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偏执而又合理的恨。
我知道到她注意到我的出现,但是我还是想给我一个缓冲的时间,便对迎上来的佣人说:“吴妈,今晚的菜清淡点,我看闹闹有了些胃口,但是不能太油腻。”随后,我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后,才让他们都下去了。注意到她一脸的不悦,我还是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地走到她对面坐了下来。我一口一口地喝着,并不说话。
雨晴突然脸色一缓,笑意绵绵,透着与同龄人不相符的成熟与稳重:“只是来带个话,说完就走。”
我继续默不作声地喝着茶,悠悠地呵着气。
“公司迟早会姓它该姓的,你就做好心理准备吧。还有,我奉劝你一句,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不要反抗,到那时牺牲的……换句话说,你还有多少可以牺牲的呢?”
我转动了一下茶杯,这些事情的发生她都是知情的,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居然可以在我面前做到心无愧疚地像个陌生人一样。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雨晴灿烂地笑了,摸了摸艳红的指甲:“作为曾经的姐妹,看在你那么照顾我的份上,我只是来向你陈述一件实情,而不是威胁。前人的下场你都看到了,我是怕你得意过头,忘了那些教训。”
我放下茶杯:“哦?既然你都记得……”我看着她,厚粉扑面,毫无生气的脸:“那你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吧!”
雨晴柳眉一拧:“我不用你来提醒我!我的身份很简单,我就是我,我只会为了我自己,不会为了别人。”
“雨晴,真不敢相信你会说出这样的话,如果那些时候我做的不够好你可以告诉姐姐,你有什么委屈你可以跟姐姐说,你别这样虐待自己……”
她情绪激动地打断我:“是吗!姐姐?多么贴心的称呼啊,可是它并不适用于我们,从某些时候开始,我们的界限就很清楚了。只是你自己对自己的博爱太过自信,没有看到而已。可是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收起你的同情与怜悯,收起你的伪善。”她开始不正常地喘气。
“难道你就是这样想你姐姐的吗?伪善?雨晴,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
“哼!”她吸了吸鼻子,站起身来:“你不明白?难道你看不出来我一直是恨你的吗?就算以前对着你笑对着你哭,亲昵的喊你姐姐的时候?或者说,你从来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她准备离开,我上前抓住她,我发现她的手颤抖地很厉害:“雨晴……”我试图挽留她,她一脸厌恶地甩开:“这两个字,不是你能叫的。请你记住,我跟你是平起平坐的,请你尊重我,申少奶奶!”最后几个字她咬地很重,我看着她瘦弱的背影跌跌撞撞地消失在花园深处,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真的是哪个时候让她感觉到失落了,当初去国外原本大家的目的都很单纯。可是,谁会想到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连我都无法接受,不知道夏叔叔心里会纠结成什么样子。
雨晴是他的亲生女儿,比起我的过去时的人亡,他的进行时家破来的更令人崩溃。
“饶一诺!”我攥紧手念着这个名字。“你究竟是何等角色!”
临近晚饭,外面响起了杂乱的声音。我起身张望着,佣人过来回报:“少奶奶,老爷夫人回来了。”
我理了理衣服:“通知厨房,将晚饭换成单份的,老爷爱吃什么都做出来,一定要配汤。闹闹小少爷那一份清淡些,其他都按照平常时候的个人喜好做。”
“那……”佣人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不清楚吗?”
“少奶奶,姑爷,姑爷也回来了。姑爷只在家呆过两次,我们不知道……”
高天翔终于露面了,他喜欢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
“姑爷的那份跟夫人准备一样的就行了。”为避免太明显,我又加了一句:“他们是老乡,口味差不多。”交代完之后,我往门口迎着,此时已经听到申以纯惊喜的声音和申老爷逗闹闹的声音。
“爸,你回来啦!”对着范寒歌我只是点头致意。
申老爷看到我,放下闹闹,向我伸出手:“来!让爸爸好好看看我的儿媳妇儿!怎么看上去瘦了啊!是不是以乔欺负你了啊!”
我送出手笑道:“爸,以乔对我很好,在申家是我的福气,我过得很开心。”
他拍了拍我的手:“那就好,看你把家里打理得很好。歌儿,你跟我享福的日子不远啦!”
范寒歌淡淡一笑:“我们申家的媳妇儿哪个不是强手。对了老爷,因尘跟叙言接管了公司,虽然不是自己家的,但是你该提拔着点,多带她出去见见世面,学学交际应酬。”
申老爷点点头:“歌儿想的很周到啊!因尘啊,我回来后,会多带你出去联络联络投资者,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也可以问歌儿。”范寒歌朝我鼓励一笑。
申以纯走上来,娇嗔道:“爸~你去了那么久忙公事,怎么回来还忙公事啊,这里是家,就该说说家事啊!”
“说到家事,天翔这孩子也回来了,要不是我吩咐,这孩子还不回来呢!好女婿啊,做事很尽心尽责,天翔!天翔呢!”提到高天翔,申以纯的脸色明显不悦。
43。正文无法圆满的快乐(三)
从小道中出现一个穿黑色风衣的人影,拎着公文包,脚步从容不迫。
“天翔啊,怎么这么慢!”申万秋责问道。
高天翔面色憔悴:“爸,我把公文包落在车上了!”
“你看看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别折腾自己了,公文包有家重要吗?快去看看你的孩子!”
听了这话,他顺从地我面前走过,客气地叫了一声“大嫂”。
申以纯掩饰住自己的尴尬,不想被看穿他们之间的异常,伸手想要帮高天翔拿东西,高天翔敏捷地躲开了,面色上有种生分的疏离感。
为了缓解这些尴尬,我赶忙说道:“爸,你们也累了,我们先进去吧,让这小两口好好叙叙旧。”说罢,我朝申以纯使了使眼色。我们不在,他们会自然点,刻意地装出来,在这些习惯性伪装的人面前,未免太过拙略跟虚假。
申以纯投来感激的神情。跟着申老爷和范寒歌的我回过头,那两个人在阴暗的天色里像无法相容的个体,仿佛永远分离。
曾经年少的过往,终究虚梦一场。
“因尘,我不在的时候,柳青山有什么动作?”用过晚饭后,申万秋将我叫到了书房里。
“柳青山专程到公司来找我,让我帮他做进口代理。”
说着,我把资料递给了申万秋。“叙言跟我一直认为,这是柳青山开始大动作的前兆,爸爸,你怎么看?”
他仔细地翻看着资料,疑惑地说:“香水?跟我收到的资料不一样啊?”他对上我的眼睛:“我这次去国外,就是因为天翔告知我在国外的分公司出了些状况,有几个重要的国外客户被拦截了。国外做生意讲究有让别人信服的利润。由于在国内客户的撤资,导致国外的公司也跟着动荡。天翔说必须我出面澄清才有说服力。这次出去算是稳住了,不过回答的都很敷衍。天翔说他在国外的眼线看到过柳青山的人罕见地在国外活动,我收到的是他在着手准备代理油画出口,这柳青山究竟在搞什么鬼,说他没有大动作是不可能的,以前他一直迫于我的势力不敢发展国外的业务,暗地里的先不说,反正明的是没有。现在在我的公司出现危机的时候,他反而出手了,一出手数额还这么大,摆明了是要跟我叫板,不得不让人怀疑是他逮着了机会,还是背后有人撑腰。”
“应该是背后有人撑腰,之前我觉得他很在意那本在宋清越手里的账本。可是我很怀疑,他的重点不在那本账本上面。柳青山有种在这边鱼死网破还能坐收渔翁之利的气势。还有,爸爸,我隐隐觉得饶一诺这个人在这件事情上,脱不了干系,可是我一直苦于没有证据。”
“饶一诺?”申万秋脸上显得很惊讶:“他回国了?”
我点点头:“爸爸,有什么问题吗?”
他皱紧了眉头:“以前没有,现在有!你去给我叫以乔来。你好好打理公司,叙言是个人才,有什么不懂得可以过来请教爸爸,需要爸爸为你穿针引线的尽管开口。”这个饶一诺果然有底细,只是申万秋没有多言,我也不便多问。
回到房间的时候,申以乔正在泡澡,我隔着玻璃敲了敲:“大少爷,老爷有事吩咐。”
里面静了几秒钟,随即他哗地站起来,一下子拉开了玻璃门,一股热气扑了出来,我还没反应过来。
“老头子有什么事情找我!”
意识到他没穿衣服,我不敢多想害羞地转过脸去:“你怎么还是这么不注意影响!”
申以乔套上睡衣,坏坏的一边抓着我的手一边笑道:“好像我影响的只有某个人的心跳吧!”
我甩开他:“上次跟你说的饶一诺的事情,你调查的有结果了吗?”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水珠,随着我走到房间:“那家伙的底被咬得很死,相关的人嘴巴太紧了。跟他有接触的基本流窜在国外,看上去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我爸爸找我就是这事?”
“看样子,你爸爸会给你不小的线索!”
没过一会儿,楼底下传来明显的骚动。我放下手中的刺绣,看了看壁钟,都十点了,佣人做事也太不小心了,闹出这么大动静。
刚要出去训斥,申以乔一脸严肃地进来了,一把拉着我:“快跟我下去!”
“出什么事情了?”
“高天翔这混蛋,要跟纯纯离婚!”
“什么!”我停住脚步:“爸爸知道吗?”
“当然知道了,正在楼下气着呢!刚刚我跟爸爸谈事情的时候他就进来说了,行李都收拾好了!”
“他是不是疯了!他还有闹闹呢!”虽然我知道闹闹不是他的儿子,但是高天翔这么做我还是不能理解,他进申家不就是为了接近范寒歌吗?
楼下灯火通明,佣人们都识趣地避开了。只有老刘叔还留了下来,手上死死地抓着行李。申万秋神色严肃地坐在沙发上,高天翔坐在对面,面无表情。范寒歌抱着杯水从一旁走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