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来抢家产,还是名正言顺的,都会成为那些贪图陆家财产、虎视眈眈的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吧!”
“分析的很正确,那你能做些什么呢?你有资本去跟陆家那些牛鬼蛇神斗吗?”
常久久不说话,怔怔的看着谭鸾,最后,摇了摇头。她帮过陆岑宁一次,是牺牲了邵轻衡换来的。
“既然没有资本,就老老实实的当你的常久久。陆家是陆岑宁的战场,他想要存活下去,只能靠他自己,靠不了别人。”
“谭鸾,你一直这么冷酷无情吗?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吗?”
谭鸾笑了,她捏了捏常久久的脸颊,说:“我没有人情味?我若是真没有人情味,一定不会收留你,让你直接露宿街头好了。”
常久久:“……”
整整睡了一白天,到了晚上,常久久已经没有什么睡意了,精气神十足,开始陷入了思考。她现在为止,整个人生,一片混乱。唯一目标明确的邵轻衡也让她给丢了。
目标目标,她需要找个活着的目标了。
于是,大半夜的,常久久也顾不上别人是不是在深夜熟睡中,直接拨通了电话。
电话另一头,背景音有些吵闹,常久久张了张嘴,说:“是我,常久久。”
那一头,陆岑宁回答:“哦,是你啊,找我有事。”
“常君海的事情,很可能是你再陆家的敌人挑起来的。”
陆岑宁笑了一声,他说:“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就要防备着些。”
“常久久,你是在关心我吗?”陆岑宁在笑,声音却冷了几分。
常久久唤了他一声:“阿远,你是不是喝酒了?”
“你终于叫我阿远了,许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陆岑宁没有回答常久久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说:“常久久,我可以相信你吗?”
“我是你姐姐,你当然可以相信我了。”
“可是,十八年前,我就是因为相信你,才被你卖给了陆家啊!”
“阿远,对不起。”
陆尘宁大概是真的有些醉了,他的话里带着哭音:“阿姐,你知道吗?我一直在原地,等着你给我买棒棒糖回来呢……”
听到“棒棒糖”三个字,常久久顿时就哭了。那是,当年她把常远骗到陆家,离开的时候对他说的话:“阿远,你在这里等着阿姐,要乖乖的,阿姐去给你买棒棒糖……”
当时的常远,乖巧又听话,一脸天真的应答:“好。”
电话那一头,陆岑宁还在说:“阿姐,我一直等着你呢,我一直固执的等着你呢。可是,我等来的,是我不能唤一声阿姐的常久久,我等来的是价值5个亿的棒棒糖……”
他哭着说:“我宁愿不要5个亿,我宁愿不要棒棒糖,我只想要……我的阿姐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41
他哭着说:“我宁愿不要5个亿,我宁愿不要棒棒糖,我只想要……我的阿姐回来……”
常久久知道陆岑宁喝醉了,这些话,他都压在心里近二十年了,如今一股脑儿的全倒给她,就像决堤的洪水,完全没有了方向。
一想到他身后嘈杂的背景音乐,常久久急了,生怕他自己的不慎言行,毁了他这么多年在陆家的经营。她连忙问他:“陆岑宁,你现在在哪里?”
“不用你管,我是生是死,都不用你管。你跟着邵轻衡吧,让他好好的算计你吧!”
“阿远,你别说那些废话了,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陆岑宁完全是不想理会常久久,径直把电话挂了。常久久抱着“嘟嘟”的电话,又拨打了回去。幸好,陆岑宁又接了。
常久久不等他开口说话,直接机关枪似的问她:“阿远,你告诉我你在哪儿,我现在就去找你!”
陆岑宁打了个酒嗝,慢慢的说:“我偏不!”
“常远,你到底跟我发什么疯?你到底要怎样啊?!”
“我要怎样,你不知道吗?我要离开邵轻衡,离他远远的,最好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他!”
常久久心里说:我已经离开他了,好痛好痛的,上天对我的报应,让我根本就没有资格拥有他。
她没有说这些话,不忍心,也不想说,因为每说一次,就像有一把锋利的裁纸刀,划过她的心,一条一条的,献血直流。
深呼吸一口,常久久继续逼问:“陆岑宁,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那你倒是答应我离开邵轻衡啊,倒是答应我啊!”
常久久的脾气也上来了,她是吃软不吃硬的,怒气冲天的朝着电话喊:“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就这么不喜欢邵轻衡啊?我被他算计我心甘情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又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没碍着我吗?常久久,你知不知道,常君海的照片,就是邵轻衡给我的!常君海的事,也是邵轻衡挖出来的!他根本就是居心不良,他根本就是不想和你结婚,他根本就是想报复你之前为了我骗走他5个亿的事情。邵轻衡是什么人,你是了解的,他怎么可能咽下去那口气!”
邵轻衡是锱铢必较,有仇必报的人。她骗了他5个亿的事情,也许可能因为她是常久久,他不报复她,但是他会报复受益的陆家和陆岑宁。
一时间,常久久忽然没有了握电话的力气。如果,如果这一切都是邵轻衡算计好的,那么,他向她求婚,包括带她去领结婚证的时间,都是计划好的。他在报复她常久久啊!
他骗的她欢天喜地的跟他去结婚,可是另一头又逼迫陆岑宁来阻止。名义上,他邵轻衡是被常久久抛弃了,实际上,他是算计了一切,让常久久心生愧疚、主动放弃他们的婚姻。实际上,他根本就不想娶常久久这种没身份没地位的人,只不过是用来消遣的玩具。
她现在真想去问问邵轻衡,他想跟她结婚,是真是假?!
可是,常久久不是傻瓜,她也不可能冲动,如今眼前有件更重要的事情。她拿起电话,吸了吸鼻子,止住哭音,认真清晰的问:“陆岑宁,你现在究竟在哪儿,我带你回家!”
陆岑宁是在一家有名会所里,常久久匆匆赶到,他已经喝得烂醉如泥,倒头趴在吧台上不肯起来。常久久打听了他的消费,准备帮他结账,却被收银台告知,陆总都是提前付款的。
既然不用帮他付钱,常久久也算是省了一笔,费力的拖着人高马大的陆岑宁往外走。
这样拖着他,他的身体罩住她,全部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这时,常久久才真切的感受到,她的弟弟真的长大了。
小时候,常远身体不好,又寄宿在别处,营养不良,瘦小枯干,被小朋友欺负了,只会哭,不会还手。常久久这时候就会挺身而出,将他拉到身后保护他,胖揍一顿那些欺负人的坏孩子。
那时候,常远小小的一只,像常久久的尾巴一样,跟在她的身后寸步不离。知道阿姐要回家的时候,他会很乖的保证:“阿姐,我会听话的,你早点来看我。”
这时约定,也是承诺。
后来的后来,常君海点燃了家里的煤气罐,他们的家没了,爸爸没了,连让人生恶的妈妈,也没了。他们两个人,真的变成了孤儿。
再后来,为了生存,常久久违背了常君海的意愿,把常远卖给了陆家,把他变成了陆岑宁。
她虽然把他卖了,却一直关注着陆家的一切。一年前,当她知道陆岑宁处在陆家的恶劣环境之后,义无反顾的算计了邵轻衡,骗走了他的5个亿交给陆岑宁。可是,他们之间,却再也没有过姐弟的亲昵,甚至连个拥抱,都没有过。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弟弟,也会长大。
陆岑宁很沉,又喝的醉汹汹的,完全不听话,让本就拖着他的常久久更加的费力。好不容易把他从会所里拖出来,他又蹲在马路边大吐特吐,完全没有了昔日玉树临风的小帅哥模样。
常久久心疼他,赶紧给他掏了纸巾擦嘴,正巧一辆空的出租车行驶过来,她急忙伸手拦住。司机是个带鸭舌帽的年轻小伙子,见常久久一个人拖着个醉酒的大男人,好心下车帮忙,总算把陆岑宁扔进了出租车的后座。
把醉鬼安顿好,常久久坐到了副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报了陆家的地址,闭目养神。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夏季的天亮的早,现在这个时候,东方的天空,已经有些泛白,颜色很淡,并不明显。
车子顺着盘山路爬上去,直接驶向陆家的老宅。这间老宅,常久久并没有来过。当年,她把陆岑宁卖了的时候,是在一个广场上,陆家的人给了她钱,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弟,被那些人领走了。她知道,那些人把陆岑宁带到了一个极其豪华的宅子里,只是,那里只有孤独的陆岑宁一个人了,阿姐不能陪他了。
夜晚的车子少,又是这种极为私密的富人区,常久久提前跟司机打招呼:“我一会儿送他下车,你先别走,等我回来,再把我送回去。”
出租车司机欢天喜地的应了,毕竟,干他们这行的,最讨厌跑空车。
大概是路上颠簸,陆岑宁极不舒服,躺在窄小的后座上,哼唧哼唧的乱叫。
常久久心疼,告诉司机:“你开慢点,不用怕浪费,我一会儿给你加车费。”
“好嘞!”司机爽快的答应,车速真的降了下来,陆岑宁的哼唧声也慢慢变弱了。
车子终于停在陆家老宅的大门外,还没等常久久下车去敲门。陆家老宅的大门就已经打开了,从里面跑出来两个仆人,见了出租车,急忙上前,互相肯定:“果然是少爷的车!”两个人手脚利索的打开车门,将陆岑宁从后座上拖了下去。
常久久还没来的及说话,陆岑宁就已经被那两个高大的仆人带了进去,陆家老宅的大门又重新关上了。
这件事让常久久有些生疑,那两个仆人,像是早就知道自己家的少爷会在这个时候坐在出租车回来似的,是有人通风报信吗?她正疑惑的时候,司机小哥已经将车掉了个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