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粟兰在床上翻来覆去,她所纠结的不是要不要嫁给陶以深。因为无论嫁不嫁她都离不开这里,所以那也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原本这个男人给她的惊喜,现在却成了负担。父母在这里待的时候越长,就会发现更多的问题。他和陶以深本来就不是恋人,尽管那个男人说喜欢她。而且,在她看来这里也并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父母还是要尽快离开比较好。因为父母在这里,所以无论陶以深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只能妥协,就像是卡住了蛇的七寸,动弹不得。
陶以深未能成眠,是因为金粟兰说结婚要考虑考虑。他以为,他对这个女人的好已经表达得淋漓尽致了,可是这个女人还是看不见。或许,在她的心中还一直对以洹念念不忘吧,毕竟那才是她真正的爱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她和以洹现在还很幸福地在一起吧,而她的笑容相信依旧会那样灿烂。可是,她从来没对自己那样笑过,一次也没有。
第二天一早,陶以深就去了陶氏。他叫来了修陪着他们一家人,若是想出去玩,也由修负责导游。但是,金家父母原本就不是来旅游的。吃过早饭之后,金粟兰的父母在陶苑里转了转。陶苑很大,绿色的树和草坪掩映出别样的景致。随处可见的保镖,似乎也在预示着这个地方的安保很严密。但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需要这么多保镖。
“老金,你说这以深到底什么人,怎么那么多保镖?”
金粟兰的父亲做了个‘嘘’的手续,示意老婆说话小声点。
“你说,要是女儿不愿意嫁给他,他会让我们带女儿走吗?”
“你说呢?”
夫妻俩相互看看,好像答案已经在心中。
“那怎么办?”女人始终是沉不住气。昨晚没有睡好,脑子里胡乱的想了好多,也想到了陶以深不会轻易放他们一家人走。
“能怎么办?这是人家的地盘。”
“那我们女儿……”
“他不会伤害咱们女儿的。”
“你怎么知道?”
“他要想伤害我们女儿,就不用费那么大劲把我们接到这里。”
“可是……”
夫妻俩边散步边聊着女儿和陶以深。他们不知道女儿是因为什么机缘认识这样一个男人,但现在追究那些已经没什么意义。
修在客厅里吃着水果,然后有一眼没一眼地扫过金粟兰的脸颊。
“大嫂,怎么不高兴呀?”
“我不是你大嫂。”金粟兰白了一眼。
“大嫂,要我说,你就从了大哥吧。大哥对你多好,听说你被绑架了,急得都快疯了。我认识大哥那么多年,就算是他差点被炸死那次,都没有那么慌乱过。我要是你,我早嫁给他了。”
“他让你来当说客的吗?”
“我不需要当说客。反正你也离不开这里,早晚都会是他的人。”
修说得没错,但金粟兰就是很生气。
“大嫂,我是真不明白。大哥到底哪里不好了?还是说你现在还想着陶以洹?”
见金粟兰没有回答,修便当她是默认了,便又说道:“大嫂,这事你自己心里想着就行了,如若是让大哥知道了,真会出人命的。”
“你们就是这样逼她的?”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两个人一跳。回过头来,陶以深就站在不远处,一脸的怒气。修当下就在心里暗叫了一声,怎么偏偏这话就让陶以洹给听到了。不是,应该是怎么偏偏这时陶以洹回来了。
“你,你怎么……”金粟兰也愣住了。
“我怎么?我若不是亲眼看到,还真不相信你又回了望丛岛,回了陶苑。”陶以洹笑起来的样子有点可怕,金粟兰的心里一阵狂跳。不会真让修那个乌鸦嘴给说中了吧,这下两兄弟恐怕真有得掐了。
“以洹,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就想跟我分手,原来是他们一直在逼你。”
“以洹,不是……”
“不是什么?刚才我在外面都听到了。不是他们逼你,难不成是你自己愿意回来的跟着我哥?”
这下金粟兰更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陶以洹,大嫂凭什么就不能跟着大哥?”修这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就如同火上浇油。
“大嫂?现在就叫大嫂了?”陶以洹笑了起来,他的笑容里有些难以言喻的哀伤。“一个月前,你还是我陶以洹的女朋友,现在居然成了我大哥的女人。金粟兰,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以洹,不是那样的。”金粟兰此刻有些慌乱,她不知道如何去解释,因为心里着急,竟然哭泣了起来。
从外面散步回来的金家父母不曾想到自己刚走到门口听到的话居然是这样的。夫妻俩面面相视,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粟兰,你说说怎么回事?”
陶以洹回头时便看到了金家父母,他曾经在金粟兰的手机里见过这二位的照片,如今一见便知道是她的父母。居然连她的父母都接来了,搞半天也就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什么叫一个月前还是陶以洹的女朋友?”
听闻母亲的话,金粟兰更是百口莫辩了。她上辈子到底是欠了这陶家兄弟什么了,这辈子非得这样来折腾她。泪如泉涌,却洗不掉心中的委屈。面对父母的责问,面对陶以洹的责问,她除了像个傻子一样摇头,她什么都做不了。
“你这孩子,哭什么,倒是说话呀?”母亲非常着急。如今这情况不只是尴尬,是非常的难堪。从刚才的对话里不难猜到,眼前这个怒气冲冲的男人应该是陶以深的兄弟。那么,女儿是先跟这个陶以洹交往,之后又跟陶以深交往吗?还是说像狗血的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是陶以深抢了陶以洹的女朋友。
“别哭啦!”父亲一声大吼,惊得女儿连身体都抖了一下。“说吧,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客厅里,几个人都安坐了下来。陶以洹一直看着金粟兰。她瘦了,好像也憔悴了。所以,是不是可以认定她并不愿意跟着哥哥,只是被逼无奈。
“你们谁先说。”
黄彦修觉得这辈子自己写过的八卦新闻都不如这一刻来得精彩。他看了看陶以洹,又看了看金粟兰,再看了看一脸怒气的金家父母。心想着,今天这一天对大哥陶以深来说可能是最惨的。
“叔叔,阿姨,我说吧。”陶以洹看了一眼金粟兰,虽然他回来之前没有想到金粟兰的父母也在这里,但已然这样,更应该当着她父母的面把事情说清楚。至于他跟陶以深,他们兄弟的帐会慢慢算的。“我是陶以洹,陶以深的弟弟,我在深圳工作。今年春天的时候,我在一次户外活动中认识了粟兰。当时我们对彼此的印象都不错,所以后来就有了进一步的交往。”
金粟兰一直低着头。她知道,无论在谁看来,她现在的身份都显得很尴尬。但这种尴尬并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是无可奈何而已。
金粟兰的父母一边听着陶以洹的话,一边看着女儿,那脸色似乎也就越来越难看。当陶以洹说到金粟兰是因为被大哥陶以深绑架第一次来到望丛岛的时候,父母的脸色为之一变。
“绑架?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被绑架?”母亲是个急性子,一听女儿被陶以深绑架,便像是抓狂一般。那么现在,现在女儿也是被陶以深绑架了吗?
“这都是因为我。我跟我哥有些误会,以至于矛盾越来越深,我哥便绑架了粟兰,以要挟我回望丛岛。”
“粟兰,是这样吗?”父亲的声音有些冷冷的,金粟兰只得无奈地点头。那些事,她原本是希望这辈子都烂在肚子里的,为什么非要都扯出来,还让父母知道得那么清楚。
“你接着说!”
陶以洹看了一眼金粟兰,她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一滴又一滴的滴落在衣襟。
“后来,我回望丛岛之后,我哥就送粟兰回国了。”陶以洹特意隐去了后面发生的那些血腥的事件。他知道,如果连那些都一起说出来,金粟兰的父母可能会受不了。
“粟兰,既然陶以深已经送你回国了,现在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陶以深到昆明绑架了你?”
这个问题其实也是陶以洹想知道的。昨天他在学长的电话里听闻金粟兰又回了望丛岛,而且就跟在陶以深身边,这便让他非常吃惊。原本他是不信的,但看到学长拍到的照片,他实在没办法说服自己。所以,昨晚他就到了香港,今天一早坐香港的早班机回到了望丛岛。在他看来,如若不是哥哥绑了金粟兰来,金粟兰怎么可能再回到望丛岛。想起哥哥亲吻金粟兰的照片,他只恨自己那时候怎么不多个心眼。
“说呀,你是让我跟你爸急死!”
“爸、妈,陶以深没有绑架我。”
“既然没有绑架你,那你怎么来的这里?你自己愿意跟他来的?”母亲的问题接二连三。
“粟兰,你别怕我哥。现在叔叔阿姨都在,我也回来了。我哥不敢把你怎么样。你可以实话实说。”
“二少爷,你什么意思?你这话是说大哥还逼大嫂了不成?”修实在听不得陶以洹意有所指。
“黄彦修,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敢保证,你没帮着我哥逼粟兰?”
黄彦修那叫一个气呀。想着你要不是陶以深的弟弟,看怎么收拾你。你哥那是真对你好,就你像个傻子似的让人当枪使,还以为自己多聪明。但是,修只能这样在心里想想,好歹他还要顾着陶以深的面子。
“修,你别说话。”金粟兰擦干了眼泪。是的,现在她就是流再多的眼泪也没人同情,大家好像都只会把她逼到角落里才罢休。
“想知道我怎么来的望丛岛吗?”金粟兰看了看父母,又看了看陶以洹。
“大嫂,你……”
“修,让我说清楚。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在他们兄弟之间再有什么误会。”
金粟兰长长地叹了口气。她实在不愿意回忆自己再次被绑架的事,也不愿意回忆那难熬的几十个小时,和差点被人侵犯的事。但是现在,如若她不说出来,陶以洹便认定就是陶以深绑架她来的。
从那天早上离开家说起,一直说到她在望丛岛醒来。金粟兰的父母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女儿居然还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