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副总,你这样晾着你的女伴可不是绅士所为,还不邀请她去跳舞?”小松回头“指责”我。
吴董的话被走出转身回头的小松打断,眼里深藏着风暴,眼神幽暗的能把人吞噬。
我在心里微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未能完美解决眼前的局面。既然小松给出这样一个蹩脚的理由,那么便不能浪费了。
弯腰、伸手,一个标准的邀舞姿势,心里却又几分尬尴,毕竟这是第一次与小鬼如此近距离接触,除了尬尴之情还有几分说不出的怪异感。
几乎是立刻,小鬼的手便搭上来,这丫头怎么一点都不矜持?我暗笑。牵起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心里布满了湿润的薄汗,有丝了然:她并不若表现的那样镇定,也会紧张。是啊,毕竟她才十八岁!这里本就不是她的舞台。
我转头对吴董颔首,“吴董,我先失陪一下。”
吴董抿着唇对我微一点头,算是回应。
说完即刻向前迈开脚步,刚走出几步,擦身而过一袭红装如火的女人,匆匆一瞥而过,但已经看得足够清楚,分明是吴董的那个侄女。难怪小松刚才那样直白的提醒我,原来他早已洞悉吴董的意图。
在悠扬的华尔兹舞曲中,我握上了小鬼的腰肢,触手可及的是一片柔软,感受着她身体的微微颤动,随着音乐旋律转动。
“啊,对不起对不起。”小鬼慌张地道歉声响起。
“没事。”我决定无视掉脚上的痛感。
三十秒过去,道歉声再次响起。
“对不起,大叔,我不是有意的。”
我注意到她的脸似乎更红了,“没事,继续。”
“大叔,我又踩到你了。”小鬼的头低低地垂着,紧张的频频出错,不协调的舞姿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还未等我回答,路人甲迫不及待的嘲讽道,“灰姑娘终究是难登大雅之堂,瞧瞧,这就是东施效颦的丑态。”
本无意在这样的场合理会闲杂人,可看到小鬼委屈的头快要垂到胸前的样子,感觉搭在我肩膀上的手紧抓衣服的无助,心中火起。
我眯起双眼,瞥向说话的人,原来还是个熟人,掀动嘴角怡然一笑,“这位先生,你不介意一会跟你交换下舞伴吧?”
“我不……”,胖硕还有些秃顶的老男人“嘶”了一下,偷瞄了一眼女人开着V字的礼服胸口,不情愿改口道,“可以,可以。”
留意到女人拧了男人的胳膊一把,让男人把原本要拒绝的话吞在腹中,女人明艳的笑容与小鬼黯然的表情格格不相容的气场,呈鲜明对比。
我轻轻拍了一下垮着脸的小鬼,向秃顶老男人微点头,牵起女人的手重新开舞。
“早就听说刘组长是国标舞协会的一枝花,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刚才那位先生如此不舍。”我低头轻笑。
说完,扫向舞池边上的两个人,那个男人的视线果然随着我们的转动而移动。不动声色看向男人身旁的小鬼,隐约看见沮丧的脸,眼神泣然的看着舞池。
心脏紧缩了一下,收回视线,便听见女人嗤笑,“就他那样子,要不是看他……”话未完就收住,而后千娇百媚地娇笑,“谭副总,叫刘组长多见外,你可以叫我静美啊。”
我笑而不语,而刘静美则笑得一脸妩媚,旋转间将身体更贴近我,呼吸间我能清晰的闻到她身上散发的香水味,这种人造气息让我一阵屏息,怎及得上小鬼身上清新自然地味道。一推一送,不动声色再次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让我重新得以呼吸。
舞曲渐入高潮,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马上就是我预谋的时机。果然,不出意外,在乐队的弹奏下,旋律明快起来。在国标舞里这个时候要求男伴将女伴推送出去,女伴旋转两周转回到男伴身旁,然后男伴接住女伴,搂住女伴的腰,女伴借助男伴的手力向后下腰成一定弧度的拱形。这个动作尤为考验男女伴双方的默契与配合,以刘静美张扬自大的个性一定会将这个动作做大。饵,已经抛出去了,现在鱼也正在咬着钩,就差最后的一点助力。而我,将是这个助力的推动者。能如此了解这点,还要感谢雯雯,如果大学时不是为了陪她参加国标舞社团活动,练就了一身舞艺,今日又怎能轻而易举布局?
我稍一用力将刘静美推送出去,她快速的旋转着,原本只需两周即可收回的动作,她却在相同的节奏下转了四周,前后深V字的红色礼服,包裹着的玲珑曲线,露出若隐若现的胸前一片白,让人觉得看过以后心跳加快呼吸变沉。红色的裙摆飞舞着,宛如忘川河畔绽放的曼陀罗,妖艳萎靡,无外乎众人用旖旎的目光看着她。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得不承认,她的舞姿的确很出色。
刘静美一脸灿烂笑容,骄傲地转回我的身前,笑得无比妖娆的叫道,“晖,你可要抓牢我哟!”
我心照不宣地挑挑眉掀起嘴角,“如你所愿!”
我将手轻轻扶在她的腰侧,见她深信无疑的开始向后下腰时,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当刘静美的腰弯到最大限度时,我忽地将辅助的手松开,缺少了助力的刘静美倏地滑落在地,“嘭”的一声引来众人瞩目。由于有她的身体做遮挡,外人根本看不见我刚才的小动作。
四周的人纷纷停下舞步,围观小声议论着。
“谁啊,这种场合摔到地上,真丢人!”
“咦,那个人好像是销售组的刘组长,怎么会?”
“那个男伴怎么当的?怎么能让女士摔到地上?”
“额,谭,谭副总……”
我尽量敛去心中的快意,半蹲在地上问道,“刘组长,还好吗?”见她还一脸惊愕呆愣的表情,我又不着痕迹地说道,“早跟你说过,不要做这么高难的动作,你偏不听,现在,唉……”
低低一声叹气,给人以无限想象空间。
“原来是自己逞能,还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呢!”语气里充满不屑。
“你说她怎么还好意思坐在地上?不觉得丢脸吗?”有人好奇地问道。
议论声、耻笑声终于让刘静美醒神,恨恨地看着我,咬牙低问,“为什么?”
我不动声色微微一笑,将手向前一递,顺势倾身在她耳边冷声道,“给你长个记性:有些人不是你能随意讥笑的。”
刘静美站起身后瞪着我接不下话,怔了怔在一片嘘声中愤愤离开。我看得分明,在她走开前那眼神中的愤恨之色。我慢慢踱到舞池边缘,一边走一边思量晚会结束后要与小雨通个电话,要他密切盯紧那个人,不出意外这几天应该就会有动静。
我收起心思站在舞池边一角,小鬼马上就凑到我身边,一脸娇憨,甜甜一笑,“大叔,谢谢你!”
“嗯?”我挑了挑眉。
“那个女人啊有公主病,这回败在大叔手上,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小鬼毫不掩饰一脸的幸灾乐祸。
我看了她好几眼,静了一会儿,“恶人磨?”
小鬼吐了一下舌头,连连摆手,“大叔,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那个坏女人终于被人整治了,整治她的人是个大好人。”言罢还重重地加强语气,“嗯,就是这样。”
我依然盯着她,心中为她孩子般的话觉得好笑,“我没有整治她,是她自己摔倒的。”声音平淡没有起伏,为刚才的对话做辩解,不想让她惹上麻烦。
小鬼左瞧瞧右瞅瞅,又向我身侧移动几步,身子几乎紧贴在我的手臂上,她却全然不知,一副神秘的样子,凑到我的耳边低声说,“大叔,我看见了,你的手……嘿嘿,这是秘密,不能说不能说!”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我的耳边,让我从心里泛起一股痒痒的感觉,当想要抓住这种感觉时,却发现气息额远离,有种怅然若失之感。
我视线划到她竖起食指紧贴嘴唇的模样,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淡淡地问,“还去跳舞吗?”
小鬼顿时垂下肩膀,有气无力地说,“大叔,你是在打击报复吗?”
我“呵”地笑一下,声音里染着几分愉悦,“穿得这么漂亮不去跳舞不是浪费了吗?”
小鬼惊讶的眨眨眼,追问道,“大叔,你刚才是说我今天漂亮吗?你真的觉得漂亮?”
看向她闪着星芒的眼睛,我不由点头不吝赞美,“嗯,很漂亮。”
听到我肯定的回答,小鬼本就不俗的脸上再添一份美丽,她兴奋地咯咯直笑,像突然得到稀世珍宝一般,兀自畅快愉悦着。
听着她那欢畅的笑声,令我也情不自禁跟着一起弯扬起唇角。
小鬼忽然转向我,举止有些不安,脸上还带着未消的红润,嗫喏着开口,“大叔,你还在为检察院的事情生气吗?”
“什么?”柔媚的月色,明粲的灯光,优美的音乐以及此时和谐的氛围,让我一瞬间放松了心情,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
小鬼以为我故作不知,手小心地扯着我的袖口,轻轻晃动,“大叔,你一定又会说‘没事’,可是你知不知道,每一次你不想多说什么或者隐藏自己情绪时都会用‘没事’这个字眼来代替。如果你没生气的话,怎么会不给我信息呢?那明明是你答应的。我知道,不该隐瞒身世,可是,可是……”
说到后面,已然在啜泣,我心中一惊,来不及思考,手却早已出卖心意抚上她的柔发,心中满足的叹息,这似乎是今晚最想做的事情。
“我是真的没有生气,怎么?还不相信大叔吗?”话一出口,自己却为如此轻柔的声音惊到。
小鬼摇头,柔软的发在掌心摩挲,有种近似于幸福的感觉一圈一圈从心里散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其中包括身世。最初便是最终,不要多想。”我拍了拍她的头,哑声道。
小鬼回望我,睫毛轻轻颤动,眼神带着一丝茫然,“大叔,我似乎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不过,我确定的是大叔你真有才。”
“呵呵呵。”看着她前一刻还是疑问的表情后一刻便满脸崇拜,我不由浅笑出声,见有人循声望来,便抬起手呈拳状放在嘴边低咳两声。
“不知这位漂亮的小女士能否陪我这倍受嫌弃的桑沧大叔共舞一曲?”我挑眉看她,隐忍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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