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梁父携梁母亲自上门拜访陆静的父母,而陆静的父母终于同意了梁希泽再次出现在陆静的生活里。陆海军严肃道:“一切都看小美的个人意愿,我要是再看见我家姑娘哭,从此以后你就别想再看见小美了。”
梁希泽点头,紧紧的握住陆静的手,不愿放开。
可是陆静竟然不愿意结婚。他想着,还是太纵容她了,明天怎么也得直接把结婚证办了,管陆静在不在场,回来直接把红本本往她面前一摆,以后就是合法夫妻,小妞子你服不服?
陆静果然在第二天就收到了小红本,她气的直跳脚:“有人权吗?有尊重吗?这日子没法过了。你你你,你违背我个人意志和意愿。我要带着孩子回娘家。”
他却笑道:“媳妇儿,你回娘家之后,十点一到,没人给你洗澡,你难受不?”
陆静被他威胁的无语,只好赌气到了九点五十九分不和他说话。梁希泽在十点钟时主动问她:“十点了,洗澡吗?”
她神色如常的起身:“一起洗。”
陆静在生育后,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对夫妻生活的渴望越来越强烈,况且每一个狂热的夜晚,他都竭尽所能的让她满足。
那天她平躺在床上,四周都是夜的黑,却交缠着月光的白。她柔声问道:“实话说,我那里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道:“胡说八道什么呢?都是我媳妇儿的,有什么不一样的?”
陆静垂下眼眸,李宛清都悄声问她生育后有没有碰到这样的问题,剖腹产的她都顾忌两个人自此就不会和谐。顺产的陆静又何尝不知?况且她还顺了两个,其中一个还是臀位。
她只好安慰李宛清不必在意,但她也从来未问过梁希泽的感受。
他似乎有点紧张的问道:“是觉得现在不能满足吗?”
她赶忙摇头,他却停止了前戏,翻身躺在她的身边,抬手搂住了她。
陆静索性横下心来问他:“我和乔治的那一段,你真的不在乎吗?”
他很久才出声,久到陆静几乎都忘记了自己的问题。他说:“小美,没有男人不在乎,尽管我没资格说这些话,但我仍然疯狂的嫉妒得到你的那个人。可是我能怎么办?是我自己做错了。”
他重新翻身伏在她的身上,低头亲吻她卷翘的睫毛,含糊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是我见到的,腰最软最漂亮的女人。每次看到你的腰,总会让我想起你那时候是个特别会跳舞的姑娘。”
他说着将手下滑到她的手臂上,手指摩挲着她的小臂。那里曾经有两道长长的玻璃划痕,现在已经基本愈合完好。几乎没有留下疤痕。
他低声的说:“我一直记得你第一次时的样子,全身上下纯洁的像是最无暇的羊脂玉,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就不会受这么多的伤害。你不会被玻璃划破,不会有妊娠纹……”
他说着将手滑上她的小腹,继而又后滑至她的骶骨:“不会不能穿比基尼,也不会畏寒腰疼……”
他缓缓的下滑,手指和她每一寸皮肤打了招呼。他将她纤细修长的腿蜷曲起来,盘在自己的腰间。手掌握着她的脚腕,那里的疤痕始终痊愈的很慢:“你的脚踝也不会受伤,一切都是因为我,为了我。”
他的手终于滑上她最私密的位置,轻柔的抚摸上孩子第一次见到世界的地方。
他说:“小美,我真的很感激你,给我生了两个小子呢。你知道在外面,他们一听说咱家有对儿双伴儿,都羡慕死我了。所以我做什么都回报不了你,只要你开心,只要你对我笑,我什么都愿意,为你,永远,一辈子。”
陆静被他大段的告白打动,良久才颤声问道:“第一次,你不是把我当成舒晶了么?”
“瞎说。”他先是惊讶,随即轻声的呵斥她,执起她带着婚戒的手指亲吻:“我又不是青光眼、白内障,这也能看错?我不是一直叫你看着我么?”
陆静不语,却聪明的不再追问。
他低声的笑了一下,竟然有些羞涩的对她坦白:“我非常喜欢长头发的女孩子弹钢琴,喜欢女孩子大方直率、聪明剔透,喜欢你这种特别带的出手姑娘。”
他长长的吻落在她的发髻,继续道:“第二次的时候,我梦见了一个小女人对我笑,醒来时发现她就在我身边;第三次,我想告诉我儿子的妈妈,嘿,妞儿,我今生今世都想和你在一起。”
“那还有那半次呢?”
他怔了一下,才好笑的想起了什么,目光中全是怜爱与叹息:“小美啊,你真傻假傻啊?那天你刚一碰到我,我就射了,这说明什么?”
陆静眼中几乎要渗出泪水,她半晌才叹道:“我以后再也不提舒晶的事了。我要是提一句,我就给你拔一根我的头发,哎你笑什么?我很珍惜我头发的。”
她说着在他的唇上印上了一个吻:“口说无凭,盖章生效。”
他只是带着笑,轻轻的亲吻她。陆静又道:“我以后也再不说乔治的事情了,都翻篇了,都过去了。”
倒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梁希泽便“吧唧”吻在她的唇上:“口说无凭,盖章生效。”
她的后心紧贴着他的胸膛入睡,两人非常动情,反而没有了一丝情欲。陆静第二日醒来时,发现自己的枕边还放着两个小红本。她笑着拿起小红本问自己,我怎么这么喜欢你们俩啊?我还抱着你俩睡觉?我怎么没把你俩供起来?
她起身将结婚证放在书房的书柜里。却发现那里静静的躺着一只橡木盒子。
陆静把它从美国背回来后,就将它一直放在这里。他也许会看见,也许不会看见。也许会打开,也许不会打开。陆静想,这是他们的记忆,她接受了这个人,就要接受这个人的过去。她尊重婚前他们发生的所有事情,毕竟那样真挚,那也叫做爱情。
不过当天晚上她还是喝多了,那天梁希泽归来的很晚,见她抱膝坐在客厅的手工地毯上自斟自酌,只皱眉的抱起她。陆静躺在他的怀里,喃喃的说了好多话,她胡言乱语了很久,却只是重复着一个意思:“如果我要是早点遇见你该多好?你的回忆里就都是我了。你根本就是个老年人!如果我一岁就遇见你,咱俩的人生会不会就都不一样了?”
酒醒后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陆静扶着欲裂的头,心想着这不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么?没事闲的喝什么酒?又问了保姆,幸好昨天孩子都睡了,没人看见她撒癔症的样子,才安下心来。
晚间她又问梁希泽:“十点了,洗澡吗?”
他却没有说话,陆静见状,急忙道:“我肚子疼,怕要来例假了吧?不洗澡了,省的又着凉。”
她闷闷不乐的走进卧室,趴在床上,用手将枕头环成一个圆形,将自己的脑袋放了进去。
却觉得枕头下面有什么东西。她伸出头来,发现了一个平整的信封。陆静的第一反应就是,哇塞,梁希泽藏的私房钱被我发现了。
她拿起信封对着灯光的方向照射,大概是银行卡的大小和形状。她几近颤抖,兴奋的几乎不可抑制。又悄悄抬头看了看门外,没听见什么异常的动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信封。
可是她看见信封内的东西后,真的惊呆了。她听见梁希泽在门口处传来的声音,那声音还带着丝丝的得意和笑意:“哎,你说我天天为了哄着媳妇儿高兴我容易么?我今儿一天都没去上班,回家把我们家都翻遍了,多亏了清花阿姨,竟然真的在我家鞋柜里散落的几本相册里找到了。我就想着咱们老家儿这么熟,怎么我就没见过你呢?”
陆静的手中,拿着一张信用卡般大小的照片,照片里的少年身材修长,全身都穿着紫色的运动服,球鞋雪白,神态冷傲,泪痣分明。
那张照片是他小时候的那个年代特有的画面和质感。他坐在一把照相馆里的高脚椅上,看的出坐在那样的椅子上,他正很不得劲的抱着一个圆脸的小娃娃。
那娃娃神态娇憨,穿着小花上衣,还带着一顶荷花色的小圆帽,正啃咬着自己手,无意识的望着镜头。陆静第一眼是觉得这娃娃和安安长得很像,第二眼才看出来,不正是自己小的时候?
她惊讶的问道:“我怎么和你照过相?”随即又对着照片眉开眼笑道:“你看,安安和我小时候也挺像的嘛。”
梁希泽无奈纠正道:“媳妇儿,重点错了。怎么什么都能扯到儿子身上?”
他从背后环住她,宽大的手掌与她的十指交缠,两个人一起捏着这张照片。照片有一圈白框,波浪状的白色花边已经泛黄,甚至有了一些自然的卷曲和裂痕,颜色也不复鲜艳。
他握着她的手,一起小心翼翼的将照片翻过,照片右下角大概是梁希泽爸爸那遒劲的钢笔字。
那个年代的照片,都会用钢笔在照片背面书写。而陆静看到了书写内容后,终于还是留下了泪来。
梁希泽问道:“服不服?”
“服了。”
“还纠结不纠结了?”
“不纠结了。”
“踏踏实实当我媳妇儿?”
“踏踏实实当你媳妇儿。”
他终于轻笑着抹去她的泪水,问清她不是真的肚子疼后。将她推进浴室里一起洗澡。照片静静的飘落在窗边的小片地毯上,像是摇曳,像是挣扎,更像是背负着爱恋的光环般闪耀。墨水颜色也随着岁月的流淌而流逝,但命运,却是早就被注定的轨迹。
白色的纱帘随风飘扬起来,温柔的拂过岁月的留影。
那行钢笔字,静静的诉说着一个美好的故事。
“希泽,小美,摄于19XX年12月28日。”
他们的孩子,生于20XX年12月28日。
而19XX年时,梁希泽九岁,陆静一岁。
、后记
(含剧透)
故事到此告一段落。这篇文的构思,是因为我公司前有一条小马路,那条路上有趟无轨电车,电车的速度很慢,晃晃悠悠的走在古老的北京城里。那条路两边全是高大的槐树,有一日下班时,我看到槐花纷落在地下,将整条马路印衬的静谧而甜怡,白绿色的小花瓣将灰色的步道覆盖,轻轻踩下去时,花瓣会扬起,然后轻柔的砸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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