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连皓低语一声说:“这小子的眼光就是利。”他伸手拉开车帘子,笑着对外面跟在车旁穿着红色布短袄子男子说:“我订的包厢,可给我暖好了?”那男子笑着点头说:“三爷。掌柜的亲自上楼去瞧过,那包厢暖和着呢。里面的人,早早传话给我们,说三爷的位置,是最好赏雪景的位置。三爷,你的马车要停在里面去吗?”连皓笑瞅他一眼说:“这年节未到。你们的生意兴隆得已容不下我的一辆马车了吗?”
那男子赶紧笑着摇头说:“三爷,这街上,谁不知道三爷最体贴身边人。我太过多口问了一句白话,一会跟来几位哥儿的饭钱,我请了。三爷你几时来,我们这里都有三爷停车位置。”马车这时已进了院子停了下来,连皓笑着冲着外面那男子说:“得了,我还差他们几个人的饭钱吗?你啊,把你们店的点心,送上一份给他们尝味道,算你失口的代价。”那男子连连叫起来后,然后开口说:“三爷啊,你这刀子刺得深啊,掌柜的知道后,一定会罚我的银子啊。”
连皓跳下车,他站在车旁说:“你每天不知得到多少打赏的银子,掌柜的罚你一些银子,值得这般的心疼吗?”连皓伸手进车内,招呼说:“婉沐,下车。”那男子惊讶的瞧着半开的车门处,江婉沐探出来的身影。车夫拿来下车凳子,连皓笑着轻踢开去,他伸手把车上的人抱扶下来。那男子怔愕的呆在那处,还是车夫走过去快快的轻扯他几下,他回神过来,笑着说:“你把车停在原处。”
男人接着笑对连皓说:“三爷请,夫人请。”连皓笑瞅男子一眼,对身后跟着的小厮说:“赏,一会记得叫他请你们用点心。”小厮机灵的上前去,把一个小包塞进那男子的手里。连皓伴着江婉沐已往楼口走去,那里候着的店员笑着迎了上来。车夫停好车后,走过来见到那男子怔的模样,他伸手扯他几下,说:“醒神吧。你今天好运气,我们家主子关注夫人去了,才没有注意你失神。”
那男子伸手涂抹一把额头,低声说:“那是三爷吗?我可从来没有瞧过他这般体贴的模样。我听人说,他对追来的那些小女子们,全是冷若冰霜狠狠的瞧着她们。”车夫听后没有好气的冲着那男子说:“那些不害羞的女子,我家主子才不会瞧在眼里。待她们好,只会是自找麻烦。你是外地来的人,才不知道主子这样已是态度极其好。主子最烦那种人,他的脸色稍稍好看一点,她们脸皮厚着便会缠了上来。
主子从前可是直接开开口训斥那些厚脸皮的女子,有时甚至于叫身边人动手甩人。”“啊,京城的女子,这般的脸皮厚。”那男人感叹不已的瞧着车夫,他侧耳听听外面一片安静,开口问:“你跟着你们家主子多年了吗?”车夫轻摇头说:“我那时年纪少,那有资格跟着主子四处走,我今年才跟着主子的。我是跟从前跟过主子的人打听过,听他们仔细的说过那些事情。算了,你自个在京城里,以后自是会听到这些的事情。
你记住,不要随便跟人提起我家主子的事情。”那男人用力的点头,低声说:“这位哥哥多谢你提醒,我们掌柜的早跟我们说过,不许我们跟人通报客人的事情。”然后他抬起头,笑着说:“走,我给你们排一处用餐的好地方,一会上点心请你们用。”车夫抬眼瞧着从楼口下来的小厮,他笑着点头说:“好,你不要太过心疼花出去的银子,在背后偷着掉泪。”那男人挺胸说:“冲着哥儿们愿意开口指点,我这银子就花得值。”
连皓和江婉沐在包厢里对坐下来,两人喝过店员送来的热茶后。连皓伸手把两层窗帘一一的拉开,外面的冷风吹了进来,江婉沐不由自主的缩了缩头。连皓站起来走过去,把她半抱在怀里,笑着伸手帮着她捂捂脸,凑在她的耳边低声说:“我们就开一会窗,来,你瞧下外面的景色。”江婉沐的往外打量过去,远处白皑皑的雪山,山角处隐隐约约望得见一些苍翠色。近处,整齐有序的楼阁,雪花暂时把它们装点成一个斑驳陆离的画样。
江婉沐瞧着那些楼顶上露出的色彩,她低低笑起来说:“在这里瞧着,能瞧明白下面谁家的楼顶补修过几次。你瞧,那些雪停不住的地方,多过雪停得住的地方,那家这些年的日子,一定过得不错。你瞧那些楼顶上雪花堆砌得比别人厚,就知道这家的日子,一直过得不顺心。众生百态,人在外面装扮得如何的好,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已,这些楼顶说出了实话。”东城这一带的人家,一直是京城日子过得最好的人家。
连皓一脸怔愕的低头瞧着怀里的女子,在他的眼里,外面初雪这一天的雪景,自有一番的趣味。他从来没有想过在自已娘子的眼里,竟然会想到各家人的生计。江婉沐伸手扯下连皓捂脸的手,她抬头瞧见连皓的眼神,她微微一笑,伸手扯扯他说:“连皓,我已经习惯了,不觉得冷了,你过去坐下吧。”连皓走过去坐下来,又用脚把桌下面的炉子踢了过去,他开口说:“你再看一会,我要关掉一层窗子。”
江婉沐笑着点头,她的眼光往远处望去,她很少有机会在三层楼上往远处遥望,越远的地方,风光越胜过近处。雪一层又一层叠下来,近处楼顶上,那些大块的黑色或是青色或是红色,它们渐渐的消失在雪花堆砌。江婉沐惋惜的收回目光,她望着连皓诚挚说:“谢谢。”连皓眼里闪过黯然,他转而收敛起那情绪,笑着说:“还要看吗?”江婉沐恋恋不舍的又看了一眼后,笑着说:“不看了。”连皓伸手拉下一层窗子,那窗子上瞧着象蒙了一层透明薄纱。
透过那层薄纱,望着外面的风景,有一种朦胧的美。江婉沐好奇的伸手点点,感觉到纸质般的厚实。连皓瞧着她的举止,低声笑起来说:“这间店最出名的就是这个窗子,你看外面的风景,比我们平日直接用眼看还来得美。”江婉沐凑近过去,还是无法瞧明白那层薄纱的材质,不过外面的风景,如同雾里看花那般美幻,的确胜过亲眼目睹的那种直接感受。
☆、第四百七十九章牵强(4)
马车往回去的路上行驶过去,人声渐渐的远去。连皓望着对面闭眼休憩的江婉沐,他的眼里这时才敢流露出淡淡的失意。马车转变时轻轻的跳动下,江婉沐的头稍稍偏了一下后,头发飘散下几根。连皓轻移到江婉沐的身边,而她微微张眼,侧头暗哑低声问:“到了吗?”
连皓伸手把落在她面上的发,往她的耳侧抿去,低声说:“还早,你再闭眼休憩一会。”江婉沐坐正身子,轻摇头说:“我怕会睡沉,那样晚上便会睡不着。”连皓把伸手把她搂抱在怀里,他的下马轻擦过她的头顶,他低低的笑出来。
江婉沐抬头有些恼怒的瞪着他,反而换来连皓满脸欢喜的神情。他的声音明显欢悦许多,更加的挨近她说:“婉沐,你又不记得,我是你的夫君了。晚上如何让你好好的安睡,是我应该尽到责任。”江婉沐的脸一刹那间红透起来,两人再成亲以后,连皓与她独往上时,有时的行为就等同禽兽,丝毫不会放过任何与她亲近的机会。连皓低头瞧着绯红一张脸的江婉沐,欢喜的直接俯冲下来,在江婉沐还未反应过来,他已贴着她的嘴唇重重的吻合起来。
江婉沐不得不接受他的横冲直撞的情意,感受他的欢喜愉悦心情。连皓移开嘴唇,望见江婉沐红润的唇色,他伸手轻拂一下,笑着把她更紧的往怀里搂去,低声说:“婉沐,我这些日子。才明白自已错过多少美妙的事情。原来两人在一块,可以如此的开心。我从前只懂你静静的伴在我的身旁的乐趣,如今,我却懂得两人情意交融的乐趣。你别怪我太过霸道。实在是你欠我太多的情意。我不要你还我的那些情意,我只希望你不要拒绝我待你的好。”
江婉沐微微动容起来,她抬头仔细的打量着连皓。伸手轻抚他的脸,低声叹息说:“连皓,你不要太过去美化一个人,这世间没有完人,你把我想得太过美好,我怕你到时失望起来,会非常的后悔莫及。如果走到那一步。我们的孩子就会太过凄惨。我生父和生母的一场情事,如今有人提起来,都会觉得那开头是那般如梦如幻,只不过后面现实太过冰凉。我不想对任何人付出太重的情意,我付不起那种不顾一切的情意。
我羡慕那种女子。她们可以不用想任何的事情,遇到中意的人往前直冲过去。而我却没有那种勇气,我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最多就是一个自已和一对儿女,我和孩子们都付不起那种代价。连皓,我怕你最终因为我付不起的东西,而会对我失望。”江婉沐手再次轻拂过连皓的脸,她收回手轻低眼睑,天之骄子的人。有时未必能明白如她这般人心里的挣扎。江婉沐绝对不会走向虞细细的老路,为了一个男人,忘记需要她护持的孩子。
她要同前世的母亲那般,情意错过之后,伤痕累累中还能含笑着再次站起来。她没有前世母亲的本事,也没有活在一个开放的时代。那么只能控制自已的情意,一定不要做飞蛾扑火的那个人。连皓在江婉沐提及生父生母时,他的眼里有了一些的悲怆,自已怀里的女子,如同受惊吓的小兔子一样,时刻警惕着外面的动静,遇到不对头时,便会跳跃着往山野深处跑去。他暗自吸一口气,低声说:“婉沐,只要你不对别的男人动心动情,我什么都由着你。”
江婉沐惊讶的抬头望着他,低声说:“你不必这般的委屈自已。你待我的情意慢慢的退下去后,你寻到新的合眼缘的人,你可以跟我说,我只会占着名位,那时我会去城外居住。等到孩子们长大自立后,这个名份我也不会占着的。”连皓眼里闪过恼怒的神色,他瞪眼瞧着江婉沐说:“你死了想甩开我的心,你这一生一世还有来生来世,都要跟着我纠缠不休。”
江婉沐给他紧搂得透不过气来,她伸手轻推他一下,低声解释说:“你放手,我透不过气。我们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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