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璟言。”
她抬着头很认真的注视着他,其实苏璟言很不喜欢仰视的感觉,唯独在萧予墨面前,她一次又一次的仰视这个男子,但愿这一次,是最后一次。
萧予墨唇角抿的很深,目光深邃,“就这个四月底把手续办一办吧。”
本以为自己会说出一些挽留的话语,可到头来,却发现根本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好,正好。”
苏璟言缓缓背过身,拉着行李箱的拖杆往玄关处走。
在玄关处,只是愣了几秒钟,微侧着下巴,好像看了这里的最后一眼。
打开门,走出去,离开,也只是瞬间的事。
萧予墨,你我从此缘尽,陌路,不相逢。
苏璟言站在车站,脑子里一片混乱,其实她也没想好可以去哪里,这么晚要在这附近找个旅馆什么的还真没有。翻翻手机通讯录,好像也没什么朋友,这才可笑的发现,自己生活的圈子真小,甚至是因为萧予墨才扩展的生活圈子。
手指滑到魏如霁的号码上,连停顿都没有,就这样爽快的拨了出去。
魏如霁过来接她的时候,只是微笑沉默不语。
仿佛正在等着苏璟言的下文一般。
苏璟言咬咬唇,说道:“我和他应该在月底会把婚离掉。这几天我会找房子,找到房子我就搬走,不会打扰你太长时间的。”
魏如霁倾身过来抱住她,语气深沉如水,“你明知道我肯定愿意被你打扰,就算一直打扰下去也无所谓,我很乐意。”
苏璟言任由他抱住自己,沉默无声。
苏璟言不想瞒着魏如霁,其实就算不和萧予墨在一起,她也无法再和他在一起。
“魏如霁。”
“嗯?”
“我要去西藏实地采访了。”
“……”
“我好像没办法再和别人在一起,我好像不会爱了。”
“璟言……”
、49、萧予墨,你放手。
萧予墨和苏璟言这婚总算是离了。
苏璟言回去的当晚,整个人大字状的躺在床上,狠狠的松了口气。
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不见了,却异常的空落落的。
凌晨两点钟的时候,手机嗡嗡直响。
苏璟言睡得极不安稳,拿起电话接起。
那头电话里的声音很急切。
“嫂子,哥他……他出事儿了!”
苏璟言手中的手机砰一声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闷哼声。
苏璟言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迅速捡起摔得七零八落的手机,一边往车站走一边打电话和顾南川继续联系。
等苏璟言到的时候,就见高高的楼层上,萧予墨瘫坐在顶楼上,一边往嘴里灌酒一边哼哼啊啊的说着酒话。
醉的不像人。
顾南川说:“嫂子,哥这样都好几个小时了。从八点钟一直到现在都这样。谁都劝不动。”
苏璟言冷静的走过去,站在他眼前。
“你想干什么?让我一直担心然后走不掉?”
萧予墨哈哈的笑出声,歪歪倒到的吃力站起来,苏璟言压根不扶他。
他站起来,指着她的鼻子说:“你怎么这么自作多情?你走,赶快走。”
苏璟言理都不理他。
“滚,滚啊你!”
萧予墨伸手没轻没重的把她推到一边去。
苏璟言几乎绝望,或者说早就绝望了。
她按着栏杆,声音夹杂在风中,听上去有些破碎,“萧予墨,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现在怀着你的孩子,你这一次可能又要杀掉你自己的孩子?”
萧予墨一震。
顾南川过来扶苏璟言,苏璟言嘲讽的讥笑道:“不过不用紧张,你放心,往后我不可能再怀上你的孩子。”
一个女人,可以为一个男人怀两次孕,这意味着什么?
除了是爱,还能是什么?
苏璟言转身准备走,又回身冷冷说道:“往后这样的小事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是你萧予墨随叫随到的佣人。”
顾南川一愣,不知道说什么挽留。
萧予墨已经快一步跑上去,从苏璟言后背环抱住她,声音放软,如同被抛弃的孩子。
“言言,你别走。”
苏璟言,你别走。
苏璟言心中如同千万根针扎的疼痛不已。
萧予墨这样低声下气的求她别走,好像是第一次。
“萧予墨,你放手。”
“不放,这一次说什么我都不放手。言言,别走,不许你走。”
苏璟言咬着唇,她明显感觉到脖颈边有正在缓缓流淌的温热的东西,那是什么?
萧予墨也会流眼泪?
“萧予墨,不要拿你鳄鱼的眼泪来糊弄我。”
苏璟言拨开萧予墨紧扣在她腰间的手指,转身回看着他。
然后面无表情的拔下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拉住萧予墨的手,塞进他掌心。
“这个,还给你。”
萧予墨像发了疯一样,一直仰着头笑。
苏璟言转身径直走着自己的路。
身后萧予墨的声音冰冷僵硬。
他说:“没有你,这枚戒指又是个什么东西?”
说罢,一扬手,戒指从顶层没入黑暗。
这栋楼的身后,就是悠悠江水。
苏璟言扭头笑了一下,说道:“这样更好,省得你睹物思人。”
“你今天走出这里,往后就不再是我萧予墨的女人。”
“看来我就要被打入冷宫?或许更彻底,是直接废掉。”
“是你自己偏要这样,苏璟言,怪不得我。”
苏璟言摆摆手,潇洒至极的往楼下走。
她说:“我不会怪你,因为从现在起,我要装作根本不认识你。”
顶楼上,一个男人瘫在地上捂着脸呜呜的泣不成声。
楼下,一个女人抱住双肩压着声音默默的哽咽。
恒丰的通知下来了。
派去西藏的只有两个名额,其中苏璟言就占了一个名额。
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六月流光,苏璟言踏上了去西藏的旅途。
单人旅途。
苏璟言也进化成了文艺女青年,一袭白色连衣裙,手中时不时带着单反相机,偶尔在火车上看看车窗外的荒原或是河流。
火车上的老外,有要求和她合影的。她也不拘束,和老外靠在一起就是一个笑脸被抓拍住。
经过好几天的车程,终于到达西藏。
到西藏的第一天,苏璟言就养成了一个好习惯,那就是每天一篇博客,风雨无阻。
渐渐地,向恒丰交差,娘娘腔就直接在博客上索取他所要的信息,既方便又好玩儿。
、50、尾声(1)
苏璟言的博客萧予墨一篇都没落下,总是在深夜处理完了所有事情,再登登Skype和看看博客。
苏璟言到西藏的第一天:
这里的环境很恶劣,同事和我都没有适应过来,气压太低,和南方的气候一点都不像。不过这里的当地居民倒是热情,告诉我们一些让自己好过的方法。
我们第一天到西藏,还没来得及去拉萨的希望小学,我和同事很疲惫,倒在*的木床上就昏天黑地的睡着了。一直睡到晚饭时间,还是被饿醒的。
准备在当地吃顿好点儿的,看来我们真是把实地勘察这件事儿想得太简单了,晚饭只有一菜一汤,还有一碗青稞酒。
我本着好奇心抿了一口青稞酒,味道还不错。
我同事很夸张,咕噜咕噜的喝个精光。
结果当晚,闹腾的我整完没睡着。她一直拉着我唱歌。
还好,我不是五音不全的孩子。
到西藏的第二天:
我和同事起了个大早。赶往拉萨的希望小学。
拉萨真是不愧被称为“日光城”,第一天到拉萨,我就因为阳光太充足的原因皮肤被晒得脱皮,还好,后来我们的小胖美女把她的独家私藏拿出来给我用,效果倍棒!
我在这里要为国产自然堂防晒霜打个广告。请无视我吧。
言归正传,这里的孩子真的很可怜,我们过去和他们合影的时候,他们有的很认生,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合照。我和小胖美女做了很久的工作,才好不容易弄到几*影。弥足珍贵啊。
到西藏的第三天:
我们在拉萨住了下来,可是我和小胖美女明显还没有适应这里的水土气候。所以,华丽丽的生病了。
我发了很高的烧,被人送去拉萨的医疗站,打了一瓶点滴,小胖美女说我当时头很烫,她快吓死了。
她还说,我烧的迷迷糊糊的,喊着一人的名字。我没敢继续问下去,小胖美女也没深究,只以为我烧糊涂了说梦话。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敢追问,我当时喊的是谁的名字。
到西藏的第四天:
我烧退掉以后,立刻和小胖美女回了希望小学的宿舍。头还是晕乎乎的,不过学生们好像没有第一天那么排斥我们了。
甚至有一个瘦瘦黑黑的小男孩,还拎了一个水果篮过来送给我,说这是他们老师叫他送过来的。
我很满足,也很开心。
……
一篇又一篇的,很少间断。
萧予墨几乎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哪一天苏璟言突然没发博客,他就心神不宁。
只要知道她生活得很好,就好。
这一天晚上下了一点小雨,萧予墨照常打开电脑准备看苏璟言的博客。
一般苏璟言八九点钟的样子,会把博客发上来,可是今天萧予墨等到11点多苏璟言也没有把博客发上来。
萧予墨一夜失眠。
第二天一大早,又登上博客。
苏璟言的博客总算发上来了。
原来他们那边昨晚停电,刚好苏璟言手机也没电,博客就没有及时发上来。
每次萧予墨看完博客,就把访客记录删除,不让苏璟言看出一点端倪。
半年过去了,苏璟言的博客访问量逐渐变多。
她依旧津津乐道的写着自己的生活。
又一次写到,拉萨的一个孩子因为白血病而去世,虽然她没有说自己很伤心这样的话,萧予墨却感觉的到苏璟言那天肯定哭惨了。
那一瞬,萧予墨几乎有种冲动,想要立刻订一张机票飞到拉萨去。
可还是被理智打败,忍住了。
苏璟言开始整理自己和小胖美女收集的素材和资料,准备完成一本名叫《这一站,拉萨。》的书。
据说她要图文并茂的那种。
萧予墨很无奈的笑笑,这个丫头好像以前就说过如果自己可以出书,一定要写那种老少皆宜的书,又有文字又有图画的那种。
萧予墨暗笑,可心底逐渐被撩拨,他看着窗外,只是在想,他的姑娘啊,什么时候才可以回来。
日子一点点从指尖飞过,大半年过去了,又逢四月天,却不是南方的四月温柔。
还有两个月,就要离开这个地方。
苏璟言在博客上写道:
我舍不得这个地方了,这里的孩子,这里的老师,这里的所有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