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臀部终于舒坦安稳了!
他长身玉立,站在我同任荇荇面前,一点也不慌乱,气定神闲地冲任荇荇微微颔首,然后坐到我旁边。
我用看恩人的目光看着孙晋州,然后像拽住救命稻草一样抓紧他的手,“晋州,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孔金诸孔经理的夫人,任荇荇!”
“叫我孙晋州就行!认识你很高兴!”孙晋州不露痕迹地将手从我的魔爪里抽出来,伸向任荇荇。
任荇荇也非常淑女地同他握手,表示礼貌。
孙晋州收回手,放到一边,我心虚,毕竟这男友是冒牌的,怕被任荇荇看穿,赶紧坐得离孙晋州更近一点。
我悄悄瞪了孙晋州一眼,暗示他:你既然送上门来,就不要扭捏啦!
他无奈地看我一眼,妥协!
胜利!
我嘴角的笑容扩大——这次应该可以混过关了吧!
“孙先生见过金诸吗?”任荇荇试探着问了一句。
“与孔兄见过一面,在我自己的餐厅里。当时他同绍宜谈工作上的事情,我在旁边看书,不好打扰,也就没能和孔兄多聊几句!”
7 只是看走眼(8)
“哦!”任荇荇显然松口气,“对不起,我闹笑话了。”
她又恢复那种温和有礼、又拒人千里的态度。
而孙晋州被我死命拽住手,有点不自在。
我赶紧找点话题乱聊,好让气氛没那么尴尬。
还好,孙晋州与我一向有默契,我们干脆讨论起前天看过的一部电影,气氛一下缓和下来。虽然电影是我同孙晋州各自在家观摩的,但是听在外人耳中,还真以为我们是一同观看的。加上我们又谈了几本最近在看的书,我甚至故意找歪理反驳了孙晋州几个观点,他望着我笑得很无奈。
可是看在任荇荇眼中,她居然说:“我好羡慕你们这样有说有笑,我同金诸真的已经好久没有共同做一件事情了!”
我暗想,我同孙晋州也没有共同做任何事情,都是各看各书,各回各家,各睡各觉!
“你可以好好和他谈谈,你们之间的误会一定能消除的!他不过是拿我当幌子,故意气你!”我赶紧进谗言。
孙晋州深深看了我一眼,没有做声。
我深觉汗颜,要不是孔金诸确实殷勤追求过我,在这样资深的美女面前,我也会觉得一切不过是我自作多情。
“江小姐,很对不起,我误会你了!”任荇荇楚楚可怜的,“你男友这样出色,你怎么可能会同我家金诸走?一定是他单相思!”
总算猜对了!
可是我不敢公布正确答案。
她那样美,就是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我也不忍心责怪她,何况是误会!
“任小姐不知比绍宜美多少倍,孔兄一定与你有误会,所以故意用绍宜来气你!任何长眼睛的人,都会选你而不会选绍宜的!”孙晋州用力捏一下我的手,故意一边贬我,一边顺便抬高任荇荇。
没想到孙晋州居然这样懂得恭维女人,当年必定是猎爱一族的高手!
他这样损我,我居然没有生气,因为我心知他说的是大实话。
虽然,我曾经也是美术系一枝花。
可是和任荇荇一比,完全是云泥之别。
他们两人你捧我一句,我赞你十句,都表现得很有风度,就差没摆出一副相见恨晚的表情了。
我恶毒地想,要是任荇荇与孙晋州一见钟情就好了,这样孔金诸午夜梦回,或者在公司看见我的双下巴,一定悔得肝肠寸断!
当任荇荇表示要请我和孙晋州吃晚饭赔罪,我立即举双手同意。
任荇荇打电话让孔金诸下楼见面。
这只钻了孔的金猪傻乎乎送上门,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老婆出卖了。
接着他看见我同孙晋州十指相扣,一副含情脉脉、恩爱默契的样子,眼球都差点蹦出来,不知多尴尬,只恨地上没条缝了。
可他老婆还非要温柔而不容他反抗地押着他同我们一起吃饭。
孙晋州不愧偶像派兼演技派,如果他去演电影,估计只有梁朝伟能与之抗衡了。
吃饭的时候,他不知表现得多自然平实,与孔金诸与任荇荇谈笑间,只偶然转过脸看着我,淡淡笑一笑,替我及时更新茶水,并不时夹两筷子菜。
其实,他近来算得上是我的“衣食父母”,对我的口味和用餐习惯,再熟悉不过,我也向来被他照顾惯了,谁让我是他的贵客呢?所以,我们俩配合得天衣无缝,不知情的人,一定以为我同他的感情十分深厚。
我一路但笑不语,尽情吃喝,只派孙晋州冲锋陷阵,与老孔夫妇周旋,好在他出奇地长袖善舞,应付起他们游刃有余。
我上洗手间时,孔金诸居然胆子奇大,也跟了进来。他逼视我,一副受到愚弄的无辜表情,“你有男朋友,早说啊!”
7 只是看走眼(9)
我回瞪他一眼,“我有无男友,何须向你交代?”
然后扬长而去,让他猛碰一鼻子灰。
回到席间,孙晋州不知和任荇荇说了什么,只觉得眉目间有盈盈笑意,又仿佛一池平静春水,被风轻轻一吹,一圈一圈荡漾开,只荡得人心也晃啊晃啊,连肉带骨都酥掉了。
忽然我有点痛恨孙晋州与任荇荇一副知己知彼、相谈甚欢的样子。
我走过去,眉梢眼角难免流出一股酸意。
孙晋州一脸从容,仿佛背着女友与旁的女人说笑自如,是十分稀疏平常,天经地义的事情。
当然,也许他正牌女友在,他就不会这样了。
同样看不惯孙晋州的还有孔金诸。
此君只觉在孙晋州面前分外受挫,故此一直不肯拿好脸色给他看。
吃过饭,任荇荇提议一道去看电影。
天啦,我第一次发现这个温和柔弱的女人太会折腾啦。
也许她仍旧不放心我,也许她想找个机会,同孔金诸重新开始。
“不去了吧!”我和孔金诸同时举双手反对,连声音都整齐划一。
没想到我们俩居然心虚得如此有默契!
他用很复杂的眼神瞟了我一眼。
天啊,他不会又以为我和他灵魂有沟通吧!
孙晋州立即同我解围,“绍宜,你跟子晴说,晚上我们不约她了,让她不用等我们了!”
“原来你们约了人啊?”任荇荇有点怀疑地看了我一眼。
“没关系,没关系!”我赶紧赔笑脸,“我同我朋友说一声就行了!”
我假装拨通电话,对着电话胡乱说了两句,表示真约了人,现在推掉了。
我郁闷地拖着孙晋州的手,一路走到电影院。
也不知道他们挑了什么片子,就埋着头,跟他们一道钻进放映厅。
熄灯时,我的心也随之一松,终于不用演戏了,我赶紧把手往回缩。可是,孙晋州仿佛不为所动,一副做戏做全套的样子,还紧紧握住我的手!
我赶紧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警报解除!”
他依然纹丝不动。
我以为声音太小,又稍微再凑近一点,“警报解除啦!”
孙晋州终于听见了,他微微侧过脸,对着我很温柔地笑了笑,然后转过脸专心看电影,继续握紧我的手!
我的心忽然咯噔一跳,手心立即汗如泉涌!
此刻,我就是蠢笨如猪,也明白事情不是按照我的剧本在发展了。我隐约感觉到我和孙晋州之间的友情起了变化,而且这变化还不是微妙的,而是翻天覆地的,可以在我心湖里卷起惊涛骇浪。
我僵着脖子,惊异地看着他。黑暗中,他的面孔在明灭不定的荧光下,若隐若现。可是,即便漆黑一片,我仍然能够分辨出,他的脸上有极其温柔的表情,仿佛他看的不是荧幕,而是他悄悄爱慕的女子。
我僵直的身体,就在他温柔的侧脸旁,一点一点变软,软成烈阳下,池塘边的春泥。
可是这个软,又那样令人心神荡漾,仿佛天地间所有的柔情都汇聚在我的体内,一波一波由内而外冲撞着。
我第一次发现,坐在这个亲如老友一般的男人身边,我竟然也能够心跳加速。然后,我一向鲁钝的感官,竟然神奇地恢复了功能,进而夸张地放大了它们捕捉到的信号。
我甚至能觉察到他的气息,同我一样略微紊乱,他的手心也有一潮一潮的汗水泄露他的心绪。
然后,我的心便忽然归位了,仿佛从来没有这么安适过。
原来,他也同我一样紧张。
直到电影演完,我还犹似在梦中,恍惚中荧幕上所有情节都看在眼中,却又被大脑自动屏蔽过滤。我连我们怎么走出电影院,怎么同老孔夫妇道别,都不记得了。
7 只是看走眼(10)
所有感知都聚焦在孙晋州握住我的那只手上。
奇怪,看电影之前,他握住我的手,我犹觉是握住一段粗树枝。可是为何一到暗处,他的手就变得那样性感而不可思议,仿佛吸盘一般吸去了我所有的知觉,唤起了我作为女人的所有感性和敏锐,忍不住浮想联翩。
直到孙晋州将我送到楼下,轻轻放开我的手,我才如梦初醒。
我慌乱地看着他,他平静地看着我。
他的眸子里黑如墨璃,流光幻变,搅得我心绪大乱,辨不清任何他想传递的信息,因为在我的目光探向他双眸的那一瞬间,我的心,咚的一声,就全都掉进去了。
“任务完成,警报解除!”他说。
啊?
他笑着冲我挥手!
我条件反射举起手,也对他挥了挥,“警报解除!”
他的笑容忽然又变回平日餐馆老板样,“早点休息!”
我点点头,茫然失措地回答:“晚安!”
适才黑暗中,那些暧昧的气息、温柔的目光、潮密的汗水、慌乱的心跳……
都只是我的幻觉吗?
我头也不敢回地转身离去,生怕他洞见我的失望!
是他临阵退缩,还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梦游一般飘然上楼。
影院中,那些亦真亦幻的感知,是我太渴望恋爱而产生的幻觉吗?抑或是我的脑电波出了问题,错误解码?
躺在床上,我的身体安顿下来,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我的理智同我的情感,仿佛两个辩论高手,在展开生死对决。
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孙晋州对我的友情已经发生裂变,分裂出许多不纯洁的想法,而我也被他变化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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