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爱宠,外面的护卫见到它,就知道你是本公子的人。”
无色扑棱着翅膀,盘旋在凤羽头顶上,小眼睛露出兴奋之色。主子那句爱宠,显然让这只鹦鹉异常受用。
派只鹦鹉来监视自己?凤羽瞥了眼无色,本姑娘要是连只小鸟都搞不定,直接买块豆腐撞死算了。凤羽在心里冷笑一声,也不回头,直接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出了帐篷后,无色收起翅膀,毫不客气的落在了凤羽肩膀上,歪着小脑袋,圆溜溜的小眼睛盯着少女的侧脸。
无笔和无墨站在帐篷外面,见凤羽走出来,目光扫过她肩膀上的花哨鹦鹉,垂手静立一边。
果然,一路行去,那些巡夜的护卫虽觉得这少女面生,但是看到她肩膀上的鹦鹉,都只是躬身行礼,没有一人多言。
“就算你是一只母鸟,也不能偷看我上厕。”凤羽转到一辆大车后面,见四周无人,侧过头,面带微笑对无色轻声说道。
鹦鹉无色心里猛然生出一种危险的感觉,翅膀一张,就要飞离凤羽的肩膀,不料翅膀瞬间被人拎起。一根细长的草茎飞快在它的尖嘴上缠绕起来,牢牢绑成一个死结,封住了它即将冲出口的叫声。
凤羽用细长的草茎把鹦鹉的双腿双翅、脖子尖嘴都缠的结结实实,变成了一只比木乃伊还木乃伊的包裹,只露出它的两只小圆眼睛。
“先在这歇着,等本姑娘上完厕所,再带你回去。”凤羽把鹦鹉无色往大车下面一扔,身形掠动,已经消失在了夜色里。
躺在马车里的蒙烈王,凤羽刚离开不久,他就陷入昏迷中。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昏昏沉沉中感觉到清凉的水滴到唇边,他贪婪的喝着甘甜的凉水,第一次觉得这普通的清水,胜过所有的山珍海味。
凤羽微蹙眉头,拎着皮囊,小心翼翼的往蒙烈王嘴里倒水。男子脸上绯红一片,干裂的嘴唇上浮起一层白皮,体温热的烫人。显然她离开前,蒙烈王的那副精神奕奕的样子,只是勉力伪装出来。当时她没多想,此时事后再想起来,蒙烈王想必是耗尽真气,才用那样的法子,让她吃下那颗琥珀千年晶。
一边喂蒙烈王喝水,凤羽一边在心里告诫自己,这个男人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她发誓过,要毁了他,不管他对她做了什么,她都无需感动,也无需感激。他们现在只是彼此为了生存,互相利用而已。
仅此而已!
“母后,我、我也是你亲生的孩儿,你、你为什么要杀了我?”蒙烈王闭着眼睛,喃喃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男子用嘶哑的声音呢喃着。
“父王强娶了你,你恨父王,恨父王让你有了我这个儿子吗,你从来没有抱过我……”
“你不想有我,我偷偷听过嬷嬷说,你当时想了很多法子,要偷偷打掉肚子里的我,如果不是父王看的严,这世上,就没了我吧……”
凤羽垂着眸子,听着昏迷中的男子不断喃喃自语,声音几乎轻不可闻,但是她还是听清楚了每一句话的内容。
有怨、有恨、有无奈、有愤怒、有不甘、还有凄凉……
凤羽把水囊放到一边,用衣袖擦去蒙烈王嘴角的水渍,不料蒙烈王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把滚烫的脸颊贴在了她的掌心上。
“母后,不要抛下我……”
凤羽刚想用力挣脱蒙烈王的手,不料却看见一滴泪珠从他紧闭的眼角滑落。她慢慢放松了手臂,掌心贴着男子滚烫的脸颊,低低叹息了一声。
最后,凤羽点了蒙烈王的睡穴,看男子沉沉睡去后,她才悄无声息的离开马车,绕了一圈,回到藏着鹦鹉无色的大车边,伸手去那缝隙里去摸那只花哨的小鸟,不料却摸了个空……
第十六章 欲盖弥彰
凤羽伸手往那大车缝隙里一摸,却摸了个空,被她塞在缝隙里,绑的跟木乃伊一样的鹦鹉无色不见了!她心里一惊,把大车里面摸了一遍,又俯身朝大车下看去,也不见那只鸟的踪影。
就在此时,凤羽听到身后传来温润的声音:“天凤姑娘为何要把本公子的爱宠捆绑起来,还要藏到这里?莫非天凤姑娘借口入厕,实则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哦,见不得鸟的事情?还说,天凤姑娘要去见那受伤的同伴?”
凤羽慢慢直起腰,转过身,看着站在那里的男子,一袭银色衣衫如月光般华美,宽袍大袖,衣袂飘飘,面如明珠美玉,唇含浅笑,眼底冰冷,静静迎着她的视线,正是萧越。
他的右肩上,站着那只花里胡哨的鹦鹉。鹦鹉嘴上身上缠着的草茎已经解开,歪着脑袋,小圆眼睛瞪着凤羽。
“坏人欺负我,坏人欺负我……”叽叽喳喳的鹦鹉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清晰清晰。
被一只鸟这样吐槽,凤羽也忍不住有了一丝丝的窘迫。
萧越的目光从凤羽脸上移开,有意无意的望向她身后,似想在昏暗的夜色里,看出凤羽刚才过来的方向。
不过此时的凤羽,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并不担心萧越是否发现蒙烈王藏身之处。她对着萧越,嘴角扬起一丝浅笑:“五公子果然是心细如发,居然一路跟来。不错,我是去探视受伤的同伴。既然五公子愿意庇护我,想必也会庇护我的同伴。我那同伴伤势颇重,已经昏睡过去,等天亮以后,我自会让五公子见到他。”
萧越点点头,淡淡说道:“时辰不早了,天凤姑娘该回帐篷歇息了。”说完,不再理会凤羽,转身自行往帐篷方向走去。
凤羽自然安静的跟在萧越身后,一同回到帐篷里。萧越倚在软榻上自行看书,凤羽则躺到角落里的“地铺”上,不一会就沉沉睡去。
萧越听着少女鼻息沉沉,目光瞥向角落,见那少女把锦褥卷成一个圆筒,整个身体都缩在圆筒里,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头乌黑长发,散在外面。
这少女倒是挺能随遇而安。萧越脑海里不由自主又浮上了另外一个少女的影子……
天色微亮的时候,凤羽醒来,被锦褥里面钻出来,见萧越正盘坐在榻上,闭目运功。她没有惊动萧越,轻手轻脚的走出帐篷。
却见帐篷外面放着一个木匣,无笔站在木匣边,见到凤羽,轻声说道:“主子给姑娘准备了一套侍女衣衫,姑娘暂且换上,方便行事。”
凤羽点点头,拿起木匣,直接钻到一辆空马车里,换了衣衫。这是一套淡蓝色的短襦长裙,系着同色腰带,穿在身上以后,俨然就是个大户人家的小侍女。
此时整个营地的人已经陆陆续续起来,生火烧饭、饮马喂食各司其职,井井有条,训练有素。凤羽换后衣衫后,趁人不注意,掠进萧越的马车,看见蒙烈王还在沉睡,但是脸色却已经比昨晚好了许多,伸手一摸,额头也不再发烫。
凤羽松了口气,解开蒙烈王的睡穴,见他双眼缓缓睁开,琥珀色的眸子闪动着光泽,神智清明,正定定看着她。
凤羽侧过头,避开蒙烈王的视线,俯到蒙烈王耳边,低声讲了现在的情形,只不过她没有提萧越的真实身份,只说是商队的统领,她提出了让他们到烈城面见蒙烈王的条件,换来他们的庇护。
“等下要和那萧五公子见面,你的容貌,有没有办法改改?”虽然萧越没有见过蒙烈王,但是蒙烈王的容貌实在是太过于出色,一看就非普通人,凤羽还是觉得保险一些,改下面容最好。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易容工具,只怕如蒙烈王这样的易容高手,也很难在脸上做文章。
蒙烈王微微一笑,用手在自己脸上揉了几下,等他放下手以后,凤羽顿时目瞪口呆!
这也可以?
只见眼前男子就像换了张脸似的,再仔细看去,只是脸上肌肉的形状有少许改变而已,下巴的肉变宽了一些,脸颊的肉往里凹陷,眼角耷拉下来,本来英俊到妖异的面容,此时变得平凡了许多。
只有鼻梁依旧高挺,看来只能改变肌肉,没法子改变骨骼。
“若是放到现代社会,你可以去做个魔术大师,一定能红遍全世界,真是太可惜了。”凤羽喃喃地说着,离开了马车。
萧越被凤羽领着往自己马车方向走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只怕没有人会想到,这少女胆子如此大,居然会把人藏在他的马车里。难怪整个营地都没发现她那个受伤的同伴,谁会想到去查自家主子的马车?
萧越和自称阿烈的蒙烈王见面后,倒也没多起疑心,见他外伤颇重,吩咐人拿了伤药给他用,又把他安置在另外一辆马车里。
早饭用毕,商队启程,继续往烈城方向行去。
凤羽被留在萧越的马车里,蒙烈王乘坐的马车跟在萧越马车后面,萧越还专门派了个小厮照顾他。
当然,所谓照顾,也带着监视之意。
上百辆大车首尾相继,车轮马蹄下腾起烟尘。刚行了一个多时辰,忽然听到车队后面奔腾的马蹄声传来,一百多马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出来,把商队的后三分之一处截断,一边抢掠大车,一边厮杀。
商队反应极快,立刻停了下来,一边散成圆阵把货物和马车围在中间,严密防守,一边分出人手前去支援被截断的后队。
很快,那些马匪见占不了上风,带着抢来的一些货物,纵马逃走。商队自然无心追赶,忙于治疗伤员,拾掇货物,清点损失,整顿队伍。
没有人注意到,在混战的时候,有一个躲在大车后面的杂役忽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等他再出现的时候,面容已经略有了不同,只不过这些杂役都是商队里最不引人注意的人群,常年在高地上风吹日晒,皮肤黝黑,头发蓬乱,没有人会在意一个杂役的样貌。
耽误了一个多时辰后,商队又开始移动起来,那名杂役也借着整理大车货物的机会,从商队的后方不断往中间靠近,那几辆显然载着商队重要人物的马车就在整个商队的中间部位。
商队管事隔着马车车窗,向萧越报告刚才遇袭一事。萧越听完后,皱了皱眉头,通常高地上的马匪,见到这数百人的大商队,往往都会避开。这样的商队通常都配有大量武艺高强的护卫,一百多人的马匪是不敢