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融融疾步走到房门前拧不开门把,只能一个劲儿砰砰砰的敲着,等不到席季来开门却明显的听到里面一阵阵摔打的声音,还伴随着席季的怒喊。
“滚!滚出去!”
情感来的那么突然,毛融融渐渐的顺着门板蹲下,眼泪顺着捂着双眼手掌的缝隙慢慢流淌出来。看着毛融融的模样女人于心不忍,上前搀扶起来。
“他自己都要习惯了…人抵不过的就是自己的命,可能他命该如此。”
女人把毛融融搀扶到沙发上,不一会儿就有两个彪形大汉走了进来,闯进房间用软带把席季捆绑结实后放到了床上,毛融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只是犯毒瘾深了的人根本就是六亲不认,席季说出来的话都是不堪入耳,女人最后干脆把门给关上,连看都不让毛融融看了。
“你现在不适合看这个。”
“这…需要多长时间?”这是毛融融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犯毒瘾的人,原来只在电视上见过这种生不如死的场景,那时候她只觉得跟自己毫无关系。
“至少两年,他还算轻的。重的五六年都没办法根除。”女人已经见惯不惯了,无论房间里传来的话多么难听,她依旧做着自己的事儿。
第一次毛融融还没有这么强大的心理,最终哽咽的声音站起来看着女人道了别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透过窗户看着楼下的毛融融迈着虚弱的步伐打了车,女人这才转身打开房门朝里面喊了一声。
“你满意了?你心爱的人可是看到你这幅模样了!”
本来正歇斯底里怒吼着的席季一听到这话竟然有一个分钟的安静,可这一分钟连女人都不敢相信是真实发生的,她记得医生曾经说过,犯毒瘾的人是没人任何的思考能力,对外界一切事物都是抗拒的,可…他竟然能听懂关于毛融融的话?
“在家里戒毒要比戒毒所好的多…席家有这个能力让他在家里彻底解除,你…别太担心了,偶尔可以过去看看。”自从回来之后,毛融融每餐都进食很少很少,一直没有回国的程响看着也急,几乎每天都说着同样的话,可毛融融就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可女人的一通电话却救了她的灵魂,同样也救了席季的一条命。毛融融听到那头声音之后微微一愣。
“我不能说是你把他害成这样,但…只有你可以救他了。”
于是只因一句话毛融融就开始了两边跑,每天给小姑娘上完课就会跑向席季的公寓,一开始席季极为抵抗毛融融看到这个模样,试问天下又能有几个男人想让心爱的女人看到自己犯毒瘾最糟糕的模样?
一开始席季努力压着自己的火气,哪怕是心底难受的想要怒喊想要抓狂,可看到毛融融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都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就这样连续三四次,床上的被子都被他撕扯坏了四五床之后。
“你来了之后家里倒是少买了不少杯子的。”女人第一次留下毛融融吃完饭,卧室里的席季毒瘾过去之后已经昏睡起来。
“他…原来经常摔打东西?”毛融融看着周围满满靓丽的摆设问道。
女人点了点头,专门给毛融融盛了自己炖的补汤。“每个月光买他摔打的东西就能花不少钱,像这种摆设物件的,我都是专门买了鲜亮点的,最起码看着能让他心情好点。”
毛融融低头尝了口补汤,浓郁而不腻口,抬头看向女人姣好的面容,她跟席季当初也是门当户对,可现在明眼的人都能看出来,席季根本就配不上她了,她现在在一所著名音乐学院里当小提琴讲师,追求者那是从最南排到最北的,可她却没有一个动心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病好了按着他的能力就完全可以自理了,那时候。你还愿意跟他在一起吗?”女人问了一个毛融融从未想过的问题。这些天她也看出来了,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跟席季再亲那最深也只限于亲人这一步,可毛融融却不一样,哪怕自己犯毒瘾时再无自控能力再无意识,在她面前依旧那么注重自己的形象。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毛融融用几秒钟的时间消化完后,坚定的摇了摇头。“我已经是他的过去式,他也已经是我的过去式,我现在也有了宝宝,只想着他能尽快康复,宝宝健康出生,其他的什么都不想…”跨越万里的寻找不是为了再续前缘,而是想确定他的安危。
还没打开卧室门的席季自然是听懂了毛融融的话,他了解她,知道当初如果她不爱顾薄严的话,就不会选择跟他在一起,只是顾薄严谨慎过头,霸道过头,珍惜过头了,才导致了今天这个不该发生的悲剧。
等着她们结束了这个话题,席季才从卧房里走出来,跟着一块吃了点东西,转头看向毛融融平静的问道。“你钢琴现在练得怎么样了?”
毛融融眉毛轻轻一扬,虽然没有名师指点但也抵不过自己每天的教学及练习,她始终坚信钢琴曲对肚子里宝宝有很好的作用,一空下来就会忍不住在钢琴上起舞。
正好家里运来上次席季跟女人一块出去调的钢琴,只让调音师来试了一下音色,一碰到钢琴的毛融融身上所有细胞都像是活了起来,一曲完后女人也忍不住鼓掌。她知道毛融融是席季的学生,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优秀。
“你需要一个引领着你灵魂的老师,必须是那种音乐中充满灵魂的,不然就真的浪费了。”听到毛融融的音乐,女人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学校里另一个老教授,想着有时间一定要介绍给毛融融认识。
席季的毒瘾虽然还是会犯,但不像之前那样频繁了,而女人介绍给毛融融的老教授竟然是已经隐退了世界知名的钢琴家,现在除了满身的才气之外,跟其他老年人毫无差异,只是听了毛融融弹奏的曲子之后,立马精神抖索起来。
一下毛融融的生活变得充实起来,看着她的肚子越发的大了,程响被顾薄严监视着又不能经常往英国跑,就专门找人开始照顾起毛融融的饮食起居,直到她快要临盆的那几天程响才又够费劲千辛万苦的找人顶了自己,躲过顾薄严的眼线飞向了英国。
本来是早去了几天,可谁知道毛融融肚子里的小家伙早就不安分的想出来,程响一下飞机就被告知毛融融早上已经被送去了医院,刚踏出电梯程响就听见了毛融融哭爹喊娘的声音,几乎要把整栋楼的人都要喊醒。
威特教授、席季在门口急的团团转,女人跟威特教授的夫人在病房里陪着毛融融,程响想进去被席季及时拦住了。“里面不方便,融融都要满地打滚儿了。”
“那就让她这样疼?!”程响敢说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着急过,也没见过生孩子,只是听着毛融融撕心裂肺的声音,他跟着也就撕心裂肺了。
程响眼神里的爱意是那样的明显,席季第一次看见他时就发现了,只是比较起来的话,他要比自己更有资格。
“找的就是医院最好的妇产医生,可现在神仙也没有办法,她还没有开全指,非要顺产也只能疼着。”席季解释着。
这头人仰马翻鸡飞狗跳,那头正在进行会议的顾薄严却突然摔下笔离开了会议室,陈特助看着顾薄严面如灰色的脸庞连忙跟了上去,姜杨收拾局面出来后,顾薄严正捂着心口坐在沙发上。
“怎么了?”顾薄严的脸色实在难看,连之前的中弹他都没出现过这种类似于生命垂危的脸色,姜杨也忍不住担心起来。
“为什么还没有动静儿!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他妈养你们干什么的!信不信我现在就一枪不毙了你!扔出去喂狗!”顾薄严突然站起来冲着一旁低头站着的黑衣男人踹去。
黑衣男人一声不吭的就给踹到了地上,顾薄严怒气越发的不受控制,甚至打开抽屉真的从里面抽出一把枪来,被姜杨一手拽住了,给陈特助使了眼色,陈特助这才拽着黑衣人连忙走了出去。
“你怎么了?”前些日子一直没有毛融融的消息,顾薄严一直都是沉默沉默再沉默,如今怎么就突然爆发了?
顾薄严顺手从柜子里抽出一瓶洋酒,对着酒嘴就灌了一口,姜杨没有拦着,这种情况他已经见怪不怪,都习以为常了。
“宝儿的预产期快到了…今天一早我就心神不宁,刚刚在会议室里心口一阵抽痛,就跟要他妈死了似的,宝儿……有可能今天生了。”说着顾薄严又朝嘴里灌了一口,努力的压下自己的火气,如果今天真的是自己孩子出生,那自己不能沾染了血气。
、双生
灯火辉煌夜深人静,顾薄严推开房门他已经不记得多少天没有回来过了,钟点工也被自己打发走了,一推门迎面而来的就是漫天灰尘。没有开灯借着外面微弱的月光晃晃悠悠走进之前费尽心思布置好的婴儿房。
“宝儿…宝儿…你干脆杀了我多好…”抓着一个摇铃,顾薄严一遍遍的念叨着身形微微弓着,或许只有踏进这里他才没有了盛气凌人的模样,才没有了指点江山的气势,想要的不是大好河山,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是想着能脱下沉重的铠甲,给爱人做顿饭拥着她入睡而已,可偏偏老天给了他过人的气势,给了他精明的头脑,却遗忘了他最需求的情感。
是男孩还是女孩?顾薄严偎在墙角苦笑的想着,可能真的爱之深了才有那份强烈的代入感,在会议室心口泛疼的时候脑海里只出现了一种感觉,就是他的宝儿要生了,他们的孩子要出生了,可他妈该死的是他不在身边,他不在身…。也不知道她在哪儿。
“把夏青给我带来。”突然起身整理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顾薄严走出婴儿房,坐在落满尘土的沙发上,拿起电话拨打号码朝对面说道。
一会儿的功夫,几人就按响了顾薄严公寓的房门,带头的是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右手甚至还拿着金色的拐杖,可看见顾薄严后却是一脸讨好的笑。
“汪老爷子…。您老还亲自来啊。”顾薄严皮笑肉不笑的坐下看着弓着腰站在自己面前的老人。
汪老爷子听到顾薄严的话后,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调整好心态,朝后面招了招手,后面的人立马把夏青往顾薄严脚下一甩,夏青整个软弱无力的趴倒在顾薄严脚下。
“这实在是不像话!这不!我给您带来了,随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