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没有波澜,没有十六岁年纪下对突然抓到警察面对两名警察审讯的紧张。他表现的像是一个正在陪当事人接受警方问询的律师,不管当事人说什么都不会影响到他的声誉一样,完全没把眼前这俩人当回事。
德瑞克在监控室内皱起了眉头,这里边的暗藏机锋他懂,每一次挖坑和填坑都堪称蒙泰克审讯室里的经典,只是,光凭借眼前的线索,似乎根本无法将这个孩子……
“嘿,德,他们告诉我你不在办公室,我想和你研究一下关于汉斯的追捕计划,毕竟我们手里只有这一个线索。”吉米-巴布斯出现在了监控室的门口,那时,他看见周末和鲍勃正在审讯一个孩子:“这人是谁?街边刮花了别人车的调皮鬼?”
德瑞克没心情和他开玩笑:“汉斯已经被抓到了,昨天晚上克里斯蒂娜动手抓的,担心拍档安危的周末回到了警察局,顺便审讯出了购买。45口径子弹的人。”德瑞克伸手指向屏幕中的男孩说道:“就是他。”
“SHIT。”吉米没想到困扰了他这么久的案子竟然破了,在无法接受的震惊立即说道:“德,你竟然让周去审讯这么重要的犯人?他或许连一本犯罪心理学的书都没读过,很可能会浪费掉我们最重要的机会。”
“据我所知,富人区妓--院的‘韦贝’案是周末一手查出来的,他凭借一滴血从那几个小混混嘴里问出了全部案情,如果我猜的没错,克里斯蒂娜之前有关于J对盗窃团伙的供述也是他干的。吉米,你应该换一种眼光看周了,起码我们俩当时都没拿盗窃案当回事,还处于FBI和DEA联合行动失败的阴霾里。”
吉米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说道:“汉斯呢?”
“在犯人羁押室。”
嘀、嘀、嘀。
德瑞克的电话响了起来,当他接通的时候,一段来自犯罪现场勘察的信息重新给与了他信心。
“局长先生,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手,鉴证科在犯罪现场的后院挖出了十四具已经完全腐烂的猫……和八只狗的尸体,这些动物,全被砍了四蹄,毫无例外。”
“SIR,我们需要法医,这里还有一具尸体……”
“OK,马上打电话叫法医过来。”紧接着电话里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德瑞克局长,I-gotta-go。”
放下手里的电话,德瑞克扭头对着吉米说道:“吉米,你需要去一趟罗宾的家,那里有大发现。”
此时,刚刚来接班的海森堡从楼下跑了上来:“局长,犯人羁押室里有个犯人严重发烧,可能是伤口感染,要立刻送医院。”
吉米趁机问道:“为什么不让我去审讯犯人,这些事情里边那两个巡警完全可以去做。”
“注意你的言辞,我的突击队长,你不是第一天当警察,应该知道,当我们面对一个变--态-杀-人-犯,哪怕是还没有成熟的变-态-杀-人-犯时,更换审讯人员会提升只会是犯人的自信,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如果你不愿意去罗宾的家,也可以选择带着那个发烧的犯人去医院。”
“让两个巡警审讯变-态-杀人犯本身就是个错误。”吉米看向海森堡问道:“谁发烧了?”
海森堡没想到警察局里的两个BOSS级人物竟然吵起来,听到问题才想起来回应:“汉斯。”
吉米迈步走向楼下,一句不冷不热的话飘了出来:“我绝不给巡警擦屁股。”
德瑞克没理他,拿起电话拨通了鲍勃的电话号码,相对于周末,他更熟悉鲍勃:“鲍勃,鉴证科刚刚在罗宾的家后院挖出了……”
屏幕上,鲍勃挂掉电话以后趴在周末耳边说了几句话,周末慢慢转身看向了背后挂在墙角的摄像头,那坚定的目光让德瑞克立刻确认刚才自己没有撤下他是个英明的决定。
还没等审讯开始,艾华德从楼下又走了上来,他对着德瑞克说道:“BOSS,罗宾的母亲来了,还带来了休斯顿的著名律师,那个律师说,罗宾还没有到十八岁,在没有监护人和律师的陪同下接受审问是非法的。”
德瑞克刚刚要说什么,一个女人在穿着黑色西装、拎着公文包的男人陪同下走了进来:“局长先生,您的警员说的,非常正确,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休斯顿D&;amp;L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戴维,戴维-唐。”
德瑞克把手伸了出去,当两人握手时,德瑞克指着监控器的屏幕说道:“这不是审讯,只是闲聊,我的巡警桌子上并没有笔录。”
“来吧,我亲自带你们去审讯室。”
走出监控室,没往外走几步后,德瑞克敲响了审讯室的房门。
开门的是周末:“局长。”
“周,这两位是罗宾的律师,她的母亲你应该见过。”
周末回应道:“没错,是她在搜查令上签的字。”
“他们有权力要求罗宾在监护和律师的陪同下接受审讯,你,没问题吧?”
周末点点头:“没问题。”
“那好,继续吧。”德瑞克在周末耳边轻声道:“你要是能在今天彻底把这个王八蛋留在警察局里,让我理直气壮的拒绝狗屁律师的所有保释理由,汉斯肩窝的两道伤痕我帮你扛下来,否则,你得自己去跟内务部解释,为什么在警察局手铐不紧缺的情况下,一名华裔警察对犯人的审讯需要绳子。另外,在告诉你一个新消息,汉斯由于伤口感染住院了。”
原本在很接近的距离内低声耳语,周末听完这段话突然抬头看向德瑞克,他没想到原来这个肯包庇手下人非法闯入一家妓院的警察局长是有底线的,他的付出必须和回报成正比,这还哪是暴君,根本就是一个奸商。
第二十九章声东击西
“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末问的很累,在律师没有到场的时候罗宾都可以从容面对,更何况现在又来了一个美剧里经常出现的、那个会说‘你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的人。
“这和你们抓我无关,即便我是犯人,在我的律师在场时,我也可以保护自己的隐私。”
罗宾的自若超出了周末对所有犯人的认知,假如现在的特定条件可以改变,眼前的罗宾是一个成熟、三十几岁的男子,拥有较好的家事、受过高等教育、能压抑住自己情绪的男人,且这个男人经历过人情冷暖、世态炎凉,那时,拥有十几年刑警经验的周末哪怕不愿意也必须承认,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无敌于天下,还好,周末赶上了罗宾的未成熟期。
按照罗宾的回答,周末在心里给出判定,那就是这个问题让罗宾摸不着头脑,他不愿意冒风险去回答任何一边的答案。罗宾也说了,这件事与案情无关,既然无关,防守方就会放松警惕,说多、错多。
“罗宾,我要和你母亲说两句,你介意吗?”
周末这个时候没有和罗宾母亲说话的任何借口,实际上他也暂时想不出要问罗宾母亲任何问题,即便是勉强去问,话题也无非是‘您的孩子在学校里什么样,有没有过暴力行为,在您和您前夫的婚姻中有没有承受过家庭暴力’一类的,这些问题周末都不觉得会活得任何成效,他要的,就是让罗宾摸不着头脑,不能把所有话题都限定在已经在罗宾脑海里推演过无数次的场景中。
“不可以。”
罗宾这个单词说的斩钉截铁,让人瞬间想起一个家庭中的一家之主拒绝所有陌生人去亲近家里年龄较小的小公主:“有关于我的情况,你都可以问我,无论是在学校、生活中还是心理层面,我回答以后你们可以去调查取证,但是我希望不要因为我去枪贩子手里买过一把枪,而牵连到我母亲被你们如同犯人一样审讯。”
“错了,我一个人承担,非法购买枪支,我愿意在法庭上接受被判罚社会服务令的惩罚。”
这孩子身上有超强的保护欲,他甚至企图越过眼前的警察、身边的律师、已经成年的母亲把自己放在惊涛骇浪狂涌的地方,想要凭借那尚未成熟的身体,给妈妈一片安宁。
周末要是没有感受到这个孩子身上所有异常,他会竖起大拇指,称赞一声‘好样的’。
根本没有理会这个孩子的周末扭头看向了罗宾的母亲,问道:“女士……”
“你可以叫我简,那是我的名字。”
“简,你愿意为了证明你儿子的清白,接受警方在第三人角度上更加多方面的了解你儿子吗?”
问完这个问题,周末寻思用余光瞟了一眼罗宾,他发现罗宾做了一个特殊的动作,这个动作是,他把原本很随意放在桌面上十指相扣的握住的手拆开、很不显眼的缩了回去,将向前探出去的坐姿,改变成向后、靠在椅背上的坐姿。
周末不懂微表情,更不知道这些动作的含义,他能了解的,只是这个孩子已经完全看出了自己的圈套。
没有母亲不想证明自己孩子的清白,尤其是在警察局里。
“我愿意。”同样拥有一头金发的简,落入了周末的圈套。
呼。
罗宾叹了一口气,小小年纪的他在叹气以后竟然浮现出轻蔑的微笑,似乎是在嘲笑周末的幼稚。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嘲笑一个从生理年龄上来说将近比他大十岁的人幼稚,还是在任何物体都足以形成压力的警察局。
“你的上一段婚姻,幸福么?”
简没有罗宾的心机,正常回答道:“不幸福……”
周末能感受出简想形容一下自己的上一段婚姻,用一句话或者几句话,这个时候:“警察先生,能给我点喝的么?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连一口水都没喝过。”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的儿子!”
简立刻就忘了刚才的话题,对着律师说道:“我要起诉他们。”
律师赶紧劝道:“女士,今天我们是来保释罗宾的。”
而监控室内德瑞克却双手握紧了椅子扶手,恶狠狠的咬着牙蹦出一句话:“干得漂亮!”
的确漂亮。
周末想利用罗宾对母亲的保护欲,哪怕他没有想好怎么利用这一点,可是罗宾瞬间就已经猜出来了,更重要的是,他毫无痕迹的反击反而利用简对儿子的保护欲,这一击,击碎了周末还未成型的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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