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海顿时面容失色,拿着手机愣在原地,嘴巴张着,一个字蹦不出。
莎莎感受到了潘大海的异样举动,从潘大海怀里抬起头来看着他,小心地问:“怎么了?”
潘大海没有理会莎莎的问题,从慌乱中回了过神来,平静地对电话那头的潘一墨说:“墨墨,你等爸爸回来,爸爸跟你解释。”
潘大海起身穿衣服,莎莎追上来问:“怎么了呀?发生什么事了?”
潘大海看了莎莎一眼:“露馅了,墨墨没有提前给我打电话,自己悄悄来深圳了,她现在就在我们那边的房子里,刚刚打电话问我在哪里,我说在那边房子里。”
莎莎吓得心里发抖:“啊?那怎么办啊?她会不会找上门来报复我啊?”
潘大海走过来抚摸着莎莎的肩膀安慰她:“没事,别害怕,她应该不知道你,更不知道你住在这里。我过去跟她好好解释一番,争取她的谅解,让她不要告诉她妈妈,她也是成人了,也谈过几次恋爱,对男女的事应该懂一些了。”
说完,潘大海就急匆匆地离开了莎莎家,开车前往幸福里,留下莎莎一个人在家里担惊受怕。
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潘一墨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过去打开门,看到了手里拿着钥匙的父亲。
潘一墨瞪着父亲、紧闭着嘴唇,丝毫没有开口叫“爸爸”的意思,一脸的冷冰。
潘大海看着女儿失望而生气的脸,心里一阵愧疚,尴尬地看着女儿。
潘一墨转身走回沙发上坐下,潘大海在后面关上门,然后慢慢地走到沙发的另一边坐下。
父女俩闷着头,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屋子里的空气死死地凝结住了。
“墨墨,”潘大海终于开了口,“爸爸不奢望你能原谅爸爸,只是希望你能理解爸爸,爸爸是爱你妈妈的,更爱你和哥哥,你们是我最亲的家人。但是爸爸也是人,也追求快乐,要说怪只能怪上帝,把人造就成这个样子,就是喜欢嫩的,看见嫩的就想摸一把、吃一口。我不是不爱你妈妈,我们年轻的时候也有激情,也曾轰轰烈烈地相爱过,只是现在我们在一起已经没有激情了,只剩下亲情了。可是激情带给人的欢愉是亲情无法相比的,激情让人感觉年轻,感觉有活力。你也谈过几次恋爱了,爸爸相信你能理解爸爸的意思。”
潘一墨咬了咬嘴唇:“你说你追求激情,追求快乐,这个作为个人来讲是没错,但是妈妈怎么办?你们是夫妻啊,法律规定是一夫一妻啊。你这样做,不是对妈妈的背叛吗?不是违法吗?”
潘大海为难:“感情上,我是背叛了你妈妈。可是我的背叛是出于责任感,我不想你和哥哥伤心,想给你们一个完整的家庭。你想想,我对你们是尽职尽责的呀,把你们抚养长大,从小没让你们吃过穷的苦。我努力工作努力挣钱,让你们享受在香港也算是中等以上的家庭条件,我尽了我的社会责任啊。我是为了你们,为了不让你们心目中完美的家庭解体,才一直没有跟你妈妈坦白啊。”
“说得好听。”潘一墨打断了潘大海。
“不是好听,是实话。”潘大海无奈,“我是真想跟你妈妈离婚,但是我怕你们都接受不了。再说,香港法律是允许包二奶的呀,一夫一妻制以为是可以有情人可以同居可以生子的呀。”
潘一墨火了:“香港法律是狗屎,内地法律可是不允许的,而你是在内地包养二奶,是重婚罪。”
潘大海看到潘一墨发火的样子,吓了一跳,这还是女儿第一次冲自己发火:“你说得对,墨墨。法律上或许我有罪,但是我自己不认为有罪,最多有过错,而且这个过错并不是因为我是恶魔,而恰恰是因为我是人,普通人。你知道,我们香港有几十万老男人在深圳包养年轻的女孩,俗话说法不责众,一个人这么做或许是错,大家都这么做,就不是错或罪的问题了,而是人性的本质了。人性的本质就是喜欢嫩的,你想想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小孩子,因为他们嫩,很嫩,大家一看就喜欢,想亲,想抱;而老人呢,谁想去亲?谁想去抱?”
潘一墨更加气愤了,却找不到反驳爸爸的理由了,只能哭着:“那妈妈怎么办?难道女人老了就要被老公抛弃,一个人孤零零地生活吗?如果是这样,生活岂不是对她很不公平?年轻的时候,伺候老公孩子和两边的老人;年纪大了,好不容易熬到孩子大了,想着该享福了,老公却投来一颗定时炸弹…对不起,你老了,我不爱你了,我要跟你离婚,去找其他年轻的女孩。你说,如果你是女人,你会怎么样?你会不会愤怒?会不会报复?香港是有很多老男人在深圳包养二奶,可是也有好多大老婆不甘心,报复二奶报复老公的。你不怕吗?”
潘大海发了一阵冷汗:“我怕,墨墨,我怕。每个人都会权衡生活是否对自己公平。我觉得我年轻时辛苦工作,挣钱养家,养大了儿女,我尽了人生该尽的义务。现在我老了,不用为钱愁了,我想是时候该好好享受下人生了,人生剩下还能有多少年好活呢?现在,我的身体都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再不享受就真的来不及了,于是我找了年轻的女孩子,我认为这样才能弥补生活对我的欠缺。而你妈妈呢,年轻时也是辛苦,先是工作,后又照顾你和哥哥,还有你们的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她付出了二十多年,养大了你们,照顾了老人,可是换来的是她自己的衰老,她的衰老让她的老公失去了激情,背叛了她,生活对她同样不公平,她愤怒,她报复都是正常的。”
潘一墨哽咽:“那怎么办?你打算怎么办?”
潘大海站起来去冰箱里拿了两瓶加多宝,回到沙发上,将一瓶放到潘一墨面前的茶几上,然后打开自己手里的一瓶喝了几口。
潘大海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我觉得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不让你妈妈知道,不打破她现有的生活,不打破所有家人现有的生活。我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对你妈妈和你们尽职尽责,尽我做丈夫的义务,做爸爸的义务,和做儿子和女婿的义务。只是,我的身体不再属于你妈妈一个人,我的身体需要享受其他女孩带来的欢愉。但是,要保持我们这个外表‘完美’的家庭,你需要和我一起保守这个秘密。”
潘一墨哽咽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水顺着青春的脸庞“哗哗”地往下躺。
作者有话要说:
☆、羡慕、嫉妒、恨
三个星期后,宝马4S店的销售员打来电话,叫莎莎去取车。
莎莎火速下床洗漱,随便抓了一件衣服套上,就出门前往4S店。
将车开出宝马4S店,莎莎小心翼翼地驶上了深南大道。
独自享受了一会都市兜风的感觉,莎莎觉得有点寂寞、不尽兴,便给潘大海打电话。
潘大海正在星巴克忙着跟人谈租约的事,没空陪莎莎。
莎莎扫兴,又打电话给米露。
米露一听,叫了起来:“噢,My God!”
“别叫了,快点来!”莎莎催促。
“我没车我怎么去啊?你来接我啊!”米露又难堪又嫉妒。
莎莎意识到了:“哦,也是。那你等着,我来接你,等下我们开车去大梅沙吃海鲜去。”
“好!”米露尖叫。
莎莎耳朵被震坏了,赶紧把手机拿开。
……
车辆行驶在沿海大道上,莎莎将敞篷打开,两个女人的长发被风吹得狂舞。
“莎莎,我心里不爽。”米露情绪低落。
“怎么啦?我都爽死了。”莎莎驾驶着自己的宝贝新车,情绪高昂。
“我羡慕你,我嫉妒你,我恨你,”米露高声喊道,“不,我不恨你,我恨杜威。你说,我们俩都是27岁,都是跟了个男人两年,为啥你就有车有房,而我就有房没车呢?更可怕的是,你还不欠银行一分钱,一身地轻松,而我呢?欠着银行好几十万,每天都要想着干活挣钱还银行。我心里不平衡,超级不平衡,极度不平衡。”
“哈哈~”莎莎大笑,“你要年轻的男人,当然就没钱;你不要年轻的男人,钱立马就来了。请问米露小姐,你是爱美色多,还是爱钱多?”
“我本来是爱美色多过爱钱,不过现在我改了,我决定爱钱多过爱美色。” 米露坚定地说。
“那你今晚回去就把杜威甩了,然后找一有钱老头。你这条件很好找,别嘚瑟,不是夸你多漂亮多有魅力,而是现实是这边有钱老头太多了,多得一抓一大把,各个都捧着钱袋迫不及待地等着年轻女子投怀送抱。”
“是吗?我怎么就一个没看出来?”米露迷惑,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笨。
“看你跟的是什么人,我跟的是什么人嘛。我跟着个有钱老头,当然对有钱老头熟悉了,离八里地我都能闻出那些老骚男的味来。”
“哈哈~”米露狂笑,“那现在八里之内有没有老骚男?”
莎莎笑:“有,不过味不浓,都被风吹散了。说真的,米露,你要是跟杜威分手了,我立马叫潘大海给你介绍一个,他那一堆朋友都是老骚男。”
米露笑:“哟,还真是人以群分啊。”
……
吃完海鲜回到小区,米露就直奔杜威的家。
“我要跟你分手。”杜威一打开门,米露就冲他喊。
杜威搞不懂状况,又难堪,赶紧把米露拉进来,将门关上。
“你这是怎么了?喝多了吧?”杜威疑惑地看着米露,心里不爽。
“我没喝多,我根本就没喝,我跟莎莎去大梅沙吃海鲜去了,开车去的,是新车,还是辆敞篷的宝马,是潘大海买给莎莎的,全款。”米露像个疯婆子一样,诉说着自己的怨愤。
“哦。”杜威不知所措,呆呆地站立在原地看着米露继续发疯。
“我们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你就说要买辆车,买了出去兜风,可是呢,这都两年了,两年啊,两年都过去了,还没见一点车的影子。人家莎莎跟潘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