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黛虽然让贺久彬他们把原祈找回来,却因为他对易安的态度而耿耿于怀,始终没给他好脸看,也懒得和他搭话,撞见他一脸甜蜜的和原梦你侬我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接着蛮不讲理的订立霸王条款:上班期间不许接打私人电话。
原祈明白这条新规是针对他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向原梦说明情况,把煲电话粥的时间改在酒吧外。
从那以后,易安一次都没来过酒吧,甚至有几次,原祈去易安酒店唱歌也没遇上她,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底又生出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感,他想或许该找个机会主动去见见她。
时间过得很快,已经是12月了,每个早晨原祈都把日历上的今天划掉,做着和原梦见面的倒计时。
老金做事倒是雷厉风行,在和老贾喝完酒的第二天就动身回了老家,走了差不多有十天了,也不知道那买卖进行的顺利不。
这天,原祈边走边和原梦讲电话。
原梦又在计划圣诞节要怎么过,原祈在脑子里把原梦的计划转换成相应的人民币数值,成百上千,涨幅像GDP一样节节攀升。
到家前,原梦挂了电话,原祈捏着手机发了会儿呆,才掏出钥匙开门,一进屋,抬眼看过去,有种熟悉的既视感。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冒险
坐在沙发上的老贾,对上原祈就像当年解放区的百姓见了新四军,那殷勤的眼神热情的招呼,直叫原祈寒毛倒立。
“我都搁这灌进去两大壶茶水,终于把你盼回来了。”
原祈僵硬的扯出个笑,抬眼往屋里扫了一圈:“金哥回来了?”老金不回来,老贾也进不来。
“嗯嗯,今儿个高兴,他去饭店叫俩菜,让我留家里等你。”
原祈挑眉:“贩鱼赚到了?”
老贾故作神秘:“倒腾几条小破鱼能有几个钱,我辛辛苦苦一辈子,老婆病了也住不起院,只能蹲家里干熬着,这下老天终于开了回眼,叫咱撞上个一本万利的好买卖,等干完这票,别说过年钱,连老婆住院费都够了。”
这个话题成功的勾起了原祈的兴致:“什么买卖?”
老贾拉着原祈坐到看不清本色的布艺沙发上,又给他倒了杯茶,接着掏出手机给老金打电话:“喂,小原回来了,你那菜怎么还没炒好?”
不知对方说了些什么,只听老贾嗯嗯啊啊,最后以一句:“那你快点,我先把情况跟他说说。”
原祈抿了口茶水,一点茶味都没有,也不知泡过几茬,看来老贾真没少喝。
老贾收起手机,笑呵呵的看着原祈:“之前老金自己回去的,回去两天打电话给我,说让我亲自过去看看情况,正好我大哥家在那边,我就去了,去的当晚,他老丈人送过来十坨冻鱼。我算了一下,这十坨最少也能赚个几百块,老金说他老丈人这几天有点事,忙不过来,才送了这么点,让我先等等,结果第二天晚上,他老丈人居然牵了两头牤子过来。”
原祈没听懂:“牵了两头什么?”
老贾搔搔地中海的脑壳子:“哦,牵了两头大公牛过来。”
原祈眨眨眼:“然后?”
老贾眉飞色舞:“老金也领了个人过去,我就站一边,亲眼看着人家验过那两头牤子之后,接着就给老金点了两万二,然后装车拉走了。后来老金告诉我说这两头牛在那边也就花一千多块就到手了,牵到咱们这边,坐地翻十几二十倍,简直就是暴利。”
原祈却皱起眉头:“这是走私,犯法的。”
老贾还沉浸在兴奋中,听不得有人泼凉水:“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老子都是土埋到脖颈子的人了,一直安分守己,到头来怎么样,连过年给媳妇买套新衣服还得算计来算计去,去年在工地上摔坏了腿,包工头垫了个手术钱就跑了,到后来找谁谁不管,我哥是当了个小官,可他和人家既不是一个系统的,又不在同一个地方,也没辙,最后只能托朋友在这边给我找个保安的活维持着,你看我见谁都笑眯眯的,哈,在那干活,我不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行么,那是啥地方——咱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扎堆的地方,有钱有势的也有脾气,万一不小心把人给得罪了,我担得起么我?”
原祈感同身受:“也是。”
老贾长出了一口气:“要是有别的来钱道,谁乐意去冒险,不过话说回来,这比贩毒什么的可是安全多了,又不费多大力气,干一把顶过去多少年赚的,机不可失。”
这话戳中了最近满脑子都是钱的原祈软肋,他忍不住问了句:“你们打算怎么办?”
见原祈来了兴趣,老贾往他身边凑了凑:“是这样的,老金说一把几头没意思,他想干一票大的,说是让他老丈人想办法凑二百头。”
原祈插嘴:“二百头,这么多他岳父能办到么?”
“老金说他老丈人这些年就靠两边倒腾发家过日子,在他们那边,当地人都认识他,不少想换东西又不敢的都找他,而老金在这边接应他,一来二往熟悉了,就把闺女给他了,他们倒牛的那天晚上,老金和我商量过后,就跟他老丈人说了,他老丈人回去给凑牛,我们回来凑钱联系买家。”
原祈还有疑虑:“就算他老丈人真能办到,可二百头不管往哪赶,都是好大一群,目标太显眼了,过得来么?”
老贾胸有成竹:“把车雇好停在岸这边,等后半夜,那边的人在不同河段分批次送过来,就算真被抓住了,都是老熟人了,他们也不乐意多事,再贴点钱给他们,他们也给过了。”
“贴钱,人民币在他们那边也好使?”
“老金干了这么多年,那些事就不用咱们操心了。”
原祈看了老贾一眼:“咱们?”
老贾呵呵笑:“是这么回事,我哥是当地畜牧局副局长,倒是认识肉牛生产加工集团的内部员工,老金怕出事,不让我声张,我就说一个朋友想卖牛,我哥给了我联络方式,我打电话过去问,人家是正规厂商,说只要牛的质量没问题,证件齐全就进货,签完合同先付定金,等牛到了公司立马结算。”
原祈顺着话茬问:“所以?”
老金摊手:“棒子多疑,不见钱不给牛,这边加工商不见牛不给钱,可你想想,就算朝鲜那边的牛再便宜,一下子拿出二百头的钱,我和老金谁也没那个财力,我们想来想去,最后想起了你。”
原祈一脸无奈:“我也没钱。”
但老贾明显不信他,抛出了最具诱惑力的条件:“别的事都捋顺了,到最后卡在钱上,换谁谁都不甘心,我和老金商量了半宿,最后决定找你想想办法,我给你算一笔账,一头牛加上运输等乱七八糟的费用,也就一千来块,二百头就是二十万,等搞过来,稍微小点的也能卖七八千,大的一万好几,刨除这二十万的本钱,最少也能剩个一百六七十万,你出钱,我和老金出力,事成后给你八十万,剩下的不管多少我们老哥俩分,你看怎么样?”
原祈听到了自己的心砰砰乱跳的声音,但他努力按捺,想了想:“我和酒吧一起唱歌的朋友们商量商量。”
但老贾连连摇头:“你傻了,这种事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要不是我们没钱,连你都不告诉,老金说他之前就认识你了,一看就知道你这个人踏实仗义,就算不跟我们合伙,也不会把我们的事拿出去跟别人说。”
原祈讷讷的说:“我那些朋友也仗义。”
老贾摆摆手:“我不是说你朋友不仗义,只是人多嘴杂,万一哪个不小心说漏了嘴,咱们可就摊上大事了。”
这话在理,非关自身利益,谁也不能保证对旁人的事守口如瓶,就算关乎身家性命,也有酒后吐真言的家伙不是么?
原祈捂着剧跳的心,安安盘算:他卡里还存着易安那三十万,外加打算还她首期的二万,一共三十二万,拿出去二十万,还剩十二万,等卖了牛,拿到八十万,加上这十二万,就是九十二万,还上易安的六十万,还能剩下三十二万,不欠债了就可以去原梦身边了,过去之后,有合适的工作就上班,没合适的工作,有这三十多万,做点小买卖也可以啊……
老贾见他迟迟不回话,轻拍了他一下:“小原,到底行不行给句话呀?”
原祈回过神来,迟疑了一会儿,小声说:“让我考虑考虑行不行?”
老贾笑眯眯的点头:“行行,不过你可快点考虑,我今晚回来住一宿,明天一早就去外省和人家签合同,然后就在那边雇车过去,老金跟着回来就是为了凑钱,等钱有着落了,就能回去买牛了。”
他们的对话告一段落,老金也拎着炒好的菜回来了。
老贾心情很好,调侃他:“呦,就四个菜花了整整一小时,你跑外地去炒的?”
老金看老贾脸上的笑容,跟着喜上眉梢:“快别说了,我都TM都站大门口开骂了,这才先给我炒的,不然指不定啥时候才能回来。”
这顿饭,原祈不怎么出声,光听老贾和老金设想着钱到手后要怎么花。
老贾说他老婆跟了他一辈子也没享个福,等钱拿回来,先去旅个游,回来去医院把老病根给治好,再过两年儿子考大学,也等着钱用……
老金说他老婆要生了,这段时间一直住老丈人家,他都这么大岁数了,养个孩子不容易,铤而走险也是没办法,一切为了孩子……
原祈对他们的话很是赞同:要不是事出有因,他也不想冒任何风险。
吃到半路,原祈的手机响起来,他掏出一看,是原梦,宠溺的笑了笑,暗忖她近来比从前任何时候都黏他,他进门前才结束通话,这才隔了多久就又打过来了。
八卦老贾喝得醉醺醺,伸手拍原祈肩膀:“‘表姐’来电?”
原祈嘴角的笑容瞬间凝滞,冷冷的说了句:“别胡说八道,是我女朋友打来的。”站起身,快步走进自己房间:“喂,囡囡……”
没想到电话那边竟是原梦压抑的哭声:“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来陪我啊?”
原祈激动的心揪了起来:“怎么哭了,出了什么事?”
得到原祈的关心,原梦的哭声顿时拔高:“你总是不来,我在这里孤苦伶仃的,随便一个臭鱼烂虾都来欺负我。”
听到原梦被欺负,原祈磨着牙:“谁欺负你了?”
“还不是你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