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出书版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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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出书版完结)-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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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排除这个可能,只是看金安架构,与煤焦电行业联系不大,专营焦化多此一举。我的看法,还是和冶金行业有关。”姜尚尧按熄烟蒂后总结,“无论怎样,今年焦化公司扩大生产项目的目标不能变,一定要尽早达到一级冶金焦出口标准。
数日后,到访的来客参观完焦化公司生产基地再返原州。临行前,叶慎晖回请姜尚尧,对款恃表示感谢。
这是两人初次私下会晤,如果说姜尚尧对叶慎晖的发迹史倍感好奇的话,叶慎晖对他的好奇也毫不逊色。
从资料来看,姜尚尧出身平凡,高中肄业,工作数年后因为入室抢劫与黑社会犯罪入狱,出狱后承包矿场,再以煤老板身份入资国有企业,短短四年时间己经跻身于社会另一阶层。
这样的经历,即使叶慎晖阅人多矣,也暗自惊赞。之前尚以为姜尚尧的成劝源于黑社会背景,与之相交实是碍于他闻山地头蛇的身份。可见过面后叶慎晖心中大为改观,无论谈吐还是气度,皆超出想象与预计。
古朴典雅的茶室里,除了他们两人,只有一个蓝衣白裙的女侍,流水涂涂中,女侍好奇地观赏叶慎晖熟练而儒雅的沏茶动作,然后在他眼神暗示下,退出去掩上木门。
“叨扰了几天,这一杯以茶代酒。姜总,请。”叶慎晖做个请的手势。
“叶先生说笑了。”前一晚叶慎晖在龙城国际做东,答谢济西方面的款待之情。这一次再度邀约,姜尚尧心下暗藏三分警惕。“略尽地主之谊而己,有不周到处,还请叶先生见谅。
“客气。闻山作为重资源城市,煤焦电行业前景可期,焦化公司未来大有作为。能与焦化公司合作,互利双赢,是海阳的荣幸。
一句赞词将双方同时捧高,姜尚尧微笑不己,答说:“叶先生过誉。
叶慎晖听得他简短数字稳稳受落,心中一晒,脸上也不由浮起笑意,叫你一声老弟好了。”话毕不容拒绝地继续:“老弟,闻山虽然资源丰富,一。这方面,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虚长你十岁,托大可是经济架构太过单话锋一转谈起闻山经济,姜尚尧一时琢磨不出对方套路,可叶慎晖形容诚恳,他沉吟少顷,实话实说:“因地制宜是好的,但是闻山多年弊端不改,无序开采,过度扩张,不仅浪费资源,环境污染严重,太大,见效甚微造成的产能效益也太低。”能源集团响应省内政策,致力于资源整合,但是阻力。不过这句话只是姜尚尧心中所想,自然不可能告知局外人,“每年原煤生产多少?上缴的利税多少?只有这倒置的局面改观,才有财政力度支持可持续发展。
叶慎晖深表赞同,点头说:“长远规划暂且不说,整顿无序开采的阻力太大,只有从上到下,贯彻如一,才能更好的执行。
以他生意人的身份,畅谈时事政洽 … 姜尚尧眼中晃过一丝诧异,谨慎地问:“叶大哥,金安集团有意投资闻山?
叶慎晖点了点头,微笑说:“金安有意投资钢铁产业,如果项目可行,我们双方将来的合作机会将更多更广。再者,这一次来闻山,顺便为了一个朋友探路。不出意外,年后,闻山的政局可能会稍有变动



第74章
多年前,高琨还只是济西一个小县的宣传干部,那里县政府叫做县革委会。近四十年经营,这位以强势着称,据说在省常委会上一言九鼎的前任省委书记虽然此时已经退居二线,但嫡系根植全省,影响力深远,比如常务副省长梁富毅,比如组织部长彭虞,比如闻山市委书记魏杰。
听闻闻山政局将有变故,鉴于叶慎晖的地位,这句话想来并无虚言,可姜尚尧不过一笑而已。
不管来者是何背景,想撬起这块铁板谈何容易。以现任巴书记之威,在继任初期依然捉襟见肘,据说常委会上但有举措,常以一票之险侥幸通过。这些在济西官场里私下流传的轶闻虽不足尽信,但也侧面说明了巴书记初期的窘境。
有些事,是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即使巴书记此时对全省的掌控力度已非昔日可比,但权力制衡的玄妙就在于越是局中人越不能率性而为。不能一招制敌,这种平衡的态势将会持续下去。
思虑每每触及这些问题,总有一种熟悉的无力感渗入四肢百骸。再怎么努力,他姜尚尧也只是个小人物而已民。
“蒙昧非心穷。低迷中,她极力守护内心的乐观,仰望天空,逼回眼中一层薄泪,继续颠沛之路。这一缕乐观赋予的等待与希望,珍如瑰宝。”
他深吸一口气,似有什么随默诵的词句流入内心。那是手边的杂志里一篇短篇小说中的语句,作者名为沈昕迪。
她以前投稿的笔名叫沈墨,不知道改名的初衷是什么,或许想历经另一种人生,没有他姜尚尧痕迹的人生。
可无论她以何种面貌出现,对他的影响都是不能磨灭的。在他曾浸润于她的爱里不自知时,在此刻。
庆娣,庆娣。
“姜哥,到了。”
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即将入境,迈出车门,北风料峭催酒醒。夜晚的双槐树街安谧宁静,只余风声。伫立在街角,姜尚尧仰头望向二楼窗帘掩映的灯光和人影。
刘大磊带着兄弟从车后厢抬下几箱特产,临上楼前问:“姜哥,你不一起上去?”
他摇摇头,倚着车门点燃一支烟,又抬头看了看二楼窗户。不一会,刘大磊下来,丧气地说:“东西收了,这个没要。嫂子说,明年别再送年货来,麻烦。”
去年春节前进京,只见到谭圆圆。那里姜尚尧还不知庆娣已经搬离,以为她一心躲着让她伤心失望虚耗了十年时光的人。 这一次再度被拒绝,没有前次的失落伤怀,空洞洞的,无感知一般。
他接过大磊递来的信封,再回望一眼二楼阳台,窗帘摇曳,心心念念的人想是藏身其后。
“姜哥,你厚着脸皮上去说两句话呗。”
他几乎意动。想起那句“你有你的前程,我有我的方向”,尖锐的撕裂感划胸而过,姜尚尧蓦然扔掉烟蒂,转身准备上车。同一时间,楼道传来铁门开户的声音,他惊愕回首,这一刻方知内心期待之深。
出来的是一对情侣,两人往这边看了眼,搂抱着行远。
失望悒悒地写了他满脸,刘大磊叹口气。
就在姜尚尧再度准备上车时,铁门处昏黄的灯泡下,一个清瘦的人影缓缓走进光晕里。
几番起伏,此时此际他已经理不清楚繁芜的心绪。他微微扬起嘴角,笑得比哭还要难看,低声喊她:“庆娣。”又怕惊动了什么,慢慢地,一步步踱过去。
她还是往常模样,头发紧紧束在脑后,怕冷,棉服的厚领竖起来遮了小半个脸,更显得一双黑瞳乌沉沉的。
见他不说话, 只是不转睛的望着她,好像一眨眼就会消失一般,庆娣先笑了笑,问:“我前天打过电话,姥姥正式出院了?”
他阖首,反问她:“考完试了?”
“考完了,等成绩和复试呢。”
“今年过年又不回去?”
她摇头,眼里一丝郁色转瞬消失不见,“不回了。”见他不掩失望,庆娣转了话题,“以后别送东西来了,马上春节,正是忙的时候,每年这样麻烦你我过意不去。”
她的客气点醒了他两人疏离的关系,姜尚尧扯扯嘴角,“我也是顺道。”孟时平祖籍济西,自调任部委后,德叔每年必来京师送年礼,不外是土特产之类,礼物不重,重在情谊。最近两年此事转交姜尚尧代劳,今年他额外多添了两样辗转淘来的宝贝。
他的坚持让她无话好说,“那我上去了,你路上开车小心些。”
“等等!”他急切的挽留。在她回眸时,满心浓稠的爱被瞬时掏空了一般,他怔怔看着她,不言不语。
那眼中的苦楚沉沉融入无边的夜,气息起伏间庆娣尝到舌下的涩意。
“这个,拿去交学费,密码没变。”
那信封她刚才看了一眼,是他第一张信用卡的附属卡。
庆娣推开他的手,“我应付得来,你路上小心。”说完她礼貌地笑笑,转身上楼。
开了门,《彼得潘》正放到尾声,庆娣端着杯子边喝水边听影碟里的对白,温蒂问:“你不会忘了我的,是吗?”小飞侠说:“忘了你?永远不会。”她被一口水呛住,为这善意的谎言。
爱的背后不是恨,正正是遗忘。如不相忘,小飞侠何以“荡荡然不觉天地之有无”?
“走了。”周钧自窗帘后钻出来,想是偷窥了许久。“要哭不哭的,你干脆点撒?不舍得就追出去。”
“哪有不舍得?”庆娣蹲下来翻找碟片,“看《光猪六壮士》?”
相比较梦幻好莱坞,她更偏向小众的欧洲电影,讲述小人物的甘辛,那种面对窘境,嘲弄与自嘲的人生态度。当男人们恐慌地议论假如女人也有了jj,男人的存在只有标本的意义时,她轻笑出声。
周钧走出房间,一手拍打双颊,一手递给她一份面膜。
“黑闷凶看起来不是坏人,为什么逃婚?”周钧问。
为他的欺瞒?为他的功利?…………庆娣不愿加诸任何恶言,敷好面膜,沉吟片刻理智说:“只有面对无数种选择的选择,才是真正的选择。”说着,她学周钧的样子也把双脚搁上茶几,舒服的靠后。
“是他需要选择还是你?”周钧较起真来。
“都需要吧。”庆娣目注屏幕,心却游离在方才楼道的光晕里,“我以前写稿子特别爱用人生如何如何,其实经历太少,不足以道尽平生,反而有强说愁的矫情味道。凭小聪明不能成大器,长期固守方寸之地,过多十年也不过是个见识浅薄思维狭隘的妇女。出来开阔眼界总是好的。”
她脸上敷着白白的纸膜,更显得沉思时双眼深如潭水,周钧不觉忆起前些日彭小飞暗地里质问他:“瓜妹子一肚子坏水,又蒙骗我妹子。既不是大明星又不是名模,首封就那么好上 ?”
他当时回答:“不哄她哄哪一个?美女满街走,可你见过哪个眼里有人生有故事有感情,望你一眼像望断关山,子孙根都跟着疼的?”
此刻周钧又想起这番话, 心随意动,不由就说出来:“再给我一台哈苏……”
庆娣纳闷地看向他,随即醒悟过来,掩不住鄙夷,“天天想着你买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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