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地,这样的氛围让我有一种嗜酒的冲动,好让那些埋藏的情感慢慢发酵直至崩裂开来。
不远处夏叔叔还在招呼着客人,不时地朝我的方向射来赞许的目光,我只得举举酒杯意思意思;阿姨一身耀眼的火红色,站在一群太太中间也是另有一番风情;雨晴一袭纯白公主裙,跟几位帅哥也聊得头头是道;菊子临时有急事,没能来,道了一万遍的歉,可我心里难免有些遗憾。
我不由得垂下头,命运真是给我开了个很大的玩笑,谁能预料十年之后的我竟然能也会有着蛋糕和礼服。
如果爷爷奶奶也在就好了,虽然那样或许我还是个灰姑娘,但至少我是幸福的,还能痛快并纯粹的笑着;又或者,他也在就好了……
“这位小姐,可以请你共舞一曲吗?”一阵好听的男声把我的思绪带会宴会中,刚刚就有好多男士表达过共舞的邀请,只是我都一一回绝了。
呵,舞曲已经缓缓响起,我不免有些失笑,自己又走神了。
嗯?不对!我愣了一下,刚才,那分明是——我霍地转过身,紧张得有些微微得抖动,映入我眼帘的还是那不长不短的细碎的头发,俊俏的面容线条越发清晰,还是那样的微笑,分外温柔,一身黑色的西装。
我一时难以呼吸,立即转身想走。
十年了,十年了,日夜期盼变为现实的时候,我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脚步有些凌乱,不知该往哪个方向。
“哗——”他一把拉过我,猝不及防,皮肤与衣料在空气中摩擦出轻微的声响,就像断裂的纽带又重新肆无忌惮地缠绕起来,我一个踉跄跌入他的怀抱。
“对不起,丫头,我回来晚了。”声音分外低沉沙哑,世界突然安静了,我所等待的终于有一个回来了,我的心,飘忽的心,就这么稳稳当当的尘埃落定了……
我就这么看着他,任由他带着我滑动着,他也只是看着我,一言不发,眼里有惊喜有坚定,还有悲伤。
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话想说,但只能借着这无声的对望,倾泻着重逢的喜悦。
曲子结束的时候,他还是笑着拉住依旧呆愣的我,在一群人惊诧的目光中慢慢向外走去。
夜风很凉,吹得我麻乱的神经渐渐清醒。我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被他拉着,脸不自觉地红了,我从没有跟谁如此亲密过,可这种安宁的感觉却又让我不想放手,我期待了太久了。
我偷偷地看着他,身形坚挺,步伐简练,比以前多了一股男人的成熟。
我摇摇头,极力让自己别再胡思乱想,这是在拍偶像剧吗?那么的不真实?我弯着手狠狠地掐着。
“啊!”他叫了起来,咦,他干嘛转过身好笑着盯着我,不应该是我叫吗?看来是真的做梦,不然怎么不痛。
他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笑得越发猖狂,他更加用力的握着我的手,一种骨骼和筋脉的真实感传来。
糟了,掐错手了,我这才意识到,便不好意思地朝他吐吐舌头。
他定定神,表情忽然安静下来,伸出手顺着额前被风撩起的发丝。
他突然一把搂住我,很紧很紧,紧得似乎要将我揉进去他的身体一样,紧得我丝毫不得动弹,紧得我猝不及防,紧得我不想放开。
半饷,他缓缓开口:“丫头,你终于笑了,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笑了。”
10。正文十年生死两茫茫(二)
清越哥哥回来了,真的回来了。我没有问他这十年来去国外都干了些什么,只知道他现在在他爸爸的公司协助,既然他闭口不提,就一定会有他的理由吧,只要他回来就好。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对他有一种强烈的超过甚至是爷爷奶奶的信任与依赖,从五岁那年开始,莫名地遇到,滋生了莫名地情愫。
夏叔叔对那晚他的出现并不意外,仿佛是早就知晓的;阿姨对此事自然是漠不关心,从那天见到我下楼的那一刻起,她整个人就处于一种惊恐的飘忽状态,看见我多了一种戒备。
只有雨晴凑在我耳边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哦。”
她对这种帅哥从来都是很上心,我笑而不语。
她仍不死心,自顾自地说道,多了一丝惆怅:“姐姐你看见她的时候都会笑呢,我从没有见过笑得那样纯粹的姐姐,姐姐你总是很忧伤呢,哦~你不会是喜欢他吧?”
她略微地抬头试探性的望向我,我的心被她的话弄的一惊,但随后又意会她话里的醋意,便笑着掩饰性得一把搂住她,温柔得抚摸着她柔软的长发,心思却不觉飞向另一个方向,我是真的喜欢他吗?只是,我可以吗?
“夏利言!我要毁了你!”
楼底下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我和雨晴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对望了一眼,迅速走出房门。
在楼梯口的时候,我看见叔叔皱着眉,似乎很头疼,或许是习以为常了吧。
阿姨手叉腰,目光凌厉。
“你有本事就告诉她,你当出对她妈做了什么——”仿佛被什么刺到似的,夏叔叔一个挺身,像只被激怒的公狮,咆哮着:“够了!!”
“啪——”一声尖锐的巴掌打了下来。
不光是阿姨,连我也愣了,雨晴吓得浑身颤抖,我搂着她将她的的头埋进我的胸口。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仿佛像换了一个人的叔叔。要说以往,阿姨和叔叔也经常吵架,但是叔叔总是纵容似的让着她,从来没有如此大打出手过,而且刚才的对话似乎牵扯到了我的妈妈……
“丫头,在想什么呢?”清越哥哥从办公桌子前抬起头,看着我愣愣的发呆,忍不住问道。
我回过神,淡然一笑:“没事的,发个小呆。”然后站起身:“可以走了吗?”
“嗯嗯!”他紧紧领带,整理好办公桌子上的文件,走过来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
“跟谁吃饭呀?”我问道。
“一个不相干的人,你见过。”他头也不回的答道。
二十八岁了吧,岁月在他的脸上似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只是记忆里的那一份苍白依旧不曾退减。
清越哥哥,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想问,但又不知从何说起。还有,我是以一种怎样的身份和心情去问呢?我就想站在他身后,就像小时候一般,看着他指挥,看着他擦汗,看着他蹙眉,看着阳光在他周围一点一点的黯然失色,我就会很满足。
仰望,一直是我靠近你的姿势。
清越哥哥,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满足当一个幸福的旁观者,你可不可以回过头像我伸出手,在你的身边留一个位置让我不再只能追赶你的世界,究竟还要走多远才让我有资格不再仰望你呢?
汽车缓缓地停在了一家装潢优雅的西餐厅门口,我开始有点局促不安起来,低头看看自己随便穿着的衣服,我有些犹豫。这么些年来的耳濡目染,我早已知晓礼仪何等重要。
清越哥哥似乎看穿了我,他停下脚步看着我一脸认真地说:“丫头,没关系,你穿什么都好看哦,在我心里,一直都这样……”
我的脸微微一红,埋下头,没有听得清他的自言自语,任由他拉着,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我按着自己的胸口,又是那种奇怪的感觉。
“你来啦!”一个动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抬起头,一个穿着深蓝色洋装的女人优雅的坐在黑色沙发上,红唇微翘。那不是以前经常在清越左右的女孩子吗?
岁月很奇妙,她早已褪去了那一份清纯,多了许多女人该有的妩媚,而这种妩媚,是我所没有的,并且总能让我产生恰到好处的自卑与嫉妒。
她看着清越哥哥的时候,眼里满是温柔,那眼神好熟悉,就像清越哥哥看着我一样。
她闪亮亮的眸子转向我:“这位是?”眼底明显闪过一丝不快。
我一下慌了:“你好,我是叶因尘。”
我挣脱清越哥哥的手,伸过手去,或许被她刚刚的眼神吓到了。那眼神真可怕,像尖刀一样,让我浑身难受。
“你好!我叫柳墨禾!”她轻快地伸出手,顿了一下,偏头挑衅似得看了一眼我身边的清越哥哥,一字一顿地说道:“清越的未婚妻。”
直到现在,我还是浑身不自在,或许从那“未婚妻”三个字开始吧,这样不是很好吗?柳墨禾那么漂亮,和他很配呢!况且,曾经的清越哥哥在她面前笑得是那样地开心。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为什么会疼呢!清越哥哥不是说,那是个不相干的人吗?
哎呀,越想越乱,我烦躁地在床上翻来覆去,我这是怎么了!
“铃铃——”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打断了我烦躁的思绪,我伸手过去,一个陌生的号码,会是谁呢?
菊子吗?不会呀,她从上次突然离校请病假走后,都已经去了好久了,还没有回来,她说过回来会找我的,而且她明确的告诉我,病假是借口。
“喂?”我按下了接听键,对方迟迟不说话,我耐心的等待着:“你好,请问你找哪位?”我尽量温柔,拨弄着手机吊坠。
“请问是叶小姐吗?”一个年轻的男声传来。
我再次站在了那家西餐厅面前,一时没有回过神来。一天来两趟,真是挺无奈的。
我站在进口张望,那个叫杨叙言的人在哪里呢?
“喂喂!”不远处有个身影在晃动,我下意识地走近,一个身材修长皮肤白皙笑容灿烂的男生渐渐清晰,好熟悉的感觉啊,那种属于爷爷奶奶般亲人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
他显然有些激动,不停地搓着双手:“很高兴你能来,上次在你的生日宴会上一睹叶小姐的风采……”
叶小姐?我不禁有些好笑,真是好老套的对白。
他见我笑了显然放松了不少。
上次宴会?与清越哥哥的重逢又浮现在我脑海里,一种异样的柔情涌上我的心头。我又开始走神了,也不知他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
“叶小姐?”他疑惑的望着我,似乎在期待什么,我有些脸红,这样似乎不太礼貌,想也没想就回答:“嗯——”
随即他的反应让我的肠子都快悔青了:“真的吗?太好了,你答应给我机会啦!”
这个误会使我多了个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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