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书信说想要出去走走,让大家都不要担心她,她想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一别经年,当那孩子再次站在他的面前,有一种恍惚的错觉,就像时光倒退了一样。
“善良单纯?”赵小玉冷笑一声,“善良单纯的女孩子,有本事将你儿子耍得团团转?三年都沓无音讯,怎么小沉一回国她就凑上来了?你可别小看了那丫头,我从小看着她长大,她有几斤几两,我比你清楚!”
面若桃花,心深似海,陆沉被林小桐盯上,不死也得脱层皮。那丫头的能耐她可是清楚得很,简直王娇娇的翻版,大事或许做不成,耍些手段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是很能够的。想到自己的儿子被这样一个女人玩弄在鼓掌之间,翻手即来覆手即去,赵小玉恨得咬牙切齿。
双手紧紧地拽着被单,眼中凶光乍现。哼!我既然有本事对付你妈,就有本事对付得了你!
丑媳妇总得见公婆
赵老去了早市遛鸟;张姨去了菜市场;梅茜一个人在家有些无聊;一会儿给花浇浇水;一会儿给鱼喂喂饲料。栅栏内的梅花开得正艳;火红夹杂着雪白;香气扑鼻。爱唛鎷灞癹
梅茜放下小铲子;在藤椅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靠在靠垫上;脚尖一点;藤椅轻轻地晃悠起来。
丈夫不在家;其实比在家更好。他与这个家相克似的;一回家就板着脸;看谁都不顺眼。上次打了阿凡;老爷子回来大发了一通脾气;闹着要请警卫员二十四小时保护孙子。藤椅晃悠悠;她微眯着眼迎着阳光;想起年轻的时候第一次遇见赵金宏。
那天他从部队回来;身着军装;伟岸挺拔。刚刚得了三等军功的年轻小伙子;意气风发。
她是刚刚入学的大学生;第一份寒假作业便是采访军界要人,那时候这个大院还不像如今这样亲民;警卫森严;他们一帮同学递了很多次拜访函;都没能约见到院子里的任何一个人涓。
同学们纷纷失望地放弃了;只有她坚持到寒假的最后一天。那天;她照常守在大门口;带了足够一天吃的开水和馒头;B市的冬天非常冷;她在雪地里站了一会儿就开始搓手跺脚。
守门的警卫员已经认识她了;换班的时候和她说笑;“同志,你这不是白受罪嘛,都等了一个月了,算了吧,将军们都很忙,没时间见你们的。”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刚刚上大学,有的是一腔热血,稚气的语气,却是无比坚定的态度,“我永不放弃!艿”
“这丫头合我口味!”身后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声,她回头就看见了他,坚毅的国字脸,满带笑意,挽着笑眯眯的赵老向她走来。
“你是国字监女子大学的学生吧?”赵老上下打量她。
“您是哪位将军?”她看着他军装衣领上的徽章。
“我是赵琰,你可认识?”赵老笑盈盈的,看着这个女孩子,打心眼里的喜欢。
“哎呀,您是赵琰总司令!首长好!”她严肃地行了一个军礼,逗得老爷子哈哈大笑。
“不是要采访我吗?跟我进来吧。”
赵司令放了话,警卫员赶紧放行,梅茜跟在赵老和赵金宏的身后,一步一步走进了那座机关大院。
一如侯门深似海,她嫁进赵家已经二十多年,外面的世界变化万千,风云再变,都与她无关。这座一次次翻修的机关大院,便是她的家,是她的港湾,是她的一生,也是她的坟墓。
那时候老爷子的身体多硬朗啊,刚刚步入中年,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常常带着她和赵金宏出去打猎阅兵。如今退了休,渐渐放了权,变得和一般的老人无二,整天打打太极,逗逗鸟,养花下棋。
“梅姨!”一阵风扑进她的怀里,梅茜吓了一跳,下意识低头去看,怀中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一双手从背后紧紧地抱着她。
“梅姨你在想什么呢,我们一路说笑过来,你都没有听见。”陆沉站在门口,手中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走。
“梅姨,你是不是在想我呀?”怀中的脑袋抬起头来,梅茜吓了一跳,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只看着那张明媚如春的笑脸,眼中渐渐积了雾气。
“小桐……”她捉住怀中孩子的双手,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她,“小桐呀……真的是小桐……”
“没错,是原装的,不是盗版。”林小桐笑嘻嘻地将脑袋放在梅茜的腿上,像是对着母亲撒娇一般,温顺了眉眼。
“梅姨,我可想你了。”
“你这孩子!”梅茜一根手指点在小桐的脑袋上,眼含热泪,脸上却是带着笑意地嗔怪,“就知道拿话哄我!要真是想我呀,你就不会狠心一走就是三年。”
说着,眼中的雾气更加浓郁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来。
陆沉连忙说,“回来就好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梅姨,外面冷,咱们进去说话。”
“对对对,咱们进去说话。”梅茜拉着小桐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一边往屋里走,陆沉跟在后面,手中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隔着簌簌雪花,神情恍惚了一下。
曾经看过一本书,作者形容他笔下主角之间的感情,我愿意用我的一生,换你十年天真无邪。
那么你知不知道,我也愿意用我的一生,换你永世无忧。
那么亲爱的,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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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婶买了菜回来,一进家门就听见一阵欢声笑语,梅茜的嗓门最大,笑得开朗,“好呀,好,你和小沉结婚了,我们这些长辈也就放心了。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我们这不正跟你说吗?”林小桐笑眯眯地看着梅茜削果皮,一边指挥陆沉将袋子放在桌上。
“小桐想给你们一个惊喜,我们打算过了年补办婚礼。”陆沉突然说。
林小桐吓了一跳,“过了年补办婚礼,你怎么没跟我商量?”
“我是一家之主,为什么要跟你商量?”他笑着揽住她的肩坐下。其实这想法是刚刚产生的,但是碍于林小桐总是无情地压迫他,我们孩子觉得总是惯着那姑娘不好,该反抗的时候还是要反抗,以证明自己的男性尊严。
家里男人不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可是林妹妹明显不买他的账,一把将他的胳膊从自己肩上扯下来,扳过他的脸,严肃地说,“看着我的眼睛,你看到了什么?”
“你的睫毛膏涂得不错。”他老实地说。
“难道你没有看见,赤。裸裸的愤怒?”为了表示自己真的很愤怒,林小桐夸张地将眉毛拧成了一团,瞪眼看着陆沉。
“我愤怒地看到了赤。裸裸。”
——。这孩子在造句方面颇有成就呀,想自己当年做过一道题,写一组正反都能读的词,例词是‘雪白——白雪’,她想了想,得意地写了‘流下——下流’,结果第二天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去狠狠批评了一顿。
梅茜明显没有领悟到陆沉这句话猥琐的深意,笑着说,“你们俩口子要打情骂俏一边去,别在这碍眼。”
“谁碍眼了?”张婶提着菜往厨房走去,一边回头笑道,“你这口是心非的。我说是谁来了呢,你笑得这么开心,原来是我们小公主回来了。”
张婶在赵家多年,赵金宏是她一手带大,院子里几乎所有的长辈都疼爱林小桐,她也不例外。当年小桐走了她很是伤心了一阵子,如今看着她突然回来了,像是从来没有离开过,不禁有些热泪盈眶。
“你这孩子真是任性,说走就走了,也不给我们打个招呼,可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张婶拉着小桐的手坐下,细细打量她,轻轻拍着她的手背说,”瘦了,也更漂亮了。”
“好了张婶,以后有的是时间叙旧,你先去做午饭,爸爸到这个点还没回来,我过去瞧瞧,铁定又被谁家的棋局迷住了。”梅茜笑着拍拍陆沉的肩,孩子长大了,小时候那么小小的一个人儿,现在看他要仰着头了。
“小沉和小桐先坐一会儿,阿凡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那孩子整天到处疯。”
“哪位美女一个电话将他叫走了吧。”张婶打趣说。
“就是因为没结婚,所以吊儿郎当的,改天咱们为他介绍个对象,早早把这婚结了,看他还敢在外面乱来?”梅茜一边说笑,一边往身上套着大衣,开门走了进去。
一股冷风灌进了屋里,张婶招呼着小桐和陆沉看电视,一边系着围裙,小桐站起来,蹦蹦跳跳地跟去了厨房,从张婶身后探个脑袋去看流理台上的食物,“张婶我来帮你的忙吧。”
“小丫头一边玩去,你哪会做饭呀?”张婶熟练地切着鸡丝,看得小桐目瞪口呆,嘴上却不服气地说,“我现在可是少妇林小桐了,您别小看我!”
张婶忙着烧菜,没闲工夫和她斗嘴,指了指案板旁的大碗,里面有几个橙子,”好吧,你去将柠檬切成块,放进榨汁机里榨。记得放冰糖和薄荷叶,阿凡那小祖宗,味道差一点儿他都不会碰的。”
“我做的柠檬茶,他敢不喝?”小桐挑眉,将袖子高高挽起,拿出碗中的柠檬甩了甩水,然后放在案板上。
一刀下去,柠檬汁溅出来,迸进她的眼睛。
“哎呀。”林小桐轻呼一声,扔下水果刀捂着眼睛蹦出好远。
张婶闻声回过头看,看见她的样子,忙问,“柠檬汁溅眼睛里了吧?快去拿水洗洗,上客厅玩去吧。这里哪是你这娇小姐该呆的地儿呀。”
不知道她那句话没有说对,林小桐突然脸色大变。低着头,捂着眼睛半天没有说话,张婶莫名其妙,正要询问,林小桐突然抬起头来,淡淡地说,“没有娇小姐的命,倒害了娇小姐的病。张婶,你教我做饭吧,我一定要学会做饭。”
张婶叹气,摸着她的脑袋,满是爱怜。这个女孩自父母去世以后,变得十分敏感,她小心翼翼,不要别人看出她和从前的不一样,生怕自己小小的不一样,会让所有爱她的人失望,离她而去。
“好,张婶教你做饭。”老人握着女孩的手,眼中涌起薄薄的雾气。
“将葱蒜先放进去,炒香了再放肉丝,肉丝翻三下,倒豆瓣酱。”张婶站在一旁,看着林小桐围着围裙,手忙脚乱,好几次忍不住想要过去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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