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71
张雾善刚上去;辛琛就冲过来;拦住她;低声说:“她说先从朋友做起;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事。”张雾善狠狠拍在他的肩膀上;说;“镇定点,别一副娘样;人家看着呢。”
辛琛一震;挺直胸膛,跟着张雾善一起走回餐桌。
“诸葛小姐;不介意吧?”张雾善说着就要坐下,辛琛眼明手快地帮她拉开椅子。
要不要这么周到?张雾善翻了个白眼,嘀咕道:“又不是老外,真不习惯。”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诸葛宛墨附和道。
两个人同时往辛琛那边看了一眼,看着辛琛一阵紧张,问了句怎么了,两个人又相视一笑。
“没想到你和辛先生也认识。”诸葛宛墨笑道,“不久前我外公翻看书展的东西,看到那个签名本,还提到你来着,说你的字浪费了就可惜了。”
张雾善唔了一声,说:“不用可惜,我最近进步了很多。”在马来整整练习了两个月,想不进步都挺难的。
“改天去我们家转转吧,老人家一个人在家,挺喜欢别人打扰的。”诸葛宛墨提议道。
张雾善不喜欢跟陌生人这么亲近,本想拒绝,可看到辛琛眼中的渴望,忽然改变了主意,说:“方便带朋友吗?”
辛琛猛地看着张雾善,马上又紧张地看向诸葛宛墨。
诸葛宛墨深深地看着张雾善,说:“当然……没问题。”
辛琛的欢喜立刻溢于言表,他感激地往诸葛宛墨那边看去,诸葛宛墨却扭过头跟张雾善商量时间,饶是如此,他还是很激动。
“你一个人来的吗?”诸葛宛墨问起张雾善。
张雾善听到背后一阵蹬蹬蹬地脚步声越来越近,说:“跟朋友一起来的。”话音刚落,脚步声停住了,诸葛宛墨和辛琛都愣愣地看着她背后,下一秒椅子就被人拉出,她的手被握着,提起来。
她顺势站起来,转过身,看着江宿。
“走。”江宿捉着她的手转身就要走,张雾善却不肯配合,死死地钉在地上,他有点恼火了:“不是说要去医院检查?现在就去!”
“这位先生!”辛琛一脸不快地站起来,“请你放开我的朋友。”
张雾善没来得及说话,诸葛宛墨已经站起来,拉住辛琛的手,对他摇摇头,然后对张雾善说:“他是香港人,他不懂这个。”
“没关系的,他是我前男友。”张雾善对辛琛说道,然后用力掰开江宿的手,揉了揉被抓疼的部分,又对辛琛他们说,“那我就先走一步了,辛琛,改天我再跟你联系,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然后不看江宿,越过他,直接下了楼。
江宿轻轻一瞟辛琛,转身跟上张雾善。
那个眼神很锐利,辛琛吓了一跳,然后觉得诸葛宛墨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他问道:“那个人是谁?”
“他是江宿。”诸葛宛墨松开手,虚弱地坐下来,“云城里响当当的人物,你以后注意点。”
“那张小姐呢?”辛琛不由得关切地问。
诸葛宛墨想到刚才张雾善的表情,说:“她,应该没事。”况且,看样子他们的事也不希望别人插手。
江宿一路上飞车,直奔到医院,让张雾善去做了检查。
张雾善当然没有怀孕,只是因为刚从热带回到云城,气候变化太大了一时适应不了,经期延迟了。
江宿又让她做了全身检查,没什么大问题,医生只是嘱咐多吃多穿多运动就好了。
“你还真当我有了?”张雾善斜睨他,“你当我爬墙还是雌雄同体?”
江宿抹抹脸,说:“不检查我怎么知道你有什么毛病?”看她今天的架势,他还真怕她被舅舅误导了,以为纪筱筱肚里那个是他的,然后真的也许搞一个出来给他。
“纪筱筱真有了?”张雾善看了看四周,问道。
“嗯。”江宿闭着眼睛靠在墙上,有点疲倦地回答。
“谁的?”
“现在是我的。”
张雾善安静了一下,看着江宿,伸手去戳他的脸,说:“那以后是谁的?”
江宿过了很久才睁开眼睛,看着张雾善,说:“周宁。”
张雾善想了想,问:“周宁是谁?”
“谢长林的秘书。”江宿说了一个意外的名字。
张雾善一怔,瞪着江宿,惊讶道:“你们……”太冒险了吧?
谢长林是云城现任的一把手。
张雾善记得去年的时候曾经委婉地跟江宿提过今年年尾云城政界会发生的大事,那时候她就觉得他会抓住这件事做手脚,没想到竟然是从谢长林的秘书这里下手。
可是去年那时候他不是已经带着纪筱筱出现在公开的场合了吗?在那之前,他打算让纪筱筱干嘛?现在纪筱筱怀孕的是周宁的孩子,对谢长林又有什么影响呢?
还有那些一直让她很在意的事情,他总是不说,她不喜欢猜,也不喜欢被这样隔离开,所以重生前才会闹成那个样子。
一想到这些,张雾善很沮丧,江宿立刻感觉到了,伸手摸着她的脸,问:“怎么了?”
“现在在你舅舅眼里,我是什么身份?”张雾善问道。
“应该是因为我劈腿而甩了我的前女友。”江宿回想,“八月份的时候你跑到我家去那次,他知道。”罗尚清曾经问过他被打的脸是怎么回事,还开玩笑地说是不是偷吃被女友看到了。
“那在你眼里,我是什么身份?”张雾善又问。
江宿看着她,说:“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张雾善呵呵一笑,仰头看着天花板,说:“江宿,我以前不懂,所以总是误会你。最初回来的时候,说实话,我还误会呢,我本来想着要成全你和纪筱筱的。”
后来她发现的端倪越来越多,他带她回家,他对她千方百计的保护,还有天虹见面纪筱筱把风的那一次,直到后来他跟她说罗尚清的事,她终于领悟了他的用意,只是,计较了那么多年的事,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你真以为我和她……”江宿沉下脸。
“因为你从来不说,因为你在我面前表扬她了,因为别人都不知道我而你却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了,因为,”张雾善顿了顿,说,“因为和她吃饭的时候,你不接电话。”
那一年的潸然泪下,那一年的嚎啕大哭,那一年的心灰意冷,终于说了出来。
张雾善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按着胸口,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江宿却一下子将她拉起来,拧着眉,说:“我不说,你不也从来不问?你做不到的,人家做到了,我在你面前表扬她,激励你向她学习有什么错?你们女人较劲的功夫不是很厉害的吗?最后一个,我实在不懂你想说什么,约人吃饭时,手机调成静音是最基本的礼仪吧?这是对别人最起码的尊重,我对谁不是这样?”
“你跟我吃饭的时候就不是这样!”张雾善脱口而出,怎么不见他尊重她?三个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地响,吵得她心烦,让他关机,他不肯,说怕公司有急事什么什么的。
江宿一愣,捂着嘴,有点难为情道:“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张雾善伸手去拉他的手,想拉下来,可怎么也拉不下来,江宿死死地捂着下半部分的脸,她不甘心,又追问了一遍。
“你不是常说不化妆就不能出去见人吗?可你不也常常在我面前不化妆?”江宿别过脸去,又说,“在别人面前我都是穿了衣服的,在你面前就不一定……道理都是一样的。”
张雾善呆了呆,他的意思是,他只对她这样?
不是这么捉弄人的吧?
“你若是不喜欢,”江宿低下头,摸了摸耳朵,说,“以后我注意就是了。就这点事……直接跟我说就好了。撞我就是在你跟踪我和她吃饭之后吧,你就因为这个原因?你都介意多久了?一年半了,你真厉害。”
不止一年半了,张雾善心想,忽然觉得有点心酸,重生前的三年加上重生后的一年半,这件事一直在她心底刺了四年半,让她始终没有办法与江宿坦诚相见,结果,真相竟然这么荒谬可笑。
张雾善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哭。
为了江宿眼中的“这点事”,她输掉了一次人生,而江宿甚至不知道她的想法,仅仅是因为她的以为不同于他的以为。
“那你为什么会跟我离婚呢?”张雾善忽然问道。
江宿古怪地看着她,说:“你就那么想跟我离婚?”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提到这件事了,他心里很不舒服。
“我只是想知道,什么情况下你会主动跟我离婚。”张雾善执着地追问。
江宿伸手盖住她的眼睛,说:“就现在的我而言,什么情况都不可能。”
张雾善举起双手,握住那只盖住自己眼睛的大手,一动不动。
“好了,你气消了吧?”江宿放开手,搂着她,说:“今天的事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吧?”
“你可别误会。”张雾善想起此行的目的,瞪了他一眼,说,“上辈子是上辈子的,这辈子是这辈子的,可不能混为一谈。”
“我不管什么上辈子下辈子的,总之,我舅舅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江宿专断地说道。
“你舅舅跟我有什么关系?”张雾善奇怪地看着他,说,“别人都知道,你劈腿了,还搞大了别人的肚子,人都堵到我面前来了,我张雾善是这么好欺负的?”
江宿沉默了一下,说:“我没劈腿。”她不是已经知道了那只是表面做戏?
“我是真的不好欺负。”张雾善也说。
“这不是儿戏。”江宿拧眉道。
张雾善哼了一声,扭过头,说:“反正我现在没欠你什么,我想干嘛就干嘛。”
江宿吸了一口气,将她搂到怀中,努力说服道:“张雾,我已经布好局了,等这件事解决了,到时候你想干嘛就干嘛。”
张雾善从他怀中仰起头,看着他削瘦的下巴,问道:“在你的计划中,你要我等多久呢?”
“本来是要四五年的,不过你上次的提醒后,我重新布局,现在只要两年就好了,两年而已。”
“到时候我就二十四岁了。”张雾善喃喃道。
“对,你还很年轻,还可以做很多事。”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张雾善的眼里闪过迷茫和痛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