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蠢蠢欲动,大家均在想,这当今的天子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反之,那真正的宰相,可就是气量狭小,几乎贻笑大方了,纷纷投去鄙视的眼神。
轩辕澈嘴角泛出不易觉察的微笑,微微点头,百里卿只一看,便会意了——
下朝之后,刚刚踏入寝宫的门口,轩辕澈一边脱帽子一边顺势坐在了八方椅子上,身后跟着的自然是百里卿,百里卿似乎心情十分愉悦,笑道:“皇上真是好计谋,这一下子,潘月申那个老匹夫,怕是已经没有脸面再在朝堂上立足了,群臣的唾沫星子都能够将他淹死。”
轩辕澈也神情喜人,笑道:“可不是,刚刚我真是担心你为了要维护我,而坏了好事呢!”他接过福伯递上来的一杯茶水,轻轻抿了一小口,放下杯子,接着说道:“这个老匹夫,当年就是因为脾气比本事大,这才为官场所不容,然而我匆匆登基,说到底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当然需要利用他来笼络天|下|的读书人,不过这仅仅只是一个过渡,才不过几天的功夫,我便发现了,他并不具备经世之才,只是一个懂得欣赏风花雪月的名仕罢了。”
百里卿也笑道:“皇上说的极是,他因为官场失意,写下几篇满腹才情的诗句……
、第2007章 找茬
因此在读书人的心中分量着实不轻,然而真正的朝堂,又怎么是他诗中所说的那般简单那般浪漫呢?简直不知所谓!”
“哈哈,那我们就等着看他如何给自己收场的吧!”
潘月申坐在轿子里面,轿子一晃晃的,他的心也跟着一晃一晃的,文人自有傲骨,这话在他的身上可谓是表现的淋漓尽致的。
他自个儿此刻都在心里懊悔,怎么话一出口,就像是一个没有了嘴巴的葫芦,一发不可收拾了呢?
回想五年前的今天,那也是这样类似的场景,一下子就实打实的,把顶头上司给得罪了,这个顶头上司也确实是上梁不正,潘月申也委实没有冤枉他。
可是后来申诉的时候,因为上司的上司没有立马表明态度,还没有摸清虚实人家出来打太极也是很情理之中的,可是正当气愤之中的潘月申怒发冲冠,对着那个上司的上司就是一通臭骂……
最后自己有理的变成了没有理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脾气确实一点都没有改,远远没有那些上了年纪的人的那种看透世事的感觉。
突然轿子抖了抖,差点没有撞到潘月申的头,他愤怒的掀开帘子,刚刚想要怒斥小厮这么不小心的时候,却抬头见到面前站定了一个穿着官服的人。
是一个年轻人,却脸生的很,大概只是站在朝堂的末端,身为宰相的他看不到。
潘月申看见既然是下属,便挺直了身子,怎么也不能够在下属的面前现出惊慌的样子,这一点体统他还是要的。
等了好久,都没有等来那位年轻官员的见礼,潘相不由得吃惊,诧异的看着他,面前的这个人从神情上来看,真是一点都没有对他尊敬的的意思。
不由得说道:“哪里来的小子,存心挡住本相的道路,是什么意思?”
那个年轻人哈哈笑了两声,说道:“这大路又不是相国大人家里开的,为什么相国能够走,下官就不能够走呢?”
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一些老百姓,见到这样官员之间的相互对掐,也很乐意停下来观望——
潘相年纪是这个年轻后生的两倍,对方不要前程了,他还要脸面的呢,便一摆摆手,说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赶紧一边去,不要不知道礼数,挡了本官的道路!”
原以为只要稍微给点脸面,那个毛头小子就会见好就收的,谁知道他居然会不顾体统的在大马路上就跟自己杠上了。
只见到他笑嘻嘻的说:“相国大人说下官不知道礼数,下官多谢相国大人的教诲,然是相国大人这样的总是礼仪纲吉,那请问相国大人自己有没有遵守呢?”
潘月申一听,就知道了这个年轻人是存心来找茬的,怕是刚刚上朝的时候没有当面发作已经是克制忍耐了的。
、第2008章 丢脸啊
怕是刚刚上朝的时候没有当面发作已经是克制忍耐了的。
便胸前一挺,说道:“那么你想要怎么样?”
从人群之中又上来了一个人,跟那年轻官员差不多的年纪,却是通身的绫罗段子,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富贾商人,他略微带着发福的脸,笑着对潘月申鞠躬,说道:“小人见过大人!”
却不给那年轻人见礼,傻子都能够看得出来,他们两个人是一伙的。
潘月申冷冷的说道:“阁下又有什么要说的吗?”语气已经是相当的不客气,此刻他最想要做的,就是快点钻进轿子里面,溜回家中。
那人笑了笑,脸上的胖肉跟着挤了出来,摸样十分憨厚,跟潘月申骨肉如柴的形象鲜明对比。
“小人当然不敢对大人怎么样,只是小人这一身的富贵,都是当今皇上福泽深厚,我才有太平日子可以做生意,可是我听家兄说,大人在朝堂上无故指责皇上,今天还请大人当着这么多老百姓的面,给我们说说清楚这件事情。”
潘月申没有想到在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当街拦住自己的轿子,还说要给什么交代,这简直是骇人听闻的事情。
便气的发抖,指着那个商人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刁民,敢拦截朝廷命官,来人,给我将他拿下!”
话音刚落,身后便有两名衙差就要轮着袖子上前去拉拉扯扯,那些守在两旁的百姓像是视线准备好了的,一拥而上,纷纷喊道:“不准乱抓人!”“当官的有什么了不起!”
这些百姓,在上一朝的时候就被官员欺压的大都只剩下皮包骨头了,对那些作威作福的官员更加是恨之入骨。而这两位年轻人也许是在这些百姓心中颇有分量,现在一听说要抓他们,立刻群情激奋起来——
潘月申眼看就要下不来台,忙单手抱着自己的乌纱帽,另一只手指着这些人们说道:“反了!简直是反了!!你们这些……”
这个富贾笑着说道:“大人,我们不过是当街找大人叙话,可是万万担不起这个反字,不过大人要是硬要说我们造反,那么我们也只能够说是跟大人您学的,大人在早朝的时候,那样的行为不是也称得上造反吗?”
话到最后半头,潘月申脸色由愤怒转为了惊讶,他看着周围越来越义愤填膺的人们,那气势,真是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剐了一样。
民心不可违背,这些人拥护了皇上,在他们的心中皇上威望太高了,轻易挑衅不得,潘月申便强制压住了怒气,灰溜溜的钻进轿子里面,隔着帘子对轿夫说:“赶快打道回府!”
随着一片笑骂声,宰相的轿子艰难的穿梭在人群之中,真是要多丢脸就有多丢脸。
、第2009章 十分卖命
回到家里,潘月申就赶紧吩咐妻子,连夜收拾细软先出了京城,而自己则是一身朴素的躺在床=上装病,托人给皇上递了一道折子,只说老朽老矣,担不起这重担,请皇上另觅贤能。
轩辕澈笑着看完了手中的这份奏折,百里卿在一旁笑着说着那天街上的情景,两个人都是乐不可支。
轩辕澈将折子放在桌上,起身走到一旁,对百里卿说道:“这个老家伙比我想象中的动作要更快嘛,看来他的脸皮是真太薄了。”
百里卿欠了欠身,笑道:“可不是,这个老匹夫也不设身处地的为别人想一想,他出言不逊容易,被人骂两句就要滚铺盖走人,要是人人都这样的自命清高,不负责任,那么着国|家|还怎么维持!”
轩辕澈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事也不能够完全的怪他,当初是我们将他请出来的,也没有报什么太好的目的,他这个的个性,实在是不适合做官,也难为他了。恐怕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他怕是要留终生的遗憾了。”
百里卿转念一想,也对,那么便说道:“皇上=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做呢?”
轩辕澈颓自淡定,笑道:“将这一步棋走到底!”
过了不到两天,一个人在在宰相府里面等着处罚的潘月申就接到了皇上的圣旨,上面的绝大篇幅是表扬了潘月申的忠心可嘉,简直将他吹嘘的是天上有地上无了。
末了当然是“念其年老体弱,准其归乡,赏赐白银百两,布帛百匹,皮草十匹。”——
潘月申泪流满面的接下圣旨,对着皇宫的方向重重的磕了好几个响头,在宣读旨意的太监搀扶了好几趟之后,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仍是泪流不止,那样子,大有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轩辕澈仅仅凭借这一个小招,就收复了潘月申,并且成功的收扶住潘月申背后的那些才子名仕。正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些文人最最看重的不是温饱而是尊严,只要感觉到自己有了尊严,即便是饿死了,也会笑着闭眼睛的。
轩辕澈正是算准了这一点,才导出了这一场好戏——当然,当事人到现在都不知道。
百里卿默默的听着宣旨的太监回来禀告当时的情形,不由得笑着说道:“这个潘月申真是不大好理解,他的感情为什么就这样的强烈呢?实在是太固执,也太酸腐了!”
轩辕澈挥手叫那小太监退下,也笑着对百里卿说:“这是他们读书人共有的特性,这些虽然不见得就是正确的,但是如果不遂了他们的意,将来煽动民众引起动荡的,他们绝对能够作为主力。反之,如果他们觉得我们是有诚心来治理这个国|家|的,也会十分的卖命的。”
、第2011章 躲不开的事情
一是耶律王爷得势,而是浅浅美貌和名气,都想要一睹浅浅的光彩。不过,这对我们来说,可真的不是一件好消息。”
沉默了半响,轩辕澈说道:“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也只能够这样了。”
已经吃过晚饭了,虽然在桌子上接受那么多贵妇近乎谄媚的品头论足,叫浅浅觉得十分不自在,但是她还是将那一顿饭吃下了地,这段时间顺着王妃,是为了缓和跟王妃之间的剑拔弩张。
朝廷之中稍微有些权势的人,基本上多在这些天都被浅浅认识了,现在京城的耶律王府,俨然就成了一个小朝廷的天|下|。
那些令人倒胃口的夸赞和近乎流口水似的眼光,都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