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心绪从来没有过,难以去形容。她只知道自己脑海里是一片空白,空荡荡的,一切都是空荡荡的。大概就如同灵魂出窍般,没有了生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什么也没做。
景青山回过头,晚歌正在他不远处望着他们。那眼神,他永生都难忘。她一定是误会了,景青山冲过去急切地叫着:“晚歌?晚歌?晚歌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晚歌依旧没有反应,灵魂似乎已经不在了。
这一刻,景青山终于慌了。
他明知道晚歌没有安全感,她患得患失,又怎能见他去抱别人。他摇了摇晚歌,她却依旧保持着那空洞的眼神望着刚才的方向。身后传来脚步声:“然风,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这位……一定是嫂子吧!你好,我叫古岚。”
她向晚歌伸出手,景青山有些不自然道:“古岚,我夫人不太舒服,我先送她回去了。”古岚一身明艳的红,优雅地微微一笑点点头。
景青山正欲扶着晚歌走时,晚歌忽然转头望向古岚:“古岚?”
古岚点点头,大方地自我介绍:“我和然风曾经是同学,很多年都没见过了。刚才久别重逢,我们……是不是让嫂子误会了?真是对不住了,嫂子可千万别误会,我们就是很多年没见的同学。”
古岚和欧阳雨菲不同,欧阳雨菲的只是个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的小女孩,可古岚不同,她就像是一杯陈酿,有点韵味。内敛,优雅,似乎都是时光沉淀后的美丽容颜。
晚歌望着她的眼睛,满含笑意是一片真心。晚歌几乎要相信了,若她不是真心的,那只能说她比景青山藏得还要深。
景青山只想赶紧带她回家,再给她好好解释一下。他实在不知道,再让两人搁在一块,会发生什么事。他急道:“她不太舒服,我先送她回家了。”
晚歌推开他:“我没有不舒服啊?难得你们同学相见,怎么也该叙叙旧啊!再说,我也对你对那段时光很感兴趣。”
古岚依旧大大方方地笑着道:“好哇,那一起去坐坐吧!”没等景青山,晚歌直接走在了前面。古岚指着一家咖啡馆叫道:“嫂子,不如就在这家咖啡馆坐坐吧!”
跟在她们身后的景青山立马拒绝道:“古岚,晚歌有身孕不能喝咖啡。有时间我们再聚吧,今晚太晚了,孕妇嗜睡这个点以往她都该困了。”
晚歌依旧想反驳他,在她看来,景青山越是这样越是欲盖弥彰。
景青山这次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抱起她几乎是跑着回到车上。晚歌挣扎了一下,放弃了,气不过便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景青山一吃痛,闷哼了一声。发动引擎,以最快速度回了帅府。
下人都是一脸诧异,出去时好好的,怎么回来少帅就黑着一张脸。再瞧瞧少夫人,也是一脸古怪。这一夜,看这气氛是谁也都不敢上楼了。
见一群人都围着一团,管家咳了一声道:“看什么呀,该干嘛去就干嘛去。”而他自己,说完便匆匆出了门。L
景青山见晚歌放下,自己压在她身上终于还是努了:“慕晚歌,你就不能听听我的解释吗?就一个拥抱,你就要判我死刑吗?你知不知道就算是死囚,上了法庭也有为自己申辩的机会。”
晚歌顺着他的话道:“就一个拥抱?你还嫌不够?”
景青山无奈,一句无心的话却能让她挑出千般错。他终于放软了语气:“晚歌,你非要钻牛角尖吗?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过去受的委屈,所以你没有安全感,你多疑,我都不怪你。可是,我们经过这么多,你为什么还是不能对我有一丝信任?曾经的慕晚歌说过,只要我说,她就信。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和古岚除了是同学没有其他关系!”
若不信,曾经又怎么会跟着他背井离乡。
晚歌沉默了,她开始摇摆不定。真的,是自己多疑了吗?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景青山,对于自己多疑的猜测,也许也真的伤了他。她闭上眼,一句对不起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景青山起身叹道:“好了,这件事就到此结束了好吗?是我的错,我不该抱她,我认错,明天醒来这一夜就翻过去了好吗?”
晚歌沉默,景青山权当她是默认了。
这一夜,一张床上的两人,第一次隔得那么远。晚歌有些不习惯背后的空荡荡,支起的被子露出一大个洞。背后凉飕飕的,晚歌开始蜷缩起自己。
☆、第九十三章 为谁风露立中宵
原来没有他,自己竟然挨不过这寒冷。
她悄悄爬起身,外套也没穿,像个游魂一般安静地出了门。她刚关上门,景青山就睁开了眼睛。对于这晚这个突然出现的问题,他实在是措手不及。他想着让晚歌冷静一下,却又实在不放心。
悄悄跟了出去,晚歌晃到了景青菱的门前。她的房门没锁,似乎在刻意等她一样。
景青菱回来的时候,管家拦住了她。大概就是告诉她,两人吵架了云云。景青菱不确定哥哥能不能搞定,但她还是选择了留门。
晚歌果然来了,她一直都没敢睡熟,就怕晚歌会来找她。
晚歌还没敲门,景青菱就直接拉开门道:“快进来吧,别着凉了。”而走道的尽头,景青山的影子立在那里。景青菱背着晚歌对景青山摆摆手,拉着晚歌进房便关上了门。
景青山刚转头,就碰到了管家。
管家开门见山道:“少帅,这孕妇的脾气比天气还反常。她们这个时候就是多虑,还特别容易发脾气,这种时候就多顺着就好。”
景青山垂首一笑:“我知道了。”他没有回卧房而是去了书房。
抽屉里抽出一份崭新的文件袋,景青山拿着在手里恨不得捏成团。他点了一根烟,却没有抽只是夹在烟灰缸上没有动。直到香烟成灰,景青山拿着文件匆匆下了楼。
景青菱的房间里,晚歌直直地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景菱,你说我是怎么了?我怎么变得这么讨厌了?”
景青菱笑道:“谁家夫妻不吵架的?正所谓床头吵架床尾和,明天就没事了。”
晚歌摇摇头:“可是我还是会忍不住去多想,我管不住自己的想法。”
景青菱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晚歌这话倒是出了点端倪。景青菱沉默了一下,忽然开口问:“你还爱江与儒吗?”
晚歌一愣,与六水镇有关的名字已经被她遗忘了很久。突然被景青菱说起,她还真是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过来一会晚歌摇摇头:“那都过去了,如今他于我,只是个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哥哥。”
景青菱笑道:“这就对了嘛!你有你的过去,你也有过深爱的恋人,可那又怎样?不是都过去了吗!反之,哥哥也是呀?我不问你是否爱他,因为我知道答案。我也不需要问他这个问题,因为我也知道答案。你们就是当局者迷而已,换一种眼光一切都会不一样。”
晚歌心弦一动,忽然坐起:“你说得对,是我小心眼了。”
景青菱摇摇头:“不是你小心眼,而是爱之深责之切,这全都是因为你太在乎他。我相信哥哥不会怪你的,现在要不要考虑原谅他?”
晚歌掀开被子:“我要去找他!”
景青菱笑道:“你慢点,他又不会跑!”
晚歌匆匆跑回卧房,景青山不在。忽见书房灯亮着,却只有一股还没散去的烟味。晚歌想了想,回房套上一件外衣就跑出了院外。
办公楼里,灯光闪烁了几下。一会一股烧焦的味道飘了出来,灯光立马黑了。刚打开台灯,发现台灯也在闪烁。电流不稳,灯光晃得眼睛疼,景青山烦躁地把文件放在一旁。拿起个手电筒,就摸去了库房拿灯泡。
晚歌跑上来时,没有景青山人,只有桌上的台灯还在闪烁。她叫了几声,没有回答。
桌上的文件散落一桌,杂乱无章。晚歌准备给他收拾一下,结果就看到了一份被抓得快成团的文件袋。
晚歌怕是他不小弄皱的,就赶紧拿起弄平它。结果文件袋的袋口没扣好,文件掉了出来。晚歌没有看,直接塞了进去。可一闪过去的一张照片,让她又把文件抽了出来。
一张灰白的照片上,是穿着军装的父亲。
一份文件在手里变得越来越重,看到最后她浑身都在发抖,文件散落一地。打着手电筒回来的景青山,刚到门口一张文件就飘落在他脚边。手中的灯泡掉了下去,一声零碎晚歌忽然叫了一声。
她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耳朵,景青山抱起她,她满眼通红地望着他道:“这……这都是真的吗?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还是这事,就一早就知道?景青山,你告诉我,你告诉我这都是假的!”
他没有想到晚歌会跑到这里来找他,更没想到这文件终究还是被她看到了。
据这份调查报告显示,慕振业的枪支走火,并不是意外。是一场临时起意的一石二鸟。可没想到这事情兜兜转转一圈,最终会落在他们二人手里。
当年秦宗手下管理枪支弹药的官员,是景江天一手培养起来打入那边的。一次他与江北传递信息的密信被慕振业看到,为了除掉他,那官员在他的枪支上做了手脚。其实慕振业天性胆小怕事,那封密信他根本就没有看过。
那日密信不慎掉落,恰巧慕振业经过拾起追上去归还。他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一通好心拾起归还,却让这封密信成为他的甚至整个慕家的催命符。
那官员是学机械科班出身,经过他精密的改造,就造成了那场意外的枪支走火。不过原计划并没有精确到他那一枪会开向谁,只要打死人就好。秦文况的中枪,可以说完全是江北的意外之喜。
景青山抱紧她一直在发抖的身体,晚歌从来没有这么窒息过。景青山轻叹一声:“晚歌,你先听我说。我承认,这件事情,我是打算永远瞒着你。我知道因为这件事情,让你受了苦,可我也不想我们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幸福也因为这件事情毁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