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享受一边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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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享受一边泪流-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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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她都只是向我汇报交代她做的事情,别无他言了,有时甚至不正眼看我一下。我又好气又好笑,心想她可能是怪我不懂呵护,不知怜香惜玉吧。但是呢,工作归工作,私人感情是不可能混在一起谈的。她怎么就不能理解我呢?那时我不知道,男人永远可以将情感与理智分得清清楚楚,而女人却不,尤其是女孩子。她们是情感动物,一丝一毫的呼吸都离不开感情的存在。
  那一段时间我和叶经理相处得最多,平时两人加班到深夜后还会陪他喝上点小酒。原来他和老板黄董是打小就是玩得好的忘年之交,这次其实是黄董亲自请他过来帮忙的。因为他们年轻时也在台湾的同一家电子公司工作过,所以他熟悉这厂里的技术,而且他是很早来内地的一批人,可以算是内地通了。叶经理知道黄董确实有不足为外人道的困难,看在老朋友的情谊上才答应过来帮忙的。
  叶经理是个很豪爽的人,平易近人,处事也大大咧咧的,但是常常自认聪明,又容易冲动,乱发脾气。有一次,我正在办公室里画生产流程图时,听到他在大声吼叫,以为车间出了什么事,于是急忙出来看。
  原来,他正指示工人在规划生产区域,其中有条走道要用黄色胶布粘在两边地面上。他一边在前面走,一边叫人在后面跟着贴黄胶布,但是怎么贴也贴不直。他的臭脾气就来了,骂骂咧咧。
  我一看就乐了,他平时是八字步,挺着大肚腩,很有官威的气势。他得意地说过,孟子有云:君子不重则不威。问题是他的八字步走得大摇大摆,歪歪斜斜,人家跟在后面贴当然不是直线了。只是工人怕他,不敢反驳罢了。我连忙请他坐下休息,然后叫工人以车间的柱子为准,平行地贴黄胶布。这样不一会儿就好了。
相识于微时(9)
我向他摊摊手表示工作完成。他没好气地点点头。大概是累坏了,他要去办公室喝茶了。他还边走边摇头说真是没办法,内地人没法沟通,言传身教也不行。素质啊素质,目前最大的问题是基层素质……
  我看着他摇头晃脑,舞着他的八字蛇步,顿时忍俊不禁。工人们也欢快地笑了,我忙“嘘”了一声,大家都不敢笑出声来。等他完全进了办公室,大家才开怀大笑!
  经过一个月的奋战,生产线基本可以投产了。叶经理高兴地说,为了庆祝,今晚请大家去KTV唱歌。这在当时,可是新鲜事物。大家都欢呼雀跃。
  叶经理特别交代我,一定要带上“小胖妞”啊!这是他给泓起的外号。泓长得水灵,但是有点婴儿胖,加上年龄还小,样子可爱。所以叶经理就这样叫她了。泓曾认真地说,叶经理,我胖是胖点,毕竟是我妈生的,我也没办法。但是前面可不可以不加一个“小”字啊。人家已不是小孩子了!说完气呼呼地盯着他,逗得他又哈哈大笑。只是,他照叫不误!
  经叶经理一说,我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我和泓已有一段时间没怎么亲密接近了。她都好像故意和我作对,不是敬而远之就是冷冷相向。难道女孩子的心就是这样变化无常吗?她希望我做个独立认真工作的男人还是做服服帖帖地倒在她面前的裙下之臣呢。
  在吃晚饭的时候,我跟泓说了晚上去唱歌的事,她不置可否。但是当我发动摩托车引擎的时候,她还是如约地坐到后座。我从后镜看到她,明净可爱,亮丽照人。这个小妮子居然还描了眼影!天知道她跟哪个姐妹学的?
  看我定定不动看着她,她不由得害羞了。于是她煞有介事地呵斥我,看什么,开车哟,唉!一旦我这样注意她,她就会这样焦急。于是我故意逗逗她,猛地一加速,她就坐不稳,就得向前靠住我,如果反复几下,她也差点笑出来。不过很快,她又恢复矜持的姿势。
  我开得时疾时慢,她就不时地得挨紧我。她很快明白我是故意的,娇嗔道:“你坏,上班欺负我,下班也欺负我。”然后她顺势地紧紧卡住我的脖子,脸快贴到我脸上了。
  我闻到她头发的清香,她呼吸的气息,耳边痒痒的、酥酥的。此时的泓好像要将无限的委屈,倾泻在我的背上。最是那一低头的哀忧埋在我颈肩,我顿时备觉自己对她的忽略,充满了内疚之情。
  “你是我心里的一块宝,只是平时爱在心里口难言罢了。”我轻声地对她说。“我知道,你很忙,压力也大,但你总不能老绷着脸对我,样子很吓人啊。”她幽幽地说。
  “有吗?我平时工作时就是那样的啊。”我哑然,想不到恋爱可以让一个人变得这么敏感。我的一言一行,对她来说,简直可以说是“晴雨表”。
  泓像在喃喃自语,继续诉说自己的心曲:我整天都在小心翼翼做事,生怕做错了,让你受累。我很怕看你,因为你总是那么不苟言笑的,与平时的时候完全不同,我心想可能是因为我的能力影响。所以我一有空就拼命看有关仓管的书,希望多学知识弥补不足。我还打算学习电脑,在学校学得不多,所以要进修。我不知我们的感情能进行多久,心里总有自卑的感觉……
  我竟然不知道自己无形中加了诸多的压力给她,让她爱得这么累!但是即使这样,她仍默默地提升自己,暗暗在努力着。其实她很聪明,很多东西一点就明,而且能融会贯通,举一反三。叶经理来了之后常常赞扬她,而我却摆着臭脸,我这个主管和男朋友都是不合格的!我常常为了避嫌而故意对她严格,对于稚嫩的她来说不是太苛刻了吗?!
  当我们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叶经理和同事们已经等在门口了,他说怕我们找不到房间而特意等我们。我和泓都很过意不去。而我们在众目睽睽下,更加不好意思了。
  幸好同事们都被这座娱乐城吸引了。这是一座金碧辉煌的销金窝,大家平时都议论过的,想不到今晚却可以堂而皇之地进入。门口站着两列穿着高衩旗袍的礼仪小姐。当大家鱼贯而入时,她们向每人躬身说——欢迎老板光临!这让每个打工的人陡生自豪的感觉,但却让泓很难为情。她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寸步不离地跟着我。里面大得像迷宫,跟着引领的服务员不知经过了多少走廊多少房间,中间不时有些穿着妖艳的漂亮小姐迎面而过。
  泓更加害羞,几乎是埋着头跟我走的!而我也想不到,在这里让我们本是甜蜜青涩的生活也从此进入了迷宫!
  
红豆生南国(1)
我们进了一间名叫“巴黎”的大房间。里面装潢漂亮,几乎可以媲美五星级酒店的房间。叶经理吩咐了服务员,点了红酒和一些小吃,并说不能打扰,然后就是大家从容地点歌自娱了。
  叶经理首先唱了一首《 爱拼才会赢 》,这好像是台湾人必唱的曲目了。想不到他平时大大咧咧的,唱起歌来倒是声情并茂。大家不由地喝起彩来。每回打出的分数都过八十分,是歌星级的。他扬扬得意,接二连三地又唱了几首,当然都是闽南语的歌,如《 舞女 》《 酒国英雄 》《 梦驼铃 》等。说实话,都说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广东人说官话。叶经理常说我的普通话说得最难听,我却觉得闽南话也差不多吧。那也不是人话,是鸟语。叶经理唱完要和大家干杯,兑了七喜的红酒很好入喉,适合没有喝过红酒的大家喝,于是很快大家都喝了几杯。
  接着,叶经理提议泓唱一首,起初她涨红了脸,后来不知是喝了红酒壮胆,还是我鼓励,她鼓起勇气选了一首邓丽君的《 我只在乎你 》。随着熟悉的旋律,泓柔和而又深情地唱着,那歌声有如天籁,尤其是她唱到那一句——我只在乎你——总是款款地看着我。让我幸福得几乎流眼泪!一曲终了,大家齐声说好。连叶经理都两眼发光,不由地说,想不到我们的小胖妞唱得那么好哇!赞!再来一首,大家都一起起哄,那晚泓几乎成了明星。这是她有史以来最有成就感的事了。
  后来有人提议,两人轮流唱,看谁唱得分数低,谁就算输,要罚酒。大家都轮着唱,到我时,竟然是和叶经理做对手!他咧着嘴笑着对我说,我想喝酒哇,可惜不能让你!我自认倒霉了,因为我自觉五音不全。当他唱完,照例又是八十多分。
  我反正是喝了酒,输就输吧,该吼就吼!于是我豁出去了,拼命地吼,吼的就是《 一无所有 》,简直是声震如天,当然大家听得是跟杀猪差不多。但是最后打出来的分数竟然是傲人的九十八分!全场最高!
  叶经理傻了眼,不服气,又来一首还是我分高。叶经理于是大骂机子有问题,要叫人换机!我嘻嘻窃笑。其实平心而论,他是唱得好的。但是机器打分不是很确切的,只要跟得上节奏和声量足够大,就可以获得高分,而根本不理是否悦耳动听,抑扬顿挫这些要素。这是我在一旁悄悄总结到的K歌经验,只是不动声色罢了。这样果然赢了不可一世的叶经理。大家就起哄叶经理要愿赌服输,因为他们都喜欢看他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叶经理输酒也不耍赖,反正他能喝。
  当轮了两三圈后,酒的后劲慢慢地来了,于是有的人渐渐有点撑不住了。大家都没有经验,刚开头呢以为很好喝,不知不觉喝多了,但就容易醉了。还好泓没有什么事,因为她喝得很少,比歌也没有输。
  大家渐渐迷迷糊糊,叶经理见有人支撑不住了,就叫我先带人回去,回头再过来接他。我想起泓去洗手间很久了,还没有回来,难道她迷路了?于是着急地跑出去找她,左转右拐的,没有碰到她,心情有点慌乱。
  蓦地,走到门口,发现了她,旁边有一个显然醉得有点不清醒的男人正斜视着她。泓见了我,一头拥入我的怀抱,像只吓坏了的小兔。我边扶她边责怪她乱走。原来她是迷了路,不知怎的竟转到了门口。正茫茫然的时候,一个醉昏昏的男人色迷迷地凑过来,那人竟然以为她是小姐。泓又恼又怕,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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