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来是那么的喜欢你,直到现在,即将要失去一切机会的时候,我才明白这种感觉原来越来越强烈,原来这么真实。
只是现在,我已经再也没有力气了。
迷糊之中似乎有人抱着我,那我是不是可以就这么安稳的睡去了……
我的身子很轻,晃晃悠悠地就飘到了老家的小河边,砖瓦房还在,草垛子还在,我就站在一大片油菜花的海洋里,就这么站着,感受着微风拂面而过,似乎就要飘起来了。
沿河的桃树开满了晚季的桃花,这样的花很是娇艳,只是很是脆弱,一点也经不起风的拂动。
这不,时不时地就有花瓣拂在我的面颊上,如此真实的触感,残留的花粉弄得我痒痒的,这季节应该还是春夏交接吧!
“小河!”
我定定地看着不远处朝我挥手的人影,奶奶明朗的笑容若隐若现,黑妞在一旁吐着舌头。
“小河!”
又一声,爷爷!他背着扁担,身上满是泥土。
呵!在这之前的一切一定是我又做了一个梦,那些所谓的什么夏叔叔,夏阿姨都是梦里的。但是清越哥哥呢……
不管了,乳白色的炊烟袅袅的升起,奶奶一定是喊我回家吃饭的,看这样子我似乎又在草垛子上发了好久的呆。可是现在,我要回去告诉奶奶,我只要他们平平安安的。我还要告诉爷爷,我看得见他脚上的伤口。
我可以不上学,我不是小孩子,我可以赚钱,我不需要他们这样为我辛苦,我懂得他们的苦楚!而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
“爷爷奶奶!等等我!我就回来了!”我欢快得喊叫着,挥舞着手臂,想撒开腿跑。
虽然身子很轻,可是却怎么都迈不开步伐,我有些着急了。
“因尘!快到爸爸妈妈这边来!”身后传来一个女人温和的声音,我转过头去,两张模糊的面容。是爸爸妈妈吗?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一边他们笑着伸出手,而另一边爷爷奶奶还在等我,我一时犯了难。
“小河!”
天!是清越哥哥!
“快过来!”他也笑着伸出手,可我还是拔不动腿。“你们跟我一起走好不好?爷爷奶奶来接我了。”我近乎乞求的口气,可是两边的距离都是那么得远,我两边都不想舍弃。
“爷爷奶奶等等我!”在我犹豫的时候他们转过身去了,渐渐地只剩下一个背影了。
“不要!不要离开我!”我声嘶力竭地叫喊道!
“轰隆隆——”天像坍塌了一般,黑暗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一时间什么都消失不见了,被狂风撕扯着的油菜花无情地拍打着我的皮肤,寒意席卷全身。
“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瑟瑟地发抖,手却在狂风中胡乱地摸索挣扎着。
“小河!小河!”黑暗中又传来了我期盼已久的声音,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奋力地扑过去,一种坚实的温暖又来了,黑暗逐渐退散,我则死死地抓住,在这褪去的黑暗中重生……
“啊!”我还是失声尖叫了出来,眨眨仿佛闭了很久的眼。周围都是白的,天哪!这里不会是天堂吧!手里貌似还有——低头一看,好熟悉,是清越哥哥,他正死死的抱着我,那种力度勒得我胸口一阵生疼。
他不说话,就这么抱着我,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觉得背后一阵温热,他……不会是哭了吧?
不知怎的,这似乎是我期待了好久的吧,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抱我了,可是每次这样相拥的时候,总会让我舍得放下所有。
至今,我依然还会好奇命运是怎么安排的。从五岁开始,一次又一次的相遇,他就这么顺理成章地而又不经意的出现在每个角落。
有人说,每个人来这世上都是为了来寻找能填补自己残缺另一部分,当对的人互望的时候,你会突然觉得很满足,觉得什么都值得,什么都可以放下。
这些人早已错过了生生世世,每一世都在苦苦寻找,因而他们无法将就。因为爱了就只有一个,而清越哥哥,就是那个人吧!
那现在,可不可以就当做我就是他的那个人呢?他如此害怕失去的感觉那么清晰的缠绕着我,一时间就想一直这么错下去……
“清越,你还是……”就在我沉浸在清越哥哥怀抱的时候,柳墨禾突然出现在了门口,打断了我的遐想。
她怔怔地看向我们,手里的咖啡掉落在地上,我下意识地试图挣开他的怀抱。毕竟,柳墨禾是他的未婚妻。
一股淡淡的酸涩涌上心头,不管清越哥哥是怎么想的,但是柳墨禾看我的时候眼里的戒备和怨恨还是如此地明显。
既然她是清越哥哥的选择,我就只能掩藏我的想法,抽身在他的生活之外。如果这样他会幸福的话,我还是可以是一个安分守己的旁观者的。
可是清越哥哥依旧死死的抱住我,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仿佛此刻世界上就只剩我们两个人。
柳墨禾突然跑开了,我看得到她眼里蓄着的泪花。
“清越哥哥……”我小声地提醒道。
“嘘——别说话,因尘,我明白了,这种感觉,是害怕失去的感觉。”他加重了手臂的力度:“原来,一直是害怕失去,其实,你喜欢我,我明白。”
什么?他明白吗?
“其实,这次去美国我才明白身边没有你的日子是多么难熬,我也一直想告诉你,很久之前开始……我就喜欢上了你……因尘,我害怕失去你,很怕很怕,现在我明白了你对我很重要。你对我来说是很特别的。”
我的泪滚了下来:“可是你已经有了墨禾姐了,你们不是已经订婚了吗?听你这么说我已经很开心了。清越哥哥,我真心希望你幸福。”
“你还不明白吗?我的幸福就是和你在一起……”我顿时愣住了,不再说话。
“真的,你就是我的幸福,从第一天遇到你开始,心里的种子就开始发芽了,无法抑制地生长。我感觉我又活了过来,整个人包括灵魂都开始了呼吸。我一直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感觉,毕竟那个时候大家都还小,你只是个孩子。但是随着日子的增长,我……我发现……那居然是爱……”清越哥哥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因尘,你是不是醒了?”一个陌生却又温软的声音从病房门口传来,说着话的是一个散着披肩长发的女人,她坐在轮椅上欣喜地望着我。
面容白皙,小鸟依人,眉眼是如此的熟悉,杨伯父推着她,我明白了几分。
“妈妈!”我干涩地叫着,松开抱着清越哥哥的手。她坐在轮椅上笑得泪流满面,急切地想要站起身,无奈使不上力气。
杨伯父把她推到我的面前,她立即抓住我的手,我们就这样无声地对望着,流着泪,终于团聚了,一切的言语都不能表达吧!此时竟然有些淡然了,那位杨伯父就是,我的爸爸了吧!
曾经还很遥远的幻想现在竟然现实的如此不真切。
大家都沉默着不说话,很明显,夏叔叔见到妈妈后难免有些尴尬,那是必然的吧!毕竟,那段过往,不是任何人随随便便就可以忘记的,这种微妙的氛围持续了好久。
“对不起!”良久,我怔了怔,夏叔叔和杨伯父同时开了口,他们为着这种默契对视了一眼。
“哥……”夏叔叔的声音微微地颤抖,杨伯父的身子明显的顿了一下,他们兄弟两个一定很久没这么亲近了。
“当初,是我对不起嫂子和你,你不会……”
“利严,什么的都别说了,都怪我当初忽略了你的感受。”他们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妈妈微笑着望着他们,满眼都是泪花。
“哥,因尘可能不是你的孩子……”夏叔叔偷偷地瞥了我一眼。
杨伯伯笑着握上了妈妈的手,满眼都是回忆的甜蜜:“利严,难道你就没怀疑过,为什么文轩的母亲为什么忽然这么快决定婚期吗?”
夏叔叔困惑的望着他。
“其实那个时候,文轩刚刚才怀孕。”杨伯父目光温和地望着我,我心里暖暖的,有些疼痛。
父亲,这个男人就是我的父亲,像大山一样可以任由我依靠的父亲。他的眼神充满了期待,可那生涩的两个字就像浓稠的浆糊,塞着我的喉咙,柔软而又无力,我不自在地撇过头去,却对上了夏叔叔释然而又落寞的眼光,心不禁一紧。
这么些年来,夏叔叔一直是把我当亲生女儿看待的,尽管他所背负的那些年轻时的过往原本都是错误的认知,可是,感情还是真真切切的付出了。
不管是他在赎罪,还是在忏悔,但是……在我的心里,他们都是……我的亲人。如果说杨伯父是我的爸爸,那……我猛地抬头。
“不错!”杨伯父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似的,他转向夏叔叔:“那时我对你有所误解,文轩的母亲告诉我文轩所受的屈辱,以及你爱上的竟然是你的嫂子时,我便一心想夺走文轩,不让你们去打扰她,所以才在你转移因尘的时候,赶到了文轩生产的那个隐蔽的诊所。”
“哥,我当时是怕瑾轩对孩子下毒手,所以才把文轩藏起来的。至于她昏迷是因为之前她发现我竟然帮助嫂子,气不过,发生了争执才……”
“我知道,利严,我并不在意。说来我也有错,文轩都跟我解释过了。只是你不知道,文轩的肚子里其实还有一个孩子……”夏叔叔惊诧着瞪大了双眼,我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果然……
杨叙言静静地坐在床边,双手握拳,整个房间里静得只听到呼吸器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想必他是知道了吧,一定也和我一样怀着复杂的心情,面对着迟早要面对的事情。
我望着他,如此相似的眉眼和骨骼,想起一次又一次这张令我化解忧愁的面容,心不住又软起来。
之前差点就闹出有违伦理的笑话,他一定是还在介意这件事吧,男孩子的自尊心与面子。
我的手不禁抚上他的面颊,他的身子怔了怔,抬头望着我,那目光说不出的复杂,面对着这份错过了这么久的亲情,心突然好疼。
我的体内一直有一股想要保护的欲望,对象不是雨晴,而是叙言,我的亲弟弟,这份欲望是雨晴不能替代的。
“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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