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女生笑了:“我知道。”
上官小羽挑眉。
女生的目光渐渐深邃了下去,望着远处正在上篮的上官诚,看了很久才回头凝眸仔细地看着上官小羽黝黑的眼睛:“我知道,GF吧。”
上官诚手中篮球出手,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进球。
上官小羽笑了笑,牵动嘴角,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全场鼓掌。
下课铃声骤然响起,上官诚和男生们仍旧继续打球,女生拍了拍上官小羽的肩,笑了一下:“我先走了。”
上官小羽站在第七篮球架下,看着那个女生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了教学楼投下的阴影里,她看着阴影,默默地扬起了嘴角,自嘲地在笑。
……我知道,GF吧……
没有说出来的话,上官小羽回头看了看上官诚的身影,她眨了眨眼睛,没有争辩什么。遥远的天空,落叶在起舞,风很大很大。
三、太阳即将升起
上官小羽回班上去的时候,同桌告诉她门卫室有她的挂号信和汇款单,上官小羽心想这个月的零花钱有着落了,但那挂号信是搞什么的。
于是,下午的课上官小羽相当于没有上,翘掉了语文、物理、心理,那三位老师无一不装作不知道57个人的班级少了个叫上官小羽的,真不明白她用什么方法蛊惑了那么多的老师,可以任她为所欲为。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上官小羽的不顾一起的追求自由快乐,总觉得有种毁灭的味道,像她从来不用雨伞遮蔽大雨一样。
挂号信拿到手,是一封邀请函,香港文汇报社希望上官小羽可以过去香港参加一个活动,如果不去,就请寄一些关于活动的文章过去。香港?如果是上官小羽的同桌一定会去,可是上官小羽并不喜欢那个金钱推挤的地方,她喜欢大连甚至有点“家乡宝”的意味。于是她决定写文字寄过去。至于稿费是50块,要到银行去取,等会儿放学再去。
上官小羽看了看表,距离第三节课下课还有15分钟,会去上课吧,太假了,只能回宿舍先待一会儿,下了课再出去。坐在宿舍当中,上官小羽看着日历,知道高一上学期已经莫名其妙地快过去一半了,除了得到了向往的自由,什么也没有改变,自已也仍然颓废招摇,不想成长。希望抓住年华消逝的光和影,永远停留在那些可以压箱底的年代。
打开窗户,窗外的电缆线上停有小麻雀,落叶飞旋,天空有些阴霾,上官小羽低头,看见“羽毛垂泪”洁白透明,反射七彩的光。
爷爷……吗?'网罗电子书:。WRbook。'
上官小羽记得,“小羽”这个名字是爷爷给自己取的,据说是因为“抓周”时,爷爷将“羽毛垂泪”放在里面,自己就抓着不放,从此以后爷爷就叫自己“小羽”,至于有什么含义,上官小羽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大概记得问过爷爷,为什么这个挂坠要叫“羽毛垂泪”,爷爷那个时候笑而不答。
爷爷没有回答,便成了永远的悬念,解不开。
手机突然响了,上官小羽看着屏幕上那一串以138开头456结尾的陌生号码挑眉,自己换过电话号码以后,知道自己号码的人不多,这,又是谁?
接了起来。
“喂?”对方是个男生,声音很好听。
“嗯。”上官小羽向来都是这么接电话的,让人觉得半死不活。
“你是不是小羽?”
“嗯。”
“我是星星,不认识啦?”
“猩猩?”
“咳咳……你网友テの星。”
“哦。”
“我在你们学校门口,见个面吧。”
“嗯。”上官小羽挂掉电话,马上把手机SIM卡拔出来丢出窗外,手脚麻利地从宿舍下来翻墙出去到了学校外面。这些网友她可一个都不想见,一是害怕见到些青蛙恐龙王子公主吓死自己,二是怕这些人看见自己从此“翀步”点击率降低,三是网络具有虚拟性老师教育我们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见面。所以,能躲一个算一个,上官小羽这些年可不是白混的。
嘿嘿。
在邮局领了稿费之后,上官小羽自己请自己吃饭,顺便又买了一个SIM卡装在手机里,依次给认识人的发信息说自己换号了,这已经是上官小羽的第六次换号了。
被莫雪回的短信打击:“你红了。”
上官小羽发誓在“翀步”上发帖子不和任何人见面,不然这一世英名就全毁在这上面了。上官小羽看着城市的灯火阑珊,突然觉得黑夜妖冶得恍惚,远方北极星闪着淡白的光。自己一直一直的理想,就是有一天可以在每个城市的畅销书上面看见自己的名字红遍大江南北。
但,
梦想一步步在走向实现的过程中,那年那么坚定,流血一般极力想维护的决心,在一晃一闪的夜里,竟有些摇摆不定,幸福和快乐太唾手可得之后,却不相信它们的真实,所以人真的很jian,很jian。
晚上,上官小羽依旧翻墙回宿舍,却发现了那天高一(6)班的那个女生站在自己的寝室门口,等她。
女孩子微微地笑了:“小羽,我有事情问你。”
上官小羽点了点头,打开房门,让她进来,那个女孩进404室时,才明白这个社会是多么多么不公平。
“茶?咖啡?可乐?来点什么?”上官小羽从那个看似衣柜其实是冰箱的冰箱抓出这些东西的时候,那个女生惊讶了很久,最后她还是笑着说:
“不用了不用了,谢谢了。”
上官小羽才不管你,递了一杯果汁给她:“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哦,我叫郭折一,叫我折一吧。”
“有什么问题找我?”
折一微微扬起了嘴角:“下个星期,我们班打比赛和对你们班,你打算给那边加油?”
“哦。”上官小羽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折一当然知道上官小羽是只狡猾的狐狸,又不是没听说过她那些很光荣的事迹。
“你不说,我可就去胡说了,到时候出什么事情你自己负责。”
上官小羽扬眉:“我啊下周在香港。”
“……”这次轮到郭折一傻了,本以为可以用这个方法问出点什么来,结果却只有了这么个答案?折一这次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官小羽把那个什么香港文汇报的事情胡诹了一通,其实她才不打算去香港,先敷衍了这个郭折一再说。郭折一的大名,上官小羽又不是没听说过:全年级第一,省、市三好生,英语、化学、物理、奥数全国一等奖。完全不是人——这是小羽对比自己强的人的一贯评价。
只是再优秀的孩子毕竟是孩子,人真爽快也有点点城府,但哪里会有上官小羽这种披着羊皮的狼阴险城府深洞悉人心的小妖精厉害。
不过,
在送走郭折一以后,上官小羽还是忍不住,指着自己床上那个小鸡布偶吼了一句:“笨蛋死白痴猪啊,你个傻瓜上官诚!”
又是一个晴朗的周末,上官小羽背着大包小包回家以后,自然又缩在书吧里,上官小羽总是会感慨一些作家的英年早逝,总是会喝着茶抱怨说“这茶真难喝”,总会望着窗外明晃晃的太阳大大的发呆,伸出手,看光线从手指中泄漏下来。
当然,书吧人多的时候她可不这么干。否则多半被人当成神经病。
上官小羽刚喝进去以后茶,自己对面就马上出现了一个人影,一个乱七八糟的人影,眼睛微黄,英气逼人的脸颊上拉了一道口子,血液滴溅很像雨,头发乱糟糟的,厘米又拿红颜料般的血和泥,锁骨上的一道很长的刀伤,伤口泛白。那个人的嘴角下拉。
上官小羽喷水……应该是喷茶。
陆仪闪开,两个人之间的桌布上洒下了氲染的一大片,桌布很红,红得仿佛像陆仪身上的血。他……上官小羽愣了许久,怎么搞成这样?
“仪哥,你怎么搞得?”
陆仪没讲话,看着上官小羽,目光冰凉冰凉的,上官小羽环顾四周,发现很多人在看着自己,上官小羽马上露出仪哥看上去很可爱实际上上官小羽笑的很不自在的笑容,在桌上丢下50块钱,一把抓着陆仪往门外走去。
陆仪甩开上官小羽的收,但甩开的那个时候,他知道:上官小羽什么都知道。
上官小羽,prophet。
“喂,仪哥,你又跟那个干架了?”
陆仪不答。
上官小羽笑笑:“好啦好啦,我救济你。这会儿我家每人,我给你药吧。仪哥,你欠我个人情啊。”
陆仪白了上官小羽一眼。
但,上官小羽知道陆仪是感激的,这家伙虽然是倔强死要面子,可却并不讨厌,总之这个人的成绩在市六中可绝对不是盖的。当然,也是上官小羽的偶像之一。
陆仪在上官小羽家……想当于在自己家。
一进门就躺在了上官小羽的床上:“羽司,你这张床太整得成啦。”
上官小羽哼了一声,俯身在医药箱里拿东西,陆仪环顾这个地方,起码两年没有来,看见墙壁上有一块白板,上面有上官小羽的成绩,书桌上还有一推倒下来可以压死人的参考:
“靠!羽司,你太刻苦了嘛。”
上官小羽懒得理他,抬着大大小小一推东西走过来,踢了踢躺床上装尸体的陆仪:“猪!起来擦药!”
陆仪爬起来的时候狠狠的瞪了上官小羽一眼。他不是猪。上官小羽只当没有看见,大酒精、云南白药、棉签、纱布、胶条、创可贴、碘酒等一系列医疗用品在桌子上一字排开,然后用棉签沾了酒精,向陆仪扬了扬手:“猪头过来一点。”
“不要过分啊你!”
上官小羽没办法,嬉皮笑脸。用手在陆仪脸上的伤口涂酒精。上官小羽当然知道这样很痛,她只是出于调皮想看看像陆仪这样平常臭屁成一篇的人会不会叫疼。陆仪没有支声,但上官小羽清楚地听见那种牙齿剧烈运动的声音,以及手指关节那种因为用力而发出的清脆声响。上官小羽停了下来,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看着陆仪:
“很疼啊?”
“废话!要不你试试啊!”陆仪一声吼了出来。
上官小羽嬉笑,换用了云南白药帮陆仪用纱布包扎了脸上、肩上、锁骨上的伤:“打架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