是收养了多年的厉浩天。
“也许那时候我的智商和理智,都不可能让我有清醒认知,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祁颜朝他走进了一步,那双墨色的眼眸,她昔日最爱的湖泊颜色,如今周围布满了淡淡的雾气,她看不清自己在里面的影子,一如她从来没有看清面前这个男人,“厉泽航,回来这么久,我没有去找你。有我的害怕,有我的迟疑,那你又是否知道,还有我的质疑。我怕真相全部被剖开,谁都不会开心。”
看,她不过撬开一个墙角,厉泽航除了沉默,别无其他。祁颜的耐心也只能到此为止,这种沉默未免不是一种回答。
他看着她,唇角轻微的颤抖,欲语还休,挣扎中让祁颜莫名一阵的揪心。
“所以你以为,这一次厉浩天入院,我脱不了关系?”
“难道一点都没有?”祁颜将问题轻而易举推给他,厉泽宁拥抱她的痛依旧停留在皮肤上,她从没见过那样的厉泽宁,脆弱,迷茫,仿佛被放逐荒野忘了回家的孩子。他在她的耳边,说,颜颜,我发现我好像要恨一个人了。
不欢而散的见面,随着厉泽航的一句“随你怎么想”结束,他拂袖离开,背影清瘦决然,带着隐隐的沉痛,以及几不可微的游移。也许夜色太过迷离,祁颜看不见厉泽航言行之间的微妙矛盾,这一刻他的心底灰白交织的地带,是那样渴望祁颜的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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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需要更多的时间缓冲后才能坦然面对曾经,当祁颜站在厉家老宅门前,抬头看着里面透出来的点点灯光,熟悉的环境,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