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B市附近还有这么穷困的地方,林小桐心里很不是滋味,算是深深体会到什么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在囚囚家吃了一顿不是很丰盛的晚饭,味道也差强人意,但是她努力吃得很香,直夸囚奶奶做的菜好吃,晚饭之后柯小东在屋里给囚囚讲解功课,她帮忙收拾碗筷,囚奶奶大病初愈,脸色不是太好,林小桐想起包里还有刚买的一瓶维C,老人家不要,她硬塞进她手里。
囚囚奶奶直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地说她是个好姑娘,又说起柯小东这些年对新中镇的帮助,说她这么好的姑娘嫁给小东这么好的男孩子,是上天注定,一对绝配。
林小桐感到好笑,却不忍心说穿,B大的学生都说她和何言默是绝配,有好些女同学还开玩笑吵着让他们早点去扯结婚证,囚囚奶奶又说她和柯小东是绝配,天生一对,看来自己还真是中庸,和谁都能配。
晚上回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柯小东从村口的废屋里将车开出来,林小桐去拉车门,却怎么也拉不开,柯小东坐在驾驶座上冲她恶作剧地笑,看得她好生恼火。
破口大骂,“柯小东不带你这么整人玩儿的!不准备带我回去你带我过来干什么!这荒山野岭的你让我上哪儿去打车!”
“林小桐你***有病啊!坐前座来!”
林小桐愣了愣,讪讪地摸鼻子,坐下来之后忍不住语重心长地教育他,“你让我坐前面来就直说嘛,骂人就不对了。”
柯小东翻白眼,“得得得,好不容易放天假听不见菲姐的唠叨,你别在这儿跟我装更年期。”
“我本来就比你大啊,”林小桐很认真地掰手指,“我已经过了23岁生日,就是24岁了,马上就是25岁了,四舍五入我都三十了,奔四了。你19岁,才刚刚过了18岁生日刚成年嘛,小破孩儿。”
柯小东猛地急转弯上了高速,林小桐弹起来被安全带狠狠勒了一下,揉着肚子不悦地瞪他,“你说你,要是我现在怀有身孕,孩子已经被勒死腹中了,你好狠的心啊。”
“怀孕?”柯小东不怀好意地瞅了她一眼,笑,“你有男朋友吗?想做未婚妈妈?真够时髦啊。要不然我委屈一下自己,帮你造人?”
“呸。”林小桐气急败坏,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但是这人开车像飞一样,她贪生怕死生不敢得罪他。
“不过说真的,今天谢谢你。”柯小东突然严肃起来,“你也知道,我们这种做公众人物的,基本没什么朋友,我做新中镇的慈善有些年了,没出道之前便开始跑这一块。现在红了,有名气了,反而得偷偷摸摸地来,那些记者抓住一丝风吹草动就要大做文章,我不想他们来打扰这些孩子,好多明星都是做伪慈善来提升公众形象,我不需要。”
“我和你也不熟嘛,干嘛找我呀。”林小桐郁闷地嘀咕。
柯小东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别自作多情了,今天是表哥叫我找的你,他说你人好,又不追星,不会搞得我很麻烦,我这才找你来帮忙的。”
“哦,原来是这样。”林小桐认真地点点头,“你也别灰心,虽然我不追星,但是我觉得你在《天亮之前》里演的周泽真的演得很好。”
——。
又是一个急转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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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晋安打电话问他在干嘛,电话里很闹,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一听就是在酒吧。陆沉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说我在办公室呢,你在哪儿?
蒋晋安在那边低笑,隐隐有女人的莺莺燕语,“748,过来吧。”
挂了电话,再一次拨通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依旧是机械的女声,“你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早上开完会,孙蜜说林小桐给他打过电话,他立马回拨过去,却一直打不通。打到工作室去,前台却说她跟一叫柯小东的男人出去了。
从早上出去,到晚上还没回来。
手机也打不通。
前台说,不是她们的客户,是一个很红的男明星。
陆沉背对窗子站了很久,突然将手中的咖啡杯重重搁置在桌上。
没有开那辆Q7,银色的兰博基尼停在748的门口,立马有侍应生上来将车开进停车场。
三楼是VIP包房区,蒋晋安知道陆沉不喜欢酒吧的喧闹,一听他要过来马上往楼上包厢涨了几层。
刚推开门就见偌大的房间里,三个人坐成百慕大呼啦呼拉地甩着牌。
“哟,我们陆少来了?”皮肤黑得只剩俩眼白和牙齿看得见的一男人探头笑,“瞧瞧这脸臭得,谁给你气受了?”
蒋晋安抬一抬眼,笑了,摸牌,“该不会是跟老婆吵架了吧,来来来,跟哥哥们说说。”
赵尹凡慢半拍地愣了愣,突然一掀桌子,扑克飞了一地。
“我们陆沉什么时候结婚了我***为什么不知道?!”
蒋晋安横了他一眼,“别说你了,我也不是从当事人口中听说的。”语气无比哀怨。
赵尹凡递上酒杯,一勾陆沉的脖子往沙发上走,兴致勃勃,“没想到我们几个人里面你是最早结婚的。怎么样啊哥们儿,婚姻生活还不错吧,我可是打算一辈子单身的。”
陆沉扬眉,“你这祸害,总有一天会遇见高人将你收了。”
赵尹凡哈哈大笑,正了正脸色,感慨道,“哪位高人,能够将你这祸害收了?”
脑海中一个人影闪过,很快被他否定,却听见陆沉认真地说,“我和桐桐结婚了。”
赵尹凡很惊讶,愣了愣,却无声地笑了起来。
他其实也想到是她,除了林小桐,还有谁可以令一向理智沉静的陆沉一提起她的名字就眼含笑意?
当年林小桐倒追了陆沉整整一年,轰动了整个B大,他眼看着俩孽障折腾了十九年还没在一起,忍不住牵线搭桥。
找了个无数个哥们每天轮班去向林小桐表白,每次都拉着陆沉‘无意’撞见,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这家伙着急了,知道欲擒故纵不能再玩了,在第七个哥们送了林小桐一大束玫瑰(买花的钱是他出的)的第二天,陆沉同志拿着在校门口的小卖部买的五块钱的戒指冲进阶梯教室强行戴在了林小桐手上。
“这三年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赵尹凡把玩着酒杯,似笑非笑。
当年林小桐离开陆沉而去,他眼睁睁地看着最好的兄弟难过痛苦,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心里不是没有恨的,可是那个绝情的女人偏偏是他捧在手心疼了二十年的人,他能拿她怎么办?
手心手背都是肉,干脆撒手不管,正好部队分配人员到非洲去,他便跟着过去了,这一走就是两年。
陆沉摇晃着酒杯,眼中映着灯光绚旎,沉默。
“你要我怎么说,不介意肯定是假的。可是,我已经如此的累。”
有些人,即使是心间的刺,你却还是舍不得责怪,她的伤害。
留着,如何不痛。
拔出,如何不痛。
蒋晋安走过来,点燃手中的烟,见陆沉微微皱了一下眉,调侃道,“陆少当年可是我们中间最先抽烟的,却因为桐桐一句‘男朋友不找抽烟的’义无反顾地戒了。快回家找你爸向组织申请,给你颁个最佳好丈夫奖。”
赵尹凡挑眉笑,眼中满是挪揄,薄薄的烟雾在三人之间萦绕。
“说吧,小苦菜花,没在家陪新婚妻子浓情蜜意,跑来找我俩个大老爷们干什么?如月和盈盈还在下面等我们呢。”蒋晋安露出略带暧昧的笑意,星眸朗目,陆沉看着他,恍惚想起当年莱斯和他分手的时候,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抱着酒瓶伶仃大醉哭喊的模样。
“和林小桐结婚,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快乐。”
“我感觉自己永远站在她的门外,她任何心事都不愿意和我说,任何麻烦都不愿意和我商量,我不像是她的丈夫,而是同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距离那么近,心却很遥远。
蒋晋安端起酒杯浅酌一口,低叹,“陆沉,不是兄弟几个说你,你这个人太冷清了,搞不好桐桐当年就是因为受不了你这个才……你就开口问问她能死不能?她为什么不愿意和你说,为什么不愿意和你分担,是因为不把你当一家人,还是不想你担心?”
“无论夫妻还是恋人,沟通很重要。”赵尹凡一本正经地说,“你就除了在我们几个面前不闷***。”
怎么好像还是他的错了。陆沉苦笑,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蒋晋安抱住酒瓶十分肉疼,“嗳,你也别借机将我的酒喝光了呀,73年的,哥哥我好不容易从江宏那老头儿手中挖来的。”
“瞧你那小气劲。”陆沉哼了一声。
赵尹凡起身,招呼道,“下了飞机就奔过来了,少爷我还没吃饭呢。非洲真TM不是人呆的地儿,走走走,我请客,去吃Brik私家菜。”
Brik菜馆位于B市三环路,位置很偏,却是家绝对上档次的餐馆。老板莫先生的爷爷当年是慈禧老佛爷身边的私厨,做得一手美味佳肴,一手绝活传承下来,到了莫先生这里更是将祖上的手艺发扬光大。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赵尹凡是个很爱耍嘴皮子的人,在非洲呆了两年更是憋了一肚子的话恨不得和俩发小说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手舞足蹈地描述着非洲的所见所闻,就差没蹦跶到桌上去。
陆沉坐在窗边,耳朵里听着赵尹凡的瞎侃胡诌,眼睛却不自觉地瞥向窗外。
都市的夜晚灯火阑珊,正是下班高峰期,马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交织流动,无声地表达着这个城市的快节奏生活和铺天盖地的压力。
她这些年,受了那么多罪,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回到他的身边,那么努力两个人才能重新在一起,他怎么可以还没有给她温暖,就率先给了她怀疑?
来之不易的幸福,应该要更加珍惜。
也许蒋晋安说得对,他们太欠缺沟通。
等等,那是……
“我说陆沉,你不说话在看什么?”赵尹凡眼尖地看见对面的男人手指收紧,握在马克杯上青筋暴起,忍不住凑过头去,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
对面的大街上,一个穿红色大衣的女子捧着一杯咖啡慢慢地走着,侧过头不时和身边的男子说笑几句,眉眼如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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