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蔓蔓根本就没有怀孕,这一切都是误会!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段正阳压低声音说。
“你还骗我?她那个样子不是怀孕是什么?你当我眼瞎吗?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为什么还要让她怀孕?”婆婆边骂边往卧室走,段正阳跟在后面。
“检查单子明天我找给你看。”段正阳无奈地说。
“那个单子有什么用?谁知道你有没有做过假?现在医院尽会坑人,花点钱什么事办不成?”婆婆语气非常愤恨。
二人说着就进了房,然后再次关上了门,我想追过去偷听,但是又怕段正阳突然出来发现我,于是作罢,回到床上装睡等他回来。
过了大约半小时,段正阳回来了,我闭上眼一动不动,他走到我床边坐下来,然后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这样子持续了大约十分钟,我憋不住了,假装翻了个身,然后声音朦胧地说:“你回来了?”
段正阳嗯了一声。
“怎么不睡?妈找到了吗?”我问。
“找到了,她睡下了。”段正阳松开我,起身脱衣服上床。
“她没事吧?”
“没事。”
无聊的对话至此结束,我很想问问你妈去见谁了,想来他肯定不会告诉我,最后对他说早点睡吧,段正阳情绪很低沉,嗯了一声,就钻被窝里了,但是他一直翻来覆去没睡着,我的睡眠也不太好。
第二天我先起了床,段正阳睡得正熟,我没吵他,婆婆房门紧闭着,人没起来,应该是在生气,她一生气就罢工,这都是规律了。
我去厨房做了早饭,然后喊段正阳起床。
段正阳起床穿衣服时,我就趁机收拾了一下自已。
“你今天早点下班,我有事跟你说。”段正阳边脱睡衣边说。
我从镜子里看他,说:“好,不过不能保证,快年底了,公司开始忙起来了。”
“尽量早点吧。”段正阳背过身去拿衣服穿,我从镜子忽然发现他后背上有一块青紫。
我转过头看,就在左肩胛骨的位置,乌青一片,有半个巴掌的大小。
“你后背怎么回事?”我问。
“啊?”段正阳愣了一下,“哦,前几天不小心夹到了电梯上,有点疼,很严重吗?”
“看着挺吓人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我走到他身后仔细看了看,青紫呈不均匀公布,中间最严重,两边略浅,这绝不可能是电梯夹的,电梯没这么大的力道,倒是像是被什么东西砸的,中间的地方还略微发红,看着像是新伤,如果是好几天的旧伤,现在应该是一片乌青才对,不可能还会发红。
“着急赶时间就夹了一下,没事,别担心。”段正阳套上衣服,笑了一下。
我没追问,吃过早饭,段正阳去跟婆婆告别,我先下了楼,脑子里全是段正阳肩胛骨的那片淤痕,想着他昨天被一个疯女人扯得狼狈不堪,又想起他昨晚跟我吃饭一直心不在焉,不知道这些事情之间有没有关系,那个淤痕有没有可能是那个疯女人失手砸的,这得多大的深仇大恨啊,下手那么狠。
段正阳说要送我去上班,我拒绝了,说自已坐车去,他没坚持,让我路上小心点,我说好。
他一离开,我就打了车跟上去,我想离婚不假,但是这些谜团不解开,我坐卧难安。
段正阳果然没去上班,他开着车子一路往北,最后在城北一家医院门口停了下来,当我看清“楚城安定精神疾病康复中心”几个大字时,顿时如雷轰顶,段正阳来看谁?
段正阳把车停在医院门口,步行进去了,我悄悄随后,怕他发现,我不敢跟得太近,当他进了医院大楼里,我才快步追上去。
段正阳似乎也是第一次来,四下张望很茫然,顺手拉着一个护士就问,护士给他说了一大堆,他着急地跟护士解释,护士摇头,后来段正阳没办法只好打电话,打了大约四五分钟,最后挂了电话,很失望的样子,然后转身出了医院。
这里是精神病院,探望病人也没那么容易,只是不知道段正阳来探望谁,等段正阳走了,我跑去问那个护士。
“请问一下,刚才那位先生是来看人的吗?”我努力笑得甜一点。
“是,说来看望朋友。”护士很有礼貌。
“有没有说是男是女?”段正阳有朋友是精神病患者吗?我倒没听说过。
“没细说。”护士急着要走,我再问,她就说来这里探病需要有亲近家属证明之类的手续才可以,那位先生没有,所以不可以探视。
和段正阳一样,我也是空手而归,不过我心里还装着另一件事,就是婆婆昨天夜里到底去见谁了,我拦了车打算过去一探究竟。
婆婆进了16幢401,我清楚地记得,当我按响这家门铃时,好久没人开门,正准备下楼,上来一位大叔,用警惕地眼神将我上下好几通打量。
“你找谁?”大叔的声音略微沙哑。
“我找……”我找谁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于是换了问题,“这是你家吗?”
“你找谁?”大叔坚持着自已的问题。
“郑海云你认识吗?”我直接抛了婆婆的名字。
、117、原来你们都认识
大叔看起来很颓废的样子,眼袋很大,脸有点浮肿,一看就是常年睡眠不足的人,他听到婆婆的名字,并没什么异常的反应,继续问:“你是什么人?”
“您认识她吗?”这大叔也够执著的,问来问去都是我的身份,警惕心可真强。
“不认识,你赶紧走吧。”大叔朝我摆摆手,然后掏钥匙去开门。
“你肯定认识她,昨天晚上她来你们家了,我亲眼看到的。”我拦住他,逼问道。
“你都不说你是谁,干嘛要求我回答你的问题?现在年轻人都这么不懂礼貌吗?”大叔朝我翻翻白眼,钥匙串被他抖得哗哗响。
“我是她邻居。”大叔的话让我很不好意思,可是在没有弄明白这个房里人跟婆婆的关系前,我不想随便暴露自已的身份。
“邻居平白无故地来打听她的事干什么?”大叔显然不信我的话。
“这么说你认识她了?”我问。
“不认识。”大叔拿着钥匙继续开门,“让开,我尿急。”
“你……”我哑然,眼看着他推门进了家把门关上却无可奈何。
我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又一阵沮丧,今天跑了两个地方,什么线索都没得到,真扫兴,我决定晚上再来,现在先去上班,还没跟黄通打电话请假,他也许会以为我出去办事了。
这一整天上班都提不起精神,不过还是强制着自已把所有的工作全部提前处理掉,今晚还要去那个401,如果没人,下次再去,多去几次,我就不信堵不到那个人,现在脑子里的谜团越来越多,不过凭直觉,应该快接近真相了。
段正阳想跟我说什么我大概猜得到,这个话题早一天说晚一天说都不要紧,现在对于我备受煎熬的内心来说只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才能缓解,于是打电话骗段正阳说工作太多了,要晚点回家,段正阳也没多说什么,只让尽量早点。
下了班,我直奔那个小区,为了避免再碰到那个反感我的大叔,我尽量离得16幢远一点儿,想着等天黑就上去,也算是变相的监视,看看有没有熟人。
五点半,天已经完全黑了,防盗门被别人打开,我也就随着进去了,一口气奔到四楼,为了避免房里人看清我装死人不开门,我等过道里的灯全熄灭,才再次按响了401门铃。
房间里传来脚步声,没人多问,房门被打开,康安伦那张英俊的脸从门后露了出来。
我愕然!
这里竟然是康安伦的家!
“田蔓!”康安伦看到我也很惊讶,“你……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址的?”
“这里……是你家?”我确认。
“第一次上门吧,快进来。”康安伦惊讶之后就是高兴,侧开身子让我进去。
这个发现真够震撼的,我惊疑的目光在康安伦脸上轮转了好几圈,然后才进了他的家。
“你家挺漂亮的。”房间里的装修都很精致,家具用品全摆得整整齐齐,地板也拖得一尘不染,全然不像是一个单身男人的住所。
我主动拖了双拖鞋,康安伦笑笑,走到冰箱跟前,“就是图个舒适。你要喝什么?饮料还是茶水?”
“饮料吧。”我换好拖鞋,走到沙发跟前坐下。
康安伦拿了一罐可乐想递给我,结果又放了回去,说:“还是喝茶吧,饮料太冷了,女人吃凉东西不好。”
“看不出你还挺体贴的,童诗蕾教会你不少吧,恋爱很容易让人变得成熟。”我想弄清楚婆婆来他家的真相,所以说话也就客气起来。
康安伦倒了杯开水,里面放了几朵玫瑰花又加了几块冰糖,然后端放在我面前,淡淡地说:“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不过我可不想知道他们是哪样,于是换了话题,“你一个人住吗?”
“我爸爸偶尔会过来,其他时间全是我一个人,你怎么突然会来我家?让我实在是受宠若惊。”康安伦显然不知道我来的目的,他很高兴我的到访,今天那个大叔可能就是他爸,估计没告诉他我来过的事。
“我有点事想问你,所以……就来了。”我不想告诉他我跟踪过婆婆,并看到婆婆进了他家,事情真相并不明了,先探探他口气再说。
“什么事?”康安伦倚在沙发上,笑看着我,目光很温柔,他的脸色依然不太好,看起来有点疲惫。
“你母亲真的去世了吗?”思来想去,我选择了这个问题。
“这还有假?谁会诅咒自已的妈呢?”康安伦失笑。
“是你亲生母亲吗?或者说你还有养母?”我假设了这个可能性,因为婆婆那天晚上叫了儿子。
康安伦目光一滞,不自然地笑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婆婆,你认识吗?”我想了想还是直接问比较好。
康安伦笑容凝滞了一下,随即说:“我怎么会认识她?”
他在说谎!
“康安伦你不诚实!”我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悠悠地笑说。
“田蔓,有些事你知道了对你来说未必是好事,糊涂点比较好,听我的劝。”康安伦语重心长地说。
“你知道很多事对不对?关于我的丈夫段正阳,我的婆婆郑海云,你全知道,对不对?告诉我!”我向前倾着身子逼视着康安伦,每个人都知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