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原梦听懂了:“到底没能找到?”
池澈笑了笑:“虽然没找到,但再一次去他们初遇的地方,她结识了世家出身的顺子哥的爷爷,那是她的第二次婚姻,第三个男人,也是最美满的一次爱情,顺子哥的性格和他的爷爷很像,都是会让自己的妻子一辈子幸福的男人。”
听到这里,原梦突然笑了:“而你和你爸却都像你的爷爷,我还记得当初我问过你,假如你爸看不上我的出身,不让你娶我,你会怎么样,你信誓旦旦的和我说,你爸不是那种顽固不化的老八股,不过万一他不同意,那你就和他断绝关系,可到头来,你爸一句话,你连个解释都没有就撇下我不见了,哈——你当初说什么你妈妈在疗养,其实也是你爸爸骗你的吧,他其实就像你的爷爷一样,抛弃了你妈妈。”笑容渐渐转为嘲讽,顿了顿,又说:“你爸没来啊?我还真好奇,被他嫌弃的我,最后到底还是嫁入了你们家,变成了他的侄媳妇,他会怎么想。”
池澈敛了笑容,正色道:“他人现在在国外,有事回不来,他让我给你捎一句话。”
原梦冷哼:“让我好自为之?”
池澈摇头:“不,他说:至少这些人里,还有一个你是幸福的,这也算是个不错的结果了,他让我代他祝福你。”
原梦一脸不屑:“真够假惺惺的。”
池澈叹了口气:“我奶奶也曾认为,我爸像我爷爷,算算时间你也该想到了,我爸明明比顺子哥的爸爸——也就是我的叔叔大很多,但我却比顺子哥还小两岁,可我奶奶这些年总是感叹,明明是自己养的儿子,竟也给看错了。”
原梦斜眼看他:“你这是在替他开脱,也是间接奉劝我,嫁给顺子哥之后,不要拿有色眼光看待你和你爸,这样对大家都好。”
池澈的笑容十分勉强:“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只要你开心就好,或许你认为我在狡辩,但我还是要告诉你,这世上谁都可以娶你,哪怕是原祈,唯独我不行。”
原梦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池澈转身:“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你会知道,也或许这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声音渐低,好似自言自语:“其实有些事情,不知道的人反而更容易获得幸福呢!”
虽然有意外来客,但言景顺和原梦的婚礼还是圆满结束。
池澈中途离席,连言景顺都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易安不在了的第六年秋天:
婚姻美满的原梦再一次给原祈介绍了个新女朋友,是言景顺的大学同学,钢琴女博士,姓温名雅,人如其名,而且是个纯天然的美女。
这也是年近而立的原祈交往时间最久的一个女朋友。
就在原梦憧憬着他们的感情可以开花结果时,没想到元旦前一天,被所有人都看好的一对,却莫名其妙的突然分手了。
气急败坏的原梦坐上飞机直接杀过来了。
风尘仆仆的赶到易安大酒店,逮到元旦还在办公室加班工作的原祈,双手撑在他的办公桌上,身体前倾的看着他,开门见山:“你和温雅分手了,为什么?”
先前微笑着的原祈听见原梦的问话,身体后仰,靠向椅背,一手扯开衣领,一手按揉太阳穴,十分疲惫的样子:“疑心病太重,很累。”
原梦流利的接茬:“因为太在乎,才会患得患失,女人都这样。”
原祈冷笑:“你这么说太过绝对了,并不是所有的女人……”
原梦双手狠拍桌子:“哥,你醒醒吧,就算易安再好,也已经不在了,别拿她的行事作风当做你衡量伴侣的标准。”
原祈笑了:“你也承认她是不同的。”
这几年中,关于原祈和易安的故事,原梦的耳朵都要听出老茧来了:“那样的做法,不像对爱人,更像对儿子,难道你不觉得么?”
原祈皱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是如何相处的,外人又怎么会知道。”
原梦深吸一口气,慢慢直起身,决定换一个角度开导他:“哥,你之前说那些年纪小的女孩像惊弓的鸟,动不动就为一点小事唧唧歪歪,再不顺着,就哭哭啼啼,令你疲于应付。”
原祈附和:“对啊,之前那些小女孩儿,总是喜欢玩些你追我赶的小情调,你也知道我有多忙,哪有那么多时间满足她们的要求,然后她们就闹个不停,没办法,只能分手喽!”
原梦却说:“其实你只是嫌她们比你小罢了,我知道的,所以才把温雅介绍给你,她虽然看着年轻,但比你还大两岁,家世又好,为人处世拿捏得恰到好处,和你也算般配,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没想到原祈却说:“她昨晚穿了件旗袍,是你指点她的吧?”
原梦一噎,但很快接口:“本来她就是个典雅的女人,穿旗袍最有范儿,既然和你约会,自然要展现最好的一面,和我有什么关系?”
原祈盯着原梦:“那是件黑色缎面的短旗袍,她还把一直披着的长发盘了起来,她到底盘了个什么样的发型,不必我说,想来你也猜得到。”顿了顿:“囡囡,你不觉得这样也太过刻意了么?”
原梦怒极反笑:“哥,我一直在想,你这样周旋,到底是想骗我,还是骗你自己。”
原祈真诚的说:“我没想骗任何人,你那时也说过,北方冬天的夜晚很漫长,也很难熬,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不忙的时候,也会心血来潮的渴望能有个可以投靠的温暖怀抱,用体温去温暖一个人。”
原梦还在笑:“对,你没有直接拒绝她们,你唯一一个直接拒绝的只有我,我曾以为,是因为我们之前错过了,所以没有再在一起的可能,但你自己也觉察到了吧,就算那些女孩做的再好,你也不会满意,你从来只是表面接受了她们,内心却不停的给她们挑毛病,人无完人,哪里有那么符合标准的,其实你在潜意识里,拒绝了所有女人,而你会觉得易安完美,只是因为她死了,所以不会再出任何错误,更因为她曾陪伴你走过人生中最好的又最艰难的几年,所以她对你来说是特别,而你在自己脑海里主观的放大她的优点,可你不能用粉饰过的回忆做标准去衡量现实中活着的人。”
原祈不赞同原梦的说法,他揉着太阳穴:“这些只是你的主观猜测,还有,我希望你尊重我的感情,不要诋毁易安,我记得我之前也和你说过类似的话,今天我还是要说,你和顺子在一起时,有没有生出过一种感觉,天塌下来,他帮你顶起来,真的没办法活下去也不怕,就算下地狱,她也会陪着你一起——可是那些女人呢,才认识不久,她们就旁敲侧击的询问我到底有多少资产,还暗示我,假如我要和她们签婚前协议就是不爱她们,更有甚者,妈不再了,就问假如她和你同时掉水里了,我会救谁,我说你游泳的技术不逊于我,她就说我敷衍她,换做是你,你累不累?”
原梦心疼的看着原祈:“这些说法也太牵强了,只是因为你不想坚持下去而找的借口罢了,她们爱你,想更加了解你又有什么不对,哥,你给我句实话,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自我惩罚,还是你相信她还活着,在等着她回来?”
原祈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那个时候,并没有发现她的遗体。”
原梦拔高了声音:“你果真还在等她,哥,醒醒吧,她早就不在了,如果她还在,怎么不回来,她很爱你不是么,那么爱你,看你为她这么熬着,她怎么忍心不回来?就算结婚当天你为了我丢下她,可你不是一直说她是深明大义的么,既然如此,她怎么会不明白,你只是因为亲情放不下我,一年两年想不通,五年六年还想不通么?如果她没死,把名下产业全赠给你,她要靠什么生活?”
原祈也激动起来:“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没见过她的遗体,却告诉我她死了,你叫我怎么相信?”眼睛也亮起来:“何况,她并不是把名下所有的产业都给了我,她还有一座度假山庄。”
原梦比他更激动:“好,就算她还在,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原祈笑了:“你也相信她还在对吧。”又说:“当然有关系,我是她丈夫。”
原梦气得直喘:“丈夫——结婚证呢?说句不受听的话,怕是到目前为止,你连她本名叫什么,究竟多大岁数也都不知道吧?”
原祈咬着牙:“她叫易安。”
原梦盯着原祈:“就算不用我说,身为易安大酒店的你也该知道了,易安酒店的前身是易安饭店,那是他们创始人的名字,那是个男人,叫付易安,三十多年前死于非命,说到底,她和你在一起了几年,连真实的自己都没告诉过你。”
原祈霍然起身,眼中泛起了红:“囡囡,你想表达些什么?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只是我努力拼凑出来的幻想?她删除了我们在一起五年的合影,消失的彻彻底底,而你来跟我强调,我的易安是不存在的,对,我是知道这个酒店的创始人叫付易安,那又怎么样,人名就那么几个字,而人口基数这么大,重复使用的概率本来就超乎你的想象,那不过是巧合罢了。”
原梦苦口婆心:“好,就算重名是巧合,可我还是要说,哥,你醒醒吧,不管她是谁,她都只是个普通女人,你比我更关注那个地方吧,这几年那里又出了几次事故,没有一个生还的例子,她死了,尸骨无存。”
原祈抬手遮住眼睛:“囡囡,你不觉得你很残忍么?”
这场辩驳,以原祈的这句话终结。
原梦留了下来,后来的一天,她不经意的在原祈的电脑里发现了一款特殊软件。
她刚点开那个软件时,看见页面上笑容灿烂的女子,还以为是自己,可随后却发现不对。
元旦那天,原祈有一句标红的留言:老婆,十二周年快乐!想去哪里玩,我陪你。
昨天晚上,原祈的留言是:再过几天,那个度假山庄就是我的了,你看,你老公终于比你厉害了。
今天早晨,原祈的留言是:安安,我想你了!
原梦重复出声,没想到屏幕上背对她坐着的静态女子突然转过身,微笑着说:“我也想你!”
原梦愕然的捂住嘴。
屏幕里的女子对着她,眨了眨眼:“不是老公?”
正在这时,原祈大步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