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动作微微一滞,继而笑道:“秦总的消息渠道很广。”
“看来你是为了我手中的15%的KL股份而来。”秦颂摇摇杯子,品一口红酒,“不过我对你们的纷争没有任何兴趣,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最好的位置就是抱着自己的钱作壁上观。”
“事实上,我离开盛世有另外的理由。”
“哦?”秦颂的目光含着难以捉摸的笑意从韩单身上掠过。
“如您所见,我们很相爱。”
听见这几个字的时候韩单猛的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
而她看见的,是熟悉的表情。
当她从冲浪板上掉下来的时候。
当她呛水后拼命咳嗽的时候。
当她接球摔倒在沙地上的时候。
他对她伸出手,温和微笑,那笑容带着一点宠溺和纵容,温暖的像是冬日的阳光。
而此刻,为什么面对着同样的笑容,却会觉得浑身冰冷?
钻石吊灯璀璨刺眼,韩单垂下眼帘。
听见那个平和的男声继续说道:“我不想让她去学做那种绵里藏针的手段,也不想让她委曲求全的与那些姑嫂妯娌和平共处。所以,离开盛世是最好的选择。”
沉默片刻,秦颂再度开口:“来找我,是你的意思,还是她的意思?”
“我的。”沈律答。“她从没对我提起过,关于你们之间的事。”
男人露出一抹苍凉的笑来,“看来你误会了,沈律。我与她之间并不是你想象中的,离了婚的父亲与女儿之间的关系。就算此刻发生海啸而我手上拿着唯一的救生圈,她也不会开口求我,因为我是她这辈子最恨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乱入的小访谈:
Q君:晚上好,禽兽墨sama。
禽兽墨:我困了,有P速度放。
Q君哀怨:人家是Q,不是P……
禽兽墨:……
Q:问题一,为嘛这文里有那么多大神,难道他们都不用上班的么?
禽兽墨:下一题。
Q:你稍微配合一点啊喂!
禽兽墨:这是本网游小说来的,他们都不打游戏天天上班老子要写点啥?我已经努力的保持逻辑连贯了。
Q:可是可是,又大神又帅又有钱,会不会太特殊化了?
禽兽墨:网游里的大神跑到现实变成个卡西莫多(不认识的欢迎度娘),你是想让女主去百合、男配群搞基、观众被惊吓么?唔,虽然这样也不错。
Q:……我怎么忽然觉得坑底有阴风吹过。麻烦你迅速打消这种危险的想法……呃,咳咳,下一题。哦这道题很敏感嘛。
禽兽墨:关于那个部位的?
Q:你正经点能死啊?是关于为什么男猪脚不明显!还有网络和现实角色难以区分。
禽兽墨:我故意的。
Q(小声):……喂,这是现场直播,你就不怕出门被拖鞋拍死么?
禽兽墨:你不早说……呃,其实吧,这个是有历史原因的,话说三百年前……嗷~打人不打脸!
Q:你个死禽兽不算人!
禽兽墨:哎~我只是想写点不一样的网游文来着。虽然结尾不免落入俗套,但是过程想让它特别一点。
不觉得有趣么,网络这种东西?
人与人邂逅、交谈、产生情感牵连,甚至比一般友人亲厚,可以肆无忌惮的分享秘密,喜悦和悲伤。但事实上却从未见过面。我不知道你是否远在千里之外,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就在一墙之隔。
在游戏里陪伴和保护韩单的两个男人,都有着各自不同的无法现身的理由。而这一份陪伴,有时就足以安慰和鼓励,让她变得更坚强。谁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Q:原来如此,你的另辟蹊径好像小众化了一点,有些孩纸不太有耐心猜男主什么的呢……
禽兽墨:《花妖新娘》是我写的第二本网游小说,有可能也是最后一本这种题材的小说。所以,我想表达的一切都在里面。写它花了很长的时间,写到一半的时候还全部删掉重头再来。结局早已想好,而且会按照自己的想法一路写下去,如果不喜欢这种文章构架,我只能说抱歉。谢谢你们曾看过的许多章节,没有看到结尾其实也很好。
想对仍然坚守这只坑的孩纸们说:谢谢你们一路陪同,虽然我不曾见过你们,但看见留言,仍然会觉得温暖,这就是文字的力量、网络的力量。
Q:不知不觉你煽情了……
禽兽墨:我正走在从2B青年向文艺青年转型的路上。
Q:呕——下一题,关于女猪。有人说,她这么大年纪,又没什么特色,为嘛有那么多帅哥喜欢?
禽兽墨:俗话说,情人眼里出眼屎。世界上有那么多普普通通的姑娘都有人爱着呢,为什么她就不能招人喜欢呢?
Q:好吧,下一题,关于新坑《琉璃》,你终于跑去写古风了么?
禽兽墨:嗯。写完《花妖新娘》之后,我想换换口味。我能小声吐槽我以前都是写那种类型的文么……
Q:还顺手不?狐狸啊妖怪啊神仙啊什么的?
禽兽墨:我要说不顺手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填坑了?
Q:= =滚吧你。那么访谈结束,预祝花妖明年3月成书顺利,并大卖吧。
第四十三章
原来也有落在你算计之外的事呢。
看着对面男人脸上稍纵即逝的那一丝意外,韩单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那弧度在脸上蔓延、扩大;最终在唇边化为一声嗤笑。
在空旷的餐厅里;显得愈加突兀。
“秦先生说笑了。”她转向秦颂;缓缓开口,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我们公平交易各取所需,况且您签约利落出手大方;对我来说真是可遇不可求的大贵人,怎么会有恨。”略一停顿;弯起眉眼;“如果不是因为得留着一只肾用来活,我倒真想和您再做一次买卖。”
此刻,从巳的角度看去,出现在那个年轻女子脸上的微笑彷如是参与一场有趣的对话时的相谈正欢,没有一分一毫的勉强和做作。
而她的眼睛却是冷的,就像是染了薄霜的窗。
有什么东西被关在了里面,再看不清。
她就这样笑着,用轻描淡写的口吻提起那些需要耗尽勇气来遗忘的过往。像是忽然间松开了那只紧握到被弓弦割伤鲜血淋漓的手,飞箭离弦,伤痕累累。
秦颂蹙眉看向别处的目光。
沈律脸上从未出现过的,错愕凝固的表情。
在这个安静的空旷的场地里,一切都停了下来,只有那台仿古英式的座钟还在一秒一秒的走动,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仿佛一下又一下,敲击着谁的心。
经历过的,试图忘记的,不断掩藏的那些伤口,如今再度重现在眼前,却发现原来那些疼一分都不曾减轻过,只是时间将自己麻醉了,忘记了它们还存在着。
还能想起醒来时,眼前那一世界的白。
反复在身体里辗转的疼痛。
一点一点注入身体的透明液体。
因为孤单和害怕在黑夜里压抑着的小声哭泣。
沈律,你以我为饵接近秦颂,却不知道在那层薄如蝉翼的血缘关系之外,还有铭心刻骨的丑陋伤疤。
你亲手将我推向那个我一生都不想再见到的人。
既然如此,就给你看吧。
我撕破疤痕掀开血肉,让你看那些曾在我生命里烙下印记的疼。
秦颂轻咳一声:“子淳听说你在这儿,想见见你。”
“我以为像您这样有责任心的父亲绝不会让我的名字出现在你儿子的世界里。”
“的确,我从没对他提起过。但他查到了你的资料。”
“这倒是很稀奇。秦总身边自然都是些靠得住的人,谁会这么不小心说漏嘴。”她挑眉讥讽,“莫非有人活腻了,拿着我的照片天天在秦少爷眼前晃悠不成?”
沉默片刻。
“我成为KL的股东,是在三年前的秋天。”秦颂声音低沉。
韩单唇角一勾:“秦总是想告诉我,为了把一个不求上进迟到早退的小职员留在KL,您花了大量的心力,还是想说因为怜悯,不得不在暗处对带着你基因的废物施以援手?”
“因为我心有亏欠,对你。”已过半百的男人看着坐在近处却仿佛远在天涯的姑娘,苦笑,“你说的没错,我是个自私卑鄙不择手段的人。我用韩其忠的债胁迫你在捐肾协议上签字的时候,我就永远的失掉了作为你父亲的资格。我不曾为任何事后悔过,包括放你母亲离开。但只有你,我心有歉疚。”他略一停顿,“子淳和我很不同,善良单纯。我一直没有告诉他真相,因为我希望至少在他眼里,我能成为一个好父亲。”
听见最后一句的时候,韩单维持了许久的笑容终于有了裂痕。
那种感觉好熟悉。
就像是站在走廊上远远的望着别的父母弯下腰张开怀抱,笑着将自己的孩子抱走。
就像是没有带伞的自己背着书包独自在大雨里行走,然后在有着包装精美的蛋糕和糖果的橱窗前驻足。
就像是半夜害怕不敢上厕所窝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却无人陪伴。
就像是抬头看着那个和蔼的叔叔却无论如何也喊不出“爸爸”两个字的僵持。
因为生命里缺失了那个叫做父亲的男人,所以一切都变得这样残缺了起来。
有过那么多关于你的幻想,甚至为你的离开虚构了那么多的苦衷。
而当你出现在我面前的一刻,所有的欣喜还未言表,你却轻易地将它击碎。
你拥有了完整的家庭,你有了承袭你姓氏的孩子,你为了他再度出现在我面前,你需要一个健康合用的肾来延长他的生命。
因为你爱他。
时过境迁,你最终成为了一个好父亲。
然而不幸的是,我却成了你学会如何做一个好父亲之前的牺牲品。
“歉疚是么?”嘴唇仿佛僵硬了,吐出的字带着干涩的鼻音,而笑容却绽放如一朵开到荼蘼的花,“那就还给我吧,用你手上的股份。”
“韩单!”
同时响起的两个声音。
不可置信般猛然起身的沈律。
深深蹙眉的秦颂。
“够了。”年轻男子大步向她走来,一把抓过她的手腕,“我们走。”
然而她干脆利落的从他手中甩脱,用了很大的力气,甩在椅背上,发出重重的声音。
“不愿意么?”她的视线从他脸上掠过,看向秦颂。
“你应该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才……”秦颂的话被打断。
“我爱他。”韩单的表情平静的仿佛朝雾散去的湖面。
这一句,可以是表白。
可以是陈述。
可以是祷告。
也可以是谎言。
所有人都没有受骗,但却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