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时间荒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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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时间荒野上-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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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它再接再厉地继续领着十几只乌鸦跑来报仇。现在我家就驻守着一支乌鸦军团,所有露台都成了它们的战场。它们不但攻击每一个走进露台的人,还不停地在露台上随地大小便——我真心无法理解它们哪来那么多大小便,露台都快成粪坑了!”
  陶君朴张口就给了她答案:“因为鸟没有膀胱,直肠也很短,所以它们能在短时间内不停地拉屎撒屎,这是它们的强项。”
  程楚翘叫苦不迭:“这强项的确超级强,也超级烦——现在我一回家就被鸟粪味包围着,都快烦死了。你说它们这样的报复至少长达一年,omgd,看来我们非搬家不可了。”
  “就算你搬了家,这些乌鸦再在其他地方见到你时也照样会攻击你的。因为他们已经记住了你的面孔,你依然是他们眼中的危险分子。”
  程楚翘失声叫了起来:“啊——不会吧。那怎么办?难道真要跟这群乌鸦耗上一年吗?天啊!杀了我算了!”

  ☆、第7章

  程楚翘一目了然的苦恼郁闷落入陶君朴眼中时,他欲言又止,眸中闪过一抹举棋不定般的神色,似乎在犹豫着、顾虑着什么……短暂的沉默后,他终于还是开了口:“我喂了好多年的鸟,对鸟类也有一点研究了解。或许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不过我要先去你家看看什么情况。”
  程楚翘大喜过望:“真的吗?那可太好了,我现在就带你去我家,拜托你千万要帮我想出办法哇!不然我非被那帮鸟东西烦死不可。”
  程楚翘说话时,露台上有只鸽子忽然振翅一拍飞了起来,拍起了一点灰尘落在她眼中,她条件反射地抬手去揉。不揉还好,一揉顿时眼睛里火辣辣一片,让她忍不住叫了起来:“啊……”
  “怎么了?眼睛是不是进东西了?”
  “是的,进了点灰尘,但是我用手一揉却火辣辣地痛起来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哇!好痛啊!”
  陶君朴果断拉开她的手:“别揉了,你手上可能有刺激性的东西,走,我带你去卫生间用清水冲洗一下。”
  陶君朴牵着眼睛火辣辣得压根就睁不开的程楚翘去了卫生间,然后让她在洗脸台前俯下身子,小心地用流动的清水为她冲洗眼部。她这一刻完全没有视力可言,触觉格外灵敏,清晰感觉到他修长清凉的手指在眼部地摩娑,动作细致又轻柔,让她原本疼痛难耐的眼睛渐渐舒服多了。
  反复的冲洗结束后,陶君朴分开程楚翘的眼皮检查了一下,又把她牵回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替她点了两滴眼药水:“你可能是把辣椒碱揉进眼睛里了。清水虽然不能完全洗掉辣椒碱,还是会感觉痛,不过问题不太,休息一下缓一缓就好了。”
  程楚翘不解:“什么辣椒碱啊?”
  “辣椒中产生辣味的物质是一种被称为辣椒碱的东西。你可能切辣椒时沾了辣椒碱在手上,所以刚才一揉就揉到眼睛里去了,才会感觉火辣辣的痛。”
  程楚翘莫名其妙到了极点:“我这辈子还没切过菜呢,更别提辣椒呢,怎么可能会沾上辣椒碱?”
  “可你的眼睛是一种特别灼热的痛感,这是辣椒碱的明显特征。如果你不是切菜的时候沾到的,那一定是在其他地方沾到的。或者你有没有碰过辣椒油之类的东西。”
  “没有哇。我今天的早餐是清粥小菜,刺激性的东西完全没沾过。”
  “不会是早餐时沾到的,过上几个小时辣椒碱都已经挥发和分解了。你应该是不久前才沾到的,而且量不是太大,否则你的手会有火辣辣的感觉。”
  程楚翘下意识地回想:“来你家之前我在参加葬礼。景老师的太太去世了,我去吊唁。对了,我当时碰到了他的手,他手上又热又湿黏乎乎的,难道是他手上有辣椒碱吗?可是他手上怎么会有这东西呢,他今天不可能有空切辣椒的……”
  说着说着她忽然顿住了,她是个聪明人,景逸兴手上为什么会有辣椒碱?她想一想就不难猜出答案。回想着刚才在殡仪馆里,他用手背一搽眼睛后泪如泉涌的样子,她恍然大悟:景逸兴——他还是在装!因为妻子的死他根本就不伤心更不难过,所以哭不出来,只好借助辣椒碱。兢兢业业地要装好这最后一场悲伤落幕。
  程楚翘说话说到一半却怔呆着不说了,陶君朴也不追问,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她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颓然地不得不承认:“陶君朴,看来你是对的。”
  这么没头没脑的话,陶君朴却一听就懂了:“你是指那天我对景逸兴的表情纹的不科学分析吗?”
  “嗯,你那天说他的表情纹显示他的表情肌并没有长期处于愁苦状态,你说得全对。因为我意外发现了他太太在网上找一个情感专家诉苦,说丈夫从来没有爱过她,和她结婚是迫不得已。她出意外变成了植物人,他并不像人们以为的那么伤心难过,只是在假装伤心难过而已,所以当然就不会有愁苦纹了。”
  陶君朴举一反三:“所以今天的葬礼他也是哭不出来的,只能借助涂在手上的辣椒碱来刺激眼睛流泪,从而完成一项他必须完成的悲痛任务。”
  程楚翘失望极了:“是啊,怪不得刚才在葬礼上,他的眼泪就像吃了炫迈一样根本停不下来,敢情是动用催泪武器了。他怎么这么能装啊!我一直以为他是专一深情的好男人,对妻子各种呵护各种关爱,结果一切都只是在演戏——太太都死了他也一点不难过,只是在葬礼上表演伤心,他怎么这么虚伪呀!实在太让人幻灭了!”
  听出了她声音里浓浓的失望,陶君朴淡然一笑:“看来你已经不喜欢他了!”
  “当然,我甚至都不好意思说我喜欢过他,简直是人生一大污点!再细细一想,我喜欢的其实也不是他了,而是他一直以来刻意扮演的那个“好丈夫”“好男人”的角色——他靠这个好形象可是赚足了褒奖。”
  程楚翘越想越气,不仅气景逸兴的虚伪成性,更气自己:“我明明都已经知道了他是个伪装专家,之前居然还一个劲地替他想理由找借口,还在葬礼上说服自己相信他的眼泪出自真诚。难怪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往往为零——我的智商以前没这么低的,这次却实在是low到爆了。”
  “因为女人总是感性多过理性,只要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智商往往自动进入一键清零模式。对他的迷恋也往往是地道的脑残粉模式。眼睛只能看得到他的优点看不到缺点,看他永远是各种优秀各种完美,给个放大镜都找不出半点不好来。这就很难客观地认识一个人。”
  程楚翘也不得不承认:“是啊,所以你一眼就能看出他哪里不妥,而我认识了他五年都没识破他的伪装。以前我还总是取笑我表姐爱上一个男人就像脑子进水了一样蠢,现在才知道其实我也和她差不多,只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的距离。以后我再也不笑话她了。”
  顿了顿,她又好奇地问:“陶君朴,为什么你通过几道表情纹就能识穿一个人?”
  陶君朴答得简单:“各种面相纹理看得多了,看得熟了,自然就懂得识人了。”
  程楚翘想不通:“可是你年纪轻轻的,又能看过多少人的面相啊?”
  陶君朴沉默片刻,扭头看了看墙上的壁钟说:“我还要赶时间出门。现在,我们还是快点去你家看看那群乌鸦是什么情况吧。”
  一句话提醒了程楚翘:“对了,我家还有一群暗黑系乌鸦等着你帮忙解决呢。”
  程楚翘把陶君朴领进家门时,家里没有其他人。她父母不在家,因为那帮复仇的乌鸦实在太闹心了,都眼不见为净地躲出去了。保姆这天也放假休息了,空荡荡的一套复式公寓里,楼上楼下四处响着的乌鸦嘎嘎叫声,格外清晰入耳。
  陶君朴先在楼下看了看,又上楼在两个卧室轮流看了看,最后站在程楚翘卧室通向露台的落地玻璃门前问:“最初你妈就在这里用杂志砸了那只乌鸦是吗?”
  “是,结果砸出一只愤怒的小鸟,领衔上演了这一部复仇大片。我以后绝对不敢再招惹鸟类了,它们个个都是天生的优秀空军,鸟粪空袭这一招简直无下无敌。”
  隔着那扇粪迹斑斑的玻璃门,陶君朴仔细观察了一下露台上停着的几只乌鸦后,对程楚翘说:“你家还有玉米粒吧?”
  “有,在楼下厨房。”
  “不如你下去拿一点上来,请乌鸦吃饭如何?”
  “没问题!我很乐意请它们吃饭赔罪加求和,而且我昨天也试了这一招,可是它们不肯给我这个面子啊。”
  “你在它们眼中是危险分子,它们当然对你有警惕心。现在有我这个中间人,也许情况就不一样了。”
  程楚翘于是死马当成活马医,跑下楼去厨房装了一碗玉米再回到卧室。一进门她就怔了,因为陶君朴已经拉开玻璃门走进了露台,而那几只野生野长彪悍之极的乌鸦们表现很不寻常。既没有对他群起而攻之,也没有警惕地飞走与他保持距离,而是整整齐齐地落成一排站在露台栏杆上,一起朝着他嘎嘎嘎嘎地叫。那叫声——听起来似乎是一种友好的问候。
  程楚翘简直难以置信:“天啊陶君朴,你怎么做到的?它们看起来简直把你当朋友了。”
  陶君朴含糊其辞:“也许因为我经常喂鸟喂出了一种友善的气场吧,很多鸟儿都不怕我。来,玉米给我。”
  从程楚翘手里接过玉米碗后,陶君朴抓起玉米分别洒在每只鸟面前,它们完全不躲不避地追着他的手啄食,仿佛是广场上习惯与人类亲近的鸽子。她倚着门框看得都呆了:“陶君朴,这样看起来,它们何止是把你当朋友哇,简直当你是它们自己人了。”
  陶君朴笑了笑没说话,洒完碗内所有的玉米后,他回过头对程楚翘说:“好了,乌鸦吃了你的饭,应该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这场战争结束了,回头找人把几个露台好好大扫除一下吧。”
  “太神奇了!陶君朴,困挠了我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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