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沫说不清当时心里是什么感觉,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对着电话哦了一声,然后叮嘱他出差要带的东西就挂了电话。
刚刚的喜悦在这一通电话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
梁云湛出差这天是周末,简沫本想去机场送他,但是梁云湛说他是跟同事一起,所以不用她来送。
不送就不送吧,还乐得她轻松。
下午午睡醒过来,简沫将自己随便的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作为服装设计师,她有一种习惯,隔一段时间她会去商场看各个品牌的服装。
她来到M市最大的商城,下了出租车就直奔商城的服装区。
能叫上名字的各种品牌衣服简沫都不想错过,她一边看一边在心里想着衣服的设计原理。
不经意间她的眼睛扫到一个透明的玻璃墙,她看见一个影影绰绰的挺拔背影,有些熟悉。她看着一时忘记挪开眼,等那个背影转过身来,她呆住了。
梁云湛!让简沫崩溃的是一个年轻妖娆的女人靠在他怀里,那个女人嘟起的嘴唇说明她正在撒娇。
而她的云湛脸上没有任何不耐烦,他低头亲了亲女人光洁的额头。
哀默大于心死大概就是她这样了。
她感觉自己心里的一根弦断了,心像被活生生挖了出来,鲜血不止。
她想,大概那时候她的心就死了吧。
她觉得可笑,为她自己无知信任觉得可笑。苏然都已经告诉她了,可是她不信。她闻到香水味,她还是不信。
只有血淋淋的事实捧在她面前让她不得不去相信,云湛背弃了他们的爱情。
不管他是什么样的理由,耐不住寂寞也好,真的爱上那个女人也罢,她都不想再知道了。
简沫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家的,她只记得眼泪不受控制的淌满脸颊,她看着他们相携离去,姿态亲密。
那个宠着别的女人的男人还是他的云湛吗?
她一个人坐在房里一整晚,脑海里一会儿闪过她和云湛相爱场景,一会儿又闪过云湛和那个女人抱在一起的场景。
她的心很痛,很痛。她不是没有心了么,为什么还会这样痛。
眼泪擦干了又有新的流出来,她想了一整晚,想了很多很多,她不知道自己该怎样走出去,还有哪条路能够让她走。
毕竟那是她爱了六年的男人,从大学一直到如今工作,那么艰难的日子都走过来了,现在这样算什么?
当外面的丝丝日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照进房里,简沫眯了眯眼,她有了决定。
她起身写了一份辞职信,在网上随便订了一张机票,然后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拿着辞职信就出去了。
候车厅里,简沫坐在椅子上,她打开手机给好友苏然发了一条短信,让她去她那儿把东西搬走,她没有说理由,只说她累了,想到处走走。
最后她发了一条短信给梁云湛,短短的几个字她打了又删,删了又重新打一遍。
“云湛,我们分手吧,祝你幸福。”
简沫将手机关机,拿出里面的手机卡,然后扔进了垃圾桶。
既然没有路可以走了,原谅她的懦弱,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
*****
简沫随便买的那张机票目的地是一个旅游名城,她在那里玩了几天,今天终于要踏上回程路。
但是她该去哪儿呢?M市肯定是不会回去了,她老家A市肯定也不能回,如果她现在辞了工作回家,她妈肯定要拿着菜刀追在她身后说要砍死她。
一想到她的妈妈简沫就觉得无奈,作为一个高中语文老师怎么会有那么暴力的手段呢,对付女儿不是砍就是杀,简直对不起语文老师这个称呼。
既然没有地方可去,简沫又随便在网上买了一张飞机票,地点S市。
一上飞机简沫就从包里掏出眼罩开始睡觉,甚至连她身边坐着的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等她睡饱醒过来,看了一下时间,三个小时的飞程才将将过去一半。
简沫无聊的拿着飞机上的杂志开始看。
无意间她读到一个故事,故事的后半段,简沫是哭着看完的。她不知道她是哭故事里女主角可怜的命运还是哭自己残缺的感情?
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
当简沫哭的不能自已的时候,一双骨骼分明的手递过来一张餐巾纸,简沫伸手接过来,并说了一句谢谢。
沈宁澜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虚假的故事能让一个女人哭成那样,看着坐在他身边的小女人哭地涕泗横流,他居然起了恻隐之心,好心的递了一张纸给她。
他肯定是被这个女人的哭声扰乱了判断。
当飞机稳稳的落在S市,简沫已经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在下飞机时,走到飞机舷梯中间,突然她感觉脑袋一阵晕眩,脚下不小心踩空了。她下意识的去抓身边人,然后悲剧发生了。
沈宁澜想,今天出门应该看黄历的,难道这个女人是扫把星吗?下个梯子也能从上面摔下来,她自己摔下来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拽着他一起。
他看着如他一样躺在地上的女人,他觉得老天是在惩罚他吧,早知道今天谈判的那个合作案他就不会打压地那般厉害了。
简沫比沈宁澜更惨,她直接摔的晕死过去。
第二章
夏天燥热的天气刚刚过去,早晨的阳光比以往要温和许多。小区为数不多的樟树上站着几只正扯着嗓子欢快唱歌的小麻雀。
一间装修简单但是看的出来主人费了一番心思的房间里,一个年轻女人被窗子外面的鸟叫声扰的想暴走。
简沫昨晚又失眠了,她差不多在天快要亮时才有了一点睡意,这不才眯着眼睛睡了一小会儿,清脆的鸟叫声就将她的瞌睡虫赶走了。
她这样的失眠状况已经很久了,到底有多久了呢?大概有三年了吧。
但是像昨天晚上那样失眠到天亮的情况不是经常发生,否则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简沫这个人了。
连续多天的睡眠不佳难免心情有些焦躁,简沫从床上爬起来,揉着头发在房里转了一圈,最后找到几颗她还没来得及扔掉的酸梅核。
抓起几颗酸梅核,简沫气呼呼地拉开窗帘,然后打开窗户,拿着果核狠狠的往麻雀所在的方向扔过去。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知不知道打扰人家睡觉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既然已经没有了睡意,简沫顶着惨白的脸色开始刷牙洗脸。她换上一身运动服,往兜里揣了钥匙以及几张五元的纸币,然后出门。
这些年来简沫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早晨必到小区旁边的植物园跑步。
当时初来S市,简沫之所以选定租住在这个小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看上了旁边天然的植物园。
植物园占地面积不大,但是里面景色很是迷人,园子里长满各种她叫不上名字的大树,在环境污染严重的S市,植物园里的环境相当好。
每天早晨都有许多周边小区的居民进来锻炼身体,因为植物园的原因,这旁边小区房价比同一地段房价要高上一截。甚至有些高级住宅区选择建在植物园周边。
简沫沿着植物园里的一条水泥路跑了三圈,三圈差不多是她的极限。简沫撑着腰喘了几口气,然后她在一个木头凳子上坐了下来。
她旁边坐着一桌出来晨练的老人,简沫本无意听他们聊什么话题,但是酸梅核三个字不经意地飘进了她的耳朵里。
她听见一个老人说:“早上不知道哪个缺德鬼干的事,居然将几个拇指大的酸梅核从屋里扔了出来,恰好咂到了我对门老王的头上。”
一群人附和:“果然很缺德。”
一个声音说:“这样幼稚的行为应该是哪个小孩子干的,真不知道他们家大人干什么去了。知不知道高空抛物很危险的。好在这次扔的是没有什么重量的果核,要是下次扔石头那还不把人头咂破。”
众人又附和:“那小孩是该好好教育。”
简沫坐在一边差点无地自容,那个缺德鬼说的好像是她吧,现在想想她的那个行为是真的挺危险的。
简沫红着脸跑走了,她一边走一边想,以后她一定要好好教育她家小孩,告诉他不能高楼抛物。
但是以后她会生小孩吗?这个问题简沫觉得太深奥所以现在不予讨论。
在小区旁边的一家早点铺喝了一碗白粥,吃了一个茶叶蛋,在付账之前让老板装了几个肉包子带走。
简沫拎着包子回到家,她一打开门,鞋还没来得及脱,一只白色的泰迪狗朝着她奔过来,两只黑溜溜的眼睛热切地望着她,不对,望着她手里的包子。
这是每天简沫回来后必定会发生的场景。
简沫换上脱鞋,从客厅的一个角落里找到小泰迪的饭盒,将包子从袋子里拿出来放到饭盒里,然后拿手摸了摸泰迪软绵绵的脑袋。
泰迪用脑袋蹭了蹭简沫的手心,然后享受的吃起美味的肉包子。
简沫看着小泰迪欢快的模样,心情不自觉也变得很好。小泰迪有专属于它的名字,小单。
小单是简沫三年前从宠物店里买的,刚见到它时,它才三个月大,个子小小的。当简沫将手指伸到笼子里去逗弄它的时候,他欢快地用粉嫩的舌头舔着简沫的手指。
简沫决定买下小单。至今小单已经陪了她三年,在这不长不短的寂寞时光里,小单给了简沫很多慰藉。
三年前因为一次偶然意外她从飞机云梯上摔了下来,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好在她伤的不重,头部轻度脑震荡,腿上有些许擦伤。
在她朦胧的记忆里,她在摔下去的那一刻好像拽住了一个人的衣服,不知道那个人的情况怎么样,为了心安,简沫还向医生打听了有没有人跟她一起被送进医院。医生告诉她除了她没有别人,那时候简沫才放心。或许拽到一个人只是她的错觉。
简沫留院观察了几天,没有什么并发症,医生准许她出院。
既然她无意间选择了S市作为旅途的归程,那么她决定留下来,反正不管哪里之于她都一样,因为那里都不会再有梁云湛。
毕业工作几年的存款足够她在S市生活,最终简沫放弃了到公司上班的决定,她租了一个店面开了一间咖啡厅。
等她在S市安定下来后,到移动公司重新办了一张手机卡,她打了一个电话回家。
当按下号码后,简沫心里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该怎样跟她父母解释她这样冲动的行为。
电话接通后,简沫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