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样最好。
她住在医院一个月,期间梁太太每天都拎着鸡汤来看她,还给她请了两个二十四小时的陪护,轮流看着她,生怕她在去寻短见,尽管她不止一次的告诉她,她不会再去自杀。
但在她眼里,她已经没有半点可信度,陪护依然二十四小时毫不懈怠的看着她,人死过一次,就不会再去选择死第二次,那个多事的姑娘说的好,如果你连死都不怕了,为什么怕活下去呢。
住院这段时间,苏纤不知道学校的bbs上已经有了一些传言,与其说是传言倒不如说是真正的内情,毕竟纸包不住火,但梁家的纸比较厚,即使是内情,也能扭曲成传言,苏纤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毕竟成年人,上了床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样护着梁文,是父母应该的做派,没错。
苏纤以为到了C城,就再也没机会见着梁文,没想到六年前他爸调来C城,并促成他和宋知杳相了亲,更始料未及的是他送宋知杳回来的时候,看见了她,这么多年的躲藏,终于告之失败。
梁文像是不认识她一般,送了宋知杳回来之后,再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苏纤慢慢放心,直到六年后,他却像只是离开了一会一样的口气,问她:“关门了?”
苏纤握着拖把僵在原地,梁文伸手拿过拖把靠在门口,伸手要握她的手:“苏纤。”
苏纤猛然向后退了一步:“梁先生,我下班了,如果你要买花明天请早。”
苏纤握紧手里的钥匙,钥匙尖戳的掌心生疼,这种疼真好,让她想起来她十八岁的时候,那么认真的为他疼过,又庆幸他让自己清醒过来。
梁文在她身后说:“苏纤,对不起。”
苏纤顿了顿,顿的瞬间梁文走到苏纤面前伸手把她抱在怀里:“纤纤,我知道你不可能会再原谅我,但是我请看在我妈和阿姨的份上,你不要恨我。”
苏纤冷笑说:“我妈?我妈都不要我了,我倒是想看在她的面上,你知道吗,当年站在护城河上,我看着面前的漆黑的河,我觉得想哭但是哭不出来,我抬头,就连天上都是一片漆黑,哪怕那时候能有一颗星能让我看看,到处都是漆黑的,我想如果我能跳下去,就一了百了了,我紧紧握着栏杆想,如果我跳下去就能解脱了,我就能见到我妈问问她,为什么不带我一起死。”
更深露重寒气逼人,苏纤的话更让梁文的心里上了一层寒霜,冻得心都透凉,梁文说:“苏纤……。”
苏纤一把扯下右手的丝巾,递到他面前:“你看,死的办法多得是,为了你我竟然伤害我自己,离开你家的这些年,我过得很好,我每天睡的很香,可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呢,梁文我求你放过我吧。”
苏纤反手擦了擦眼泪,抬头看着天空,就像十年前一样漆黑的天上,偶尔有飞机飞过,一闪一闪的指示灯,路上也有路灯,和十年前不一样,那个时候她一心想着死。
梁文说:“对不起,如果……。”苏纤打断他想说的话:“如果可能,我多希望你是爱我的,即使我爸妈都不要我了,我还有你,后来我想哪怕你不爱我也不要紧,你这样糟蹋我的爱,梁文我不恨你,你凭什么让我不恨你。”
梁文松了口气说:“你还恨我,代表你心里有我,不,你爱或者恨都不要紧,只要你过得好。”
苏纤像是要把这些年的怨恨全都发泄出来:“时过并不能境迁,那些做过的事情,并不能随着时间就冲散,就像这些疤痕,并不能随着时间的流逝就消失不见,你知道我每次看见这些伤疤,我就想起当年你怎么随意的践踏我从心里捧给你的爱,梁文你怎么忍心。”
梁文僵在原地,苏纤对他的爱竟是这样沉重,十年前她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就这样生死不悔的爱过他,他何其幸运,又何其不幸的伤害过她。
就在梁文僵在原地的空子,苏纤从他身边擦身而过:“我请你放过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再逼我真的就只有死能让我自己选择。”
苏纤回去大病了一场,宋知杳打电话告诉秦雀,约她一起去看苏纤,秦雀激动的都说不出话,半天才颤抖着说:“上天果然还是仁慈的,人在病中最脆弱,最容易打动,你等我去买点人参灵芝给她补补。”
宋知杳去接秦雀的时候,她并没有去买人参灵芝,理由是不知道苏纤生的什么病,乱吃药不好,她这是替苏纤着想,用心良苦。
到的时候,苏纤躺在沙发上,裹着条毯子看恐怖片,屋里东倒西歪躺着几个酒瓶子,还有一些啤酒罐,一开门一股浓厚的酒味扑面而来,秦雀伸手开灯,踢开酒瓶子一把拿过苏纤手里的遥控器关上电视:“苏纤你是不是傻了。”
苏纤双眼通红的抬头看着秦雀,又歪头看了眼宋知杳:“我昨天,见到梁文了。”
秦雀手里的水壶差点脱手掉到脚上,过程里扫掉两个杯子一个酒瓶:“他去找你了?”
苏纤伸手揉揉太阳穴,点点头。
秦雀猛然起身:“妈的我找他去。”原先秦雀和梁文达成共识,是因为她不知道在苏纤的心里,他伤的她那样重,她从来没有见到苏纤有这样的时候,像是一下子抽光了所有生命。
宋知杳一把拉住秦雀,示意她不要冲动,苏纤说:“麻雀别去。”
最后的记忆是,三个人抱在一起哭到天亮,上一回这样抱在一起哭,还是秦雀的初恋终结她的时候,关于这场卖力的痛哭,三个人都觉得可笑,他们三个人这辈子都在男人身上栽这样深刻的跟头,苏纤微笑说:“往后,我再也不需要为了谁受这样的罪。”
秦雀抬起头想了想,严肃的搂着宋知杳和苏纤的肩膀说:“恋爱无罪,搞基万岁。”宋知杳一把推开秦雀:“你带坏我儿子我跟你没完。”
苏纤喜欢在房间里点沉香,后来很久以后,三个人对于这件哭到天亮的事情只剩下,空气里有浓浓的沉香味,和满心的伤。
本来,她想看一会苏纤就走,没想到一看就到了天亮,宋知杳开车去买了早饭回来,吃完饭和秦雀替苏纤打扫了房子才离开,秦雀为了表示歉意,主动留下来用实际行动表示歉意的真实度。
宋知杳到家的时候,沈辰正带着早早出门,看见她满眼血丝的回来,早早站在门边问:“妈妈你去哪儿了?”
宋知杳说:“我不是给你爸爸打电话了,他没告诉你?”说完一拍脑门:“哦我忘了。”
这个过程里,沈辰并没有抬眼看她一眼,不能怪沈辰不看她,沈辰正在低头找东西,这个东西大概很重要,宋知杳说:“你在找什么?”
☆、爱的糊涂
沈辰说:“没什么,早早你送?”
宋知杳揉揉额角又重新戴上墨镜说:“我送。”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家,除了住在一个房子里,两人并不像一般的夫妻一样,能和颜悦色的说说话,当然,宋知杳也没什么话好跟他说,这样挺好的。
沈辰忽然停住脚步,看了宋知杳一眼说:“以后,你不回来就告诉早早一声,他找了你一夜。”
宋知杳僵了僵,这孩子向来不是什么特别粘人的孩子,也从来不跟她撒娇,而且早熟的不像话,她因为他的聪明,忽略了他还是个五岁的孩子,宋知杳低头亲了亲早早额头:“对不起,苏苏阿姨昨天生病了,妈妈去看她就忘了给你打电话。”
早早眼睛一下子红红的靠在宋知杳颈窝,吸吸鼻子才说:“妈妈放学带我去看苏苏阿姨,她看见我病就能好了。”
苏纤不如她幸运,她的孩子没有机会生下来,她看见早早第一眼的时候,就把自己对那个无缘的孩子的母爱全给了早早,宋知杳在早早小的时候有事没事就跟他说要像尊敬妈妈一样尊重苏苏阿姨。
早早的确尊敬苏纤,比尊敬她这个妈还尊敬她,尊敬的她很吃醋,有一天宋知杳给他洗完澡,严肃的和他说了这件事,早早收好作业,从台灯里抬起头:“苏苏阿姨跟妈妈不一样,她聪明。”
呵呵呵~真是个别扭又害臊的孩子,宋知杳一直告诉自己,早早是因为在她本人面前害羞才不夸她,直到后来她和沈辰结婚,才知道这孩子比想象里更鄙视她智商,宋知杳心口郁结了很久,花了两百块钱特地去医院测试了下智商,医生微推着眼镜,神色不明的告诉她,智商在正常人偏上,诚然这的确是件值得恭喜的事情,但就这个事实来说,还是遭到了来自这父子俩的嫌弃,宋知杳觉得心里更郁结了。
宋知杳着手开始找工作,双方家长一致觉得宋知杳应该去沈辰的公司,一来与其让别人享受她的劳动力不如便宜自家,二来又能做个老板娘监督沈辰,当然其实这只是沈夕的意思,并没有家长同意第二点。
宋知杳考虑了一阵和沈辰说:“我也不是很想回公司去,对你我也很放心,不需要我监视。”
沈辰说:“随你。”
宋知杳在网上投了几份简历,第二天便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橄榄枝,其中不乏想和沈家以及宋家交好的,但宋知杳没有想到这个橄榄枝里还有一枝姓方的,来自被她撞见离婚现场的那个非因杂志社的总经理的橄榄枝。
电话里的声音,温和又带着一丝公式化:“宋小姐,请问什么时候方便,我们约个时间谈一谈。”
宋知杳说:“今天下午吧,我去你公司还是………”那头说:“下午三点约在忘竹园,宋小姐方便吗?”
宋知杳沉吟了下说:“方便,那再会方经理。”
宋知杳去面试之前,为了表示出对这场面试的认真程度,花了三个小时化了妆,挑了件最能显示自己其实是个职场女强人的衣服,站在镜子前照了十分钟才出门。
到的时候,还差十分钟三点,但方验早已经等在那里,面前放着一杯咖啡,正低头翻着手里的杂志,宋知杳歉疚的说:“不好意思方总,路上堵车,久等了。”
他抬头,放下手里的杂志:“我也刚来不久。”
宋知杳伸手招来服务员:“咖啡谢谢。”
言语之间,以及谈话内容可以明显感觉出来,方验并不是要以和宋家以及沈家拉关系为目的才朝宋知杳抛出橄榄枝,他看上的是她的才气和能力,这让宋知杳觉得心情大卫振奋。
方验说:“宋小姐,我知道识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