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旁若无人,在大人面前不想着体贴妥当。
找好了东西,维拉话都没有说就走了上去。
顾奶奶看着顾爷爷,叹了,“她比你还心疼你孙子,老头子,如果这两个孩子以后在一起,我是就是真的放心了。”
顾容与本来以为维拉被他气走了,坐到床上缩了起来。那样毫无防备的姿势,在维拉推门进来的一刻,愣住了。
维拉手里拿着纱布剪刀和碘酒,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走到他跟前,“伸手。”
顾容与愣愣地照做了,“你不是……”
沉默,还是沉默。
维拉帮他把手包好的时候,姿态依旧冰冷,刚转身,手就被抓住了。
她站着没动,等着他迈出第一步。
如果他连第一步都迈不出来,以后还要怎么走下去?
顾容与的动作还有些迟疑的,伸出了手,可是那样的力气似乎轻轻一抽就能逃脱。
“我很抱歉,维拉,或许你想听的我一句也说不出口,我知道你都能明白。”
“可我把它归结的是——你对我的信任或不信任。容与,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也会猜测反省,你这样什么都不说,我每次都会担心自己会不会一不小心就触到你的逆鳞。”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顾容与才开了口,“你不知道,有时候我很讨厌自己,我从十岁开始就学着再难过也能笑得真诚。维拉,不是我把你归于外人,而是,我已经习惯了不管喜怒哀乐都要自己承担。你突然让我那样改变,我虽乐见其成,但是我发现虚伪久了,要真实也很难。维拉,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我并不需要你跟我多说些什么,至少让我知道你的喜怒哀乐。”好像你真的不知道我有多么在乎你。
呼呼的北风从顾容与刚刚打开的窗缝里灌了进来,这丝凉意一直维持着两个人的清醒,并且记录着这样难得地对话。
顾容与握紧了维拉的手,敏感的神经刚好是搭在了维拉脉搏的位置,那样清晰和快速的节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是任何一种交响乐也奏不出来的荡气回肠。
那样亲昵的姿态,维拉每次回忆起来,心必然是柔软万分的。
“我只是生气,你把我归于外人对待。”维拉抬头,让眼泪流回去,“我对你以诚相待,我把我的每一个表情和转折那么明明白白地给你看了,我不要求你也这般对我,我只是希望在你难过的时候想到我。我虽然不能为你做些什么,但是能陪你发发呆也是顶好的。”
“维拉……我何德何能?”你都不会畏惧的吗?你真的不怕我还不起吗?
“因为你是你呀……”
你是无与伦比恍如天神般的顾容与呀。
她的手有了凉意,顾容与才惊悉姑娘对着风口,穿着单薄,他把姑娘拉了过来,拿过自己的大衣就往她身上披。
姿势美好得让维拉有些莫名地难过,她抓住了他拿着大衣的手,那样温柔地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他们的未来。
画面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如果由我掌控时钟,我会让秒钟都岿然不动,因为维拉第一次在顾容与的眼中看到了她想见到的目光了。
姑娘求的东西太少,太容易满足感动,这样的目光早就如治愈之前的伤痕,足矣。
“咳咳。”顾爷爷敲门进来,看着迅速分开红脸的两人,也说不上来气,反而有些尴尬。
“弄好了就下来吃东西。”说着转头低声骂了句,“死老太婆。”
维拉和顾容与相视半晌,两人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维拉有些不好意思,“走了,不是饿得慌吗?”
顾容与套好衣服,跟在后头,心里难得的轻松。
经过了那一天,维拉反而觉得她跟顾容与之间多了一层什么。或许是薄纱,看不真切,但却更让人心悸。
她有时候上课走神了,就会看顾容与,有几次都看见他微笑地看着自己。维拉脸一红,接着看黑板,若是看细了,就能发现两个人都是带着笑的。
这样的日子过得舒心极了,转眼期末就来临了。
这次考试没有了上次的纷扰,维拉很轻松就挤紧了年级的前十名。看着自己的名字和顾容与的挨在一起,维拉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苏志国和向彤春节没能回来,年关的事情太多,实在离不开身。电话打了过来,叫维拉子慕带着爷爷和小拓去南方过年。
电话是维拉接的,但是她当时并没有应承下来,说是要听听子慕和爷爷的意见。
维拉先问了爷爷的意见,爷爷沉吟了许久,说去去也好,年轻的时候在那一带带过兵,回去看看也是好的,不然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问到子慕的时候,子慕也是沉默了挺久,然后问她爷爷的意见。维拉说爷爷去,子慕抿了抿嘴,“那就去吧。”
苏拓得知爷爷和姐姐要去爸爸妈妈那,高兴了,他在那生活过三年,一股东道主的气势就出来了。
这些天一得了闲就跟姐姐夸夸其谈,而开头的一句必定是“姐姐我跟你说呀”,闹得子慕一听见这句就捂耳朵,只有维拉笑拉着他,安静地听孩子说下去。
去南京之前,维拉特地去了一天顾家,第一次见到了顾容与的妈妈。
维拉在听爷爷闲磕牙的时候,听过他的妈妈,海晴——跟王熙凤一样的人。
可是在维拉见到她的时候,她身上连一丝王熙凤的犀利都没有袭承到,怎么会是跟她一样的呢?
却不知道那时候是顾奶奶与她说了,维拉是我们看好的孙媳妇,这孩子极好的,你看看,合适不合适?
海晴只问了一句,“容与喜欢吗?”
“他虽不说,但依我看啊,肯定是喜欢的。”
“不是因为阿柔吗?”
顾奶奶摇头,“应该不是的,他对子慕和对维拉不一样。”
海晴点了点头。
维拉只觉得海晴看她的眼睛很温柔,却没有看出来里面其实含了婆婆看媳妇的味道。
这个姑娘虽是去年才从外家回到了本家,当该少的礼节一样都没少,说话矜持,做事也是进退有度的。跟她说话,海晴不由得放软了语气。
海晴虽是军人出生,但是也是看过很多书的。她跟维拉聊汪国真聊王国维,那个姑娘极是有想法,见解独到精辟,连在旁边听他们聊天的顾爷爷都不住的点头。
海晴看着维拉,越看越喜欢,到了吃饭的时间,极力挽留。
维拉客气几句后便从善如流。什么时候该推迟,什么时候该拒绝,维拉心里虽说不一定跟明镜一般,但也是通透的。
若是客气话,推辞了便好,若是真心留你的,人情是要承的。
海晴见顾容与跟维拉坐在一起,越看越满意,心里想,可算给他父亲有了个交代。她没有勇气陪伴在儿子身边,可总希望儿子身边有个人的。那个姑娘那么优秀,那么有眼光,可算放心了。
吃过饭再陪着顾奶奶和海晴聊了半会儿,维拉就告辞了,明天的飞机,今晚要收拾的东西还有很多。
用不着家人催促,顾容与送了维拉回家。
走了半晌,两人都没有说话。
“我明天就去南京了,大概要过了年才回来。”
“嗯。”
好像有一些尴尬,刚刚长辈的意味太明显,两人的脸皮还是挺薄的。
最后是顾容与开了口,“我妈妈很喜欢你,她对别人很难这么温柔。”
维拉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低声问,“你呢?”
维拉屏住呼吸等待,心悬了起来,虽然她极力想知道答案,可她又开始后悔自己说的话了。因为怕被拒绝,或是听到与期盼中不一样的答案。她一直很怯懦,抑郁于心的事太多,说出来的事太少。可是之前她能去猜,而且总能得到正确的答案,可是一旦遇上了顾容与,她不敢猜了。
她并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有时候会有些出人意料的动作话语,像一群白桦之间站了一棵柳树,风没有来的时候大静大美,如果遇到了风,定是要好好舞蹈一番的。
似乎有一个世纪般遥远,她才听到那那个单音。
“嗯。”
“那我们在一起吧?”
“好。”
魂归原处。
顾容与笑了,摸摸维拉的脑袋,“事情别琢磨太多,该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
维拉点点头,然后脸红,“爷爷给我买了个手机,这个是电话号码,寒假给我打电话。”说着把一张字条塞到了顾容与手里。
“好。”顾容与也没有打开字条看,直接放到了衣服的口袋里。
“进去吧,外面挺冷。”
“嗯。”
维拉转过身,往前走了几步,然后仿佛下了决心,扭头跑了回来,抱住了顾容与。
顾容与愣了一会,便开始闷笑,把她往自己怀里掖。
大冬天,衣服穿得很多,但是依旧能感觉到他的体温把周围的雪都融化了。
零下二十度都那么暖。
虽然是冬天,好像一切生物都有了苏醒的理由。
第一卷 我找得到的从前 Chapter。28以我此身,受你之痛
南京比B市要暖得多,可是没了暖气,空气湿冷,感觉比B市还有冷上一些。来的第二天维拉就感冒了,所幸到了南京,苏拓都是跟爸爸妈妈睡的,也不用担心传染给他了。
维拉第一次来到江南,总觉得很新奇的。她原来以为江南的人都会很诗意,会在闲适的时候端一张躺椅,看小桥流水云卷云舒。
带着期待去一个地方,那样并不好,因为当看到那个地方不是自己心中的模样的时候,就会大失所望。
向彤看着维拉,拍了拍她的肩膀,“过几天我和你爸爸都有一天的假期,到时候带你们去苏州看看,那里的古城要保存得更好一些。”
苏拓一回来,上门找他的人就多了去了。一个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