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她再懵懂,也看得出他迫切想补偿的心。思及至此,陆静只是摇了摇头:“他也不是故意不在我身边的,没什么不能原谅的。”
黄媛良久才叹息道:“小美长大了,没想到你将婚姻看的这么透彻。”
“干嘛这么伤感。”陆静笑着岔开话题:“姐,你的妊娠纹什么时候下去的?”
“现在还有呢,只是比以前淡了一些。”
陆静即刻有些气馁,黄媛见状,悄声问她:“是不是那个不和谐?”
陆静羞红了脸,只拿手指无意识的搓着衣角,声如细蚊:“哪儿有什么这个那个,我俩总共才……”
黄媛像是了然于胸一般,笑着安慰道:“生完孩子都有这么一个过程,走吧,带上运动衣,我带你去个地方。”
陆静换了衣服,随黄媛来到商业街上一处高档的商场顶层。淡紫色的母婴康复中心几个字随即便印入眼帘,黄媛似乎是这里的常客,一路上有许多温柔美丽的服务人员与她打招呼。
她对陆静道:“我把我的私教介绍给你,你有什么问题都问她就行。我一会还有事,今儿就不陪你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陆静点头,不一刻就有一位温婉的吴姓教练笑意盈盈的望着她,只赞道:“宝宝几个月啦?才四个月身材就恢复的这样好?那么我们也就没有客源了。”
陆静随她路过一间间玻璃房,房间内有孕妇瑜伽,还有个小型的儿童乐园。她们来到一件幽静而宽敞的房间,四面墙上全是镜子,将房间映的通明,倒像是练舞蹈的房间。
她觉得自己的胯还是很开的,只略略的压了压筋,便一个横叉下在吴教练面前。她突然矮下去一大截,倒是把教练吓了一大跳,赶忙将她扶起来道:“你有舞蹈功底吧?别这么不爱惜自己,要想跳舞也要半年以后才行,还得逐步恢复运动量。”
吴教练问道:“别害羞,告诉我,你们夫妻间出了什么问题。”
陆静扭捏了半晌,才道:“我有妊娠纹。”
吴教练听闻,哑然失笑:“妊娠纹是宝宝给你的纪念,没有什么可害羞的。”
“我觉得……无法接受。”
吴教练随手拉过一个练功的大圆球,坐在上面,陆静也拉过练功垫子,两人面对面的坐着。吴教练道:“你为他生了孩子,你知道他多爱你吗?你知道他多爱孩子吗?”
陆静闻言抬头:“真的吗?”
“他说过你的妊娠纹丑吗?”
“那倒没有。”
“就是啊,”吴教练似乎很好笑一般:“一般丈夫都是能接受的,毕竟那是宝宝给妈妈盖的戳。只要加强保养,这个东西会淡化的。”
这位吴教练身材匀称,面色红润,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运动的健康美感。倒让她想起自己小时候的舞蹈老师,因此不由得心生亲切。陆静在吴教练的鼓励下,也觉得有自信了许多,便起身告辞。
吴教练带她到换衣间,笑道:“其实来找我的人,多数是因为夫妻间那个有些不和谐,我会给她们一些柔韧性上的指导,来提高夫妻生活的和谐程度。”
“像是你这样的纯心理辅导,我倒是第一次。” 她倒了一杯玫瑰花茶递给陆静,笑道:“你过两天再过来,体验一下我们的课程,会对促进夫妻感情很有帮助。”
陆静有些娇羞,倒是吴教练笑道:“一看你就是年纪小,宝宝都有了,还害羞。”
婚礼的时间和宾客最终敲定,定在花开繁茂的五月。而宾客则多为梁陆二人的好友。陆静暗自松了一口气,觉得没有太多长辈的婚礼应该会很自在,因此一直没太放在心上,精力还是放在喂奶睡觉上。
她只订做了婚纱和礼服,参加了一次婚礼彩排,也就是走仪式过场,和她参加过的婚礼没有任何的不同。倒是她这边大撒手,反而忙坏了梁希泽,他竟然也日日晚归起来。
陆静成为了这间母婴中心的会员,由于她的舞蹈功底和吴教练的一对一指导,很快就找到了以前走路都昂首挺胸的状态。
她一日按照吴教练的要求,在圆滚滚的练功球上呼气吐气,提高自己的腰腹力量,弄得满身是汗。又直接去美容区做了美容和SPA,整个人竟如脱胎换骨般新生。
美容小妹连连夸赞她,陆静不禁望向镜中的自己,身材丰腴了些,再也不似以前那般干巴瘦,却真实的多了一分健康的美感,更像是一个少妇一般风韵而健康。她的脸上飘散着SPA后的红晕,肌肤都闪烁着桃粉色的光泽。
她竟然在会员区碰见了舒晶。舒晶面对她,也是吃惊,继而才挤出一丝笑容道:“我听说了,你生了宝宝,没想到恢复的这么好。”
陆静更是诧异:“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也生宝宝了?”
她话一出口便自知失言,在医院见到舒晶时,她不是还做了流产手术?
舒晶脸上的笑容极其勉强,半晌才道:“这边也有儿童课程,我来替我的一个朋友上课,主要就是哄着小朋友们唱歌、跳舞,顺便教两个英文单词。”
陆静心里十分愧疚,在心中暗骂了自己一万遍,看来生完孩子就会变笨是真的。她笑着邀请她:“老师来参加我的婚礼好吗?”
舒晶还是维持着笑:“好的。”
而婚礼当天,陆静如何都没想到,梁希泽将婚礼完全按照她的喜好打造。所有的布局几近梦幻和浪漫。她想要的草坪、成片粉色的玫瑰、泡泡机、现场四重奏和十层的巨型婚礼蛋糕,全都呈现在她的眼前。
而他从来没问过她想要什么样的婚礼,她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她的心思。
不同于彩排时与父亲一同出场,她在候场时被安排踏上了一个可以移动的平台,平台上有一架钢琴。她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听见司仪浑厚的嗓音对她说:“梁太太,你想不想弹奏一曲《梦中的婚礼》?”
她才知道为何他前段时间天天在自己耳边哼这首曲子的小调,还故意哼走调。而她为了纠正他的调,便重新熟悉了两天这首曲目,弹奏给他听。
于是她抬起手,轻轻的演奏起这首歌曲,平台沿着隐藏的轨迹移动,琴声落定时,将她送到他的面前。
惊艳出场,永生难忘。
她也没想到交换戒指时,他将一颗明晃晃的钻戒套在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钻戒并不算特别贵重,有两克拉,象征他们的两个孩子,戒壁内侧刻着孩子的名字。他的戒壁内则只刻着她的名字。她的手指纤细匀称,市面上几乎没有她能带的号码。而戒环的大小竟然和她的手指如此的契合。
他当然也没问过她手指的尺寸。
而新人互相宣读誓言时,梁希泽却将刻着“无论富贵贫穷,无论生老病死”誓言的粉色笺纸从她的手中抽离,对她道:“天地为媒,我们的孩子为证。我发过誓,我,梁希泽,永远都不会离开陆静。”
漫天降落下来粉色玫瑰花瓣,她在花雨中望着他,他眼中在坚定里泛出柔情,忽明忽暗间,将她淹没在梦幻的场景里。耳边是四重奏的悠扬,钢琴旁还坐了一位近年来炙手可热的新兴钢琴家,正在弹奏她认为最有婚礼气氛的《Canon in D》。
她只是无意中和他提及过钢琴家的名字。
按照风俗,婚礼仪式要在午间十二点以前礼成。然后就是新人敬酒。陆静却没想到,仅仅二十桌宾客,就是因为没有长辈在场,玩的HIGH到极点。
各种题儿,各种酒,各种新意的整人方式层出不穷。陆静在哺乳期,大家都知道,因此她的酒全由梁希泽代替。当天他竟然一次也没推脱,什么样的酒水都是一口闷。起先伴郎陈励宇还能帮忙挡酒,到后来都必须是新郎伴郎齐上阵,整的陈励宇高声大呼吃亏。
那些液体有的是酒,有的是饮料,还有的是各种汤汁掺和在一起的液体。梁希泽接过高明扬递过来的液体,一饮而尽,表情怪异,似乎实在难以忍耐道:“等你丫结婚的嘿。”
高明扬笑的合不拢嘴,如同自己结婚了一般:“能这么光明正大整梁希泽的机会根本就不可能再有了,不能手下留情啊。”
秦恬在旁急忙道:“来来来,伴郎也得喝,都是喜酒,推辞了喜气可就没了。陈励宇,谁让你上赶着当伴郎的?”
陆静那天光被梁希泽抱着点烟就点了几十回,被点烟的人站的一次比一次高,甚至她都要坐在他的肩膀上才能够到那些烟。更别提什么牙签圣女果,深水炸弹之类的喜庆把戏。
一名叫高潘宇的哥们儿直接站在了桌子上,梁希泽笑骂道:“孙子你丫属猴的吧,怎么不站房顶上?”
高潘宇笑着催促道:“赶紧的,抱着,我等着新娘子点烟呢,这会儿再不拿塘,没机会了。”
他对着陆静划燃的火柴问道:“妹妹你累不累?”红色的烟火瞬间熄灭;陆静又划了一根,高潘宇问:“希泽累不累?妹妹你爷们儿说累了,你怎么办?”火柴再次熄灭,哄堂大笑。连续折腾了五六次,高潘宇才算放过他们。
那天的气氛实在太好,稳重如旭天,也将三颗红色的糖和三颗绿色的糖一起倒进陆静口中,笑道:“新郎把红色的挑出来,可是只能用嘴。”
梁希泽笑道:“德性。”
说罢便上前吻住陆静,他用手轻柔的钳制住她的后脑,将她轻轻的揽在他的唇前,他们吻了很久,他当着他们至亲好友的面,那样轻柔的抱着她,却又那样坚定的吻着她。
他吻的很深,唇齿交缠间,全是喜糖的甜,陆静感到丝丝的甜味,不知怎么就随着血液,渗透到了自己的心里。她听见所有的人都在呼喊鼓掌,都在叫好,都在吹口哨,她甚至觉得自己就在聚光灯的照耀下,远望去全是黑漆漆的一大片人,只有他的面容清晰的定焦在自己的脑海里。
可是她又好像什么都听不见。她只听见自己口腔中喜糖互相碰撞的清脆声响,像是色子在蛊里发出的声音;她听见自己的心跳,似乎在耳膜中敲奏起了最动听的鼓点;她还听见他的心跳,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是那么的迫切。
因为她也如此迫切的,想和他就这样,天荒地老,白首不离。
他终于结束了长吻,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