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关系又重新和睦起来,陆静尽量平和了心态对待他。一日下午,他给她打电话问道:“嘛呢?我带你去个地方吧?一会就回来,就咱俩。”
她被他带来一间不大的门脸,宽大的落地玻璃窗用沉重的原木包裹,木浆颜色浓郁。推开门便是一间格子铺,里面摆满了各种闪亮的饰品。女孩对这种东西都没有抵抗力,陆静也不例外的多看了两眼。
只闻得梁希泽低低的笑声,他道:“怎么还像个孩子?喜欢这些?”
他们穿过格子铺,他推开一扇门,陆静才发现小小的店铺别有洞天。暗室内面积不大,只有两组沙发座和一个吧台,室内烛光满布,多用油灯来装饰,显得古朴而情调优雅。
暗室内飘散着浓郁的咖啡香。陆静坐在沙发座上,梁希泽却道:“坐吧台这里。”
两个人在吧台坐定,服务员认真的研磨起咖啡来。陆静看着服务员干净修长的手指,在球状的烧杯外侧小心的擦拭,烧杯下酒精灯徐徐的燃烧着,咖啡粉末被轻轻的加入,然后均匀的搅拌,瞬间香气扑鼻。
陆静喝到的咖啡一定是最理想的摄氏87度,咖啡入口芳香、润滑、醇厚,缠缠绵绵的停留在口腔中的每一个味蕾上。陆静几乎要完全闭上眼睛,才能更好的停留着这样的香气里,才能完全的沉醉在咖啡的味道里。
她终于睁开眼睛,转身对梁希泽赞道:“真正的蓝山,牙买加的,对不对?”
他只是微笑,光影阴暗,陆静却能看见他笑容里的满足,就像伯牙遇到子期时的知音之笑,伯乐遇见千里马时的会心而笑。
她又对服务员称赞了手艺。那年轻的服务员只是腼腆道谢,却不多言,收拾了吧台便离去。
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陆静飘飘然的享受着极品咖啡带来的满足感,竟然有些沉醉的感叹:“比起来,美国的咖啡都好难喝。”
谁知梁希泽却突然放下杯子,拿起车钥匙,面无表情道:“走吧,我还有事,晚上再回家看你。”
陆静惊诧,不由地指指点点道:“你看看你看看,平平就这样,动不动就拉着小脸儿,都不知道怎么得罪他了。就都是你这臭脾气遗传的。都什么毛病?想一出儿是一出儿。”
他冷峻的表情里明显的带了笑意,却又冷言的催促着她离去。
当天晚上他又留宿,两人笑嘻嘻的用“泥锅泥碗你滚蛋”的童谣指认了谁抱哪个孩子睡。平平跟着陆静,安安在梁希泽怀里哭着要找妈妈。
陆静满心欢喜的抱着安安,又问平平道:“那平平和爸爸睡,行么?”
平平不愿意,抓着陆静胸前的衣服不肯放手。梁希泽见状,从怀中掏出一块钱,悄悄的对着平平诱惑道:“儿子,一块钱,你和爸爸睡,咱们不告诉弟弟。”
平平见钱眼开,笑呵呵的接过钱,还趴在陆静耳边说:“妈妈,拉钩钩,不告诉弟弟。”
陆静简直无语,对着梁希泽损道:“哎哟,我说梁希泽,你小时候就这个德性吧?”
“可说呢,”他眯起眼睛,假装一本正经道:“小时候清花阿姨可没少给我钱,让我赶紧睡觉。”
第二天清晨时,两个人本都不会碰到面。但不知为何陆静竟然迷迷糊糊的到客厅的洗手间洗漱,只见他也睡眼惺忪的从房间内走出来。他头发凌乱,上身赤裸,胸肌腹肌线条明显,睡裤宽松。
陆静见到他腹腔上的伤疤,心中一阵不爽,正要撇过头去不看他,目光却在飘离前,向下游移后,隐约可见他睡裤处支起的小帐篷。
而最让陆静不可接受的是,她居然有一种扑上去的冲动。
她狠狠的用凉水冰了冰自己的脸,对着镜子对自己龌龊的思想做了长达二十分钟的批评和自我批评。
梁希泽不住地催促道:“赶紧穿衣服,说好了今天早上去晨跑的。”
他带她沿着长安街慢慢地跑步,老皇城根儿脚下的红砖灰瓦,在初冬的未明的清晨里,伫立在原地,看着沧桑岁月的变迁,一年又一年的轮换交替。
许久没锻炼过了,陆静累个半死,只跑了半里地,任凭梁希泽生拉硬拽,再也不肯移动半步。当天中午哄着孩子午睡时,她就做了春梦,其实她的性体验更多的来自乔治,但春梦的对象竟然是梁希泽,而且体会实在太真实,陆静醒来时还自我回味了许久。她听说过有的女性生育后会对性的渴望增加。直到现在,她才第一次感同身受起来。
陆静再次升起了避开他的念头,她提出要去上海探望姨姥姥,梁希泽道:“也好,我陪你去。”
她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急忙道:“你别去,我自己去。我……我要和方姐姐一起去。”
他的眼中闪过阵阵的失望和无奈,片刻后沉吟道:“我爸妈下周都在北京。”
陆静明白他有所指,思考后点头道:“也好,清花阿姨也在那边,我放心。你把孩子送回去,和爷爷奶奶呆一阵。”
她邀请方焱焱一同去上海拜访姨姥姥。旭天听闻时不肯,眼神中全是对爱人远行时的担心,陆静笑意盈盈的点到为止:“旭天哥,方姐姐不和我去,我怎么给她讲我在美国的所见所闻?”
旭天眼神中闪过一丝焦虑,随即便被他一贯温和的笑容掩饰住。
陆静和方焱焱在上海玩的开心而自在,她眼看着旭天为方焱焱事事安排妥当,照顾的无微不至,反观自己则飘荡的像个树叶,梁希泽连问候的电话都不打。
陆静不由的感叹,嫁人还是要嫁旭天。
她不喜欢旭天为方焱焱在上海安排的秘书,叫顾曲。她见到这位顾曲小姐的第一眼,就感到江南女子身上那种极其相似的气质。虽然顾曲相貌并不似舒晶那般出众,但两个人娇媚的神态、腼腆的笑容甚至不经意间羞怯的眼神都一模一样。
陆静给乔治打电话道:“我在上海,明天要去杭州,杭州你知道吗?可以和天堂媲美的地方。”
乔治那头声音嘈杂,几乎是喊道:“杭州是哪里?我没听说过。天堂吗?哦,Lulu,我现在就在天堂里。我在开派对,太疯狂,韦恩竟然在骑马,哦哈哈哈,什么?你不认识韦恩?那好吧,祝你玩的开心。”
陆静结束通话时,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可是她终究无法面对杭州的美景,她无法忘记梁希泽和舒晶的种种过往。虽然她只看过一次舒晶的日记,可是她的记载是那样的清晰。梁希泽为了她和家里闹翻后,和舒晶在一起度过了最平凡的日子。
舒晶记录道,我们就像对夫妻。
方焱焱面对她的禁忌,只是淡淡劝慰道:“你不想来就别来,来了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吗?”
陆静还是忍不住的哭了,因为她深深的意识到,梁希泽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舒晶,就像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梁希泽。
爱情的茧,丝丝缠绕在她身上,越是想挣脱,就越是束缚。
陆静心情低落的启程回到上海,终于接到了这十几天来梁希泽第一通电话,他语气略有紧张,还是开门见山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孩子病了。”
陆静急忙改签了机票飞回北京,梁希泽在停机坪接她。她从上海回来的匆忙,一件行李都没带,还是托了方焱焱帮自己带回。
下了飞机她就觉得冰冻无比,北国的冬天,温度总是很凌烈。梁希泽见到她时不禁皱眉道:“怎么穿这么少?回头腰又着凉了。”
他说着叫司机调高温度,又无比自然的拉过她的手捂在自己的手中。陆静来不及抽回,急急的问询孩子的病情。他愧疚道:“肺炎,咳嗽、发烧,哭着喊着找妈妈。”
陆静朝他嚷道:“你不知道你儿子从小身体就弱?生下来才四斤多?你怎么连个孩子都看不好?”
“小美,”他抓住她欲抽回的手,声音很低:“是我没照顾好。”
陆静的眼泪在眼眶里团团转,终究是没忍住,滑落了下来。她含泪道:“我该怎么办?他们总是生病,我都急死了。”
他只是低声的叹气,迟疑着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陆静感到他的手掌在自己脸颊上一阵摩挲,给予了她无限的温暖和怜惜。
她轻微的闪过,亦挣扎开他的怀抱,他的手几经犹豫,还是缓缓地放了下来。他低声安慰:“别着急了,老话儿都说,看见妈妈,病就好了。”
、第 36 章
老话儿总是说的很准,两个孩子看见妈妈的当天,病情就开始好转起来。陆静无比怜惜的看着孩子白藕般的小胳膊上针扎的痕迹,恨不得一针针全扎在自己身上,代替孩子受罪。
孩子的血管太细,最后还是从脚面上扎了针输液。
梁母在旁不住的叹气道:“都怪我,那天我见外面飘了雪,带孩子出去玩了会,肯定是那时候着凉了。孩子回来就高烧,唉。”
陆静当晚就抱着孩子回家,吩咐保姆煮了银耳梨水,梁母又叫人送来了上好的太子参,陆静也一并熬了,一点点的喂着宝宝喝了。
梁希泽当晚也没离开公寓。两个人轮番照顾了孩子一整夜。
孩子病好了之后,正好赶上两周岁的生日,当天老家儿都不在北京,梁希泽并没有大肆张罗,只叫保姆做了几个家常菜,还买回来了油纸包裹的老字号炸羊肉串,陆静笑道:“这可是有些年头的记忆了。”
两个人温馨的切了蛋糕,在保姆的帮助下,给孩子过了个生日,拍了好几张照片。
他递给了她两个小红包:“给儿子的,你替他们收着吧。”随后又拿出一个红色的长方形小盒子递给她,陆静接过,不禁问道:“这是什么讲究?”
他只是淡淡的微笑,泪痣夺目而光彩,半晌才道:“送你的,你拿着吧。”
陆静拿到这种形状的盒子时,就知道里面一定是一块腕表。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打开,精巧的方形女士腕表正静静的躺在盒子里。灯光倾斜下来,照射在贝母表盘上,光影明亮。十二颗彩钻均匀分布,琉璃般的色彩晶莹夺目。
陆静胸膛内翻滚着灼热的感情,东一窜西一窜,找不到一个出口,憋得她胸口生疼。这块表不算很贵重,甚至比不过她自己的很多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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