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桃桃终于回来了,似乎和自己吃了一顿饭,然后一块躺在床上聊天,林伊都不大记得自己是怎么被桃桃说哭的,只觉得太难过了,然后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周五的时候林伊以为这周就该这么过去了,谁知到下班前接到了祁少秘书的电话,客客气气地请她下周一继续过去讨论开户事宜。
周六日的时候,林伊觉得自己好了一些,大约已经没那么难过了,只是看到家里许多许多和学长有关的东西的时候,心里忍不住一揪一揪地疼。
桃桃说的没错,时间能平复一切,或许再过几天等心上疼出了茧子就好了。
隔周一去MQ的时候,范行也被邀请在内。这次是真的沟通交流会,一进MQ连前台也热情地迎接上来,踩着小高跟就直接把他们俩领进了15层最阔气的会议室。
林伊的电脑还没接上投影呢,上次就似曾相识的人就已经在会议室坐定,又过了一会儿连祁少也出现了,他和孙淑梅一块进来的。林伊看到他拉了个椅子,在会议桌的最远角坐下,然后对自己微微一笑,林伊便友好地也对他笑了笑。
这样的小细节更加验证了林伊和祁少有奸情的传闻,会议桌旁的各色人等交流了个眼色然后正襟危坐地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是啊,最大的老板都来了,谁还敢给自己脸色看?林伊忽然明白了这世道傍大款的妹子怎么就那么多,其实有时候只有自己喜欢的人有地位了,自己才不会受委屈。
讲的东西还是那老一套,林伊的精神有些不济,因此虽然没出错但是也没什么激情,只是平淡地将这一个过场走完。然后祁少带头鼓掌,范行不咸不淡地回答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细节林伊已经记不太清楚了,那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似乎总是隔着一层雾气,朦朦胧胧的。
她只记得那一屋子人看自己的目光又是羡慕又是害怕又是鄙夷的。林伊还是第一次这样被人看,不过也不重要了,那些人怎么看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出了这扇门谁和谁又是认识的。
交流会完了按规矩林伊他们应该请大家吃顿晚饭,可是由于祁少插了一脚进来,这顿晚饭又变了味道。做戏这事儿也得做足,按照事先祁少对自己说好的,范行请孙淑梅单独吃,而林伊则故意地和祁少一同出了公司。在一群不明真相的群众围观之中,林伊觉得脸上的笑容都僵了,直到上了车两个人才松懈下来。只是林伊依旧有气无力的,似乎很沉默。
要想失恋,也得先恋上吧……
这幅模样让祁景年感到很奇怪,在他记忆里这个女孩儿应该是一只充满着能量,欢蹦乱跳的主儿。一下子变得这么颓然地安静让他本能地觉得不妥,于是祁景年喊了一声:“林伊?”
“嗯?怎么了?”林伊似乎在魂游天外,这么着又回了魂。
祁少笑了笑,果然有心事,于是又问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是吗?”林伊不明所以地看了看随身的东西,甚至还翻了一遍自己的包包,确认了什么都在之后才自言自语地说道,“没有啊……”
瞧这心不在焉的样子,祁景年也不再为难她的智商了,有多说了一句:“忘了打针吧?”
“什么针?我身体一直很好啊?”林伊越发地不解了。
“鸡血啊。”祁景年心情很好地回答。
“嗯?”林伊错愕了一下,然后略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你说什么呢,我打那个干嘛?”
祁少还微微笑着,林伊觉得他再这么笑下去,定力差点的姑娘没准就恨不得把自己淹死在他笑容里永世不得超生了。想到这里,林伊又迅速地摆了摆脑袋,不明白自己这到底是想表达什么,接着她听祁少说道:“我看你今天反常地安静,如果你今天是正常的,那你平时可不都像打了鸡血一样?”
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经不起别人开玩笑,祁景年这么一说,林伊反倒更加地心里不是滋味了,也不知哪儿来的雄心豹子胆,她居然还能气鼓鼓地说道:“我爱高兴就高兴,我不爱高兴就不高兴,又不影响工作,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祁少摇了摇头,分明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他想了想说道:“按理说,我也算你半个boss,你对范行也这样?我真好奇你这脾气还能做对公业务的?”
明明就是一句闲聊的话林伊反倒不说话了,她也奇怪了——是啊,按理说祁少也是客户,自己不得装孙子一样求着哄着吗?怎么自己的态度,基本是要把这户搅黄了的节奏啊……
这个问题让林伊想了很久,最后她觉得大约是因为学长那边已经无望,自己对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这件事情还没思考清楚,因此赚钱的动力下降从而导致连奴才都不想装了。
嗯,一定是这样。
林伊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没准真不适合做这一行呢?我也不知道。”
“我猜猜……”林伊这幅模样让祁景年心里很不痛快,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经出了毛病,还非搭腔道,“你们女人呢,这样不正常的可能性大约就是失恋了吧?”
失恋?这个词似乎有千钧的重量,狠狠地敲了敲林伊的心房,林伊苦笑道:“要想失恋,也得先恋上吧……”
祁景年看不出表情,只是很适时地转移了话题:“大概快的话这周我就会先逼着Laura把账户转过去,3月底之前这事儿必须得了结,这中间的细节我可就帮不上什么忙了,你得多费心。”
因为我相信你
“这么快?”林伊吃惊了,以往这种案子哪个不是死磕了好几个月才完全弄好的?MQ这么大一个集团,虽然只是北京分公司的业务,可也不是3月底想完就能完的吧。
祁景年点头:“我担心夜长梦多,而他们急着抓我的把柄,一定也乐见其成。”
林伊不大确定祁景年说的他们到底是谁们,她只是点头并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说道:“你也挺辛苦的。”
祁景年又说:“账户转过去之后,可能还有很多账目上的东西要查,到时候还得你和范行多配合。”
说回工作上,林伊振作了些,毕竟是好几亿的大单子不是?即便个中的原因不为人知,这也是她的业绩啊。谁会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要?因而林伊很认真地回答道:“这都是我工作职责的一部分,你尽管放心好了,后面的沟通我会尽职尽责地完成的。有需求就尽管提,我一定会和老大商量给你一个满意的方案。”
“如果还有人刁难你……”祁景年又说道。
林伊想到今天那些人的表情,有些刺眼。她自嘲地笑了笑:“我看他们是不敢了吧,老板的新欢,不好得罪的。”
祁景年点头:“委屈你了。”
“也不委屈,天底下哪有白来的钱呢?我也没付出过什么努力,被人白眼几遭才是动态平衡嘛。”林伊倒是看的看,她的心态出了名的好,这跟她性格很大关系。什么事情都不往心里去不是因为真的大度得像朵白莲花,而是那些人她觉得根本没必要理会,她的目光从来都只专注在莫子期身上。
只是现在……
干嘛老想着他呢……不是已经说服自己要放下了吗?林伊看着前方出神,呆呆的。
忽然祁景年猛地踩了个刹车,林伊吓了一跳:“开车别总急刹车,还没适应这里的交通吗?”
祁景年抱歉地笑了笑:“刚刚分心了,是直接送你回家吗?还是去别的什么地方。”
“回家,我还有什么其他地方能去。”林伊说着,“那等这账户转完,我的历史使命也大概完成了吧?”
“这方面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我这边特别需要你的部分可能没有了。如果这事儿出了父亲问起来,我会说你就是他恩师的外甥女,为了这个恩情我才这么做的,他大概就不会又太大意见。其他的你专业上的事情,你得问问范行,我不知道会不会还需要你忙的。”
林伊这倒是乐了:“那你可是亏大了,这么点儿活,我还以为有多复杂呢,最多给我两个月工资就够了,还搭上一辆车划不来的。”
“那不是为了塑造我花花公子的形象吗?再说了,那时候刚接触,价码不开高点你不干坏了我的事怎么办?”
林伊继续捂着嘴,坏笑道:“那我现在去坏了你的事还不迟。”
“不会的。”祁景年说的笃定。
林伊不以为然:“怎么不会?我可是爱财如命的。”
“因为我相信你。”祁景年依旧那么笃定,仿佛他和林伊已经认识了许多年。
没钱买什么房子啊!
不管是春风得意还是满面惆怅,生活总是得继续。
惆怅也好迷茫也罢,林伊的生活总是向前的。人总是会成长,林伊也会在慢慢地平复自己伤口的时候一点点变得更加成熟。正如每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背后总会有一个黯然神伤的故事,林伊还是喜欢莫子期的,只不过从那天开始,她就已经少了非得和他在一起的执着。
虽然想明白了这些,却依旧改变不了她情绪低落的现状,整个人懒懒的仿佛天天都和游魂一样。
就这么着,三月中旬的时候,林伊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甚至连电话号码都是陌生的。
“是林伊吗,我是秦耀。”好在那边一开始就开门见山地说明自己的身份免去了林伊努力回忆的尴尬。
“哦,秦耀学长啊……”这样一来,林伊很容易就想起来他应该是找自己什么事情。不就是简单的一个房贷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搞定。林伊有点发窘,房贷这事儿,她可真说不上话啊。
果不其然,在寒暄了两句你最近过的怎么样之后,左拐右绕的秦耀还是说到房贷这事儿上了:“林伊啊,上回跟你说的房贷的事情,有消息了吗?”
林伊想了想,只能实话实说:“秦耀学长,你还是说说你这边有什么困难吧。你上来就问我政策这事儿,我不是主管房贷的,就算问我同事我也得就事论事地问不是?”
秦耀讪讪地咳了咳,然后叹了口气才说道:“是这样的,你乔慧师姐看上的那个房子总共要差不多200万,她公积金交的少,贷款只能贷到八十多万,剩下的一百多万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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