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签收了一份快递,到厕所里半天才出来,然后找到正在天台透气的她:“你怎么在这啊,我找了你半天。”
“怎么了?”
乐乐猜她是跑过来的,以为出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我买的一条裙子今天到货,试了一下有点小,你比我瘦一点,想叫你试试看,如果你穿得合适,我就懒得退了,给你得了。”
“开什么玩笑,我一点都不比你瘦。”乐乐摇摇头。
“诶呀你不要做那种明明就是考第一名的人出来哭着说自己肯定考砸了的很可恶的人好不好,我腰上面都是肉,那裙子卡在这里拉都拉不上去。”说着已经拉着她了:“别啰嗦了,走啦做啦。”
裙子是白色的,背后镂空的蕾丝,长到膝盖上方,简洁的款式,做工却很精致,腰部和裙边是手工刺绣的花纹。
“你没事去买这种裙子做什么?”看得出来裙子价格不菲,乐乐皱了皱眉,就算她穿得上,也不能这样白拿别人的裙子,可是如果叫她出钱买,又没这个必要。
“大小姐你就试一下嘛,试一下又不会死,你就当时让我看看这裙子穿在真人身上是不是跟在照片里模特身上那样好看。”
乐乐被推进隔间,禁不住催,只好把衣服换下来,裙子倒是很轻松地穿上去了,拉链一拉,正好合适,就像连身定做的一样。
“好了没有啊!”小文敲门了,她才磨磨蹭蹭地出去,看到镜子里的人,连她自己都惊艳了。
“这个,太贵了,我可不敢收。”说着就要回去把衣服换下来,被小文拦住,像变戏法一样掏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镶着蓝色细碎宝石的项链。
“你这是要干什么?”乐乐不解,小文已经把项链戴到她脖子上:“这个也试一下,就试一下嘛!”
戴上去以后,小文拍手叫好:“太棒了,太完美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
“啊,时间就要来不及了!”
“什么时间!什么来不及!”
“你先跟我走!”
小文说着把她拉进电梯,下了楼,塞到车上,才跟她说原因:“好乐乐,你就帮姐妹一个忙吧,家里给我安排了相亲,对象是个很优秀的男人,但是我不想去见他,你就坐在那一会,一会会就好,不说话也行,帮我糊弄过去就行了,好不好。”
“不行……”
“求求你了……”小文急得都要哭出来了,乐乐心一软,最后还是答应了。
这是一间闹中取静的餐厅,乐乐按照小文指的座位过去坐好,对方还没有来,她只好干坐着等。
穿得像个英国管家一样的服务员过来,送上一大捧玫瑰:“小姐,这是庆祝您成为我们的幸运客人,送给您的。”
“我?”乐乐接过一大束的花,摸不着头脑,“你们居然给幸运客人……送玫瑰花?”
服务员没说话,却笑得很灿烂。
突然间,灯一盏一盏地熄灭,最后只剩下昏黄的淡淡的亮光,餐厅变得很安静,钢琴师开始流畅地弹奏曲子。
乐乐听着听着,开始觉得不对劲,他弹的,是那一首——《如果没有你》。
也许是哪位客人为自己女朋友特意安排的吧,乐乐只是默默地坐到位子上,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她坐在椅子上对蒋晋唱这首歌的画面。
我真的好想你,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哪里,你是否也像我一样在想你。
“小姐,这是菜单。”
英国管家换成了甜美的小姑娘,她递过来一本厚重的菜谱,乐乐接过来的时候,沉甸甸的。
“我还在等人……”
“没关系,您可以先看着。”
乐乐只好端着这一大本,翻开的时候,她惊讶地捂住了嘴。
静静躺在正中间的,是一枚戒指,昏黄灯光下,成一颗心型,每一个角度都能绽放最绚丽的光彩。
乐乐好像一下子全明白了,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了。
她手还捂在嘴上,菜单摊开放在桌上,其他客人的目光已经被她刚才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吸引过来,看着她缓缓地站起身,一身洁白的礼服圣洁而典雅。
音乐还在继续,乐乐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过头,那一幕是她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刻骨铭心的画面。
紫霞仙子对至尊宝说:“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他踏着七色祥云来娶我。”
而她的蒋晋,不是盖世英雄,也没有七彩祥云,但他一身完整的黑色西装,手捧一小束玫瑰,在梦幻一般的灯光下,踩着悠扬的旋律,朝着她所在的位置,脸上笑容变得越来越清晰。
作者有话要说:考试季,妹纸们复习辛苦了,祝你们都考高分!新文也在用心地写,大家去戳戳看好么亲爱的路人一笔巨额遗产,一个阴差阳错一枚小小金属,一次擦肩而过茹薏难忘的是那个陪着她徘徊在生死线上的男人傅岑川,此生我将不离,也请你不弃
愿意为你
在同一间餐厅,角落的包厢里,陆钊面对着其他合伙人已经签好字的解除合伙的协议,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
“当初说好了大家出资,好好做下去;现在市场不好;我们的钱投进去连本金都还没收回来,你们要在这个时候解散;我们的钱怎么办!”
“陆钊;实话告诉你吧,当初我们愿意出钱跟你合伙;是因为蒋晋帮你说话;不然我们跟谁合作都不会选择跟你。”
“陆钊,你出的钱又不多;技术上你没有一点贡献,对公司的管理更是很少参与;就关心每个季度有没有分红,之前要不是蒋晋,帮我们牵线谈下几个大单子,我们根本撑不到现在。”
“陆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惹到蒋晋了?你们从前不是好兄弟吗?他以前那么肯帮忙,可是这段时间每次我们找他,他都找借口推脱了,如果是你的不对,去跟他道个歉,男人之间有什么仇化解不开的。你去求求他,说不定我们再谈下一笔单子,就不用解散了。”
“你们到底收了蒋晋多少钱,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问他到底什么回事!”
“陆钊,你醒醒吧,你不适合做这个,当初你父母给你安排的那么清闲的日子都做不下去,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出了大差错被开除的,蒋晋帮了你这么多,你别告诉我们你根本不知道原因。”
“什么原因?”包厢外面,大厅突然变得安静,然后响起清脆的钢琴声,陆钊手指对着按键却迟迟按不下去,强烈的不安像火山喷发一样充斥着身体:“你们倒是跟老子讲清楚,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原因!”
年轻的那位白了他一眼,正想要站起来跟他对抗,被旁边的人拦住:“算了,跟他讲不清楚。”
“生哥,就是因为讲不清楚才更要让他明白,不然有的人还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他瞪了一眼陆钊,不紧不慢地说:“蒋晋是为了你还是为了你女朋友,我想你比我们要清楚,我最看不过去就是劈腿的男人,活该!”
陆钊气得一拳打过去,两人就这样扭打起来。
当他被保全从包厢里押出来,一脸狼狈地经过大厅时,正是大厅里所有客人站起身为一对情侣鼓掌送去祝福的时候。
他被保全按在角落,但他看得到,那个单膝下跪的男人和那个脸上写着惊喜的女人是谁。
“我愿意。”
陆钊听见了,余乐乐对着蒋晋说了这三个字。客人们默契地鼓掌,那枚戒指已经套在她右手的无名指上。
他竟然从来没有见过,乐乐露出过这么幸福的表情。
钢琴师合时宜地换了曲子,天啊,一切都像是设计好的一样。
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
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
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
陆钊最后挣脱保全的手,却也没有勇气走过去,只是通过侧门,选择了不被人注意的方式离开这个不属于他的地方,离开不再属于他的人。
他一个人走在街上,想点一支烟,打火机怎么用力都点不燃,烟扔到地上踩扁,骂了一声。
就这么短短十几天时间,那个曾经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乐乐,怎么完全变了样子。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典型的胖女孩的自卑,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更不用说望着他,那天他们赢了比赛,他心情很好,毫不吝啬地对这个女孩子笑。
后来她主动加了他的QQ,假装是巧合,凭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在说谎。那时候的他青春张狂,把他们的聊天记录给全宿舍的人看,给球队的兄弟看,让他们都知道有这样一个暗恋他的优等生。有个人愿意不图回报地帮你,偶尔回她一句暧昧的话就足够,这对于陆钊来说,是太合算的买卖。
隔了大半年,再见到她时,虽然说不上让人惊艳,但已经算是漂亮的女孩了,他不知道变得漂亮的她还会不会像从前那样仰慕他,随口一试,没想到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
她竟然比高中的时候为他考虑得更周到,她超出家人程度的关心和体贴让他觉得厌烦,她的矜持她的认真让他觉得无聊,唯一的好处,就是她总能在他需要的时候提供及时的帮助,就连对他的朋友对他的家人也都尽心尽责地维护着。
如果不是家里的变故和她就要到手的拆迁补偿,他绝不会把她选为结婚的对象,不过就在他如意算盘打得好好的,就等着照计划进行,却突然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纵着一切,向着不受他控制的方向发展。乐乐突然变得独立了,骄傲了,狠心了,她居然回到原来工作的地方,才第一天就被别的男人送到楼下。
陆钊承认,在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心慌了,从来没有过的危机感居然强烈地催生出他的占有欲,但这一切已经不受控制地走偏了。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爸妈的婚姻已经走在崩溃的边缘,一个摇摇欲坠的家等待这几年等的就是最后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乐乐从他的世界彻底离开,彻底得就像从没有来过一样。听说姚嘉已经被检察院立案侦查,他这些年到底有没有爱过她,其实他也不知道。事业?从来就没有建立过,倒塌也不觉得可惜。他的那帮兄弟,一夜之间也不再跟他联络。
原本以为在自己的世界里满满的东西,突然一下子,全都没有了。
以为已经走了很远,其实只要一回头,还是能望得到餐厅里,拥抱着的男女。
如果老天能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不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