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雾月政变。
假装很懂的样子,“那少爷,祭祀也不是您负责,干吗会那么辛苦?”少爷苦笑了一下,“这次社稷坛乃是大祀,皇上亲自负责,各部官员尤其是户部责任重大,处于亲近位置。这种大祀,各个官员都要朝服端正,行进途中不得吐痰,不得咳嗽,步履沉重也不可,否则就会被纠察御史记录下来。不是跪着就是弓着,心情燥热无比,若是天气炎热,汗流浃背,苦不堪言。每每社稷坛祭祀上,都有一些官员腿跪到肿胀而不能走路,有一些年纪较大的官员昏厥过去更是常事。”少爷叹了一口气,“民以食为天啊,希望老天爷怜悯我大明,赐一个丰收年。”
看着少爷虔诚的表情,我心里嘟囔了一句:“如果祭祀有用的话,那还要你们这些官员干什么。”
这几天礼部积极筹备祭祀的大事,少爷积极恢复强健身体的大事,虽然身子算不错了,但是脸色发白,还是有点虚。祭祀的前一天,他吃了一天素,晚上洗了一个香熏澡,书房全都点上了香,烟雾缭绕的。
为啥我知道他洗香熏澡?简单,因为我家元宝是伺候洗澡的,连他都被传染的浑身香喷喷的,从我面前走过,一阵香风吹过,极度厌恶的皱了皱鼻子,一个大男人香成这样,还让不让女人活了。
这几天白天天气比较热,坐着不动都出汗,没有一点风。崔管家着急,怕少爷会在大典上热昏过去,专门备了一些绿豆汤。
祭祀那天少爷很早就起来了,全府轰动了一大半,少爷要吃过饭再走,依旧吃素,然后喝了半碗绿豆汤,不敢多喝,怕如厕麻烦。吃饭完毕,开始换衣服,只见一层又一层,从里到外,一丝不苟,穿出来一看,内心赞叹了一句,好一个精神十足眉清目秀就是脸有点黑。
少爷出门去了。我们在家闲着。崔管家很着急,忐忑不安,夫人到自己的房间去跪着上香念经去了。
我闲着很无聊,就逗元宝说话,元宝一脸不耐烦:“今天起的太早了,我要补一个回笼觉去,姐你别跟我说话,跟我说我也听不见。”又去逗崔管家说话,崔管家心不在焉,眼睛望着大门,嘴里嗯啊嗯啊答应着,一点诚意都没有。我讨了一个没趣,索性出门去……想了一下,去了千金堂。孙先生看到我来了,很是高兴,不过他忙的很,没功夫招呼我,于是俺就站在抓药的地方,看那秤药的小秤,可爱的很,心里一动,想偷一个回去玩……等一下,为什么是偷一个呢?好歹也是苏管家,正大光明的要一个,不算犯法吧;来到装中药的地方,看着那么一格格的小抽屉,觉得也很好玩,抓着拉环往外一拽,抓起其中的药草闻闻,嗯,不知道是什么药;于是不停的拉出来推进去,玩的也很爽,可惜玩了一会手就酸了,有点泄气。心莲也好,乌骨也好,也都很忙,给我泡了一壶菊花之后就再也不出现了。
无聊的很,还是回去等少爷吧,顺便问问今天倒下了几个。往门外走,看到一个大光头眼珠子乌黑的小学徒,长的特别惹人喜爱,忍不住上去摸着脑袋问:“你叫什么名字啊?”那个小朋友很乖的说:“首乌!”,我晕,没头发还首乌呢,“首乌啊,麻烦你跟你孙先生说一声,就说小苏有事情,先走了。”首乌点点头,扭头冲着屋里大喊了一声:“师傅!有一个胖姐姐让我告诉你,小苏有事情先走了!”听的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回到府中,差不多午饭了,少爷还没回来。元宝雷打不动的出现在饭桌上。一听吃饭,啥也不干,这是元宝的工作原则。
吃完了午饭,我和崔管家,元宝三个人坐在阴凉地等少爷回来。今天,真热。前几天怕冷穿的厚了一点,今天中午汗珠子啪啦啪啦往下掉。坐了一会,口渴,逼迫元宝给我倒水去。等的我昏昏欲睡的时候,元宝惊喜的喊了一句:“快看,少爷回来了!”睁眼一看,可不是么。只是,脚步不稳,满脸苍白,进门歪了几下,崔管家赶紧过去扶着,少爷扶着墙突然呕吐起来,不过肚子里面也没什么可以吐的,呕了几下,无力的倒在地上。
崔管家吩咐阿岩去请医生,让我通知夫人少爷回来了,自己则同元宝一起抬着少爷进屋子。我连蹦带跳的跑了几步,觉得太阳好大,身上好热,气喘吁吁的,于是看到迎面过来的许嫂的时候,把通知夫人的事情交给了她。严肃的对她说:“少爷回来了,病的不轻,快去通知老夫人。”许嫂一听,二话不说,转身奔向夫人那里,难为她这么大年纪,竟然跑的比我还快。
转身去了丰园,少爷已经躺在床上了。问崔管家怎么回事,崔管家沉吟了一下,“有点像中暑……”中暑?八月的天了,中暑……好像,好像也并非不可以。我让元宝出去弄一点温水,里面放上一点盐;着崔管家给少爷扇扇子,咬了一下牙,扑过去开始扒少爷身上的衣服。后来元宝跟我形容说,那个时候我就像土里刨食一样,刨啊刨啊,就刨出来一个白花花的人。
啧啧,这家伙好像贞洁烈妇一样,身上穿了好几层,不过都被汗湿透了,我心里估摸着可能有点脱水。把上身衣服扒完了,拿着湿巾给他擦一下。一边擦一边打量,没有胸肌……这个时候夫人闯了进来,看见少爷上身光着,恼怒的一把把我推到一边,扑到少爷身上就开始悲切的喊:“龙儿,龙儿,你醒醒,娘来了!”切,我心里那叫一个鄙视,头发长,见识短,瞎嚷嚷啥,没病都嚷出病来了。
我果敢的过去抓住夫人,冷静的说:“夫人,请您出去一下!少爷需要安静。”
路漫漫其修远
夫人吓了一跳,崔管家却在关键时刻站在我这一边。“夫人,您先出去一下,少爷需要透气,而且少爷有点中暑,小苏脱掉少爷的衣服是正确的,夫人您别着急,我跟您说一下。”崔管家把夫人连哄带拉的弄出去了,朝我使了一个眼色。
我把元宝留下来,其余的人都赶走。先给少爷喝点盐水补充一下,然后等待大夫到来,崔管家把外面的夫人哄住了,进门查看一下。焦急的问为什么大夫还没来,崔管家抹着头上的汗,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得,小苏我就卖弄一下好了……让崔管家派人去药铺拿一点霍香正气丸或者霍香正气水,实在没有这些玩意就弄点霍香木来自己熬;开窗开门,元宝负责扇扇子,俺呢,就现场来一段民间艺术。
说来话长,某年小苏曾经在七月份到重庆去玩,这里的天啊,是烤炉天,俺只觉得浑身的肥油吱吱作响,好像要被烤熟一样。且说小苏走着走着在重庆路边突然天昏地暗,几欲昏倒,幸有好心人扶到路边,采用民间的揪痧,才幸免一死。有幸被揪,痛的龇牙咧嘴,虽然没用过,不过今天依样化葫芦,应该没什么问题。后来想了一下其中的科学道理,大约是刺激淋巴多的部位加快循环……
问崔管家有没有铜板,我想刮痧。崔管家摸了半天,摸出来一块银子。给他一个白眼,决定放弃刮痧。先用凉水把手浸一下,拿过来少爷的胳膊,在肘部以两指揪着一块肉,往上提起,频率很快,一会就看到紫色的痧点,俺的汗也滴下来了,再换一个胳膊,继续揪,等痧都出来以后,让崔管家拿来一根针,点上蜡烛,烧烤一下,消消毒,然后一针下去,好痛……太紧张,扎到自己了……这还是第一次扎人呢……这次瞄准了,扎了一下,一滴血珠涌了出来,使劲挤了几下;然后来到少爷的脑袋前面,开始揪他的脖子,耳朵下边锁骨上边,痧点同样出来很多,不过不敢放血了。脖子上据说有一个什么大动脉的,我要一个不小心,在上面戳一个洞,少爷的血岂不会滋滋的喷出来?
揪完这些,端详一下,少爷还是晕呼呼的,决定在少爷的脸上也来几下。太阳穴,印堂穴,都来上那么几下,再放放血。全套工作完毕,我已经汗流满面,少爷则面目全非,有点疼的喊了几声。印堂上那个红点,总让我想起来印度女人。
崔管家嗫嚅了几下,指着少爷的脖子说:“小苏,这个刮痧倒是有的,你这是弄的什么啊?”我喘一口气,“反正都是出痧点,怎么快怎么来。”外面说霍香拿来了,赶紧让他们去熬,问了一下为什么大夫还没有来,刚回来的阿发说大夫们都出诊去了,他就直接买了一块霍香。
夫人进门看看情况,看到少爷那幅样子,人都快要疯了。“谁?谁把龙儿弄成这样的?”小苏俺挺身而出,“是崔管家————说少爷中暑了,我就给少爷刮痧来着。”床上的少爷虚弱的摆摆手,“母亲,我舒服多了。不要怪小苏。”赶紧脱身,让崔管家给少爷喂点霍香水,让厨房弄点小米熬粥。
孙先生终于来了。一看少爷的情况,很轻松的说:“夫人不必担心,少爷之前身体没有安全复原,今天又去参加祭祀大典,出汗过多,有些中暑。幸亏府上做了一些措施,没有性命大碍,休息几天应该就没事了。只是这个刮痧,怎么胳膊和脖子上会有痧点呢?”夫人没好气的说:“问小苏。”我缩缩脖子,反倒问了一句孙先生:“先生如何知道今天祭祀?又如何判断少爷是中暑呢?”孙先生笑了一下,“老夫之所以来晚,就是刚刚去了张府。张首辅也是中暑啊,脸色苍白,呕吐不止,老夫现用针灸才给他压下去的,颇费了一番力气。还好现在也没有什么大碍了。各位,不妨出去一下说话,屋内嘈杂,对王大人不好。”
孙先生又开了几味药,看到霍香水,不由得称赞了俺一下,然后请教我是怎么刮痧的,跟他说:“刚开始想用铜板来着,后来没有,只好用手……”孙先生颇吓了一跳:“刮痧本应用牛角或者玉板,方能寻经走穴,大显功效。”这个老迂腐,又开始了,“孙先生,不是人人家里都备有牛角的,总不能让我现在找头牛割下一块来吧,那样都晚了三秋了。再说这牛就这么听话?”孙先生讪讪的笑了一下。
到晚饭时分,夫人看到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