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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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戒-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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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干什么?”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尖叫的声音在空旷的回廊上响起显得格外突兀,可她已经管不上了。
  “苏意,你明明知道这个画展的意义你却偏偏没有来,”黎勿挣开她的手,抓着钥匙不管不顾地又在画上划出几条或深或浅的痕迹,触目惊心。
  他好像泄愤一般,死死要在画上抠出几个洞来,“既然你都不稀罕,我为什么还要留下来自讨没趣。”
  苏意想阻止,可黎勿铁了心就为了要将画整烂,等他停手的时候,那幅画早就面目全非。
  看着画变作一张无意义的废纸,苏意终于忍不住掉下眼泪,一年前或许她还能骄傲地说不稀罕,可一年后的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只是有恃无恐,因为无论怎么样,黎勿都在她身后,她知道,只要她回头就肯定能看见他。
  有些覆水注定难收,有些破镜注定不能重圆。
  苏意此刻的感觉就像那幅画,七零八碎拼凑不回来。
  ——
  姚子清一早要回展厅准备,比预定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从大门口进去经过保安站岗的地方正巧那边换岗。她只瞄了眼便踩着高跟鞋“噔噔”地往展厅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找钥匙,只是钥匙没找到,姚子清就注意到昨天傍晚明明锁了的门竟然轻而易举就能推开。
  姚子清心里打了个突,心里直觉不妙,连忙推开门跑进去,才转个弯,她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见到擅闯进来的不速之客,坐在回廊尽头的地方一动不动发愣。
  她也没想到,这个不速之客竟然就是苏意,更没料到,这次画展主打的作品竟然被弄得支离破碎,吓得姚子清捧着幅画大叫出声。
  苏意也不知道自己坐在地上多久了,等她听到姚子清叫声回过神来的时候,苏意才感觉到地砖的冰凉汩汩从身下传上来。
  她想撑着地板站起来,可做了一晚上连腿都麻了,差点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好不容易刚站稳,姚子清就质问起她来了。
  “你昨晚到底干了什么!开放时间不来,非要等到所有人都走了闯进来就为了要把他的画展砸掉!”
  姚子清连珠炮语,连气也不喘一口,蹙着眉瞪住苏意,试图从中找到她“蓄意破坏”黎勿画展的证据。
  苏意怔了怔,目光涣散地盯住她脖子上的项链半晌,才小声说,“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不是借口。我杀了你再说不好意思行吗!”姚子清气在上头,张嘴就口气冲冲,可才说两句,包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瞥了眼苏意,啧了两声才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黎勿打来的电话。
  刚接通她正想把事情告诉他,却被黎勿抢先一步开了口。
  “对不起姚子清,昨晚我把画弄坏了。”
  简单直接的道歉,姚子清看了眼眼前的苏意,再听着电话那头的黎勿的解释,那逻辑关系都让她犯糊涂了。
  “你那什么意思,刚才你前女友才向我道歉。”姚子清特意加重“前女友”三个字,侧侧身继续说,“我告诉你黎勿,不是你干的你别扛上身,我既然是你的经理人,这事儿我就不会这么算数,真是她做的就报警让警察处理。”
  听筒里的呼吸忽然一滞,姚子清以为回廊这边信号断了,正要放下手机看一看,耳畔又忽然传来黎勿的嗓音,他的语气不耐烦,只说了一句“我说了是我弄坏的就是我弄坏的,就算你报警我也是这么说,接下来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别再打过来。”然后电话就这样戛然而止被挂断了。
  姚子清被挂了电话,心情除了不爽就是莫名其妙,她放下手机觑了眼苏意,“你做的还是他做的。”见她沉默,姚子清怎么会不知道答案。她皱皱眉头,心想这两个人还真能折腾,可折腾归折腾,总不能也麻烦到她。
  姚子清叹口气,伸手拉过苏意的行李箱,扔下一句“跟我过来”便径自往回廊另一侧的后台休息室走去。

  ending

  姚子清第一次遇见黎勿是在巴黎的圣母院外。
  那天她被悔婚,未婚夫跟着她好闺蜜跑了,做了笑话的姚子清穿着婚纱蹲在路边大哭特哭,正巧碰见刚在附近写生完的黎勿。
  同是天涯沦落人,感情路上遭挫的两个人惺惺相惜。黎勿能有现在这番成就,姚子清在背后也出了不少力气。
  苏意一声不吭跟在姚子清身后。她不知道姚子清想干什么。只见她快步往一扇门走去,想也没想直接推开,回头瞄见苏意还愣在原地,瞥两眼指了指屋里冷冷说:“还站着干什么,过来呀。”话毕姚子清率先往屋里面走了进去。
  回廊靠里边的里屋看似休息室,实则也是临时的工作室,大概供黎勿使用。
  油料随处安放,稍有不慎就会中招。姚子清熟门熟路往里走,苏意则要小心翼翼紧紧盯住地面。跟着走了几步,姚子清突然停下脚步,苏意疑惑地抬起头,视线不期然落到了姚子清前面的一幅大画板上,上头盖了一块宝蓝色布块,苏意还是一头雾水,姚子清突然问她,“昨天为什么没来?”
  苏意怔了怔没想到姚子清也是兴师问罪的姿态。她不想答,姚子清也不打算等她的答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听说昨天是你生日。”姚子清将她的行李搁在一边角落放好,觑了眼慢慢说道。
  “我原先也不知道,是黎勿昨天才坦白的。画展早该一个星期之前就该举办,本来已经商量好了,偏偏他临时变卦,你知道原因吗?”
  “他说他要在你生日那天送你最好的生日礼物。”姚子清伸手去摸了摸那块盖在画板上的布,再开口时语气略带惋惜,“可惜他等了一天你都没来。”
  姚子清回头瞥向她,“你前男友就是个傻的,为了给你准备礼物偷偷花了半个月时间,我还以为他得绝症了天天躲工作室不见人。”
  苏意乜了乜,姚子清口中的礼物大概就是她手下那幅不知真面目的画板,可隔着块布,苏意始终看不到里面画了什么。
  “我记得那天他跑我公寓楼下求我帮他,帮他成名,他说他不想再让他女朋友失望,我就问他,‘那你女朋友在哪’,他没说话,我永远不会忘记他那一刻的神情。”
  “这一年里他真的很努力,三餐逼成一顿来吃就为了拼命画更多的画,黎勿绝对比我带过的任何一个都要努力。有时候当局者迷,你以为他什么都不走心,但离远点看就知道他心里最惦记的就是你,他所有的动力都来自于你。”
  “所以苏意,如果你心里真的有他,就不要再让他难受,感情最经不起折腾,你以为还有很多时间,殊不知就一去不返了。”
  说这话的时候姚子清格外感触,她想起来那个逃婚而去的未婚夫。
  姚子清也不再多说,在画板上轻轻拍了拍发出沉沉的“叩叩”声,旋即冲着苏意低声道:“礼物自己看吧。”姚子清没再多说,信步走出休息室。只留下苏意一个人。
  半休息半办公的房间好像杂乱无章,像极了苏意所认识的黎勿的作风,可其实细看看就会发现,东西乱归乱,但都是“有秩序”的凌乱,油料都是按照颜色排好的,画笔也是按照size分开的……对于一贯不收拾的人来说,这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
  姚子清离开休息室的时候顺手把门带上,十来方的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连呼吸都显得格外突兀。
  在法国的那一年里黎勿发生过什么事,苏意一概不知,可在他乡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因为光鲜背后的辛酸她也尝过。
  垂在身侧的两只手不自觉握成拳,深呼吸一口过后,苏意终于缓缓抬起手,捏着画布的一角徐徐掀开,一寸一寸地将藏在底下的画布暴露在空气之中。
  手越往另一边移动,苏意的眼睛越是牢牢锁在画板上,直到画布掉落到地上的一刻,苏意竟已忘了呼吸。
  凝神屏息的片刻,苏意脑海里像水花飞溅一般闪过许多片段,最终定格在两人去试婚纱那一天。
  画上的她就是穿着那天穿的婚纱,苏意不知道黎勿到底是什么时候画下的,画中的她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幸福和喜悦还有不安。
  两眼间微微失了焦距,苏意最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在这里再次看到黎勿送她的那枚戒指,就那样安安静静嵌在画中苏意的无名指上。
  原来戒指在这儿。
  苏意说不清自己到底什么感受了,惊喜?悲伤?苏意盯住那枚戒指许久,久久没有出声。
  右下角署名的地方只写了一句话——“送给我最爱的你。”
  这次的苏意没有哭,还可以极冷静地掏出手机。凝住屏幕良久,最后给余苒打了个电话。
  等待铃声一直在耳边响起,慢慢变得让人烦躁,苏意正要挂断,电话却蓦地被接通。
  只是电话那头响起的是陆哲的声音。
  “余苒在做检查。”
  哦,对了!余苒快到预产期了,是要多注意点了。
  苏意悻悻然应了声,“那算了,我晚点再打给她。”
  “要是我能帮忙,什么事就直接说吧,不用等余苒了。”他的语气好像断定苏意的事儿他就能帮上忙似的。
  可其实苏意也不需要别人帮忙,她就想知道个答案罢了。
  “哎,你觉得我这人是不是很自私?”
  “哪个方面?”
  “随便吧。”
  苏意可是鼓足勇气才敢真的开口问这个问题。那边陆哲居然笑出声来,苏意脸上挂不住,心想问他也是白搭,正要吐槽两句挂电话,陆哲突然收住了声音,隔了半会才说,“对朋友吧,看你对余苒我觉得是没话说了,可感情方面……”
  “拖泥带水也是自私的一种表现。”
  苏意和黎勿的时期陆哲没有经历过,有的也是道听途说,可昨天那画展他是最大赞助商,黎勿突然说改就改,说变就变,中间也耗了不少人力财力,就只是为了一个苏意。这让同为男人的陆哲分外瞧不起,却也在另一方面默许他的行为。
  谁没经过这屁点儿大的感情纠葛呢,能帮就帮呗。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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