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车窗落下来,一身西服的祁景年在里面:“上车。”
林伊愣了——尼玛这是哪门子的桥段呢?怎么这么眼熟啊这么耳熟啊,怎么好像在什么狗血言情剧里看过啊?林伊甩了甩头,又闭了闭眼,难道自己已经被冷出了幻觉?
当林伊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尼玛!他怎么还在!
祁景年好气又好笑地探身推开了副驾驶位的车门,再次说道:“上车。”
“哦,好,谢谢!”这会儿林伊才如梦初醒一般地赶紧点头,孙子一样溜进了副驾驶。车门一关,空调的温暖包围着她,舒服地忍不住打了个颤。瞬间,林伊有种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
多年以后,每当祁景年想起这一天时,他记得的只剩一个黑色的人影在白色的大雪包围之下,坚定地向前走去。他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却总也相信她一定会走到一个很美好的地方。有时候他会想,如果时光可以倒回,那时的自己还会不会再起邀请这个姑娘上车。
如果没有,是不是一切都不再一样?
“七点多了,你怎么在这儿闲逛?”祁景年好奇地问道。
今天下午祁景年出去见了个伯父,晚上本来约好了要和景天一块吃饭就不回公司了,可是忽然想起有一份晚上要看的文件落在了公司,取完回去的路上却看到了雪中的林伊。他很奇怪,这姑娘不是今天生日么,怎么不去好好地和她那天那个学长过生日,来这儿干嘛?
“呃,来介绍了下业务,不小心说high了就晚了。”林伊几乎不打草稿地看着前方说道。
你能不能假装和我很熟的样子跟我一块吃顿饭
虽说刚回国不久,祁景年还不至于连人情世故都不通。他的剑眉微挑:“是说你一个人对自己说high了?我刚刚去楼上的时候已经一个人不剩了。”
“呃……”林伊语塞,倒不是她是个抖M王菲菲并孙总欺负自己越厉害,她就越高兴。只是本能地记住了祁景年还算是王菲菲和孙总的老板,在底层关系还没建立的情况下直接向老板告状是在不是一个多明智的选择。
“Laura主使的吧?还有谁今天让你受委屈了?”祁少问的时候语气轻飘飘的,却有种毋庸置疑的严格。因为雪很大,所以车开得很慢,一路走去竟然还是杳无人烟。
林伊瞬间感觉心里似乎有根弦被拨动了一下,一丝丝的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大概是感动?这样的大雪天里,还有人关心谁让自己受了委屈。可是这个问题依旧让她犯难,从小到大她似乎都不是很擅长去打小报告,于是她支支吾吾地说道:“其实……也还好,只是多等了一会儿而已。”
祁景年偏头看了一眼林伊,然后微微笑道:“你是我女朋友,我很高兴你忍得下这样的委屈,可是,我现在需要你不能忍,懂么?”
林伊不懂,为什么这个时候自己居然有些失望?果然是生日加上大雪容易让人多愁善感么?被祁景年这么一说,她虽然依旧心中纠结的无与伦比,可是似乎也只能从实招来:“一个叫王菲菲的,可她也是被孙总操纵的……”
祁景年并没有太多想要听林伊解释的想法,他只是温柔地打断林伊:“你要知道,我现在是一个为了自己想追的女孩子而随便换开户行的花花公子。所以这个女孩子被欺负了,我会怎么做?”
林伊看了看祁景年一脸笑面虎的模样,再看了看窗外,一不留神口头禅就蹦了出来:“咬死他!”
这话让祁景年忍俊不禁地轻轻一咳,林伊瞬间红了脸于是她开始胡言乱语:“其实……你也没那么花花公子的……”
祁景年摇了摇头,前几次的交谈让他深知面前这个姑娘放松起来能说出的话简直深不可测,于是他很自觉地换了个话题:“去哪里?”
这个问题让林伊突然陷入了沉默,去哪里?她真的不知道这会儿自己该去哪里。
她应该回家的吧,可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这可是自己的生日呢,一个正常女孩子的生日不应该是一个人吧?可是这个点儿了,该吃饭的是不是早就吃了?
林伊忽然心中不知哪儿来的迷信,总觉得今天这个生日如果自己一个人过了,那一辈子或许都要自己一个了。于是她忽然说道:“你能不能假装和我很熟的样子跟我一块吃顿饭,我可以请你?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不想一个人把这个生日过完。”
哥……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
林伊说的很快,还有些微微的慌张,她知道自己这番话说的很唐突,可是她真的不想一个人把这顿晚饭吃完。祁景年微微皱了皱眉,在林伊说这句话之前,他确实没有和林伊一块共进晚餐的打算。
他今晚约了弟弟一块,这会儿那小子或许早就鬼哭狼嚎在喊饿了,可是……他又看向林伊,那眉梢眼角中不经意的孤单与失望让他动容。不过片刻,祁景年点了点头:“生日的话……吃火锅你介意么?”
“不介意,完全不介意!我最喜欢吃火锅了!”林伊笑着拼命摇头,为了祁景年的不拒绝,她很感激更开心。
于是这样二缺的回答,除了表明林伊心底住着一个二缺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功能了……祁景年满头黑线。
如果说刚刚看到祁景年林伊是从地狱到了天堂,那么到达火锅店的时候,林伊觉得尼玛这才是到了人间啊!看着铜锅里的蒸汽熏熏,食客们嘈杂的欢笑,林伊觉得整个心都轻快了许多——果然自己还是个俗人,玩不起那伤春悲秋的小调调。
而且林伊现在觉得这样欢乐祥和而又散发着世俗气息的火锅店真尼玛太符合自己的调性了,她跟着祁景年往店里走,明显祁景年对这家店很熟悉的样子,然后走到一个角落却依旧足够热闹的位置他停下了。
“景天。”他说。
坐在铜锅边的男子先是一脸不满地抬头,然后……
“是你!”
“是你!”
林伊和景天君同时指着对方忍不住惊呼。
林伊的惊呼原因很简单——泥煤这不是那天晚上那个小受吗!顿时她泪流满面的觉得自己定然做了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情,这不是明摆着的么?小攻与小受二人世界共进晚餐,自己横插一道进来是哪门子的意思?难怪刚刚祁少一脸纠结的模样,想到这里瞬间林伊心虚了,干干的笑了一声:“我……”
“你这次又是来打酱油的?”祁景天一双美目流盼——没错!就是这个词,林伊第一次知道这次用在男人身上也能毫无违和感!
林伊很仔细地想了想,然后郑重地点头:“你可以当做我是打酱油蹭饭的,当我不存在就好……”
景天君撇了撇嘴:“我说哥啊,你倒是好大的神通,怎么把她找来了?还带来吃饭,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祁景年笑了笑示意林伊做坐,然后很自然地把外外套脱下搭在椅背:“我忘了给你介绍,她就是林伊,从身份上来说,是我的女朋友。”
很明显,在林伊还没想好自己到底是坐祁景年身边还是祁景天身边的时候,景天君以一种十分大跌眼镜的表情让林伊毫不犹豫地一屁股坐到了祁景年身边。
“哥……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景天君吞下他的惊讶,突然正儿八经地问祁景年。
我一定不是打击报复
祁景年还是微微一笑,还没开始说话呢,林伊特别知情识趣地站起来说道:“你们随便点,我没有什么忌口的,我去洗手间一趟。”
“哥?”景天君又喊了一声,他还真不习惯他哥这么看着一个人背影的模样。
祁景年转头回看向祁景天:“菜点了吧?”
“点了。”景天君点头,然后又一脸谄媚仿佛发现了某种奸情似的说道,“我说哥,头一回啊……”
祁景年皱了皱眉站起身来:“喜欢男人就算了,我也懒得管你。别成天跟个长舌妇一样,你是怕我不把你当女人看么?”
“……”景天君无语了,待到想出话来要扳回一城的时候,祁景年已经走到了老板那边不知道说些什么。真是的,你以为景天君是八卦的人?他才不是呢!这要不是关系到自己最爱的哥哥以及未来的嫂子,他关心起来作甚?祁景天不乐意地撇了撇嘴,顺手把服务员召唤过来添了一副餐具。
他们吃饭的地方是传统的北京餐馆,据说是清末就有的秘方铜锅涮肉,炭火熏熏,已经在这乱世中浮沉了一个世纪。门脸不算大,正正方方一个小八仙桌,四条板凳一个铜锅,很传统的老北京吃法。
三个人坐在桌边,菜上了大半,服务员端上小料的时候,祁景年介绍道:“这一家除了用料新鲜之外,最有特色的就是他们的小料。”
林伊看着面前一碟子类似麻将又不全然是麻将的东西,早就被铜锅里的香气馋得食指大动:“我已经闻到香味了……”
“大姐,好歹你也大约是我哥的女朋友,别像八百年没吃过好东西的人一样行么?”景天君忍不住吐槽道。他的逻辑很简单,既然从哥那找不回场子,适当地欺负欺负嫂子,也算动态平衡。
“小料要自己调,林伊,你要稠一点的还是稀一点的?”祁景年顺手拿起林伊面前盛小料的碗问道。
“唔……”林伊啜着筷子偏头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你看怎么着好吃吧。”
“那给你调稀一点吧。”祁景年点头。
额,是说祁少要动手给自己调小料?尼玛自己吃得起这顿饭吗!尼玛自己敢使唤祁少吗!林伊瞬间回过神来,一脸郑重地看着祁景年:“我……我还是自己来吧。”
明显祁少只是在国外多年绅士习惯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的他完全不明白林伊到底在矫情什么,他把碗递给林伊:“那你小心点,中间的小料比较硬,得轻轻地刮,别溅了自己一……身。”
祁景年的话还没说完,林伊一筷子就戳了下去,稳稳当当的碗里的汤水往前面飞去——她是真没溅了自己一身,明显地,她的碗一歪溅了坐在对面的祁家二少景天君一身……
林伊心中默念,尼玛我一定不是打击报复,一定不是……
你!别!过!来!
林伊慌忙在第一时间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