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不一样了!
车瑶几乎想要脱口喊出他的名字,却倏见血光一闪,是那刺客的剑划过邱逸的手臂,割开一道细长的伤口。
她惊得捂住了嘴巴,只见邱逸顺着那人的剑势,利用被刺的姿势一举将长剑递了过去,正中对方的心脏。那人摇摇晃晃地摔了下去,再也不能动弹。
因为蒙着脸,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唯独那“啪嗒啪嗒”滴着血的臂膀令她感到触目惊心。
他在树上停了一下,转身便要走。
“——等等!”车瑶猛地大叫。
对面的邱逸听罢,转过头来看了看她,却不动作。
“先别走!”
她说着便从窗户上爬了过去,似乎是想要沿着树干攀至他所在的位置。无奈她根本不懂功夫,又没什么力气,脚还没迈出去就差点栽下去。邱逸见状大骇,赶忙奔过去伸出一只手扶住她。
谁知车瑶猛地一把抱住他没受伤的那只胳膊,死死拽着不肯松手,整个人向后倒,硬是把他给拽进屋子里来,依然不肯松手。
“你受伤了,先擦点药!”
她抬起一双认真坚定的眸子,一只手拽着他,另一只手去够安叔的药箱,可因为对方的身子没有动,她拿也拿不到,又怕松了手他就会立马走人,只得固执地站在原地不动,死死地盯着他。
“……为什么抓着我。”他低沉的腹语又在耳边响起了。
“因为你受伤了。”
不知是不是离他太近,她的脸有些不自然地发红,将姿势从抱着他的手改为攥着他的袖子,再伸出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向后挪,终是拿到了桌上的药箱,只是她的动作忽然停了。
因为已是晚上,房间里又点着蜡烛,她清楚地看到门口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高高瘦瘦……不像是安叔。
……难道刺客开始走正门了?!
她不由地担忧起来,而身边的邱逸也在尝试着挪开她的手,可在这时,门外已经响起了一个声音:
“车瑶,外边的庙会可有意思了。”顿了一顿,“今天是七夕,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榜单实在太疯狂了 后面几天可能会连着更。。
今天被基友说 我写种田也写的一股武侠风_(:з」∠)_
QAQ
猜猜来人是谁咩
☆、「稻花香」·五
这个声音……是石听雨的。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出现在这个时候!
车瑶的脸色开始有些泛白,慌张地朝着门外瞅,听得石听雨一边叩门一边问:“车瑶,你在里面么?”
现在她的手还是紧紧攥着邱逸的袖子,蓦地不知所措起来,只得出声道:“我不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一回答拖了太久,外面的石听雨察觉出了几分异样,又凑近几分,问道:“车瑶,刚才我看安叔急急忙忙跑了出去,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她又冲着外面回了一句,而这时邱逸也终于挣脱开她的手,在衣角上随便一扯,拽下一块碎布,往伤口上一扎,便要翻窗离去。
车瑶当然没有放弃。
这边的邱逸前脚一迈,她后脚就跟了上去,固执地将他的手臂一扣,蹙着眉头,目光中有几分胆怯,却又不肯松手。
不止是要给他疗伤……她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
——他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人准备何时动手的?
他在外面守了有多久?
这一切的动机——到底又是什么?
许许多多的疑问和猜测都萦绕在她的心头,一时理也理不清。要问的问题有太多,她竟突然不知该怎样开口,脑袋里只剩下一个想法——不能让他走!
邱逸的手再次被她缚住,有些不耐地转过头来,正欲出声,却又听屋外那人关切道:“车瑶,你是不是不舒服?”
……他怎么还没走!
车瑶本是想着这既是她的房间,石听雨一个男子断不敢随意推门进来,可她竟忘了对方是那个专门以欺负她为乐的石家小子。果不其然,那厢显然是不信她的搪塞,在门外站定了一会儿,下一刻便就要推门了。
怎么办?!
不行,现在若是放了邱逸走,只怕下一次见到他又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可是若她不松手,这石听雨进了屋来看到这一情景,邱逸又是蒙着面,没准就会冲下楼大叫“有刺客”,又或者是干脆……想歪了。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让她好揪心,进退两难之时,又闻见门外传来另一人的脚步声,制止住了石听雨推门的动作,将他教训了一通。石听雨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少爷,自然被人训不得,争论了两句,最终还是作了罢,哀声叹气地走了。
不用说,这救星一定是安叔。
车瑶沉沉松了口气,一抬头便望见安叔推了门进来,随即整个人怔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瞧着面前的两人。
——这个姿势,的确……有点暧昧。
此时车瑶的两只手都抓着蒙面人的黑衫,又因方才追去的动作太急而离他过近,两人几乎是面对面挨着站在桌子边上,从安叔的角度看去……全然像是抱在一起的。
“瑶丫头,你们……”
经这一提醒,车瑶才意识到此举有些不妥,红着脸甩开了手,忙不迭向后退了一步,却像豁出去似的一把按住蒙面人的肩膀令他坐下,转头道:“安叔,他的手臂受伤了,麻烦你给他看看。”
邱逸摇手表示不用,想要站起来,可动不了。
抬头一看,车瑶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按住他,似乎有些紧张,手也在微微颤着。安叔听罢愣愣地回神,打开药箱便取出一块纱布来,又走到邱逸的面前,轻轻撕开他的袖子一瞧,念道:“不过是擦伤,口子也不深,但刀上有毒。”
“……什么!”车瑶心神一凛,不可思议地朝邱逸的伤口上看去,果然见得那道伤口附近正泛着淡淡的紫色,虽不显眼,但应当是中毒之兆。
可邱逸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摇头道:“又不是第一次了。”
每当以这个身份出现时,他的话语总是很简短,可他虽说的这般风平浪静,却叫车瑶顿住了神,盯着他的伤口不说话。
原来……不是第一次了。
这四年来,虽然她家是福大命大地活到现在,可邱逸吃了多少苦她不会不知晓。起初她只是觉得他每晚在屋顶上守着委实是闲过了头,可自从刚才目睹了他与人对战,才倏然间有了几分怅然。
到底是为什么要帮她呢……
这个问题她老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问出口。看着安叔细细给邱逸擦药的模样,她拧着眉头默了良久,才突然想起什么来:“对了安叔,初菱怎么样了?”
“初菱丫头没事。”安叔头也不抬地摇首,“那边也来了几个刺客,不过幸好段大人及时赶到,没出什么事。”
车瑶闻言放下心来,耳边却忽地听到一阵鞭炮鸣起,转头望窗外一瞧,伴随着一声闷响,竟有一束斑斓的烟花凌空绽放,绚丽无比。这家客栈虽然不在城中央,但靠近穿城而过的一条河,沿街也算是热闹,从窗户看去便可将庙会的一切尽收眼底。
说起来……今天好像是七夕呐。
她想着想着,忽然不自在地朝邱逸那里一瞅,可对方并没有看她,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安叔的医术本就是一流,不多时伤口已经处理好,开始给邱逸包扎,却不知怎的念念道:“刚才那石家小子差点就要推门进来的,长这么大还没大没小的,你一个小姑娘家……”
他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什么,抬头看了看邱逸。
话说车瑶的房间里……好像本来就有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还是个与她年纪相仿的陌生男人。
安叔不由咳嗽了两声,而邱逸很快便明了他的意思,将袖子一提便起身,恭敬道:“多谢。”
说着便要从窗户走出去。
“等等等……”车瑶赶忙拦住了他,小眼神往黑黢黢的窗户外瞥了瞥,“你……你住哪儿啊?”
邱逸愣了一愣,深邃的眼眸中倏然间生出一丝困惑,可只是瞧了她一眼,便提着剑没入茫茫夜幕之中,身影在又一束烟花过后消失在了巷口,不知去往何处。
车瑶站在窗边静静看着,心里却是一紧一紧的,抓了抓脑袋,走回桌边时,瞧见安叔正摸着下巴端详着她,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瑶丫头。”
“啊?”
“你好像……特别关心这小子啊。”
她蓦地抖了下袖子,“……有么?”
安叔诚恳地点头:“有。”
车瑶突然有些不可置信。
见她愣了半晌后开始陷入沉思,安叔收拾好了药箱,摇着手道:“算了不说这件事了,刑部那里你准备怎么办?”
这句话却是问倒了车瑶。
刑部虽然是将这案子提前审了,但其实不论时间前后,关键问题还是在于那些人究竟愿不愿意管理此案。既然现在是张兴言全权管这宗案子,那他若是真想对私盐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车瑶也没个法子。
毕竟齐平的杀人罪已经定下,石叔最迟后天就能被放出来,也算是有了个了结。
“倘若这张大人当真准备包庇,我也不打算死缠着不放,毕竟我们本来的目的也达到了。”她无奈地耸耸肩,“而且现在刺客都已经追到了这里来,我爹的事……怕是纸包不住火。”
安叔悟了一悟,却未接她的话,只道:“这工部侍郎的官司,你想不想赢?”
车瑶一怔,“自然想。”
“其实你爹以前与我说过一些事,你就当是我是没事唠嗑罢了。”安叔倒了杯茶,坐定后与她道,“打官司不是熟读律法就可以的,一是讲究口才而是讲究策略。这策略中最重要的,就是看有多少人信你。”
车瑶似懂非懂地点头,却还是叹了口气:“就算满城的百姓都信我,刑部不信,又有何用?”
安叔摇了摇头,和蔼笑道:“你可知当年你爹,一个人单枪匹马去告御状,就是因为说动了城中百姓,把礼部一个贪污受贿的五品郎中告的下了台?”他顿了顿,“这里是京城,说危险的确危险,但正因为离皇城近,民愤若是大了,闹的不可开交,这些当官的也没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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