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希泽只抱着孩子逗弄。两人吃了饭,将孩子平放在床上,一左一右的躺在孩子身边,一起哄睡了孩子,才悄悄的退出房间。陆静顺手整理了头发,见他也在整理有些褶皱的衬衫。
却发现起居室内正坐着一个眉目俊朗的白衣男子,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们从卧室里一起走出来的场景。
陆静惊喜道:“励宇哥。”
陈励宇笑的暧昧:“希泽可真不够意思。我们在田纳西的庄园聚会,大家都飞NY再转机田纳西,多近啊。就他,非得买从LA转机的机票,那我舍命陪着吧,结果丫的发现能改签提前一班的飞机,他就改签了,也不管我了。”
陆静边倒咖啡边笑道:“着急看儿子呗,没辙。”
陈励宇道:“真是看儿子这么简单?看儿子你俩整理什么衣服啊?”
陆静笑道:“一起躺着哄儿子睡觉来的,特清新,你羡慕吧,大光棍儿。”
陈励宇“啧啧”道:“我说妹妹,你至于这么护着希泽吗?他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啊?你爷们儿?”
陆静将咖啡递给陈励宇:“是我孩子他爸,懂吗?”
梁希泽在旁道:“你别和他浪费吐沫了,他的孩子还是液体呢,他真听不懂。”
陈励宇笑道:“梁希泽你大爷,我还没怪你丫不仗义改签的事儿呢,你还数落我?我知道你俩互相搭帮和我逗闷子,敢情这离了婚反而更显得你俩情比金坚?”
梁希泽只是笑:“励宇,给你透个信儿,我二姐换电话了你知道吗?”
陈励宇猛然坐直了身体,眼中的惊讶之情明显,随即又神色如常道:“梁瑛换电话?不可能,你们就诈我。”
陆静在旁附和道:“梁瑛姐真的换电话了,那天还告诉我新号来的,不过说旧号也用,工作上的,下班就关机,让我们只打新号。”
陈励宇半信半疑的拿出电话,接通后便对电话喊道:“瞎换什么号码?以后我怎么找你?小美知道希泽也知道,就我不知道你当我什么人?”
可能室内有点安静,陆静十分清晰的听见了电话里干练的女声回骂道:“神经病啊,我换什么号码?傻吧你,小美和希泽一块和你逗闷子你也信,就你这猪脑子,趁早别和我弟一起做生意,明显拖希泽后腿,属秤砣的吧你。”
陈励宇脸上一阵吃惊和慌张,随后赶紧走向门外,边走还边讨好道:“哎哟姐,姐,我错了,你别嚷,你嗓门怎么这么大啊?你中午吃开嗓药了?我在LA呢,希泽这是吃干抹净了,我刚下飞机,什么都没吃呢。”
陆静望着陈励宇的背影笑了半天,只感觉身边一阵安静。她回身,却看见他随意坐靠在沙发扶手上,正在望着她。
空气中突然叫嚣着阵阵沉默,陆静的目光无处安放,只好对上他的眼睛笑了笑:“我好久没见到励宇哥了,还挺想他的。”
他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他第二日醒来后便要离去时,才一岁三个月的小孩子,听到爸爸要和他们告别,竟然又哭又闹,弄得陆静心里也难过起来。
陈励宇皱眉道:“我这人心眼儿善,看不得这煽情场面,妹妹我先颠儿了。”说罢便朝门外走去。
而梁希泽抱着孩子轻轻的拍着,喃喃的哄道:“要听妈妈的话,要乖乖的,爸爸很快来看你们。”
门外传来“嘀嘀”的鸣笛声催促,他将孩子放在陆静的怀里:“我得走了。”
陆静点了点头:“好。”
她只见梁希泽的背影怔在原地。他的肩膀宽厚,站在那里时竟然将起居室的光线挡住了一大半。逆光的走廊里甚至可以见到肆意飞扬的颗粒,更远处还能望见花园里绽放的花朵,色彩美好。
竟然又是一年春暖花开,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梁希泽就这样保持着背对着她的动作,一直朝大门走去。
他拉开门,连一句再见都没有说。
陆静明白,两个人除了孩子,已经完全的分离开来。他们离婚时没有财产纠葛,那个紫红色的小本本,像是一把锋利至极的刀,利索而平整地切了下去,切断两个人相连的一切。
又过了两天,在一个夜晚,陆静刚哄孩子睡下,便接到梁希泽的电话,而他显然是喝高了,问她:“小美,你在哪儿呢?你今天开心吗?”
陆静心下恼他喝酒,亦不愿意和醉酒的人纠缠,支支吾吾了一阵,梁希泽竟然十分好脾气的唤她:“小美,陈励宇非拉我来NY,你记得咱俩以前说夜景就香港好看吗?我现在就在帝国大厦上,NY还是这么乌漆麻黑的真难看。”
他还在继续喋喋不休,带着醉酒之人特有的豪迈口吻:“小美,你不是想去阿拉斯加看极光?等我带你去。”
陆静忍无可忍道:“别叫我小美。”
电话那头猛然寂静无声,大概从来没有人用这么不耐烦的口气和他说话,他“啪”的一声,切断了电话。
她舒舒服服的洗了澡,躺在床上感受每一寸肌肤上的沐浴液的清香,还有棉质睡衣在轻微划过肌肤的舒适感,枕头松软,床宽大,夜安详。
然而她却失眠了。
他还是叫她小美,还是那样子唤她。
可是怎么样呢?一切都是过去的,也都回不去了。
、第 2 章
陆静在一个很平常的午后接到了一通电话,电话中男音一口标准流利的美音,略带兴奋道:“嗨,陆小姐,我是乔治,我到LA了。”
陆静举着电话思索半晌,也没想起来乔治是谁,只好试探着回道:“你好,乔治。”
乔治在电话那头笑的爽朗:“陆小姐,你大概是忘记我了。我们在内布拉斯加遇见的。”
他这样提醒,陆静才想起来在内布拉斯加州给予自己救命之恩的那个中美混血青年,她笑道:“你在机场吗?我去接你。”
她随后驾车来到机场,乔治笑容满面的道谢,对着她的车低低的吹了个口哨。
两个人来到机场北部的Santa Monica海滩,平缓的海岸线吸引着如梭如织的游客前来参观,尽管还未到入夏时节,但海滩上已经有比基尼美女在悠闲的晒黑自己,或者晃动着结实健康的胸部,嬉笑着打沙滩排球。
乔治称赞她:“看你的气色好了很多,看来你现在过的很好,你的宝宝还好吗?”
她点点头,问道:“要不要去我家里吃晚饭?我的宝宝在家里呢。”
乔治面容古怪,陆静笑道:“美国人把dinner定义为:我想和你更进一步,中国人只是把晚饭当做晚饭而已,我发誓,我对你没有别的念头,就是像朋友那样,吃饭而已。”
两个人又随便逛了逛,陆静才带他回到家中,陆静特地吩咐王大厨准备中西餐两份餐品,让客人有挑选的余地。
另陆静欣慰的是,乔治很喜欢吃中餐,也不似很多西方人那般排斥中餐的油烟。两个人在餐桌上说说笑笑,倒也十分愉快。
陆静继而邀请乔治住在这栋宽大的别墅里,乔治的面容更加的惊慌。陆静笑道:“真的只是东方的待客之道而已,这别墅里要是就我一个人,我还称得上勾引,别墅里这么多人,只怕你有什么非分之想,都难以实现。”
她带乔治参观了客房,随即道了晚安。
李清花站在一层的起居室里,问道:“他是什么人?”
陆静耐心的解释道:“阿姨,当时我在内布拉斯加发高烧昏迷时,就是他救了我和孩子,不然我们娘儿仨也活不到今天了。他来LA玩,我做什么都回报不了人家。”
李清花点点头,只用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小美啊,你们叽里咕噜的说英语,我听不懂。”
陆静笑着说:“他和我说,这栋房子里面,最漂亮的就是那位姓李的女士。”
“这孩子,”李清花笑道:“这小嘴儿一张一合的,就会哄人。我都多大年纪了,快别说这些胡话。”
乔治在LA停留了五天左右,陆静尽地主之谊,吃喝玩乐全程陪伴。他虽然是中美混血,可却是地道的ABC,只会几句简单的中文。两个人在一起时,陆静不免用中文调侃他两句,但看到对方脸上完全懵懂的表情时,又着实体会不到语言艺术中的平等对话原则。
乔治面目俊朗,轮廓深邃,典型的混血美男,走在街上都会引来众人欣赏的目光,两人在星光大道上还遇到了星探。乔治只是道:“哦,不,不,我是一名摄影师,我不想当演员,谢谢。”
他在LA停留的最后一晚,陆静邀请他在西餐厅吃晚餐。两个人餐后走在街上闲逛,陆静穿着淡紫色的礼服和高跟鞋,走了一会,觉得腰疼,提议去酒吧喝一杯。
那是一间酒店里的酒吧,优雅而静谧。陆静坐在圆桌前,伴随着桌上吞噬的烛火,和乔治聊得十分投缘。酒吧中央处有一台白色的钢琴,演奏者正在忘我的弹奏着优雅的乐曲。音符跳跃间,如流水似行云,如晚霞似朝阳。
陆静唤来服务生,拿出一张百元的钞票,请服务生交给钢琴演奏者,希望可以听到他演奏肖邦的《夜曲》。
乔治惊道:“嘿,那是一百美元,你确定要给他这么高的小费?”
陆静点头:“他演奏的非常好,简直是专家级别的,他值得这样的赞赏。”
而演奏者十分高兴的接受了陆静的请求,他微微朝陆静的方向欠了欠身,然后沉醉的弹奏起《夜曲》,甚至在结尾处即兴的加了一段变奏,对有缘欣赏他的人表示感谢。
乔治问道:“你是不是学音乐的?这几天,好几次遇到街头演奏家的时候,你都给了小费。”
陆静只是淡淡的笑,像是沉浸在了肖邦的旋律里,她半晌才道:“我学过钢琴,所以能听出来,他演奏的真好,不需要炫丽的指法和技巧,却充满了感情。”
她感到乔治正在望着自己,于是抬头回应他的目光。乔治说:“陆小姐,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会弹奏钢琴,你出手便是百元小费,开豪华跑车,住高级别墅,家里甚至还有厨师司机和佣人,你是双胞胎的妈妈,却又这么年轻。”
陆静笑的促狭:“显而易见,我只是拿前夫高额的赡养费过奢侈日子的女人而已。”
“不会的,”乔治不假思索的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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