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安淡淡说了两句,也就没有仔搭话。顾茳晚回头看了李锦鸢一眼,说实话,从穿越以来他见李锦鸢的次数并不多,本该留宿在李锦鸢那里的日子他也去了靖宁县。说来,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打量李锦鸢。
实话实说,李锦鸢的确是标准的美人,五官精致,皮肤白皙,身材窈窕,也不枉原主那么宠她。不过,他的美貌在现在的顾茳晚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他喜欢的是纪语婷那样清纯的女生,李锦鸢美则美矣,却偏偏少了那一份纯真之气。
李锦鸢见顾茳晚盯着她看,心里的喜悦泛上了几分,这些日子被顾茳晚冷落,她心里极不好受。之前顾茳晚明明那么宠她,怎么林慕安一嫁过来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一心只扑在这个亚男的身上。说实话,论起相貌来说,她并不认为林慕安比她出色,论起才艺来说,林家二公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她的舞姿当年也是惊为天人。此刻见顾茳晚呆呆的看她,她自是认为顾茳晚又对她上了心。
“少爷。”李锦鸢轻轻唤了一声,这一声真是含嗔带怨,恐怕在不少人听来骨头都能酥掉,可在顾茳晚听来,鸡皮疙瘩都能掉一地。
“怎么了?”顾茳晚淡淡回道。
李锦鸢的眉头轻轻皱起,似是对顾茳晚突然的冷淡有所不满,但还是柔声细语说道,“妾身知道少夫人爱吃桃花酥,方才妾身做了一些,便端过来想让少夫人尝尝。”
顾茳晚语气不变道,“你先放那儿吧。”
李锦鸢眉目间似有些微不悦,不过还是很快的掩饰过去,只是接过旁边丫鬟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桌上,而后行礼告辞了。
李锦鸢走后,林慕安道,“你不喜欢她也要装的像一点吧,毕竟她是原主的宠妾,对她太过冷淡于你而言没什么好处。而且我们到这里来也有一月之久,西苑你一次都没有去过,确实于理不合。”
顾茳晚道,“现在你受伤了,我留下来照顾你是理所应当,外人能说道什么。大不了等你伤好之后我到那边住几天也就是了。”
林慕安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顾茳晚与他道别后去了锦华园。
令风之前已经安顿了吴天控制好锦华园所有人,顾茳晚过去的时候锦华园的人都在后院里等着。他立即去了排演的戏台子。踩在台阶上试了试,并不是很滑,怎么会让林慕安滑倒。
顾茳晚招手唤来吴天,“你确定在慕安出事之后没有人再接近过这里?”
吴天信誓旦旦的保证,“从林少爷摔倒开始,我就一直在这里盯着,找大夫也是叫人去寻的,绝对不会有什么疏漏。”
吴天为人顾茳晚还是信得过的,砸到林慕安的匾额还在台阶旁白放着,顾茳晚走过去抹了抹,木头屑沾满了手指,顾茳晚将手指放在鼻尖嗅了嗅,确实是木头的腐朽味道。而用来固定匾额的榫卯已经脱落,东西还在匾额旁边扔着。
吴天在一边道,“这块匾额是锦华园第二次修葺之后装上去的,一直都没有拆下来过,这些年来都好好的,没想到会伤着林少爷。”
顾茳晚没有说什么,目光一瞥突然发现台阶上隐隐泛着光,蹲下来仔细瞧了瞧,又用手指沾了沾。顾茳晚冷笑一声,原来是青藓。
青藓,多长于高山苦寒之地,色呈青白。可随意移植在任何地方,但移植植物不能见光,一旦见光就会消融,时间一久,就会消失的了无痕迹。这些是顾茳晚之前看林慕安拿来的那本《风情大夏》所述,没想到现在居然用得上。顾茳晚抬头看了看,晴空万里,刺眼的阳光逼得他不得不闭上眼睛,若是他来的再晚一点,这青藓必定要消失了。
“吴天,锦华园可有家在青州之人。”青州地界,就是大夏地势最高,天气至寒的地方,这青藓的生长地必定就在那里。
吴天仔细想了想,“风镜是青州人。”
“风镜?”
“他是林少爷挑来演景恒的人,林少爷很赏识他的才技。风镜在作曲方面也很有天赋,林少爷还允许他和作曲的师傅商量来着。”
顾茳晚让人叫来了风镜,不得不说,他的气质的确很符合叶川的感觉,见了顾茳晚也没有丝毫谄媚之意。
“你可识得这是什么东西?”顾茳晚用手指在台阶上抹了一下,将手伸在风镜的眼前。风镜仔细的瞧了瞧,“这是青藓。”
“看来你还没有忘本,至少知道你们家乡的特色植物长得是什么样子?”
“顾老板这是怀疑我害了林少爷?”
顾茳晚笑了笑,“我还没有那么傻,我相信你也没有那么傻。林慕安将你选为主角,你对他应该是感激之情,怎么能起陷害之意。青藓的方法虽然很好,可是一旦被人发现,你必定是第一个怀疑的对象。”
风镜语气不卑不亢,“顾老板既然知道此事非我所为,又何必叫我来?”
顾茳晚拍了拍手,将手指上的碎末拂下去,“因为从我直觉上来说,这个人一定找过你,而且应该就是在昨天。”
风镜点了点头,“您说的没错,昨天下午云卿的确来找过我。”
顾茳晚点了点头,眉目间有些淡淡的了然,“云卿在这出戏中扮演什么角色?”
“酒馆的小老板,选角的时候,吴主事提出让云卿来扮演周承轩一角,但是被林少爷否决了。”风镜回答的很是详细。
顾茳晚点了点头,“他找你干什么?”
风镜道,“昨日傍晚,他跟我说主角在酒馆的那一段曲子不合适,希望我去和作曲的师傅商量一下改掉。我听了他的建议也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就去跟师傅商量了一下,因为林少爷已经离开锦华园,我也就没有跟他提过。”
说完后,风镜的目光转到了地上搁着的匾额和榫卯上,他蹲下·身子查看了一番,抬头对顾茳晚道,“这个匾额被人动过手脚,榫卯是之前就松过了。”
顾茳晚低下头,风镜接着道,“你看,榫卯这里有个很小的洞。”
“这是为何?”
“你看这个小洞,里边应该是穿过了雨蚕线。我叔叔在给人修葺房子的时候经常会用雨蚕线固定,但是线绝对不会在榫卯上边。雨蚕线比一般的棉线要粗很多,但却是透明的,不注意看根本就看不见。而且雨蚕线韧劲很大,我叔叔曾经尝试过,最好的雨蚕丝可以吊起一整块岩石,控制这块匾额一定不成问题。待得匾额砸中林少爷之后,控制的人收回雨蚕线就行了。”
见顾茳晚没有搭话,风镜道,“云卿只要提前将榫卯松动一下,再将雨蚕线系在上边,到时候他只要在后台控制着就行了。”风镜事无巨细的解释着。
顾茳晚点了点头,“不过,照你所说的,林慕安上台的时候应该就是作曲的师傅改动了的那一部分,也就是酒馆那一段,那云卿一定是在台上,到底是谁在后边控制着雨蚕线。况且云卿看上去也不像是会武之人,他是怎么对挂得这么高的匾额动手?”
风镜起身道,“我想我知道另外一个人是谁。”
顾茳晚道,“是锦华园中的人么?”
风镜摇头,“这个人与锦华园的关系不大,但是和顾老板你的关系很大。”
作者有话要说:
☆、27|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公子,药煎好了。 ”林慕安正坐在床边翻书,子宁端着药碗进来。
“嗯,先放那吧。”林慕安淡淡的回应了一声。
子宁将药碗放在一边,静静的站在床侧看着林慕安,一脸的欲言又止。林慕安疑惑的抬起头道,“想说什么就说吧,呆呆站在这里是怎么回事?”
子宁咬了咬唇,“方才我看见姑爷进了偏院,一打听,才知道姑爷竟是去了文心处。”
“文心。”林慕安皱着眉头,不就是那个通房丫头么,顾茳晚这会儿去那里做什么?
子宁见林慕安皱眉,还以为他不高兴,赶忙说道,“姑爷指不定是寻她问话去了,公子不必担心。”
“问话?”林慕安想了想,顾茳晚现在问话必然是事关自己,可是他受伤能和这久居深院的人有什么关系。
子宁见林慕安不说话,也就没有再言语,二人正在这里沉默,顾茳晚就从外头进来了。
“药怎么还没有喝?”顾茳晚一进门就看见林慕安皱眉沉思的模样,而药碗还好好的放在桌子上,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有点烫,再晾会儿。”林慕安抬头道。
顾茳晚点了点头,示意子宁下去,随后坐在床边道,“锦华园的事情已经明了,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人动的手脚。”
林慕安想了想,“你是说那个‘情敌’,他不会真把我当情敌了吧。”
“不止是这样,吴天提议过让他来扮演周承轩一角,但是被你否定了是不是?”
林慕安点了点头,“他确实不符合周承轩这个角色。因为这个,他就来报复我?”
“报复你的人还不止他一个,另外一个就在咱们府中。”顾茳晚从旁边端来药碗交给了林慕安。
林慕安接过来,里边的药早就不烫了,用勺子舀出来后他浅浅抿了一口,这药闻起来并不苦,喝起来怎么是这么个味道,叫人直犯恶心。
“怎么,喝不下去?”顾茳晚取过药碗闻了闻,林慕安将勺子递给他道,“你尝尝?”
顾茳晚尝了一口,没有多苦啊。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从小跟着他母亲在中医院呆着,闻惯了中草药的味道,“良药苦口,你难道不想要你的腿早点好起来?”
林慕安皱着眉头靠近药碗,这次更是闻都闻不得了。顾茳晚轻笑了两声,舀出一勺药汤放在了林慕安的嘴边,林慕安不情不愿的喝了下去,顾茳晚见状也没有再将药碗还给林慕安,而是直接端着给他喂了起来。
两人一个浅笑着喂,一个不情愿的喝,看上去倒是甜蜜的紧。待得一碗药见了底,顾茳晚才停了手道,“小孩子心性,竟然要人喂着吃药。”
林慕安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任性了些,也就没有反驳,只是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