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尔东西by小时就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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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尔东西by小时就识月-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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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语气带着玩味轻蔑和不屑,哪怕这样很不尊重,哪怕很受侮辱,没有弄清对方目的之前颜辛都不会轻举妄动,还是站起身认真地回答:“我是。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女孩头一偏,示意保镖把门关上,然后自己找了凳子坐下来,手肘撑着桌子,只手捧着脸,嘴角绽出一丝微笑:“我叫颜思恬。”她看着颜辛骤然变化的表情,满意的说下去:“你应该猜到我是谁了。不用问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存在,其实你的存在本身,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呢?颜辛的脸冷下来,寒冰似的目光让对方的脸上暴露出一丝慌乱,很快又被压制下去,颜思恬走到她面前,逼近了说:“但你毕竟是我爸的女儿。”她把前倾的身子收回去,抱着臂说:“他现在必须做肾移植的手术,可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肾源,只好委屈你捐献一部分了。”
其实颜远山对她的恩情仅限于贡献了一个精子,现在他不但没能保护她,让人找到了她,反而要她割下肾维持他的生命,颜辛顿时大悲又大失所望。原
本她都做好了准备,如果来的人真的是他,即使不会跟他回去,也会原谅他。沈嵁给了她勇气和胸怀,她可以规劝他们父子讲和,同样愿意给自己的父亲一个机会,可现在她的宽容简直沦为了一个笑柄。
颜辛抬眼冷然看着她,咄咄逼人地反问:“你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肾捐给他呢?” 
颜思恬完全没料到她这么难对付,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话是这个态度,当即就要大怒,猛然想起目的又转圜,她怎么也不能跌了身价,一张脸扭曲畸变,最后冷笑了出来:“我知道你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况且我根本不会给你一张支票。但是你的名声就非常重要了。你想想如果有人知道你是豪门小姐又年纪轻轻混到了这个地位,别人会怎么想呢?借着家族的力量伺机上位,心安理得的坐到现在,从前更是闻所未闻。他们只会当你心怀不轨,不敢光明正大的透露,而颜氏正牌的当家主母也出席过不少场合,这样想下来,谁都会认为你是个野种。” 
颜思恬条分缕析的威胁她,趁势随心所欲的羞辱她,颜辛只觉得累,跟这种卑鄙的人呆在一起一分钟都显得多余,她想尽快结束对话,冷淡的说:“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想象的这么肤浅。”
打击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不是口舌之争,而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批评指责,颜思恬当然受不了这种刺激,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拦住去路:“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真的不愿意?”
颜辛拨开她指着自己的手,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大小姐在后面你你你了老半天,气急败坏地冷哼了一声“颜辛你给我等着。”
***
颜辛出了门就躲进了洗手间,捧着水冲脸,还是难以平复下来。
一个男人怎么会花心到这种地步?颜思恬飞扬跋扈的性格绝对不是一时就能养成的。
她的父亲抛妻弃女,很快又接受了别的女人,爱上,而且是深爱,生下了一个孩子,并且用全部的爱包庇纵容。那她呢?她和她的母亲对于他而言又是什么?年少无知的轻狂,还是犯错的恶果?
她现在难过极了,靠在门上捂住眼睛,垂着头不去看镜子。她很少谈论爱和不爱,甚至在沈嵁出现前,她都没有接触和尝试,也就不可能理解。如果不是沈嵁,她会把深情想象成表演,掺杂着伪装和欺骗,心中有鬼,所以不敢以真面目出现,待到察觉,那张鲜血淋漓触目惊心的面孔骤然乍现,生活就变成了惊悚片。若真正深爱怎会轻易染指,表现出的狭隘和吝啬,说破了不过是施舍。 
这样的感情怎么配称之为爱,他又有什么资格从自己这索取?颜辛刚出来就被叫到了院长办公室。
院长四十出头,也算得上年轻有为,平时都得到下属的拥戴和支持,此刻表情难堪地说:“我是刚才才听到传闻,我也相信你不会是那种人。但是作为医生和对于医院,声名甚至比技术都重要。颜氏曾经在困难的时候给我们注过资,现在医院发展起来多少都要看他们的脸色。你是名好医生,可能以后还能通过其他手段谋出路。。。。。。为了医院牺牲你,实在对不起。”
他们眼下自身难保也就无暇顾及她。很多高尚伟大的决策都冠着“为了集体利益”“牺牲小我成全大家”的名,实际上不过是逼不得已,形势所迫,不畏强|暴难能可贵,却大半死无葬身。
颜辛也知道医院的难处,这件事真的不能责怪他们,诚恳真挚地说:“院长,我都懂。你不必多说了,但我有个请求。得是我自己辞职。” 
风云突变,事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展到这个境地院长也很无奈,叹了口气,无条件答应了。
颜辛收拾东西的时候,辛妍艳偷偷溜了进来,把外面的状况汇报给她:“她们都说。。。。。。”话才说到一半就被颜辛冷冷打断:“她们说,那你是怎么看我的呢?”
她们怎么说不要紧,我只想知道你怎么看我。这种最心烦最摸不着头绪的时候,我不想听那些背后议论,其实大致内容我通过思考就得以知晓,不要拿那些听了难受的打扰我,我更需要的是安静而不是获悉别人的看法。
颜辛手中的动作一刻没停,辛妍艳在旁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半天终于小心翼翼地求她:“姐,你救救姨父吧。” 
***
一沓资料“啪”的一声摔在地上,辛妍艳连忙帮忙去捡,颜辛却抓住她的手腕逼着她抬眼看她,她冷若冰霜的目光就落在辛妍艳的脸上,不可置信地问她:“你刚才说什么?”
辛妍艳何时见过这样的颜辛?这个冷静的不像人的女人平时顶多面无表情,哪像现在这么可怕,她颤颤巍巍的都快哭出来了,惶恐地说:“就是你的亲生父亲啊。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不能见死不救嘛。。。。。。” 
颜辛按捺着起伏的心绪,松了手,把文件一股脑没条理的塞进盒子,云淡风轻地对她说:“出去。”
辛妍艳慌了神,试探着喊她:“姐。。。。。。”
颜辛放了手中的东西,站起身来,看着她,郑重又克制地说:“我让你出去;听见没有。”
辛妍艳被半推着锁到门外,颜辛扶着门撑着额头,太阳穴隐隐的疼。
如果只是听传言,辛妍艳不可能知道有捐肾这回事,一定是颜思恬找了她,说了几句话。出卖、背叛、内忧外患,她像是遭遇到了最深的不幸,为什么来伤害她的总是最亲的人?
颜辛抱着一大箱东西到地下停车场,开了后备箱,东西刚刚放进去就被人捂住了口鼻,她的意识越来越不清醒,渐渐出现了重影,天旋地转,转眼昏天黑地。
***
颜辛醒来的时候,躺在空无一人的病房里,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壁,四周安静的吓人。
她浑身都在颤抖,胸腔剧烈起伏,从来没有这么害怕。
“一名重庆籍男子在东莞麻涌镇一家旅馆醒来后,发现左肾被人为切除。”
“25岁小伙应聘 被迷倒后惨遭割肾。” 
她想起从前听说的新闻,手慢慢向肾脏的位置摸去,惶恐地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她想起从前听说的新闻,手慢慢向肾脏的位置摸去,惶恐地闭上了眼睛。 
没有伤口,没有痛觉,她掀开身上的被单,衣服也没有被人换过。颜辛光着脚走到墙边,拎起歪七扭八躺倒的鞋,穿好出了门,外面的隔间里有人在争吵,她有气无力地扶着门,静静的听。 
“啪”的一记响亮耳光清脆地响起,紧接着是颜远山怒不可遏的怒吼:“她是你姐姐!”
颜思恬捂着脸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爸,你不是真的关心她对不对?她差不多快醒了,所以故意这样对我的是吗?因为肾源不符才挺身维护她对不对?!”
颜远山一时冲动打了从未动手打过的女儿,眼下还没有缓过神,手颤抖着,没有再说话。
颜辛看到这一幕,听到这些话,心里冷的已经没了知觉,浑浑噩噩主动走到他们面前。她也许该诘问,也许该愤怒,也许该为了自己冲动一回,可是她忍耐着,极其平静地看着颜远山的眼睛求他:“放过我好不好?”放我回到自己的世界,放我体悟平淡的生活,我已经别无所求。宁愿在阳光下枯萎,也不要在黑暗中屈折。
颜远山的脸隐隐泛白,却仍镇定自若的安抚她的情绪,抚着她的后背说:“不是她说的那样。我不会伤害你。”他知道此刻提小女儿的行为怎么都会被理解为开脱维护,避重就轻,诚恳地道歉:“如果你不想回来也不勉强你。想回来,爸爸随时欢迎。这么多年我没能给你最好的爱,自然也不会干涉你的未来。过去的事情的确没有办法弥补,今天的事情也是我的失误。我会解决。”
颜思恬看着自己的父亲竟然这么说,不服气地就想抢话,还没开口,就被洞若观火的颜远山严厉制止,颜远山回头对一行保镖冷厉地说:“你们以后谁也不许跟着她闹。” 
颜辛趁他说话推开他手臂,毫不留恋的出了门。而颜远山真的没有拦她。 
颜远山本来生病就元气大伤,这会儿绷着脸吼了几声,咳嗽连连,周围的保镖和颜思恬都上前关心,颜辛远远听到颜思恬娇滴滴地离间“她都不管你的死活你还要她干嘛呀!”,拐出走廊。
或许是听了颜思恬的话,或者是其他,不管颜远山再怎么表现,她潜意识里只觉得是在做给她看,那种不信任日积月累终于势如土崩,瓦解掉了那些残存的怜悯和悲戚。
***
偌大的城市,可是没有去的地方,沈嵁在的时候他们匆匆分别,可是寂寞无事的时候却不在身边。颜辛开车回到家里,洗了四件套晾在阳台,反坐着趴在椅背上吹风。
她的世界安静却混沌,寂寥又冷清,呼吸着空气,却麻木得失去了知觉,一闭眼,竟悄无声息的落下泪来——她从未感受过这样的孤立无援,堪比她做过的每一场噩梦,她想起那天趴在沈嵁怀里,他对自己坦然地说“因为我喜欢这里” ,今天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选择只有生死、不分军衔的地方,什么叫“会忘记有死亡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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