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坐在山下的小酒馆里,贱橙重遇葱头格外亲切,也不顾秦雯在一旁一头雾水的听,直接就问起了杭姐和聂丹丹的事。
葱头说,杭姐和丹丹走之前的那个晚上,两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聂丹丹执意要带走贱橙,她不想留她一个人独自面对所有的变故,可杭姐坚决反对,她说带她出逃只能害了贱橙,杭姐最后还说,贱橙还有那个律师丈夫,两人毕竟是合法夫妻,他会照顾她的。
聂丹丹走之前还给喝得烂醉如泥的贱橙盖了盖被子,摸了摸贱橙脖子上拴着的小金锁。
贱橙听到这里,哭成了泪人。
葱头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老板,其实之后我一直担心你,想找你来着,可你一直不在s市,咱们以前住的地方又都被警察封了。”
贱橙抹抹眼泪:“我知道,我不怨你。反黑的力度这么大,谁沾上边都没好,我不怨你。”
葱头自责的叹了口气,一盅白酒仰头而尽,脸上有了燥红:“我就总是在想,我想你一个人醒来的时候,全家逃的逃散的散,你该有多害怕。。。”
葱头说完,使劲儿的用手抹了把脸,眼角有红色的血丝。
秦雯在一旁默默的听着,暗暗打量着贱橙。
贱橙摇摇头:“不说这些了,都过来了。”
葱头似乎猛地想到了什么似得,问道:“卫渊,卫渊是不是也跟着逃了?”
贱橙摇摇头:“没有。”也没来得及解释卫渊现在已经是她男朋友的事情。
葱头无端的叹了口气,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一样,半晌才对贱橙说道:“有一件事儿我一直压在胸口,难受死了,我在犹豫该不该告诉你,我也是这些日子才捋顺的…”
贱橙打了个哆嗦,在葱头那极其阴霾的眼眸里找到一种有种不详的预感,可是又克制不了自己内心的种种疑团,便不自觉的听了下去。
葱头想起那个下着大雨的阴沉夜晚,至今还觉得一切来得太过突然。
记得那天贱橙喝得烂醉如泥,葱头和卫渊一起把不停折腾的她抬到床上去,一关屋门,就听见杭姐和聂丹丹激烈的争吵。
他们姐妹俩处了这么多年,再外人面前比亲姐妹还要默契,从没在外人面前吵得这样面红耳赤。葱头想要催促两人赶紧去赶船,否则再拖就走不了了,可终究还是没敢插上去。
葱头看见卫渊一个人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帮杭姐和聂丹丹整理着东西。
聂丹丹那天很激动,第一次跟杭姐这么大声的嚷嚷:“你让卫渊跟我们走?不可能!我不同意!我就这么一个信得过的人,他走了谁来照顾我女儿!”
杭姐也一改往日的冷静,如同独裁的统治者般反驳着她:“橙子有丈夫,卫渊算她什么人!”
聂丹丹眯起眼睛:“我实话告诉你!那个律师根本就没和橙子领证!”
杭姐明显一愣,却又像是个糊涂了的老顽固一样说道:“卫渊是一定要跟我走的!”
一直不发声的卫渊冷冷的插了一句:“她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通过杭姐的怒意,葱头猜测卫渊言下的“她”显然指的是别人。
杭姐怒了,把火气转向卫渊:“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聂丹丹:“你不用吓唬他!你要害他害到什么时候!”
杭姐像是被人踩到了致命的地方,突然暴怒,反过来讥讽道:“我害他?”
“你他妈的!当初是谁为了勾引夏十六,用钱去引诱一个想要买画笔的六岁孩子帮你下药,被人老婆捉奸在床,又把那娘们推下天台的?聂丹丹,你没老糊涂的话,应该记得最后还是我替你吃了两年的牢饭吧?”葱头听见杭姐这样说。
聂丹丹一下子就失声了,惊慌失措的看向卫渊,而卫渊,却强作淡定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卫渊低低的垂着眉,面色阴沉得可怕,如同窗外暗黑翻滚的阴雨。
葱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劝阻,提醒这两个女人不应该在这么紧要的关头互相撕咬,可这信息量太大,葱头也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杭姐口中的那个为了拿到钱买画笔的六岁孩子,是卫渊?而诱骗小卫渊给夏十六下药的是聂丹丹?聂丹丹失手杀人之后代替她坐牢的是杭姐?
葱头当时还没有完全缕清这些线索的时候,就听见聂丹丹忽然阴沉沉的说:“我再无耻,也比你给一个男孩子下药强上百倍!要不是你专门喜欢啃嫩肉,卫渊和橙子就是一对!现在你又玩死了祁限的弟弟,你让我女儿怎么面对他!”
“都给我闭嘴!”葱头被这震耳欲聋的吼声吓了一跳,诧异的朝卫渊看去,只见他猛然站起来,高大的身子挺得僵直,浑身散发着逼人的阴气。
就像是长年被放在阴湿地窖里的那种腐烂阴气。
他站了能有一会儿,又回头看看葱头,便抄起手里的背包往门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停了下来,回头对杭姐低沉的说道:“我跟你走,别说了。”
第58章
【85】
当一把刀寸寸扎进你皮肉的时候;你会痛得想哭;而当一辆大卡车冲过来把你的骨头撵碎得血肉模糊的时候;你会发现;你根本就顾不上疼痛。
一个人,是经不起推敲和窥探的,每个人都有一个藏着秘密的地缝,那里常年不见光;阴窄潮湿;生了许多霉锈。
贱橙自己也没想到,她像上刑般背负了这些秘密之后;第一个想见的人竟是祁限。
曾几何时,祁限已经被她打上了自私薄情的标签;抛到了心底最阴暗的位置,不肯面对,然而葱头的一番讲述,却让贱橙可悲的发现,原来在那么多亲近的人当中,祁限算是对自己不错的那个了。
起码人家不爱你就痛快的甩了你,起码人家耍了阴招会光明正大承认。
最起码人家祁大律师在面对她这个仇人的养女时没有把她推下天台,还处心积虑的勉强自己和她过了那么些日子。
真他妈不公平!
“为什么!”她一边干呕着咳嗽,一边发疯似的失控大喊。
葱头也喝多了,趴在酒桌上起不来,而三人之中唯一清醒的秦雯,则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坏了。
“橙子!橙子你别这样你别吓我啊!”秦雯一边扶着她,一边把她手上的酒瓶子夺了去。
秦雯虽与贱橙相处甚短,但一直觉得她是那种别人骂她她都不会还嘴的沉稳女子,可是如今这样大吼大叫的耍酒疯,涕泗横流的,让她觉得害怕。
“为什么!你们就应该连我也一起杀了!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发疯一般大吵大闹,店里的顾客纷纷投来不满的目光。
秦雯感受到那些目光,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便把贱橙按到椅子上去,温柔的安抚她的情绪道:“橙子,咱不哭啊,我这就给你家卫渊打电话,让他来接咱们!”
秦雯说完便把贱橙的手机拿起来,搜到了卫渊的号码。
“不要…!”贱橙一听到卫渊的名字莫名的紧张起来,她飞快的抓过手机,捂在怀里,怎么也不肯让秦雯打给卫渊。
秦雯这下没辙了。
因为此刻的贱橙狼狈极了,根本不是因为喝醉才变成这样,那是一种由内心散发出来的痛苦和无助,仿佛积压了许久以后,被人一刀豁了个口,瞬间一发不可收拾。
秦雯转念一想,便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了高子霖的电话。
那次小高送贱橙回寝室,秦雯开玩笑说要帅哥律师的电话,贱橙就真的给了她,秦雯也是很主动爱交友的女生,便加了小高微信,闲来无事点个赞什么的。
就找小高来接她们吧!秦雯拨通了小高的电话,那头却给拒掉了。
“你好,我在开会,您哪位?”正在事务所开会的小高很快将短信回过来。
“我是秦雯,橙子的室友,她喝多了一直在哭,我一个人处理不了,你能来一趟吗?”
小高几乎是秒回:“地址!”
“庙西路奇缘小吃。如果你开会实在过不来就算了,我努努力还是可以应付的…”秦雯礼貌的回复。
小高把短信发给正在给律师们开会的某boss,然后盯着boss那张看到短信后猛然转阴的俊脸。
小高随即给秦雯回过一条去:“没关系,我想,会议马上就会结束了。”
【86】
秦雯扶着贱橙去洗手间,洗手间里不时的发出呕吐声,听着都让人难受。
她站在门外,不禁跟着一阵难过。方才吃饭的时候,那个叫葱头的说的那些话,她虽听不懂,但一些关键也还是捕捉到了的,简单的理解就是:有两个女人害死了她的亲生母亲,而这两个女人对她又特别的重要可能是养母,卫渊则是其中一个女人的…
这种事搁谁这儿都够烧刀子喝一壶的,贱橙从卫生间跌跌撞撞的出来,秦雯赶紧心疼的去扶。
“秦雯啊…我心里这点恶心东西还是吐不干净…”贱橙迷迷糊糊的揪着心口,站都站不稳的疲倦。
“没事,我给你拍拍,拍拍,明天就好了,明天就都忘了,啊…”
贱橙苦笑着摆摆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头一沉就抱住了葱头臃肿的腰,念念有词的闭上眼昏睡过去。
秦雯也有些倦了,坐到她身边无聊的用手指抠着消毒碗具的透明薄膜,老板本就对这一桌折腾的顾客不满,见她这样,赶紧走上来板着脸提醒道:“美女,这餐具抠开了可是要算钱的啊!”
秦雯猛地缩回手,刚要对付两句,就听见老板突然笑脸相迎的转头对门口刚进来的客人飞奔而去。
“先生!您几位呀?里边请!”
此时已经是傍晚,秦雯猛地一抬头,还以为自己眼花,那门口款款而来的优雅男子,不是祁限?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到祁限!
他身上还穿着裁剪得体的工作装,纯黑色的西服下露出耀眼的白衬衫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