署名是:流氓
她从来没有叫过谁流氓,除了他,而这纸条除了他还有谁会留?不可能是李赫,因为他有大把机会和他说类似这种的话,只有冯浩翔……
他什么时候又来过呢?
想起安然来之前,他突然无声离去,忽然间,又觉得难过,她和他,竟然只能这样子见面了。
果真是见不得人……
忽然听到了开门声响起,她以为是张妈来了,忙转过身,暗自将纸团握紧在掌心,咬牙忍着接近崩溃的情绪。
面对安然那会儿,也许是那突如其来的孤勇,使得她有股不甘示弱的志气,安然越是咄咄逼人,她就越不能让自己显得软弱,因为只有让安然有些忌惮了,她才不会那么无所顾忌的去伤害她的孩子。
而面对李赫,也许是太多情绪在里面了,安然是他母亲,她不能怨怪什么,也因为她背地里,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他的事情,想起来似乎没资格在他面前装可怜,更不可能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现给他。
可是面对冯浩翔,她却怎么也找不到理由去隐瞒,也无力再去隐瞒什么,因为她的事情,他都知道,除了那过去的五年。
知道他来过,知道他其实也知道她所受的委屈,她心里忽然觉得很安慰,好像这些苦都是因为他而受的,而他看在眼里,更心疼她。
知道这些事,她竟然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好像长久以来积蓄的委屈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就因为他留下的一张小纸条。
只因为他留下的这几个字,她忽然天真的想,如果五年前,他能给她这张纸条,那该多好……可是,没有如果。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眼前忽然伸过来一张白色的东西,是纸巾,她还没反应过来,那纸巾慢慢的贴着她的眼眶皱着,轻轻的擦掉了她流下的泪。
她也没多想,吸吸鼻子抬手抢过那纸巾,胡乱擦了擦,方才转过脸,这一看,却是生生愣住了。
下一刻,她反应过来,眼泪落的更凶猛,却是生生咬住了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因来。
是他,真的是他……
他是不是和她有心电感应了呢,怎么今天她一想到他,他就会出现?
“不许再哭了!”
低低的语气,带着点命令的意味,却让她心头一热,许多年前,他也像这样对她说过,一如既往的不会哄哭泣中的她,只会低低的命令她,带着点无奈吼她。
以前,她一直觉得不服气,凭什么她都哭得这么伤心了,他还那么凶的吼她,但此刻,她竟然发神经的怀念这语气,怀念这类似的话。
一切,都只因为是他。
冯浩翔伸手擦去她的泪水,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左脸,“还疼不疼?”比起她昏迷时那会儿,此刻,已经消肿了许多,连那明显的五指痕迹也淡了不少,只是,她嘴角哪里依然红肿。
她一声不吭,吸吸鼻子,调整着呼吸,睁大眼,呆呆看着他,许久后,才说:“冯浩翔,抱抱。”边说边张开了双臂,做出要拥抱的样子。
冯浩翔没有犹豫,几乎在她说那话的同时就已伸手,将她的身子从床上捞了起来,慢慢的搂进了自己怀中,一手扣着她的腰,一手慢慢抚摸着她的长发,近乎呢喃的说:“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
这话像是在怨怪她的小孩子气,可他的手却不由自主的更加用力抱紧她。
触及他身上的熟悉气息,她不争气的又想哭,听到他那句话,终于是忍不住抽噎了一声,泪水落下来,迅速的渗透在他深灰色的西装外套上,再也寻不到踪迹。
下一刻,她抬起手,胡乱的拨开他的西装外头,把脸埋进他怀中,隔着薄薄的衬衫,感受到他的温暖气息,她才暗暗松了口气,这样,她离他,更近了。
他看她这样举动,不由的将西装敞开了,再将她纤弱的身子包裹在里面,察觉到她将鼻涕和眼泪都蹭到了自己的衣服上,他既无奈又好笑,但却没有推开她,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紧她,喃喃道:“真希望能一直这样。”
简短的一句话,却让闻青蓝如梦惊醒,她……她在做什么!她的未婚夫刚走,可她现在却抱着另外一个男人,还拼了命的往他怀里钻,还是她自己先开口要求他抱着她的。
她是不是太不知廉耻了。
想着,便想推开他,但却终究舍不得,舍不得他的胸膛,舍不得他身上的温暖气息,更舍不得离他远了。
可是,这样子,明明是不对,她怎么能再三的沉沦呢。
抬起头,她望着他的下巴,贪婪的汲取他怀中的温暖,喃喃问道:“为什么要来呢?”来了,她就克制不住的想要更多,想他能一直停留在身边,可是,她不该有这个想法的。
他低下头来,眉头微蹙,嘴唇离她不过一根手指头的距离,“因为你是闻青蓝,因为我很在乎你。”说完话,他趁机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轻轻的触碰,犹如蜻蜓点水。
她愣在那里,在他的唇离开后,像是娇羞的躲避一般,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喃喃自语:“你又在安慰我了。”一边说,一边抬手攀上他的手背,无意视的画着什么。
“冯浩翔,我好像还是改不了依赖你的坏习惯,怎么办呢,明明你是最不能依赖的人,好怕你又会像五年前那样,对我好,疼我,宠我,然后,再叫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他闷声不吭,只默默听着她的轻言轻语,一边又去想着她在他背上写的东西,那点来点去,横来折去的笔画,好像是在写她的名字。
听到她提及五年前的事情,他忽然觉得无奈,如果当时她再多停久一点,而他醒悟的快一点,那么现况就是天差地别了。
只是可惜,已经改变不了了。她太过脆弱,对自己更没有信心,而他没勇气面对过去,更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爱上她的事实。
此刻,他忽然想对她说,其实,五年前,他就已爱上她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她。现在说,来得及么。
他偏头,瞧着她迷茫的脸庞,轻声道:“那些话,我以后都不会对你说。”
她斜眼看着他不语。
“我说真的。”他又重复了一次。
她眨眨眼,从他肩上抬起手,顺势也轻轻的推开了他,像是无可奈何的叹气,又像是在问着自己,“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我们已经毫不相干了……”
他皱皱眉,“你累了,睡觉吧。”原以为她很清明,可看她这样子,倒像个喝醉酒的人,一脸迷茫之色,也不知道她心底在想些什么。
凭他自己的感觉,她其实也想着自己,甚至还是像以前那样依赖着他,可是……呵,就像她说的那句,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晚了。不管当年,他有心还是无意,伤害已经造成,误会也埋下了根,时间更是将他和她都拉远了。
人家都说,生病的人心灵最脆弱,此刻她也许是这样吧,等到她想清楚了的时候,她也许就不会这么毫无戒备的对他了。
想着不着痕迹的松开手,将她搂着放平在了床上,在为她盖好被子。
“睡吧。”
忽然发现说再多也无益处了,他忽然什么都不想再坚持了,这样子,他累,她也累,或许,他不该再执著。她一边要面对他的强求,一边还要面对安然的恐吓要挟,太累了。
看她这样受委屈,他比谁都难过,明明这不是因他而起, 可他却偏偏比谁都要愧疚。如果,放手,真的能让她快活一些,那他可以试着放开,哪怕他自己会痛不欲生。
她转过眼,双眸清湛无比,默默看了他半响,伸手去抓他的手,“冯浩翔,等我睡着了再走,好不好。”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不能贪恋他,更不能舍不得他,因为他始终会走的。可却控制不住的,想要他再待久一点,再久一点,就当时弥补这五年来的空缺好了,再陪她一小会儿。
“好。”他点头应着,却忽然想起来什么事似的,补充道:“我问过医生,明天检查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出院了,回别墅去吧,让潘平过去照顾你,我和他说好了,你不用担心其他问题。”
这大概是他来这么久说的最长的一段话了,她眼睫轻颤,忽然又想哭,他安排的这么周全,看来真是不打算和她再有瓜葛了。
罢急蓝就咋。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能说什么呢,什么都不要说了吧。
就这样算了吧。
闭了眼,不自觉的握紧他的手,喃喃又道:“等我睡着了再走。”
就这一次,最后一次。
“好……”他拖过椅子,坐下,就这么任由她牵着他的手,只静静的看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呼吸渐渐均匀,但他却没有想走的意思,奈何这时候,手机传来了嘟嘟的声响,无意像是催着他离开的信号。
拿起手机一看,是乐昌发来的简讯,提醒他该离开了。
他轻轻叹口气,刚想要挣开她的手,却发现她竟然潜意识的抓的更紧,他站起来,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小蓝儿,乖……”
像是知道他要走的意思,他再想掰开她的手时,她的手劲儿小了些,被他一拨就松开了。他转过身,轻声轻脚的走出门,没再看她一眼。
殊不知,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她就已睁开了眼。其实,她一直都没睡着。
听到门锁轻微的声响,她无力的闭上了眼,就这样,算了吧。
*********-****
远远的看到李家的铁闸大门,李赫让老王靠边停了,然后他下了车,沿着那小车道慢慢的走近那道门。
看着眼前灯火通明的大房子,李赫却没有半点的熟悉感,反而觉得很陌生。突然在疑问,这里真的是他长大的地方吗?为什么此刻看着,他会觉得自己像个过路人?是不是今晚的事情太刺激他了。
怀着疑惑,打开门,走进去,隐约听到一些喧哗声,奇怪了,印象中,晚上的家,尤为安静的,怎么此刻……
按了大门门铃,并没有来开门,而李赫也发现,大门竟然是没锁。
推开门,大厅里,一个人也没有,他正纳闷着,忽然见到秦婶从楼梯徐徐而下,他还没开口,就见秦婶欣喜若狂的大喊。
“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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