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修)
还是应该庆幸的,当初离开时,辛福的户口并没有转出,按村里的规定,她还能分有几分薄田。家里的老房子当初外公家留给了舅舅,前几年他不知哪发了笔横财,早瞧不上这半土半木的老房子,搬到玉溪市买小砖房住去了。这旧房子因为太久没人住,年久失修,转手又没人要,正好辛福回来,托着村里人的联系,用20万块的‘巨款’买下了这100多平米的上下两层小木楼,连带二十几平的院子。
请来工匠重新修整,去除那些土砖,一层是半砖半木,二楼完全是木制结构,原来的猪圈、杂物间也被撤底改去,添了卫生间、厨房(原来的厨房都是在院子里,只搭了个简单的杜台跟烟囱,一做起饭来,满院的味)。院角的柿子树还能结果,那可是辛福幼年难能可得能吃得到的水果,到现在她难忘那柿子的甘甜。
墙外靠大门的两侧种满了金银花树,两年前房子修整好就从李嬢嬢(辛福家原来的邻居,在她母亲离世后去福利院前那段时间,多亏了李嬢嬢照顾)家移裁过来,现如今已经长得很好了,一到开花季季,金黄的花蕊将院门垂满,一派生机。
墙外的花香,墙内也不逊色,云南花草多,云南人也爱种花,院子里除了适用又美观的夜来香外,还有一些盘景是阿金送的,再就是辛福去昆明时从花市淘来的。夜来香是种在专辟出来的土圈里,剩下大大小小十来盆花都是摆放在青石地板上。
辛福的院子是阿金找人来装修的,因着辛福提出的意思,房子装修出来很有丽江古楼的风格。院子里是青石板地面,门窗都是雕花的,而且都是原色,只上了层清漆。一楼四间房:卫生间、厨房、客厅,画室,二楼两间房,卧室内附卫生间,另一间也是画室,一楼的画室是留给孩子们的,二楼则是辛福自己用,二楼空下的部分成了露天阳台。
就着院子里原来留下的木料,师傅又给她做了个长椅的秋千,一张大木床跟长矮几。秋千放在二楼的阳台上,为了怕被晒黑,辛福还特意从昆明买了个了遮雨篷架在上面,平时闲暇时,她就爱窝在上面‘晒’太阳。
大床自然是放在辛福的卧室里,1米8的床,就她的身材,那是横竖都由己,360度的自由。长矮几是为孩子们准备的,平时放在一楼的画室,天气好时就会搬到院子里,然后辛福会就像老师一样,把画架立在长几前面,亲自指导他们如何画画。
虽然辛福的画不错,可像她这样的画手,挂在画廊里的画并没那么好卖,一个月下来也就三五百无的收入,除了田地的那点租金,辛福必须找些别的收入来补贴。她找了份兼职,烙画,这也算跟她的专长相通吧,所以这兼职的收入反是画画的三四倍,辛福去送烙画的次数比去昆明频繁得多。
村子太老,太偏,村里没出什么大富,不能像别的村那样沾着某家的光能修条通村的水泥路,所以至今为止,出村的主要交通工具除了腿就是马车,难得有几家有摩托车的,汽车更是能坐上一回都是幸事。
阿金就是那几家有摩托车中的一家,他比辛福大一岁,按说他这个年纪在农村早就该是几个孩子的爹了,可到如今他都还是光棍一个,急死了他爹娘,也让那些想嫁他的姑娘们芳心焦虑。
因为脑子灵活,阿金初中毕业就外出打工,二十一岁那年他带着手艺还有在外打工的存款,又去信用社贷款,在抚仙湖边旅游景区里搞了个门面,专卖澄江风景雕刻烙画。几年下来,生意也越做越好,因着原来在外的见识,又有如今的小成就,眼光高了,或许也是他一直没结婚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李嬢嬢私下里跟辛福说是因为她,对此,辛福总是无奈地摇头,“我跟阿金是不可能的;咱们村里的风俗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后可别再说这话了,让人误会了可不好。”
“误会,什么误会,嬢嬢我活了70多岁了,这双眼睛看过的人比你吃过的盐还多,我还能看错,就是你这孩子心结太重,唉。。。!嬢嬢我劝过多少人的巧嘴到你这就成了摆设咯。”李嬢嬢用手夸张地擦了擦眼角,眼珠子却歪到一边偷瞥辛福的表情。
初时有过慌张,如今辛福早已看穿李嬢嬢的把戏,可又顾及着老人的面子,她只得陪着苦脸道:“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还等着嬢嬢的巧嘴把我再嫁出去呢。”
“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阿金这长得端正,又能干,又会赚钱,又喜欢你的你都不要,嬢嬢我可真不知道你要找个什么样的。”
辛福促狭道:“那等我看到了,我就告诉你,你去帮我做媒?”
“那是当然,只是别让我等太久,嬢嬢老了,不知道哪天就去了,到时。。。。。。。”说到此,李嬢嬢再次擦拭眼角,不过这回是真的,盈盈的水汽将她干涩的眼睛湿润,顺着脸上的沟壑流下。
见着真眼泪了,辛福也慌张起来,乱手乱脚地拿帕子帮嬢嬢抹泪,“不会的,一定会让你看到的,到时还要请你做我的长辈受我们的礼拜呢。”
看到淡定的辛福慌乱,李嬢嬢又破涕为笑,“那我可千万要等到。。。。。。。”
孙阿姨是辛福在昆明福利院生活时的福利院院长,那几年的福利院生活,若是没有她的帮助,辛福很难坚持下去,更别提能考上北京的重点大学,还能有人资助她读完。
辛福在福利院时孙阿姨就已经快50了,现在她回来,孙阿姨已经正式退休,不过这并不代表阿姨的社会工作就结束了。离休后,她又私下成立了一个社会义工群,主要服务对象是老人跟孩子——孤寡老人跟失孤失学儿童。
所以自然而然的,辛福也是这义工群体的一员,虽然人不在昆明,但这并不防碍什么,有需要时,她能来的都会来,能做的也都会尽力做。而且辛福除了烙画放阿金店里卖外,她的油画也在群里人的帮助下找到画廊寄卖,每个月,她会固定上昆明一次,呆上两三天,除了自己的私事就是帮孙阿姨处理群里的事务。
又到了上昆明的日子,坐上张大爹的马车,颠簸完土路,再是水泥路,到了大路上,马车不能上,辛福就只能步行二十分钟到长途车站坐车去昆明。
上个月画廊的画没卖出,辛福放下新作品便没好意思多呆,寒喧了几句,她便赶去去孙阿姨那里。
来的也是巧,正碰上群里接受一个好心人的捐赠,送了很多小学生看的书,写字画画的笔等学习用品。
见到辛福来,孙阿姨高兴地带她去看那些东西,顺便还挑出十几份给辛福带回给村上的孩子。
辛福拒绝,“那怎么行,这要被人知道了不要说您徇私吗?”
“说敢说,我踢他出群。”孙阿姨不改原来福利院一把手的做风,说话还是那么直接霸道。
辛福还想拒绝,就再次被孙阿姨推回去,“收好了,我这就带你去见捐助人,亲自跟他说明,你就能放心了。”
那些东西还是有些重的,辛福的步伐也有些慢,等她进了屋看到阿姨说的捐助人时,她有些傻眼了。
“这位是钱师,就是他给咱们群捐的那些学习用品。”
手里还提着那堆东西,辛福机械地点头,“你好,钱师。”
“辛福,我们群的义工,我把你捐的东西分了点给她,让她带回给村上的孩子。”
钱尘没有提出异意,默认了孙阿姨的举动。此时的人他对那个提着一堆重物,脸涨得通红,呆呆立在门边的女子产生了好奇——有此眼熟,在哪见过吗?
孙阿姨觉查出气氛的凝滞,她用手拉了拉辛福的袖角,用眼神示意辛福接话。
上次逃走了,辛福还犹自庆幸不用再见到他,这次,在孙阿姨跟前,她如何敢逃?
放下袋子,辛福走上前几步,鼓起勇气,伸出右手,“你好,我叫辛福。”
。。
钱尘礼貌地回以右手,“幸福你好。”
辛福认真纠正,“是辛—福!”
眼窝一弯,他笑了,“哦,你好,幸福!”
一种崩溃的感觉在辛福身体里漫延,肉体上的,精神上的。钱尘的笑让她无法忍受,无法忍受那里面的暖,那热,那种吸引。
空气再一次凝滞,又再一次被孙阿姨打破,“呵可,钱师你搞错了,她是姓辛,辛弃疾的辛,福气的福。”
知道让人误会了,钱尘连忙解释,“实在对不起,我北方人,普通话说的不太标准,其实我是喊她幸(辛)福的。”
孙阿姨也连拍额头,“对对对,我都差点忘了,钱师是陕西人,才来的昆明不到两个月。”
好吧,他们都这么说了,他应该不是戏弄自己,辛福咽下不快,一直板着的脸挤出点笑容,“没事没事,你的普通话还算说的好的,比你更差的我都见过。”
这话也不知是夸还是贬,反正说得孙阿姨跟钱尘俱是一愣,复又哈哈。
不想跟那个人多呆,随意寒喧了几句,辛福便起身辞,“不好意思,我晚上要回澄江,现在得去座车。”
澄江?钱尘突然醒悟——这女孩就是上次帮自己把车开出泥坑的‘妇女’。
、第 3 章(修)
上次的样子就不再重复了,这次辛福上昆明来,穿着没那么随便。格子衬衫,蓝色牛仔裤,同样的帆布鞋,只是要比那次干净许多。没了帽子的遮掩,长发利落的扎了个马尾在后面,她的面孔全露了出来,是一张普通的妙龄少女的脸。
“正好,我也要去澄江,我带你吧。” 上次他们走的匆忙,钱尘也来不及感谢,正好今天碰上,正好表达谢意。
“不用!”
“那好!”
辛福与孙阿姨同时开口,说的话却是反的,不待辛福再拒绝,孙阿姨就帮她拍了板,“就坐钱师的车,省了时间还省钱,要是时间多,你也可以带钱师在澄江逛逛,也算我们义工对捐助人的感谢。”
钱尘闻言也起了身,“那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一起出发吧,说不准还真能赶出些时间来。”
“那赶紧的。”孙阿姨热情地去帮还呆站着没来及反应的辛福提袋子。
“我来,”钱尘人高马大,那提在辛福手里沉甸甸的袋子,在他里轻若无物。
钱尘已经跨出门了,辛福还呆呆的不知动作,急得孙阿姨用手肘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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