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晚安。”曾求实念念不舍地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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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z市,程诺有种重生般的喜悦,因为最新核磁共振报告单显示,那个作恶多端的瘤子缩小了。虽然不甚明显,甚至有可能是拍摄角度造成的错觉,却也令她信心大增,一边继续接受治疗,一边积极参加各种慈善活动。
靳圣仿佛长了千里眼,在她到达z市的当天,便委托全市最大的花店为她送去一大把鲜花。无奈之际,程诺被心力交瘁的感觉包围,这种感觉与春水般不受控制、涨满心扉的思念相互碰撞,令她无法呼吸。
她极想去探望他的伤势,又怕管不住自己泄露了情绪,最终狠下心,将心思专注到生意上,每天忙碌得像只蚂蚁。
倒是曾求实,自那天晚上打了个莫名其妙的电话给她之后,恢复了潜水状态,仿佛对她死了心,只等期限一到便宣布解约一般。
四月,五月,不疾不徐地走了,六月,娉娉婷婷地来了,也迎来了每季度举办一次的慈善助孤化妆晚会。
程诺收到请帖时,二话没说给主办人,社交名媛邓少男打电话,让她替自己预留一间休息室。
患上脑癌后,她没再参加这种热闹到很晚才能结束的化妆晚会,但捐款她一次都没落下,所以邀请帖邓少男总是提醒她的男秘书给她发一份。
“不许献歌哦,每次你歌喉一动,势必吓傻很多男士,没捐款就跑路了。”少男及时将她调侃了一通。
“他们不知道是我,倾国倾城的唐四小姐在献唱,否则再难听也会忍到最后的啦。”程诺没节操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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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诺驾着从父亲车库里挑选的沃尔沃参加晚会,刚绕上高架桥,便发现一辆警车以极快的速度追上来。
我没超速吧,没闯红灯吧……她问自己,就见警车的车窗降下,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声叫:“程程,我有急事找你!”
是宗扬,他坐副驾驶座上,司机是他同事小罗,程诺认得。
“高架上停车不好吧?”她问。
“下高架左转第一个涵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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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涵洞,宗扬从警车上下来,火急火燎地敲她车窗。“借我点儿钱急用。”
这家伙怎么跟劫匪似的。程诺笑着拿包。
刚翻出皮夹打开,小罗从另一侧车门钻了进来……
罪犯一般被铐了一只手在方向盘上的程诺愤然看着从自己包里搜走邀请函的宗扬。“你究竟什么毛病?想参加慈善晚会我带你进去就成,把我铐在这破警车上做什么?”她特地找化妆师替自己化了个魅惑众生的艳丽妆容,花了十五万买了身充满异域风情的演出服,给宗扬这么一搅合,可不是白忙乎了?
“程姐,他是替你的安……”小罗抱歉地解释,可说了一半就被宗扬大声打断。“你啰里八嗦什么?”
小罗摸摸鼻子,噤声。
程诺预感宗扬今晚有重要行动,但他行动也不能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啊。“你现在放开我我不跟你计较,否则咱俩没完!”她威胁宗扬。
“回头我向你赔罪。”宗扬朝小罗一抬下巴,两人带走她的随身包,麻溜地钻进她的车内。
“这叫什么事儿?”程诺气呼呼地说,那边车子一发动,她慌了。“喂喂喂,你们走了,我内急怎么办?”
“憋着。”宗扬探出半张脸回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md宗扬,你死定了!”程诺气得跺脚。
沃尔沃箭一般开出涵洞,但冲出去一百远,又快速倒回来,车门打开,小罗将一只沉甸甸的塑料袋掷进警车,丢了句“都是他的主意,说吃喝拉撒都解决了。”
沃尔沃咆哮着开远了。
程诺低头看去,嘿,正是自己半小时前在超市购物用食品袋。再琢磨小罗那句话,不禁泪流满面……
57你来晚了
程诺将长裙捞起;下摆在腰间聚拢打了个结,再脱下高跟鞋从栏杆里丢进院内,搓搓手;一口气攀上三米高的栏杆。
刚落地,十几个保安从不同藏身处窜出来,电筒齐刷刷射向她,光源聚焦处,这个身穿华服的艳丽女子差点闪瞎众保安的眼睛。
“四、四小姐?”其中一个在她脸上扫了几圈;总算认出了被浓妆掩去真面目的女人。
这些保安隶属于过隆冬手下的一家保安公司;三年前邓少男跟一位男影星缠绵一处的画面被混进会场的狗仔——其实是过隆冬安排的——偷拍了去。迁怒于当时的保安公司失职,邓少男当即与那家保安公司终止了合作关系,过隆冬于是堂而皇之地出场;与她签下五年期的安保协议;由于成效显著,但凡邓少男有活动,过隆冬的保安公司一定把所有工作走在前面。
这也是程诺不担心自己被捉住的原因。
“我一时兴起,想测试一下三哥训练出来的保安是不是真如传说中的那般牛逼。”程诺不慌不忙地放下裙摆,穿上鞋。 保安们集体风中凌乱。跟程诺搭话的男人掏出对讲机跟什么人汇报了下,朝她打个手势,放行。
程诺将面具从头顶拉下,遮住脸,往里走。
无数双异性的眼睛尾随着她,直到她消失在另一组保安为她打开的房门后头。没人提醒这位飘然
欲仙的四小姐,以免她尴尬。只在心底默念:她裙子划开好大一个口子啊。
***
“如果不相见便可不相恋如果不相知便可不相思如果不相伴便可不相欠……”
舞台中央藏族青年打扮的男子正在清唱一首充满佛教音乐色彩的歌曲《相见》,虽然他脸上遮着面具,相貌不辨,但修长伟岸的身材和清越不俗的嗓音足以打动现场无数富婆,款姐。
md,宗扬!程诺一听歌声便认出他来,咬牙切齿瞪过去。
一个小时前,她困在警车里抓耳挠腮,幸亏她机灵,抓起警用对讲机,乱摁乱呼救一通,居然跟警务平台联系上了。
一位姓秦的警官赶来,打开她的手铐,替宗扬向她道歉,但就是不说宗扬是否在执行任务,并执意邀请他去警局坐会儿,答应给她看尚未投放市场、正在审核的各种碟片。
程诺假装头晕,趁秦警官不备将他铐了,依照先前自己的待遇也让他尝一下,离开时还不忘提醒他注意购物袋:“吃喝拉撒都能解决的。”
直觉告诉她宗扬这次行动有风险,只可惜不清楚他具体任务是什么。但他抢走她的邀请函告诉她一个讯息,警方不想打草惊蛇,或者忌惮参会者大多身份特殊,唐突不得。否则出动警力直接包围会场不更省事?
程诺决定亲自去一趟,邓少男那栋大宅子的格局她熟悉,宗扬这个笨蛋却两眼儿一抹黑。她不帮他谁帮?
“不相误不相负不相许不相续不相依不相偎不相遇不相聚
这小子心情不好,程诺暗自想,是那个小蹄子又惹他伤感了吧?
*******
八位穿着紧身旗袍、遮住面孔的模特端着捐款箱一步一顿,微笑着走过会场,回到主桌时,已是满载而归。一般情况是表演者越受欢迎,捐款的数额越多。可见一帮人对宗扬歌声的认可度。
宗扬跳下舞台,立马有个体态丰腴的女人靠过来,“帅哥,你的声音好性感,愿意单独为我唱只
歌么?”
“对不起,他是我带来的人。”不等宗扬搭腔,程诺点了点这位富婆的肩头。以往慈善会也有这种情况,寂寞的富婆,猎奇的款姐借助献爱心的场合犒劳自己一场艳遇,因为不少公子哥儿和没机会出名的演艺界男明星也喜欢借捧场之名过来寻些刺激。都戴了面具,双方仅凭感觉约炮似乎更有情趣,也不必担心暴露身份。当然,后续故事是需要当事人自己把握的,万一暴露了并不想暴露的身份,被对方沾上也是挺麻烦的。
“没关系。”女人颇有风度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闭嘴,什么都不许说。跟我来!”程诺竖起手指头警告,转身走在头里。
宗扬顿了片刻,疾步跟上她,凑在她耳边说:“你裙子破了,屁股露出来了知道么?”
程诺倏地停下,手慢慢往后移,果然摸到一大豁口。“我穿丝袜的好不好?”幸好有面具,遮掩了满脸窘色。
“肉色的,看不出来。”宗扬拿自己身子替她遮挡后头,“赶紧换了吧,我在台上就发现很多色迷迷的眼睛冲着一个方向。说真的,你严重影响我工作了,请你从现在起要么离开这儿,要么离我远远儿的。”
“呸!你要么赔我一模一样的裙子,要么赔我二十万,不然你到哪儿,我跟到哪儿。”
“再不听话,我打晕你。”宗扬笑着说,伸出手臂勾住程诺的腰,不知情的人看见,还以为他俩在说肉麻的悄悄话。
“你先跟我走,不听话我揭露你身份,让保安轰你出去。”程诺眯起眼睛。“别忘了,他们是我三哥手底下的人,才不管你是警察还是罪犯。”
“我投降。”宗扬妥协。
程诺挽起宗扬胳膊,往楼梯口走,却被舞台方向再度响起的歌声震住。
每次慈善晚会邓少男都会请来不同风格的乐队助兴,活跃现场气氛,这次请了一支摇滚乐队,与以往要求一样,所有成员都佩戴了面具,看不见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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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唱是个身材颀长的男人,音色磁性悦耳,穿透力极强,他边弹吉他边唱着后街男孩的歌《i need you tonight》,引来掌声一片。
程诺盯着那人看,恍然有些失神。
“你认得他?”宗扬从她目光中看出些异样。
“应该不认得。”程诺不太自信地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是靳圣呢?但是那把声音,那种感觉……
“有任何疑惑别瞒着我,也许他就是我今晚要找的人。”宗扬盯着她看了会儿,又看向那个主唱,突然动起了坏心思。“身高身形都符合,不知道身上有没有伤疤。”
程诺的心跳漏了一拍,将宗扬推到墙角,稳了稳呼吸,问:“你肯定你的消息来源可靠?”
“当然,是一个卧底用性命换来的。”宗扬十分严肃地看着她。“他牺牲前只来得及告诉我那人今晚会出现在这里,会进行地下武器交易。所以,如果你想把我带到某个房间询问我这个那个,最好先弄清楚里头有没有装摄像头,有没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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