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田扶额,默默离开了沈阳分部的这家鸟店。到了不远处的‘缠丝洞’——专卖蜘蛛宠物的店铺,两旁边的爬虫盒里有着蜘蛛、蝎子、蜈蚣、蛇、蝗虫、蝙蝠等各种动物,层层叠叠的。
店主是个哥特风格的萝莉。穿着黑色蕾丝蓬蓬裙,手里拿着一把黑色蕾丝的长柄伞,尖声笑道:“稀客啊!姜组长!”
姜田对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萝莉轻轻点了点头:“好久不见,灵蛛母。我来买云梦泽。”
灵蛛母咯咯的尖声笑着:“姜组长~还是老价格,三张有助于蜕皮的符,换十克云梦泽。”
姜田道:“我要五十克。”蜕皮时的痛苦,你有灵知所以感受极深,啧,这也是你能好好和我说话的原因。
“那太多了!”萝莉撅起嘴抱怨道:“云梦泽这种最适宜附着幻术必备的东西,我吐起来很麻烦。”
“怎么会难得住你呢?灵蛛母。”姜田小小的恭维了她:“我可以给你五十张符。”
灵蛛母的在地上幸福的跳了两下,晕晕乎乎的喜笑颜开:“你什么时候要?”
“七月初一。”姜田心说,这样在七月初七的之前我有足够时间织完一个可以保存十年、重复使用的梦。
“只有三天时间!”灵蛛母收起笑容,尖锐的叫道:“三天!”
姜田淡淡道:“你可以用三张符十克的价格去买别人吐出来的云梦泽,但必须在七月初一的上午给我。”
灵蛛母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大喜过望的点点头,道:“没问题!到时候我叫人给你送信。”姜田放下十张符咒作为订金,转身离开的时候,听见灵蛛母掏出一个透明的盒子用力晃了晃里面捂着眼睛的可怜蝙蝠:“喂!你丫不是吸血鬼吗!分出小蝙蝠来带着我的□□去送信!”
吸血鬼低低的抱怨道:“你拿教堂的圣水和我玩滴蜡,在□□之后吃了我半个身体,又不给我鲜血疗伤,现在还让我去走远路?”
灵蛛母又尖叫了一声,把装着蝙蝠的盒子塞进裙子里避开阳光,冲出来拦住姜田,她本来想伸手抓住姜田的裙角,却被一股纯真浓郁的灵气在手上狠狠的伤了一下,嘶哈嘶哈的甩着手叫着:“姜组长!等一下。”
姜田回头,在她手上方拂了一下,拿回她手上的剧痛来源——如跗骨之俎般啃噬灵蛛母骨肉的自己灵力,道:“还有事吗?”
萝莉在大庭广众之下,从蛋糕裙下掏出一只关在塑料盒里的蝙蝠,笑道:“求您给我的小宝贝治伤,我可以先把所有的库存,一共二十克,现在就给您。”
姜田点点头,道:“可以。”她跟着萝莉回了她的‘盘丝洞’,蝙蝠被关在盒子里还是不停的尖叫道:“不要!不要!我知道你们中国人修道的手段!所有正派的灵气、道法对我来说都是折磨!和圣光一样!灵蛛母!我宁愿你彻底吃了我也不要再试被‘修复治愈’所折磨!我能疗伤的方法只有血!给我血!help!help!”
灵蛛母狠狠的把盒子摔在地上,怒道:“烦死了!唠叨鬼!”
蝙蝠从盒子的缝隙中挣扎着爬了出来,他还没能飞起来,灵蛛母就用一连串的蛛丝捆住了他。对姜田笑道:“姜组长请,仰仗您了。”
姜田问道:“他不能接受灵气?”
“是的,丹药、符咒、灵气、日月星三光的精气,对他来说都是折磨。只有邪派的鬼气、血海有用。”灵蛛母翻了个白眼,耸耸肩:“脆弱的吸血鬼,真不知道外国人怎么会认为这种脆弱又可爱的小东西很强大。”
姜田站在一旁,精心凝神,散开浑身的灵气不用,垂眸看着这只小蝙蝠,默默的在心中使禁术,念诵道:“天封吾以德,地封吾以道,吾奉天威,取地武,吾遇石石烂,按症症散,左达右贯,贯骨达体,追病所在,何邪敢进,进者斩死,北斗七星汝饮血,叱叱灭手下,急急如律令。”
蝙蝠就看到这个看起来很好喝的人类静默的站在一旁,然后他身体中因为贫血而产生的空洞和撕裂似乎就填满了,浑身充盈。
他发出一阵阵爽的不堪入耳的□□声,灵蛛母听的眉开眼笑,忽然看到姜田脸色不愉想起她最厌恶□□之事,连忙一挥手把蝙蝠的口鼻都封上不让他出声。
姜田轻轻吐出一口气,淡淡道:“好了。把云梦泽给我吧。”
灵蛛母眉开眼笑道:“谢谢姜组长!”她从裙子下摸出一个锦盒,打开来,里面放着一团月白色的云雾,细看时能看到是一根根游动的蛛丝,充满着灵气,不带任何血腥污垢的气息。“您验一验数目!”
姜田接过锦盒,合上盖子:“灵蛛母一向很有信誉。”她点点头,就离开了,回家去了。
…………
一切和伊怀仁预料的一样,东方不败果然亲自给他介绍黑木崖上的下属,二人因为不能同时出现,只能一明一暗的相互跟随。在东方不败出现在人前时,他就会把这人的姓名和功勋或错误高深莫测的微微提及,被嘉奖的人感激涕零,伊怀仁也默默的把他的事情记在心里。在伊怀仁摆出一副教主脸出现在人前时,则是东方不败在暗处对他传音入密,说出这人的来龙去脉。
杨莲亭和东方不败之间发生的争执:“东方,那个没用的穷秀才当你的替身,为什么不让我看着他?”
东方不败温温柔柔的说:“你看不住他。他的武功比你好。”
杨莲亭不忿,于是就在东方不败的见证下比了拳脚功夫,伊怀仁轻而易举的把杨莲亭按在地上,然后在东方不败心疼的眼神中把他扶起来,温和而带着歉意:“小生一时失手,还请杨兄见谅。”
杨莲亭毫发无伤,狠狠的盯着他哼了一声,拂袖而去。东方不败拢着衣裙连忙跟过去了。
伊怀仁回屋去整理资料和看书,两个时辰之后,东方不败推门而入,有些疲惫的坐在一旁,拎起酒坛子喝了一口,抱怨道:“你就不能让着莲弟吗?”
伊怀仁十分诚恳的抱歉:“我只能尽力不弄伤他,以免教主心疼。您为什么不教他好一些的武功呢?”
东方不败一点也不女人的翻了个白眼,心说我要是教的了他我早就教了,莲弟笨笨的也很可爱嘛。
不过他只是粗暴的一挥手:“不管你的事,下次赢的慢一些。”
伊怀仁无奈而宠溺的叹了口气:“好。”他拿出一份名单来递给东方不败:“我准备派这几个人进入朝廷。”
东方不败扫了一眼名单,皱眉道:“这几个可都不通文墨。”
伊怀仁道:“当今年少有为的状元郎,我曾听到他本人诗篇,甚是有趣。请教主赐教。”他掩去唇边的苦笑,吟道:“鹅鹅鹅,湖面叫咯咯,毛是白色的,也有弄脏哒。”
东方不败咯咯的笑了起来,笑的前仰后合,抚掌道:“好诗,好诗,还有吗?”
伊怀仁忍笑道:“鹅鹅鹅,歪脖乱嗋嚯(xie huo)拔毛过沸水,剥皮下汤锅!”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有一首,小生不是记忆过人,只是这位状元郎的诗实在令人过耳难忘。”伊怀仁含着笑意,温柔的看着东方不败:“远看长城锯锯齿,近看长城齿钜钜。若把长城倒过来,上面不钜下面锯。”
东方不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伏在桌案上道:“这样人也配当状元?他怎样唬人?”
“宰辅之子,请些穷秀才代笔岂非易事。”
东方不败扯着香罗帕擦了擦眼角,道:“皇帝真是笨蛋。好,你让他们去吧,花些钱财买个官爵,随你的心意去做吧。”
过不几日,杨莲亭因为长时间闲在小院里和东方不败独处——东方不败虽然知道他喜欢权势,但还是很希望他能温柔体贴的陪在自己身边,所以暂时同意了伊怀仁的建议。其实他没准备让杨莲亭赋闲太久。
然后又爆发了一系列抱怨,杨莲亭认为:“东方,你口口声声说中意于我,为什么不肯给我一点地位呢?”
东方不败认为:“莲弟,我这样喜欢你,希望你每天都能陪在我身边,难道不好吗?伊怀仁的武功虽然比你强,但在我面前实在不堪一击,可他又不蠢,暂时让他去忙碌,你和我在一起快活似神仙,不好么?”
“我虽然陪着你,和我不想像个小妾似的没名没分的陪着你。”
“怎么能这么说呢?”东方不败做西子捧心状:“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啊。”
杨莲亭道:“你能眼睁睁的看着姓伊的胡闹,就不肯让我继续当杨总管,还说什么心里有我!”
东方不败很伤心:“和喜欢的人朝夕相处,难道不是很幸福的事吗?”
伊怀仁在用墨线理出纵横的素绢上画出黑木崖距离各州府的要道、关隘,换了朱红色的笔写下武林大派的名字,再换靛蓝色的笔写下朝廷驻军地址。
东方不败气呼呼的拎着个食盒走进来,一把把他面前的素绢团成一团扔到墙角:“来陪我喝酒。”
伊怀仁几乎是跟着被他扔出去的素绢一起飞出去的,万分心疼的捧着素绢展开来检查,见没有损伤才松了口气,似乎想说什么,看了眼东方不败的脸色又什么都没说。过去打开食盒,摆在桌子上,道:“酒呢?”
东方不败恶狠狠的盯着食盒里的一只烧鸡,哼了一声:“写首诗来听听,状元风格的。”他心说,莲弟不想陪我,我偏要他陪我,原说是半个月后就让他继续当杨总管,现在改成一个月!哼!
伊怀仁盯着烧鸡看了看,又盯着东方不败看了看,看的他心头火起,一拍桌子吼道:“看我干什么!”
伊怀仁叹了口气:“那种诗正常人谁写得出来,教主容我想一个时辰。”
东方不败脸色难看的哼了一声,扯过他堆在书架上的素绢:“这画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伊怀仁靠近了一些,伸手指指点点的给他说这里是哪里,有什么用意,易守难攻等等。东方不败也想起自己昔年行走江湖时发现的一些事,提供的几条穿越山林的小路,又说这里有水匪路霸被自己灭门了。说到兴起处,咯咯直笑。
可惜,最终,伊怀仁在东方不败的压迫下,掐着烧鸡的脖子拎起来看了看,万分屈辱的做出一首斯文扫地的诗:“这只烧鸡真是肥,两个翅膀两条腿。就是他娘没有酒,光吃烧鸡不能醉。”
作者有话要说:噢噢噢噢!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